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双重生)》作者:码字机X号
文案:
苏皖爱惨了那东宫的太子。
在她心底,太子是战无不胜的神明,是她心中唯一的光。
可她知道,太子最爱的是她的姐姐——大周第一美人苏蔽。
一场败仗,让太子摔断了腿,也失去了储君之位。
姐姐哭着喊着不愿嫁给被废的太子。
苏皖欣喜若狂,藏在心底的、卑微的、那不为人知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
嫁入了东宫,得到了他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
偶尔片刻温存,太子醉酒之时、说梦话时却喊的是她阿姐的乳名:“蔽儿。”
太子蛰伏数年,谋朝篡位,为救苏蔽,身陷陷阱。
是怀胎数月的苏皖!替他挡下了毒箭,临死前,摸着他的脸:“记得,我是皖儿,不是蔽儿。”
在最后一刻,苏皖的心愿竟是让太子亲口叫一次自己的乳名。
太子如愿夺回了天下,却永远失去了苏皖。
他祈祷着,若重活一世,他不要千秋霸业,只要眼前和苏皖一世安好。
苏皖重生了,也看淡了,不愿再作阿姐的替身,打算远离太子,毕竟神明只能远观。
太子重生追妻路漫漫。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皖┃配角:下一本:《替身仗剑而来》(重生)《贱妾是皇叔的白月光(双重生)》┃其它:
一句话简介:太子重生追妻路漫漫。
立意:做独一无二的自己,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第1章
雨如洒豆一般,越下越大。
寂静的夜,只听见噼里啪啦的雨声。
大宅门前,一个青衫女子,右手执着油纸伞,左手提着灯笼,望着眼前石板街道,满眼尽是期待。
街道一片漆黑,在磅礴大雨中看不真切。
女子手中的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可却一直没有等来归人。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髻,浸透了她的衣衫。
她仿佛不惧寒冷般,一直望着来路。
丫鬟上前一步:“太子妃,秋冷雨寒,先进屋换一件衣衫吧。”
苏皖摇了摇头:“殿下讨伐突厥大胜,陛下又再次册立他为太子,我该站在这儿等他归来的。”
苏皖轻握伞柄,低头轻笑。
她庆幸自己,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太子。
那年太子接连战败,摔断了腿,被废,成了普通的皇子。
陛下和百姓似乎对他失去了希望。
他也从人人崇拜的战神,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瘟神,眼高于顶的阿姐自然不愿意再嫁给他。
当得知自己要替姐出嫁时,兴奋得三天三夜没睡。
那藏在心底卑微的、不敢与人述说的愿望终于能实现。
苏皖听着雨声,眼睛轻闭,呢喃着:“十年了。”
自己不知不觉嫁给太子十年了!
纵然太子爱着阿姐又如何?十年,用心侍奉一个人十年,就算是一块千年寒冰,也会被焐热,也会融化,更何况是人心呢?
一阵嘶鸣的马声将苏皖的心绪拉了回来,只见一个小厮将太子从马车之内扶出,苏皖连忙上前,搀扶住太子,向屋内走去。
太子醉得厉害,嘴里一直嘟哝着,说个不停,可苏皖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将太子扶上床后,她屏退了下人,倒了杯温热的浓茶,扶起太子:“三郎,你醉了,喝下它会好些。”
太子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大口喝下了浓茶,看向苏皖。
那眼神是苏皖没有见过的温柔,她依靠在太子的肩膀上,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
太子低下头,抚摸着苏皖的脸颊,轻声叫了句:“蔽儿。”
“咣当”一声,苏皖手中的茶盏滚落到地,碎了一地。
苏皖猛地推开太子,跑到桌边,双手撑着桌子,咬着牙,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在桌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做了十年的夫妻,他依旧把自己看成阿姐?
被苏皖这么一推,太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站起身,身子顿了顿,向书房走去。
“殿下!”
苏皖撕心裂肺地一阵哭喊,让太子停下了脚步。
“我又不是没有她好!嫁给你十年,我把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苏蔽,纵然她是你心底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十年,也够了!陪伴你度过最黑暗十年的是我,是我!”
苏皖浑身颤抖,此刻的她再也顾不上世家大族的修养,歇斯底里地大喊,仿佛要将这十年的不平都喊出来看。
为了让太子多看自己一眼,从小舞刀弄枪的她开始学女红、背诗词,只因为她知道太子最爱的阿姐是名满京都的第一才女。
可她哪知道,这些年的努力在太子看来,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他爱苏蔽,并不是因为她会诗词、会女红。
而是,他爱苏蔽,连着她的诗词和女红也爱了。
静默片刻,太子轻声说了句:“如果觉得委屈,可以离开。”
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苏皖仿佛成了一个被抽空灵魂的雕塑,呆呆地矗立在原地,失神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呼啸的北风挂着纸窗呼呼作响。
苏皖蹲下身,捂着面,哭了起来。
她的哭,本是发泄而已。
这十年,陪伴着太子的这十年,皇后的耳提面命,太子的冷淡与疏离,下人们的怠慢与轻视,不知让自己哭了多少回。
她本以为哭一下就好了,明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又能全心全意地侍奉自己心中的神明——太子殿下。
可是哭着哭着,却悲从中来,她仿佛看到了最怕的场面:太子休了自己,娶了阿姐。
这夜,她没有吹灭桌上的烛火。
在这湿冷的雨夜,她需要一点儿光亮,驱散心中的孤寂与不安。
天色渐亮,苏皖睁开了眼,整夜半梦半醒,脸色有些憔悴。
她起身下床,看着桌上的那一盏烛火,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愈发暗淡,仿佛自己的命运,惨淡得很。
浑浑噩噩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散乱的发丝、乌黑的眼圈、无神的眼睛、纤细的皱纹已经隐约爬上额头。
苏皖缓缓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已经不复当年的细腻,松垮的脸蛋仿佛在提醒着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少女。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捏着发簪,指尖泛白。
十年,自己最宝贵的十年给了心中的战神——太子殿下。
在他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位置。
她猛地睁开眼,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心有不甘,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丫鬟们鱼贯而入替她更衣梳妆。
苏皖望着铜镜中粉若桃花的丽人,努力微笑着。
那厚厚的妆容像是一张面具,将她心底的愁苦与担忧遮掩了起来,只留下太子妃的华美与端庄。
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她趴在桌上干呕着,昨夜至今滴水未进,胃里哪有半点东西?想呕却欧不出东西,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丫鬟看主子如此痛楚,自是不敢耽搁,连忙将宫里的王太医给请了过来。
王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深得苏皖的信任。
苏皖端坐在木椅上,神态有些疲惫,肢体有些僵硬,像是一朵快干瘪的花瓣,没有半点生机。
只见他摸着胡须,若有所思,苏皖抓着他的袖子:“王太医,这病症可严重?”
“恭喜太子妃,有喜了,只是喜脉羸弱,还需好好静养。”
苏皖愣神片刻,揉搓着双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这消息,犹如天降的甘霖,让久旱的她、快枯萎的她又生出了生之喜悦。
胭脂下苍白的脸庞又变得红润起来,她轻抚发髻,透着万种风情,接过王太医的药方,赏金百两。
第2章
送走了王太医,苏皖擦去了脸上的胭脂水粉,换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衫。
太子不喜浓妆艳抹的女子,她自是知道的。
只不过在脆弱的时候,总喜欢用那厚厚的脂粉遮掩住内心的惧怕与忧愁。
她轻抚着肚子,依靠在墙上,望着窗外天边的云彩,心道:还好有了身孕,只要平安诞下灵儿,那下辈子便有了指望,至少这屋里有了个说话的人。
顷刻间,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整个人明媚起来。她让膳食房蒸好太子最爱的米粉鸭,准备中午亲自送去。
想到昨夜自己因为太子一句醉话而置气,苏皖不由地摇头笑了笑,自己这十年都忍了下来,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悲愤呢?
毕竟,这个男人,是当年自己求来的。
能和心中的战神同住一个屋檐下,是自己赚了。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苏皖一袭白衫,头戴碧簪,提着食盒,坐在马车内,奔向大理寺。
马车颠簸前行,苏皖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她轻抚食盒,眉头紧蹙。
八皇子意图谋反,竟是阿姐去太后那儿揭发,陛下让太子在大理寺亲审八皇子,到底有什么用意?
一连串的疑惑让苏皖的头痛得厉害。
她闭上眼,用右手揉着太阳穴,思绪千回百转。
“太子妃莫要思虑过深,现下还是保胎要紧。”老嬷嬷提醒道。
苏皖点了点头,依靠在马车上缓缓睡去。
到了大理寺,苏皖想给太子一个惊喜,让下人不要通禀,提着食盒向里走去。
她推开门,竟看到阿姐身着白衣,头戴碧簪,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向太子说些什么。
而太子的眼里竟是无限的温柔与心痛。
苏皖紧紧地捏着食盒,她从前只是知道太子殿下喜欢自己带碧簪、穿白衣,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自己,全当是他喜欢素净的人儿。
如今,才明白,殿下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阿姐。
只要和阿姐又七分相似,便能讨得殿下的欢心。
苏皖苦笑,这些年自己终究是沾了阿姐的光,占了她的便宜。
“阿姐,你也在?”苏皖轻笑着走了过去,将食盒中的粉蒸鸭、糖醋桂鱼、凉拌黄瓜端在桌上,“咱们姐妹许久未见,不如一起坐下用膳?”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来我当值的地方吗?”太子面露不悦。
苏皖也不恼怒,夹了一块粉蒸鸭放在碟子里:“今日王太医来诊脉,说妾身有喜了。”
站在一旁的苏蔽浑身一颤,向太子盈盈一拜:“殿下,妾身家中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了。”
说罢,便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我送送你。”太子连忙追了出去。
苏皖端着碟子,碟子里的粉蒸鸭已经凉透。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难道殿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将碟子放在桌上,满腔的悲苦再也忍不住,一滴泪重重地砸在桌上,四溅开来。如同她那坠入深渊的心,已然破碎。
中午,炙热的阳光透着门框照了进来,洒在苏皖的身上,她没觉得一点儿温暖,反而抱着手臂,缓缓转身,看向屋外:
巨大的枫树下,站着一对身着白衫的男女,女子似乎着急离开,而男子抓着她的手臂,在说些什么。
漫天飞舞的红色枫叶犹如一团团烈火,灼烧着苏皖的心。
她紧捏着门框,看着自己的夫君和阿姐纠缠在一起,心渐渐冷却。
突然,一个黑衣人翻上高墙,手持弓箭,对准了太子。
苏皖来不及多想,快步奔向太子。
“小心!”
银箭射向太子,太子听到苏皖的呼喊,随即转身,只见苏皖轻足点地,飞向他的面前。
苏皖右肩中箭,口吐鲜血,小声道:“可能有埋伏,刺客也许不止一个。”
太子点了点头,抱着苏皖的手有些颤抖,不止为何,突然心慌起来。
苏皖自幼在边塞的军营长大,也中过箭,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竟然没有一丝痛楚,随即想到恐怕是见血封喉的毒箭。
她伸出已经有些冰冷的手,摸向太子的脸庞:“可否叫我一声皖儿?”
太子刚要开口,就听到一旁苏蔽的尖叫,原来又来了一批黑衣人,挥着刀向苏蔽砍去。
他放下苏皖,抽搐腰间的软剑,和刺客缠斗在一起。
大理寺的护卫也听到了打斗声,连忙赶来支援。
苏皖静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太子将苏蔽护在他身后,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关心与爱护。
她笑了。
之前种种的不甘、寂寞与凄凉仿佛就在这刻烟消云散了。
她的身体渐冷,双眼逐渐迷离起来,想着自己活在这世上,从来都是苦的。
小时候的画面一幕幕涌向脑海:
二月出生的自己,是不祥的象征,阿娘因为自己难产致死,阿爹不喜自己,只是把自己仍在边塞的小院。
下人们总是议论:城门被破,阿爹被诛也因为自己是灾星。
敌军攻占城池,是太子殿下从天而降救了自己。
那一刻,在自己眼里,太子就是神!
想到这里,苏皖笑了。
笑容中有一丝丝甜蜜,又有一份讥讽。
讥讽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神就是神,太子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而自己不过一介凡人,为什么要觊觎战神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