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夜骤雨袭来,盛婳身子颤栗,男人含咬着她的朱唇,见她紧闭牙关,陆焉生缠磨半晌都不得法门,睁开了微有些迷离的眼眸,眼里是欲壑不满。
声音既沉又哑哄着她道:“张嘴。”
盛婳小手就抵在他心口,缠磨之下发丝已凌乱,此刻即便眼里皆是迷惘,呼吸都是滚烫的,但理智尚存,闻声微微摇了摇头。
陆焉生倒也不急了,方才那急不可耐好似顷刻间抽离出去,深呼吸几下,理了理盛婳鬓边凌乱的几缕发丝低声叹了口气。
而后许久都无动静,好似人因困顿已热昏昏沉睡去。
盛婳满脑子都是疑惑,这人是睡着了?
她原本身后拍了拍他,他却毫无动静,有人凑上前,觉他呼吸轻缓,当真睡觉了?
她咬了咬唇,喊了一声:“陆焉……唔!”
盛婳瞪大了眼睛,直到唇瓣又被堵住,她才方知中了他圈套。
陆焉生确然是居俱佳的猎手,盛婳在他掌心,不过半刻钟便被拿捏住了,他这回毫无顾忌,如吞海势一般席卷而来,抢着盛婳那如兰的呼吸。
手倒是极为规矩,没敢沾染盛婳的身子,只是他却抓着她小手,教她如何游戏他的。
寒冬腊月里,两人身子烫的似火。
盛婳被欺负的眼泪滋滋的,身上的感觉陌生至极,心好似高高悬起,久久不能坠地,酥软到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陆焉生才放过了她,人低着她额头,恶劣道:“兵不厌诈。”
盛婳此刻无心与他计较,五官渐渐归来,也连着出离许久未归的羞耻心,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红的似火。
陆焉生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叹了口气,话里都是无奈,话有些含糊不清却又透着暧昧:“才如此……往后你该怎么办……”
才如此?盛婳有些气恼,额头发丝汗湿,汗水粘连,咬了咬唇,唇都叫他亲麻了,还才如此?
“陆焉生,你欺负人!”盛婳终于缓了过来,开口便控诉道。
陆焉生确是低声叹了口气,认真道:“婳婳,我们成婚了。”
一句话便叫盛婳打蔫了,知道说不过他,盛婳气恼的白了他一眼,而后拉开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翻身对着床榻外,独自睡去了。
她正自顾自气闷,自己不当一时心软容陆焉生胡闹,后背忽又传来动静,不出意外,陆焉生又黏了上来,贴着她的后背,抱着她。
盛婳身型僵硬了一瞬。
“松开!”盛婳气恼道。
陆焉生好似没听见,人搭在盛婳的小小肩头,叹了口气道:“我是男子。”
这又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盛婳蹙眉不解。
又听陆焉生道:“心上人就在怀里,我是男子,成年男子,如何能坐怀不乱?”他顿了顿才艰难道:“婳婳,我已经竭力克制了,你知道,我想做的不止如此,若是可以,我想亲遍……”
盛婳忍无可忍翻过身来,在他胡言乱语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红着一张娇艳小脸喝斥了一声:“陆焉生!”
“嗯,我在。”陆焉生及时回应。
这一声认认真真的回应,让盛婳败下阵来,她瞧明白了,在不知羞耻的陆焉生跟前,她俨然不是他的敌手。
“睡吧,我困了。”盛婳恹恹道。
陆焉生闻声却有些失落道:“可是我还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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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已婚夫妻的正常沟通!
第114章 他闹
“不许想!”盛婳忍无可忍道。
这回轮到陆焉生打蔫了, 不过这回倒是确实老实了不少,连抱到她腰间的手都收回去了,再没像之前一般什么话都敢讲。
屋子里一时间又静谧下来, 盛婳刚想放心,闭上了眼眸。
“那我抱着你睡,成不成?”耳畔忽又传来着声纠缠。
盛婳募得又睁开了眼眸, 刚要开口, 腰间又被铁钳住,他贴在她脊背上。
怎还不死心!想起方才, 盛婳便心有余悸。
盛婳刚要呵斥,身后陆焉生却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就当真只是抱着她。
挣扎着想要拿开他的手, 却听到身后一声痛苦呼声:“唔……”
盛婳手倏然就是一顿, 她险些忘了他重伤在身:“疼了?”
“嗯,疼了。”陆焉生搭在他后脖颈答道。
盛婳想起今日见到的伤口, 便停止了挣扎, 一时间乖巧的不像话, 连动都不敢动, 只能由着他抱着。
她虽未开口同意,但这态度便是默认, 陆焉生嘴角勾起, 眼底却闪过些许无奈与强忍来。
方才也确实是被折腾狠了,盛婳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迷离中, 自己的小手忽被人牵着, 将她微微翻转, 盛婳也动了动, 他便将她细软臂膀环绕着他的劲腰,两人相互依偎,一转眼便至春明。
醒来时,盛婳感觉身体皆暖,她竟有些慰足,平日里冰凉的小脚丫一夜都被他用身子暖着,盛婳好似忽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微微抿了抿唇,嘴角勾了勾。
清早程九便来把脉换药,盛婳这回是没再离开一步。
陆焉生虽不断催促她离开,盛婳回眸看他一眼,陆焉生便泄了气。
棉布之下,伤口斑驳,胸口没一块好肉,还渗着血,薄的似纸张,里头更是惊骇的吓人。
程九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些许不自然,嘴角撇了撇。
把脉时,神色更显出古怪,频频抬头看向两人,直看的盛婳心里发颤,上前开口问道:程先生,他怎么了?”
陆焉生见她一副紧张模样,对着程九便开口斥责道:“如实说,莫在这装神弄鬼。”
陆衷盛柏闻声也有些紧张。
程九抿唇,若不是看他还病着,恨不能一个巴掌拍过去,无语道:“你今年几岁?”
陆焉生被问的莫名,刚要发火就听程九骂道:“你还小吗?怎连欲念都压不住!”
此话一出,陆衷盛柏两人都是一怔,他们都是成年男子,什么不懂?
这话说的也并不含蓄,就连盛婳也听到明明白白,想起昨夜盛婳脸颊红扑扑的,有那么一瞬恨自己方才没出去。
陆衷与盛柏轻咳嗽一声,陆衷问道:“我大理寺还有公务要忙,那我先走了。”
盛柏则搭腔道:“那顺道,咱一起,一起搭个伴!”
说罢两人自顾自相携出了屋里。
全屋上下唯有陆焉生最为淡定,蹙眉认真道:“那便是动欲念了?”
言下之意他已克制了不少。
程九白了他一眼,没再言语,直到包扎完伤口,他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临走的时候,看了盛婳。
他看出来,这全天下也就这位能拿捏住陆焉生。
盛婳虽还未从那羞耻心中抽离,却也知晓她要叮嘱自己,轻声问道:“程先生可有话要吩咐?”
程九点了点头:“是有些话。”
“先生请讲。”
程九这回没再打哑谜,回头看了眼警告他的陆焉生,挑眉道:“两位最好分房而睡,你莫要由着他胡闹,他眼下最好卧榻修养,能不动就不动,胸口伤口的新肉要长,烂肉要愈,哪能容得他折腾!”
盛婳闻声面颊便染上了红晕,连后脖颈都通红一片。
偏程九瞧不出来,他是医师,在他眼里叮嘱房事再正常不过了,见她没反应道:“他不听话,我只能叮嘱你了,可明白?”
盛婳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小的似蚊蝇应了一声:“明白了。”
程九闻声这才满意,回身还冲着陆焉生挑了挑眉头,俨然一副挑衅模样。
这能忍?
自然不能,陆焉生抿了抿唇便要起身,程九见状忙一遛烟儿的跑了。
见人走了,陆焉生也只好作罢,黑着一张脸道:“不准!”
盛婳没搭理他,转身便寻来点珠。
“姑娘,有何吩咐?”
盛婳点了点头望屋子里看了一眼道:“将我的东西都搬去侧屋。”
点珠愣了一瞬,见陆焉生脸色难看,还当是两人闹了不快,忙开口劝道:“姑娘,你们才成亲,就这样分房怕是不大好,姑爷是捷胜回京,她受伤这些日子,府上定会有人来拜访,这若是叫旁人看出来,外头许会传的难听。”
陆焉生闻声连连点头,看向点珠的眼神带了些许赞赏:“是,点珠说的极对,婳婳,不搬了吧。”
盛婳浑当没瞧见他,对着点珠道:“程九先生的吩咐。”
点珠闻声立时便没了疑惑,程九先生所言必然有缘由有道理,闻声诶了一声,还不纠结道:“好,那奴婢这就安排。”
说着还起身要喊杏枝。
陆焉生见她决心已定,再不能回转,心头对程九的怨念不禁生了许多,拦住点珠道:“等等!”
盛婳闻声蹙眉看向他,只当他还不死心,开口道:“陆焉生,你莫要胡闹!”
陆焉生略是委屈的看了眼盛婳:“你留在主屋,我去侧屋。”
说罢也不带盛婳反应便对着外头喊了一声“宁去!”
宁去闻声便掀帘进了屋。
“将我的东西都搬去侧屋。”顿了顿又道:“应当也没多少东西。”
“陆焉生,你别胡闹,你不能动!”盛婳蹙眉道。
陆焉生见她紧张自己,嘴角笑意盈盈,环顾了下四周道:“还是我搬起来方便些,也就几步路,不远,走得!”
侧房里什么都有,他也就几件换洗衣裳,宁去只去了一趟便拾掇好了。
“公子,都好了。”宁去禀告道。
陆焉生点了点头,忽向着盛婳招了招手喊了一声:“你过来,扶我过去成不成?”边说着还边惨淡的看了眼自己的身子道:“我动不得。”
盛婳闻声撇了撇嘴,上前轻轻搀扶着他,两人下了第,宁去递上大氅,盛婳接过小心的将他披盖好,正要去接自己的。
下一刻,自己便被猛然一拉进了怀,他手轻轻一抬,盛婳被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的夹杂着暖意的干净清冽气息。
“这样便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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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他伤
这人太过的得寸进尺, 两人的亲昵,叫杏枝点珠都猝不及防,纷纷侧目抿着唇笑。
盛婳不大自在, 羞红了脸,垂下脑袋,想掰开了他钳住自己腰肢的手掌, 只是男人手掌坚毅又倔强, 她挣扎半晌,分毫未都没动。
“陆焉生!”她喊了一声, 声音里有些许气闷,只这一声, 她敏锐察觉到紧贴自己的人, 身子一些僵硬。
“生气了?”陆焉生试探问道, 话里带着小心翼翼。
这样委屈谨慎,让盛婳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 又软了下来。
盛婳拉开他的手, 摇了摇头, 声音软软的, 不似方才强硬:“你别闹。”
说着便掀开他的大氅,走了出来。
陆焉生眼里似乎有些受伤, 却也听话, 没再闹腾她。
点珠凑上前递上大氅,陆焉生伸手抢过,而后谨慎的替她系上, 盛婳这回没再拒绝, 只是吹眸乖巧等着。
大氅披盖的严丝合缝, 怕她冻着, 还带上了氅帽。
等他松了手,盛婳刚轻松了口气,却见陆焉生忽伸手抓住她的小手,眼尾上扬道歉:“走吧”
盛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陆焉生牵着走了。
他们从未十指交握过,他的手掌宽厚,常年习武掌心有茧,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些粗糙,她蹙了蹙眉头,那粗糙自掌心蔓延,好似是长长一道。
外头还飘着大雪,雪花被冬风送进屋檐下,陆焉生微微侧身,将风雪挡了个严严实实,侧屋离得很近,几步路便到了。
刚进屋,陆焉生便忙替盛婳拍去大氅帽子上的落雪,盛婳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
“怎么了?”陆焉生手顿了顿问道。
盛婳忽拉住他抚着自己额头的手,陆焉生有些诧异,便见盛婳已经掌心朝上摊开他的手,一道吓人疤痕跃然掌中。
伤口很长,整个掌心都是,难怪觉得不大平整,伤口很新,结的痂还未完全脱落,长出的新肉鼓起一粒粒小包,好似一只蜈蚣。
陆焉生着才有所顿觉,心猛然一坠,想去看清盛婳的眼神,却只能瞧见她乌长睫毛,他手握了握,声音有些微微哽:“是不是好丑?”
盛婳睫羽轻轻颤动“嗯”了一声。
那一瞬,陆焉生心坠落而下,冷的他打了个寒颤。
他手往后拉了拉,迫切想挡住掌心伤口,边说边道:“我会好好涂药,程九,程九那里应当有药膏,我去问问他,我现在就去。”
“不必了。”盛婳开口打断道。
“嗯?”知晓她厌恶,陆焉生那颗心好似如履薄冰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盛婳忽然抬眸,眼眸里有氤氲缭绕,瞧不清清情绪:“怎么伤的?”
声音又轻又缓。
“远疆战场上,受些伤很常见。”陆焉生只言片语便解释清楚。
他这话说的就极为敷衍,盛婳一听便知端倪。
“说实话!”
陆焉生张了张唇,没敢看她,撇开眼睛道:“我急于回京,以身涉险。被识破后,伤了两处,一个是心口,一个就是掌心。”见盛婳不言语,他又添补道:“这个伤口最小,不碍事!”
盛婳却是敏锐道:“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