她还是不大希望和异性朋友掺杂太多的利益关系,免得未来彼此成家后容易出现不必要的纠纷。
也是钟翘来的巧,b市今晚在卡尔顿酒店有一场鸡尾酒会,届时会有不少投资人去,孙一军也是昨天才收到的邀请函,得知钟翘来了b市,正好把这事儿跟她说起。
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钟翘也不客气,跟他约了时间,又给程军说了一下,洗完澡立马出门到附近的商场买了套可以参加酒会穿的裙子。
酒会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的,因为钟翘很久没有回b市了,对现在b市投资圈的形势也不算太了解,便一直跟在孙一军身边,由他带着引荐了几个投资人。
钟翘太久没有参加这么正式的酒会了,今天下午在商场里也是下了血本,买了一条大牌的连衣裙。款式是吊带鱼尾裙,贴身剪裁,掐出一把纤细的小腰,露出莹白的脚踝,一转身,鱼尾裙摆漂亮的打着旋儿。
裙面是白底正红繁花,娇艳和清新两种元素混在一起却不会觉得违和,一切都卡在刚刚好的边缘,让她整个人靓丽明艳到叫人挪不开眼。
这两年红石集团在国内的业务越做越大,孙一军虽然平时还兼职着b大的讲师,可b市着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都与他有往来。
少见他出席应酬带上了女伴,就有不少好奇的人主动上来打招呼。
“好朋友,带着项回b市来拉投资,这次也是为了这事儿才带她过来的。”
这是孙一军向别人介绍钟翘时的说辞,坦然的说明了一下立场,也算是直接把钟翘的诉求放在明面上来,免得她一会儿还要有不必要的周旋与客套。
而那些原本还抱着八卦的心态想打听一下两人关系的也心下了然,感兴趣的便与钟翘互留了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详谈。
孙一军顶着红石投资顾问的名号,在酒会上上来找他谈话的人络绎不绝,正好这边有一家公司的负责人与她聊得还算投缘,跟孙一军打了个招呼,两人便端着酒杯走到宴会厅另一边去谈。
这家公司也算是b市小有名气的了,只不过这两年投资的项目都不算太好,于是今年新招了一位年轻的投资总监,想法十分大胆,就想找个新兴项目为公司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而钟翘目前对自己手里的项目也有长远的打算,她并不只单单满足于上门美容这一块,也不准备局限于与各大品牌的美容美甲店合作,她还打算等资金充足后自己挖人自己培训,再从美容延伸开到养生、家政等等一系列的上门服务。
她自己在这行干了三年,对许多门道都十分清楚,虽然目前项目总投资不大,可团队却已经组建的十分周全。
这名叫黄煦的年轻总监与钟翘越聊越看好她手里的项目,唯一的考虑就是如何说服老板。
黄煦正听她说着,余光却瞥见一个高挺的身影走进宴会厅。
他双眼发亮,举起手臂朝那个方向挥了挥,也没什么顾忌的喊了声:“嘿!戚承!这边!”
钟翘听见那两个字,像是被施了咒语似的,全身被定住。
不可能吧,世上哪儿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一定只是同音而已。
她紧张的在心里默念着,可身体确是一动不敢动,连双眼都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的盯在面前这位年轻的总监身上。
耳边是越来越接近的硬质皮鞋底叩击大理石地砖的声音,混合着她剧烈的心跳声,震的她耳膜生疼。
身周的温度越来越低,这位黄总监叫过来的人像是一大片带着低气压的乌云,让这一块儿的空气都稀薄的让人胸口发闷。
“钟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名投资人,戚承。这是孙顾问的朋友钟小姐,手里有个不错的项目,你要不要一起听一下?”
人家都这么说了,钟翘再怎么装死也不行,僵着身子缓缓转身,看见预料之中的那张脸,僵硬的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起手臂在胸前小小的挥了挥,讪讪的打着招呼。
“嗨,好久不见。”
面前冷峻的男人眼中闪过嘲讽,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黄煦着一看,立马品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来,目光在两人脸上来来回回的转,试探着问道:“你们认识?”
戚承的话向来就少,这会儿依旧勾着冻死人的假笑,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
钟翘被他盯的头发都麻了,手臂上都起了一层小疙瘩,眼见气氛跌下冰点,便开口解释道:“认识,我们是朋友。”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边的人又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钟翘有些不爽了,敢情这人两年没见变哑巴了?话不会说,光会哼哼呵呵了?这会儿离得近了看清了人,她也终于能确定中午在机场等车区远远看见的人就是他没错了。
本来就被他忽略的事儿一直憋着气呢,这会儿又摆出这个样子来,钟翘的脸色也有些垮下来,语气冷了几分:“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戚承用舌尖抵着齿根,吊着眉梢打量着她,明明当初那么狠心的人是她,这会儿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朋友?什么朋友?拉黑的朋友吗?”
他的面上带着赤果果的挑衅,看的钟翘更是火大。
呵,真是出息了。
“什么拉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钟翘挑着眉尾,这会儿也大方的对上他的双眼。
“微信啊,你不是拉黑我了吗?没听说过朋友还拉黑微信的。”
戚承有多寡言,与他共事过一年的黄煦是深有体会的,这会儿见他一句话竟然说了十个字以上,也不插嘴,端着酒杯后退一步,默默地观赏着面前的好戏。
“你怎么知道我拉黑你了?”
“我给你发的消息都提示拒收,不是拉黑是什么?”提起了伤心事,戚承的情绪还是有微不可察的波动。
“我没有拉黑你。”
“你拉黑了。”戚承肯定的说。
“我没有。”钟翘将音量拔高了一分。
眼见面前两个人跟小孩儿吵架似的没完没了了,黄煦又窜出一点坏心眼儿来,不怕事大的插了句嘴:“戚承你当着钟小姐的面儿给她发条消息不就知道了?”
戚承看见她飞快了眨了眨眼,那是她不自在的表现。
唇边的弧度越张越大,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盘算,同时,一手探进兜里拿出了手机。
钟翘看他拿出手机,咬着下唇,再次看向他,这样子落在戚承的眼里,却变成了逞强的表现。
他慢条斯理的划开手机,余光一直打量着她,不肯错过她面上丁点儿的表情。
那个对话框一直被置顶,根本不需要找,打开对话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绿色长条,而每个长条的前面都有一个刺眼的红色叹号。
他的眼睛已经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她的身上,目光凶狠的注视着那把盈盈可握的细腰,手机却在底端的输入框里飞快的按下几个按键。
那已经是他的肌肉记忆,每条绿色的消息长短相同,连内容也都是完全一样的,那是他每天睡前都会做的事情。
“叮——”
消息提示音从钟翘拿着的手包里响起,音量很轻,可三个人都听见了。钟翘打开手包,用两根细白的手指捏着手机,屏幕朝外,对着面前气场瘆人的男人晃了两下,坏笑的像是一只得了宝贝的狐狸一样狡黠。
戚承愣怔了一下,垂下眼,就看见整齐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条破坏队形的消息,而那条消息恰恰就是他刚刚发出去的,对话框下面也再没有那行剜他心口的小字,提示着那个人狠心的女人已经离他而去。
黄煦看到钟翘得意的表情还有薄唇抿成直线稍显错愕的戚承就知道了结果,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具体,可他还是适时的出来打圆场。
“看起来这是有误会在啊,不过既然今天能遇见,那就是缘分。”说着,黄煦拦下一旁经过的服务员,又拿了一杯酒塞到戚承的手里:“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倒是钟翘乐意想要的结果,既然有人开了这口,她便也跟着举起酒杯。
回过神的戚承将手机重新塞回兜里,阴沉的目光被疑惑所替代,目光淡淡的在她脸上一扫而过,终于还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要拉投资?”戚承想起方才黄煦说的话,开口问她。
钟翘“嗯”了一声,微笑着却没有接话。
“钟小姐不把项目跟他说说吗?说实话,我虽然看好你的项目,但我的老板去年亏了不少钱,如今变得有些保守,会更愿意投一下资本扩张类的项目。”黄煦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凭着直觉,想将两人再凑近一些,于是跟她谈起了戚承,“他可厉害呢,前两年拿着丁点儿的钱没日没夜的盯盘做期货,杠杆大到吓人,也不怕爆仓。不过他运气也是好,赚了好几笔,拿着钱又跟投了前两年特别火的社交软件,去年自己成立的公司。”
黄煦说的滔滔不绝,跟炫耀自己成才的儿子似的,若是以前,戚承肯定不耐烦的打断他,或者直接拔腿走人,可今儿却跟转了性儿似的,虽然还是绷着一张脸,但一双眼睛却冒着光,看着面前的姑娘,还微微仰起了点儿脑袋,活像黄煦家里那只接到飞盘求表扬的大金毛。
钟翘听着黄煦的话,再看面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穿着修身的黑西装和西裤,长腿直立,腰背挺拔如白杨一般,偏偏五官却是清隽的,加上那副斯文的眼镜,柔和了身上过于内敛的寒意。
两年不见,他身上少了许多少年人的英姿飒爽,却变的文质彬彬、练达老成。
看他硕士毕业后获得的成就,果然自己的离开是对的。
钟翘垂下眼,心里庆幸与落寞交杂。
黄煦见她不接话,说话的声儿也渐渐淡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补下妆。”钟翘抬眼对两人抱歉的笑了笑,不等他们点头,就拿着包快步离开,往走廊上走去。
她不光需要补妆,还需要洗把脸好好冷静一下。
可人还没走进洗手间 ,手臂却被大力的抓住,然后身子被狠狠一拽,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和发生,就被人擒在门背后。
落锁声响起,钟翘的目光越过他的脸看着他身后的布置,无可奈何的扯动嘴角。
这场景还真是熟悉到让人怀念,又是特殊人士洗手间。
她刚准备张嘴想问他要干嘛,却见男人低下头,耳边感受到灼热的呼吸。
“小姐姐~”
钟翘浑身一颤,也不知道是被他这称呼吓得,还是被那贴上耳垂的唇给电的。
“你知道怎么化解矛盾最好吗?”他沉声问她,语气又酥又麻。
钟翘咽了口口水,稍稍撇开头,企图躲避预知而来的危险。
“一笑泯不泯恩仇我不清楚,但是……”他微微一顿,
“一炮泯恩仇要不要试试?”
第81章 笑一个
一炮泯恩仇?
钟翘错愕的愣在那里, 卷翘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似的扇动着。
箍住她双臂的手缓缓下移 ,落在那他觊觎已久的细腰上,大手泄愤似的掐了一把, 钟翘痛吟一声。
戚承只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 怎么会有人连痛呼都软的跟猫叫似的,被她抛弃而坚硬的心也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还有什么气好赌,人都已经在他怀里了,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他有千万言语想说, 更想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可积攒的情绪太多,尽数挤在一起,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满腔的情和念都只能付诸于行动,那露在吊带裙外白花花的锁骨,他看的眼睛都红了,对着那凸起的骨节, 上去就是一口。
这回钟翘是真的疼到尖叫出声,下意识的就往他头上重重一拍,再对着他大力一推, 终于摆脱了桎梏。
他的眸色里有情/欲,有占/有,更多的是凶狠,钟翘看的胆颤心惊, 双手护在胸前。
“发情找别人去。”她忿忿的骂。
刚一重逢就被拉进厕所还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钟翘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觉得他这是为了报复自己而泄愤。
戚承看着她做出的防备的姿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心口一痛,褐眸仿佛蒙上一层薄霜,话不经脑,带着刺儿,脱口而出。
“不再试试嘛?你曾经那么喜欢。”他薄唇张合,笑的戏谑。
钟翘有些惊恐,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可随即又自嘲的一笑,然后理了理从肩头滑落的吊带。
像是看着疯子一般瞥了他一眼,打开门,只留下淡淡一句——
“我不打分手炮。”
钟翘重新回到大厅就撞上正在四处找她的孙一军。
“你去哪儿了?找了你半天。”孙一军见到人,总算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