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便是客套话,但好歹有些弥补,看在那百金之数上,楚从文也勉强接受,拉着楚斟应和无事。
白郝点了点头,这事既然已了,那便再虚无需耽搁下去,起身便要离去。
只是盛柏却未跟上,他忽看向楚斟道:“文定礼长生牌,劳你交还回来。”
楚斟咬了咬牙,紧紧捏着腰下那锦囊,强硬着不肯交出,楚从文却瞧出来了,上前一把夺过交给了盛柏道:“在这处呢。”
楚斟再忍不住一把拉住盛柏道:“非要欺辱我到这般吗?”
盛柏却是皱了皱眉头看向他,凑近他忽说了句话,须臾便见楚斟眼底闪过些许不可置信,而后便似散了力气松了手。
盛柏捏紧那长生牌意味深长道:“现在知道为何会如此了吧,到底是你不配!”
说罢便抬步离去,只留下楚家在庭前一行人歇斯底里。
白郝出了楚家便朝着太子躬身行了一大礼,徐顾白见状忙拖住他道:“老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白郝摇了摇头躲开他的手行了礼道:“今日若非殿下,这事也无法无此顺利,自然要多谢殿下相助。”
徐顾白却是道:“老大人不该谢孤,今日孤来这趟也是受人之托。”
这人是谁,在场人都是心知肚明,几人不禁相识一笑,便各自散在了楚家门口。
只是却没想到,翌日一早外头忽传来消息,方管事知晓时也愣了许久,忙奔去了前厅。
“当真?”白郝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方管事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的事,听讲楚陈氏是大早上绝的气,楚家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呢。”
盛柏并未见多少惋惜,只是意味深长道:“索性昨日便退了亲,不然遇到今日这事,这事怕是退不成了。”
白郝闻声眯了眯眼眸,没再言语,只是对方管事吩咐道:“这事就此打住,旁人家的事莫在府上传的沸沸扬扬。”
方管事自然知晓这安排是为甚,连连点头应好。
这婚事退了,盛婳自始至终却是脸面都未出,知晓时也是一月后的事情,盛柏只是来通知了她一声,盛婳闻声只静默片刻道了声知道了。
盛柏对这反应颇为满意,岔开话题道:“听讲他们还有半月便能到了。”
盛婳这才有了些许情绪,只是还未说话,又不防咳嗽了几声,这咳嗽一咳起却停不下来。
盛柏忙拍抚她的背问道:“怎么回事?我怎觉得你近来清瘦了不少?”说罢便对外喊道:“点珠!”
点珠应声进了屋,见盛婳一直咳嗽忙倒了杯茶水递上:“姑娘,您可好?”
“怎么回事?程九不是每三日来一趟吗?我怎见她身子不大好?”盛柏开口问道。
点珠脸色有些发白道:“是好奇怪,就这半月的功夫,也不知怎的,姑娘的身子好似差了许多,程先生也是愁的很,几乎是日日都往府上跑。”
“他如何讲的?”盛柏开口问道。
点珠道:“程先生说许是这天渐渐变凉的缘故,姑娘禁不住这冷天的缘故,已经在换药了。”
盛柏闻声这才轻松了口气:“你盯着紧些,若是不好,即刻来告我。”
点珠连连应是,本也以为盛婳是因为气候的缘故只是呼感不适,却不想这一病下,却越发严重,索性有程九在一直拿医术吊着她的身子,不然实在不敢想。
偏这期间,远疆战事越发苦熬,陆焉生在远疆之处鏖战许久,苦战四月,才渐转了颓唐之事,初见捷战,恰在此时,一封信件递进了陆焉生的营帐之中。
作者有话说:
后面有点太简了,我肯定会修,错别字我来不及修了!明天一起,我今天真的尽力了,能看到成亲的影子了吧,我努把力明天送入洞房!
第102章 成亲(二)一更
齐诵方才便瞧见信使奔进了营长里, 想起陆焉生近来越发急躁的状态,便想也不想的掀帘进去。
刚掀开帘幕,便见陆焉生面色凝重的起身, 许是动静太大,牵扯到他不久前重的箭伤,倒吸了口凉气, 眉头蹙了蹙却无暇顾及, 抿唇便要往外头去。
“出了什么事?”齐诵开口问道。
陆焉生却是毫无耐心,撞开了他:“滚开!”
而后风风火火的便出了帐营。
齐诵被撞得直踉跄, 回身便瞧见陆焉生匆匆离去的身影,他几乎是下意识便猜到是何事, 而后验证似的目光看向营帐内, 寻找着什么, 见桌上乱糟糟一片,眼底有些无奈, 忽见他眸光一亮, 瞧见了飘于桌下孤零零的信纸, 这般急促应当是陆焉生方才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他拾起只粗粗看了一眼, 而后捏紧了纸张:“遭了!”
只见纸上跃然写着:“程九已于月前失踪,二姑娘病情危重难测。”几字
这信还真来的不是时候, 眼下战事正急, 来这一封信到底是想作甚!咬了咬唇便将那信纸收于袖下,朝着营帐外陆焉生的身影奔去,他几乎猜都能猜到他去了何处。
主营帐外, 齐诵刚到便听见里头李沉一声怒叱:“胡闹!”
这疯子又想作甚!齐诵恨恨骂了一句, 又不能不管, 想也不想掀帘便进去。
倒也是巧, 此刻主帐内几个将帅都在,齐诵旁的人只看了略过几眼,只是目光在看到沈芜渊时顿了几息,宽袖下握着的那份信件不禁又紧了紧,神色有几分异样。
沈芜渊似有察觉,看向齐诵,齐诵忙垂下脑袋,又看向正发怒的李沉。
就是这片刻的不自然叫沈芜渊看出端倪来,他眼神在陆焉生与齐诵只见徘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也不瞧瞧眼下是什么时候!如今战事回转,更当小心谨慎当徐徐图之已稳当先,陆焉生,你怎可贪功冒进!”李沉来前便受太子嘱咐,陆焉生脾性颇急躁,就是要在这样的时候及时压制住他,这几月的相处,李沉发现与陆焉生格外不对付,再外加陆焉生的脾性过分桀骜不逊,更让李沉头疼,李沉的性格本就刻板,想陆焉生往后定是要辅佐太子,更生出要好好教导的心思,生怕他那性子养的深了往后会克制不住会生大乱,以至于每每陆焉生犯错他都抓着不放,责罚更是严苛至极,陆焉生不认错他便不罢休,这一来而去竟生出几分死对头的意思来。
陆焉生却当没听见李沉劝告,反而看向主帅祁年,祁年如今正是而立年岁,一双黑眸坚韧的很,举止间皆是这个年岁应当有的沉稳,经常年的风吹日晒,皮肤略有些黝黑,不过与他那副粗狂面容确颇为和谐。
“祁将军,陆焉生有绝对把握能一战告捷,如今连赢两仗,军中将士激昂,何不趁此机会进发,方才那法子虽有些惊险,但绝对可试上一试....”
祁年还未来得及讲话,李沉又打断道:“试?拿将士们的性命去试吗?你可知道,你那法子但凡有一分闪失,至少数千将士陪葬殒命,更怕是南古人抓住这机会,扭转咱好不容易才逆转的颓势,这样大的事,怎可能凭你一人决断!”说罢又拱手对着祁年道:“将军,陆副都统这是仗着自己凭小聪明赢了两场战,便自命不凡了,以至于都无视咱那些浴血奋战将士的性命了!他这般桀骜,当受军规责罚!”
祁年见李沉绷着一张脸越说越严重,不禁笑着打起圆场道:“倒也不必如此,李总兵息息怒,他这年岁正是年强气盛的时候,这连赢两战想要乘胜追击倒也是情有可原,莫要与他计较。”对于陆焉生这样一位颇有天赋的少年,祁年倒是颇为欣赏,只言片语替陆焉生解了围。
而后又沉声对着陆焉生道:“你也太不像话,怎可如此胡乱而想,战事瞬息万变,听讲南古人因连吃了两场败仗,特地寻了祖臣师相助,他极善兵法,你之前用的那些伎俩在他眼前破绽百出,莫要一时兴起拿将士们的性命做赌,这回本将便不罚你,速速回营帐去!”说罢又看向齐诵道;“齐诵,你带他下去!”
齐诵闻声忙应了声是,上前便要拖拽陆焉生,却不想陆焉生闪避开,而后忽在众人眼前屈膝跪地道:“将军,我陆焉生以性命作赌,若是输了,陆焉生这条命全凭将军惩处!”
李沉见状怒不可遏道:“将军,陆焉生如此执迷不悟怎可轻饶,这性子野的当真是谁的话都听不清去,若是这回不按着他,岂不是要翻出天去?”
李沉这话确实是拱火的,祁年闻声也不免蹙了蹙眉头,脸上浮起些许不悦来,偏这时候一旁又有人添油加醋道:“李总兵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如此不服军令是该当罚!”
陆焉生听见这声音,抿了抿唇冷着眼看向一旁的沈芜渊,牙齿都近要咬碎。
沈芜渊年岁虽不大,但在这军营之中却颇有威信,他这话一落,一旁几个副将参谋闻声皆附和几声,这场面立时便扭转成了陆焉生的审判会。
齐诵见此不禁蹙了蹙眉头,竟是难得没有落井下石跟着搭腔,他这反应更让沈芜渊确信他知道什么。
话既说到这个地步,祁年也只得顺势,他头疼的抚了抚头呵斥了两句,而后也不管陆焉生是否情愿,便命小兵将他拖拽出去罚了好几日的禁闭,陆焉生虽武力强悍,可吃亏在前些日受了箭伤,但即便如此,还是白着一张脸想要反抗,齐诵见状忙上前小声道:“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若是出了事,二姑娘要怎么办?再想想法子就是了,眼下都在气头上,你能拼出个甚?”
陆焉生闻声有些错愕看向齐诵,但见齐诵眼底皆是认真,陆焉生便忽停下了挣扎,见兵侍才将他拖拽下去。
这一场闹剧,随着陆焉生被拉出去关了禁闭而散了场,齐诵脚步匆匆的出了营帐,正要去寻陆焉生,却不想被人半道接了路。
瞧清眼前挡路的人,齐诵不禁啧了啧嘴,果然还是看出来了,不过只一瞬眼底竟闪过几分兴致了,嘴角也勾起恶意来。
沈芜渊见状更觉好奇,却是抱胸不紧不慢道:“出了什么事,叫他那样谨慎的人,能自乱阵脚至此。”
齐诵挑了挑眉头靠近沈芜渊忽然道:“真是可惜。”
沈芜渊叫他这突然之举弄得发怔,有些不解:“可惜甚?”
齐诵也不与他打哑谜,索性从宽袖下取出那封信件递上道:“等你瞧清这个,就知道可惜甚了。”他眼眸黢黑,眼底的幸灾乐祸都要藏不住了,边看着他的反应边道:“陆焉生什么人,这些日子你应当也看明白了,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丈,方才他说那法子虽惊险,但确实能以最小的伤亡搏南古战衰,或可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偏你.....不信他。”
见沈芜渊面上闪过的无措与惊慌时,齐诵更觉心头畅快,笑了笑道:“你看看清楚,是不是可惜的很?我听讲你与二姑娘情同兄妹,瞧见这个,你就不想早些回京吗?”
沈芜渊捏紧那信件有些愤恨的推开齐诵道;“你故意的!”
他在谴齐诵故意瞒着不说!
齐诵闻声便觉冤枉道:“你这话实在好不讲理,自始至终都我未讲话哦。”
果然,这话说完,沈芜渊脸色更是难看,齐诵还觉不够,又添补道:“真是可惜,估摸着再没有更好更快的法子了。”
说罢便叹息似的敛下眼皮,只是勾起的嘴角怎么瞧都不像带可惜的意思,而后摇着头便走了,只留下沉芜渊一人在风中凌乱,脸色难堪至极。
沈芜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咬牙,而后思忖片刻转身便朝着主营帐奔去。
很快齐诵便寻到了关禁闭的营帐,还未靠近便被士兵拦截,齐诵倒也不恼恨,嬉嬉笑笑的说着好话,索性平日里他一贯都是一副温和好言语的样子,很快那士兵便放了行。
一进屋,便见陆焉生破罐子破摔似的躺在矮榻前,即便听见了动静也未见多少反应,仰头看向齐诵道:“来了。”
齐诵瞥了瞥嘴道:“没想到你倒是想的开。”
陆焉生闻声蹙了蹙眉头,而后翻身而起看向齐诵:“为何帮我?”
齐诵耸了耸肩头,环顾这营帐,走到这屋子唯一摆设的桌子前随手把玩着烛台道:“本也不想帮你,但与沈芜渊相比,你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陆焉生闻声便默了,齐诵在他眼里就与疯子无异,做事从来都是看心情,什么缘由出在他身上都不觉的奇怪。
齐诵什么话都没讲,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锦囊来,而后便如当初陆焉生扔给他一般,抬手又扔了回去陆焉生接过,人顿了一瞬,这正是当初太子交由他的那枚。
他看向齐诵,齐诵抱胸靠在那桌子前道:“这本也就是你的东西。”
陆焉生捏紧那锦囊,刚一打开便有一枚玉牌掉落在下来,他伸手拿起,神色变了变又从锦囊中取出一黄色端面来:“这是!”
"自然是任告书。"他顿了顿才又道:“太子对你倒是毫无保留的确信呐。不过这算你欠我一回,有这个应便与圣旨无异,当再无人赶拦你。”
陆焉生捏紧那玉牌,下地便要我那个营帐外去,对他而言,此刻分秒必争。
齐诵见他这这般倒是毫不惊讶,挑眉便往外头去,只是却见陆焉生忽又顿下脚步:“你虽也有私心,但今日这事却是你解我危难,这回我记下了。”
话落便掀开帐帘出去,只听他对外吩咐道:“我有要事要禀将军,速速带我前去。”
齐诵看着那摇摆的帷幔,一时间有些哑然,而后噗嗤笑出了声,居然瞧出来了,他倒是不傻,他挑开帐帘对着陆焉生的背影喊道;“你既知道,便莫要多嘴说我来过,我可不想沾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