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你不笑的样子——BY:问吴十九
问吴十九  发于:2023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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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窗吧,吹多了该头疼了。”孙一军提醒她。

钟翘幽幽瞥了她一眼,坏笑着揶揄道:“你不是gay真的是可惜了。”

孙一军将车开进小区,但他没有直接开到单元楼下,而是在一个可以看见单元楼大门又方便掉头的路口停了下来。

钟翘下车,借着车灯晃眼的光与他挥手道别。

汽车尾灯在视野中消失,她才转身,走了两步,却再也挪不开脚。半个小时前在车上吹的风,这会儿却突然让头隐隐痛了起来。

这两天b市雨水不断,单元楼前停着一辆白色不起眼的大众车,戚承靠在驾驶室的门前叼着一根烟,地上湿泞的水洼在夜里泛着光,盛着无数根已经燃尽的烟头,横七竖八,每一根都像是从苦情人胸前拆下的骨。

夜长的像是没有尽头,戚承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像是冬天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慰藉心灵的期望,不肯中断。

高跟鞋踩在浅浅的水坑中发出“嗒嗒”溅着水花的湿响,他从口鼻吐出灰白的烟雾,像是在寒冬里呵出的白气。

他等了很久,久到都以为她大概今晚不会回来了,可终于见到了人的时候,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钟翘飞快的整顿了一下心情,径直朝他走过去。

她白净的脸上还晕着微醺的绯红,嘴角上翘,像是天上才从阴云后探出来的弯月。

“你怎么过来了?”她的声音在清凉的夜里仿佛也变的格外清脆。

戚承往一旁跨了一步,挪开身子,露出身后放在车顶上的一个大大的纸袋。

钟翘认得纸袋上的logo,是一个很有名的蛋糕店,冰激凌蛋糕做的非常漂亮。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曾在街上路过那家蛋糕店,那会儿她指着那个粉色的桃心,计划下一个生日一定要吃这个蛋糕。

“今天是你生日。”他的声音嘶哑的像是失声一般,甚至可以感觉到声带的颤栗。

钟翘注意到他凹陷的脸颊与眼窝,下颌上的点点青黑,长久未修的鬓角,还有眼底纵横的殷红血丝,尽管如此,他依旧是这个深夜颜值最高的失魂落魄人。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都已经临近凌晨一点了。

“快点蜡烛吧,还有五分钟就过十二点了。”她耸耸肩,黝黑的瞳仁上点着璀璨的星光。

戚承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每隔一会儿他都会看看时间,越等,心越冷。

钟翘指了指单元楼门前的台阶,示意他将蛋糕放到那儿,公寓里是各种打包的行李箱,她并不想让他看到那些东西。

意料之中,蛋糕果然是她当初看上的那款。纸袋里放了两包干冰,都是为了保持蛋糕的低温。可他等的太久了,从太阳刚落山时就站在了这里,干冰渐渐失了作用,好在三月的天并不热,蛋糕的造型只稍稍糊了点,没有垮塌的太难看。

他找出蜡烛点上,钟翘看着那两个大大的数字,哭笑不得。

“答应我,以后给女生过生日,就买最简单的那种细长的蜡烛好吗?”钟翘‘善意’的提醒他。

戚承木讷的点头,然后看她吹灭了蜡烛。

她切了一块蛋糕给他,又给自己切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吃了一口,满足的闭上眼,回味着口中的醇香,再放下纸碟。

“怎么不吃了?不是一直想吃这个吗?”戚承见她只吃了一口,也停下了动作。

钟翘咬着下唇,笑的有些腼腆:“我现在不能吃太多凉的。”

戚承将这句话念了两遍,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苦笑着:“是我不好,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他生气的端起地上的蛋糕,连带着那两个小碟,钟翘都来不及阻拦,就见他将东西大力的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怒意横生,却气的是他自己的不上心。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转回身看她,红着眼,水气朦胧,高挺的身姿却泄力似的佝偻着:“悄悄,不分手好不好?”

“都已经结束了。”拖泥带水是没有意义的,钟翘冷静了太久了,冷静到已经消化了当初并不多的悔意和赌气,衡量了利弊,思考了未来。

戚承恳求着,乞讨着,在崩溃的情绪里挽回着:“悄悄,我以为没有你,我也可以好好的。可是我错了,我想你想的发疯,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眼泪夺眶而出,可看着面前彻底失了理智的人,没有半点少年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钟翘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

“戚承,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你当你的好学生,我当我女白领,不好吗?”她轻吁一口气,阖眼复又睁开,满目清明,面无表情,“我们的开始本身就是个错误。”

“错误?”她的冷淡他都看在眼里,伤的彻彻底底。

“炮/友转正的感情能当真吗?醒醒吧,玩过了就好聚好散吧。”钟翘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可看见他满脸湿痕,泪水在下巴尖凝成水珠的时候,心却跟针扎似的疼。

胆汁像是沿着食道争先恐后的往上涌,她只觉满嘴苦涩。

“回去吧。”多说无益,她转身就要走,拉开大门,却又顿足,“少抽点烟,以后应酬会抽就行,多了伤身。”

她逃一般似的上楼,进了屋子连灯都不敢开,抱着双臂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大门电子锁的按键声,但密码她早就换过了。紧接着是门外不死心的人接连不断的叩门声,越来越响,响到她仿佛都可以看见他红肿的指节。

叩门声变成拍门声,夹杂着戚哀的苦求声,最后在邻居的怒骂声和保安的呵斥声中停了下来……

这夜的事情与钟翘而言就是一个快进键,她改签了机票,加快了动作,将一切本就提前的计划再次变动。

戚承是在两天后收到的包裹,很大的一个。他原本正在去钟翘公司的路上,听见快递员说发件人是同城的钟小姐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宿舍。

打开包裹,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都是他用过的,是那些留在钟翘公寓里的东西。

他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他一边打电话给钟翘,一边开车去往她的公司。

他已经进不去她家的小区了,保安将他列了黑名单似的,没有业主的首肯,根本不放他进去。

钟翘一直没有接电话,他将车随意停在路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写字楼,一进去就正好撞上要出门办事的秦艽艽。

“悄悄呢?她在不在公司?”他死死抓住秦艽艽的双臂,像是溺水的人攀住的那根唯一的浮木。

“悄悄?”秦艽艽的手臂痛的发麻,可看着面前的人可怖阴婺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钟翘!”他急的不停摇晃着秦艽艽。

“你说钟姐啊!她早就辞职了!你找她什么事啊?”秦艽艽被他晃得脑袋都晕了。

“辞职了?”他松开人,双臂无力的垂下。

……

戚承坐在车子里,手机插着连接线,保持着不断电的情况下,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她的电话。

绝望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还是facetime的视频电话,钟翘打来的。

视频画面卡顿了两秒,戚承终于看见了她的脸,还有她身周类似机舱的环境。

“你在哪儿?悄悄?”

“我在飞机上,路上堵车,差点错过飞机,安检又排队,才没看到你电话,有什么事吗?”她说的云淡风轻,像是简单的回答任何一个普通的朋友的问题。

“你要去哪儿!”戚承急切的吼着。

“我要离开b市啦,你好好读书,不要想我啊~”她咧开一口小白牙,笑的没心没肺,“空姐催我关手机,不说了。”

哪有什么空姐提醒她,他听得真真切切的。

这个骗子,戚承咬牙切齿的怒吼:“你不许走!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别这样,戚承,你这样会让我担心的。”她软下的口气就像是哄着闹脾气的小狗,顺着他的毛。

“担心我就不能不离开我吗?”他的怒意瞬间被她打散,带着哭腔问她。

“乖,当普通朋友不好吗?”

他倔强的不说话,只死死抿着嘴,脸庞线条凌厉紧绷。

“笑一笑啊~”她继续哄着他。

可他不为所动,冷着脸,双眼却雾气氤氲。

她叹了口气,对着摄像头挥手:“算了,不笑就不笑了,你大概都不知道,我就喜欢你不笑的样子,特别帅。”

“行了,就这样吧,也算是跟你道别了,再见,戚承。”

电话被对方挂断,等他再拨过去,就是无尽的忙音。

他像是死了一样的瘫坐在车里,敞开着车顶的天窗,仰头望天。

直到日薄西山,这片蓝天都没有出现过一道飞机云……

第79章 笑一个

离开b市的第一年时间, 钟翘住遍了各地的民宿。她先回了一趟小镇,跟家里仔细说了一下因为身体不适的而辞职的事情,当然, 其中自然也‘不小心’的忽略了男朋友的因素。

本以为会遭到钟爸钟妈的严刑拷问, 没想到两人听完后都挺平静的,说休息段时间也好, 还主动问她钱够不够用。

其实钟爸钟妈想的也挺简单的,女儿的能力和工作经历都在哪里, 想找个好工作不难, 这两年也都存了继续做了投资, 省着点用也够她吃吃喝喝玩两年了。

而且他们老两口巴不得她回小镇或者去临市。
钟翘在小镇住了半个月,见钟妈从难得慈母目光逐渐转变为嫌弃后,就果断收拾了行李开始了自己的旅行。

她没有太多的出国计划, 旅行清单上的目的地大都是在国内,她带着那本黄色封面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第一站就去了稻城亚丁。

从前还没工作的时候她就喜欢旅行,那时候在国外读书, 假期也多,时常买上一张廉价机票,就飞到欧洲的一些小镇去, 在一个地方一住就是好几天。

不工作的时候,她是个慢节奏的生活主义者,天天在陌生的城市一觉睡到自然醒,吃当地的小食, 拿着最原始的地图,在小街小巷慢慢摸索。

在亚丁住了一段时间后她便直接乘着小面包一路驶向香格里拉,再跟着一群自发组织来旅行的大学生一起去爬梅里雪山。

那一个月的生活全在云南高原的深山里,连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有一次她手机刚找出一个信号,就接到了钟妈和程军的电话,问她有没有受伤,她们是鲜少知道她在哪里的人。原来是新闻报道了这边有旅游大巴遇上山体垮塌的事故,死伤严重,而她又在山里,根本联系不上,把她们都吓得不清。

因为这件事,钟翘还收到了一条带着好几个零的银行转账信息,钱是钟妈转的,让她这次从山里出来后多去一些现代化的城市去玩。

可钟翘在光鲜的城市里已经待得够够的了,将云南这边玩了个遍儿后,她想着左右都在这一片待了那么久了,便找了车,从云南这边出发,直接去了西藏,一路驶向纳木错。

这一待又是近一个月,钟翘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出了土味的红腮,还好她做足了防晒的准备,这两个月待下来,皮色统共也就黑了两个色号。

养白皮肤的那段时间,她又做了些投资,让自己不至于在修养的时间里坐吃山空。

玩了一年后,她便也收了心,在a市里租了一套小户型的酒店式公寓,开始在家里专心做股票,同时又借着以前工作时的资源跟投了一些她自认行情还不错的项目。

瞎忙了大半年,收益还算可观,可她并不满足与现状,总想着要做点什么大的才好。

她看上了o2o的前景,当然也不忘咨询了一下有名的投资顾问孙先生,在得到了一定的认可后便找了程军合伙,组了个团队研发了一个同城上门美容美甲的app。

app的试运营效果好不错,她还是联系人准备融资。

距离她从b市离开已经两年多了,好在当年她的能力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有两个公司都愿意与她详谈,也有公司主动联系了她。

这天她正在家里看着电脑上的邮件,手里正拿着电话跟程军聊天。

“下个月你记得回b市啊!老娘大办寿宴。”

“大姐,你才二十九,这是哪门子的寿啊?”钟翘的注意力都在那封邮件上,对程军说的话并没有听得太认真。

“懂什么你,做九不做十,我要过三十的生日,当然就是今年办起来。”程军在电话里说的理直气壮的。

“好好好,可你三十就做寿是不是早了点?这件事咱们能不能再等个二三十年再说?”这一个星期她几乎天天都要接到程军的电话,都是各种理由要她回b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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