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BY:桃屿
桃屿  发于:2023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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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乐手开始上台,现场的灯光也逐渐暗下。
  随即是靛蓝色灯光披洒而下,DJ台酷爆炸裂开来。
  宜笙并不了解livehouse,但她喜欢这种气氛。
  鲜活,热烈,炽热。
  她在不断变化的灯光内跳跃舞动,是释放,激昂。
  就如在舞台上表演,亦或者和秦见川做/爱时,那是一种活着的感受。
  今日共有两支表演的乐团,宜笙更爱第二支。
  主唱是个扎着一头脏辫的黑人,口音也是带着京腔的美式,唱情歌的时候和秦见川音色很像。
  而让人更意外的,黑人小脏辫儿冲着秦见川招了招手。
  “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曾经一起组过校园乐队。”
  宜笙惊讶住,眸底是藏不住的惊喜,“那一会儿可以帮我要张签名么?”
  “再附赠你一个合影的机会。”秦见川在她耳边说道。
  黑人小脏辫儿今天唱的是HONNE的歌,那是宜笙很喜欢的组合,巧的是秦见川也这般回答。
  宜笙告诉秦见川,自己将HONNE翻译为用情感和欲望制造辽阔的抽离交错,她觉得那是个十分浪漫的寓意。
  秦见川只觉得她才是浪漫本身。
  黑人小脏辫儿第一首歌唱的是《DAY 1》,慵懒又略带沙哑的嗓音,将现场暧昧气氛点燃。
  靠近舞台的舞池略显拥挤,宜笙偶尔会被旁边的外国男人碰到手臂。
  昏暗灯光下,秦见川多有留意。然后宜笙被他一拉,整个人圈禁在怀。
  宜笙看了眼旁边的外国男人,感受到了火热的注视。
  她冲着秦见川笑,直接双臂环绕在他脖颈上。
  秦见川脸色这才舒展开,手掌顺势揽住她腰肢。
  两人一个颔首,一个抬眸。
  昏暗的灯光里,伴着缱绻暧昧的乐声。
  视线能酿出蜜,再结一块琥珀。
  现场乐声过于躁,宜笙手掌按了按秦见川脖颈,示意低头,好贴到他耳边说话。
  “这首歌,我很喜欢,你会唱么?”
  “当然。”
  下一秒,秦见川低沉缱绻的美式发音萦绕在她耳畔,乐声便显得更加暧昧,“很感谢能遇到你,很庆幸你是我的,当我们第一次见面,一切都感觉妙极了...”
  秦见川抱着她,将头埋在她肩胛,随着乐点晃动。
  比起宜笙喜欢睁着眼,他更喜欢闭上眼感受。
  嗅她身上的香味,手掌描摹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那晚我好似遇到了另一个自己,我从不相信命运这些东西。但直觉告诉我,我们天生一对。”
  最后一首歌,以《WHAT WOULD YOU DO?》作为收场。
  歌词问道:假设世界在一周后分崩离析,你会如何选择?你会如何做?
  宜笙被秦见川抱起,双腿盘在他腰上。
  他手掌拖着她的臀,恨不得将人融进怀里。
  他用中文在人耳边唱,以回答歌词疑问句的方式唱,“我会在光阴流逝前表达爱,不藏着我那呼之欲出的爱,趁着大好时光,生命尚未流逝,坦白对你的爱。”
  宜笙勾着他脖子的手僵住,感受着他气息肆意闯入自己的领地。
  在这缠绵的乐点里,旖旎的光影拽着她向焰火深海中坠。
  他唇擦过她耳廓,缠绕着悸动、欲望、燎原点火般的躁动,叩她心门。
  “你要吐露真心么?”
  “你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川子: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富二代,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才是。


第9章 天鹅湖
  乐点也变得缱绻动情,男人俯首在她耳畔,那话都开始变得意味深长,带着极强的隐晦情感。
  像浪荡的调情,又像正经的告白。
  宜笙的心也似被海浪不断推搡的贝壳,稍一不留神,心意就会被赤、裸裸的摊平在海滩。
  她挺了挺腰腹,勾着潋滟的狐狸眼尾。
  昏暗又暧昧的灯光下,她红唇凑近那人,笑得像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璀璨焰火和避风城堡。
  可惜,她只能看绚烂的昙花一现。
  宜笙回,“我会和他做。”
  贝壳被海草缠绕,成年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字谜游戏,再次被沉溺进海底。
  -
  两人没等到livehouse演出结束,便逆着人群离开。
  一路的火光,连带找黑人小脏辫儿要合影和签名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车子也没抵住爱欲滋生,只驶了一半路程,便停在了海滩边。
  全年温度适宜的城市里,爱似潮汐一点一点激荡在两人小腿上。
  短裙就是方便,只需全部叠在腰上,欲望一触即发。
  秦见川穿了件白衬衫躺倒,任由那心急的姑娘居高扯掉他两颗玉髓纽扣。
  “席尔,涨潮会不会淹没我们?”皮衣外套被秦见川搭在她肩上,只能看到她一双细直如藕断的腿在潮水里白到发光。
  秦见川手掌掐着不足盈盈一寸的腰,随着一次次潮水涌动激荡起浪花。
  他眯着眼,任由水花将他眼镜模糊,“你怕么?”
  宜笙挑眉,“不怕,那就淹没我们吧。”
  她才不怕死,她怕不浪漫。
  最后,潮水褪去,也没有真得淹没他们。
  秦见川抱起人,踩着砂砾回到车边。
  水痕浸湿后座的皮质座椅,他弯着腰,给娇气的人擦拭脚上的沙子。
  宜笙枕着靠垫,仰视看他。
  白衬衫透了水,全部裹在他胸膛。那人的胸肌、腹肌便更显欲气。
  “想什么呢?”见她出神看自己,秦见川问道。
  夜色里,宜笙突然想到第一次被秦见川吸引,是因为她演出结束下台时被他的眼镜反光闪到,从而注意到那双四月春水般的深眸。
  “你戴眼镜是因为近视么?”宜笙问道:“还是,想藏一下你那过于多情的桃花眼?”
  秦见川攥着她脚踝,轻轻一拉,湿掉的短裙便从腿弯褪下。
  然后又将印着Fendi的薄毯盖在她腰上,只露出半截小腿。
  “想听真话,还是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秦见川挠了她脚心下,关上车门,走到驾驶位。
  “我是早产儿,眼睛是从娘胎里带的弱症。”
  宜笙降下一点车窗,风迅速闯了进来,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一角,白到发光的腿在后视镜中晃动,“所以,你真的能看清我么?”
  “不是告诉过你,看人,分用眼和用心。”秦见川轻笑,余光落在后视镜,喉结也不知滚动了多少次,“我是用心在看你。”
  宜笙心脏颤了颤。
  又来。
  “那你近视有多少度?”
  “左眼500,右眼4,还带了一点散光。”
  宜笙起身,将薄毯系在腰间。
  又从后座跨到副驾位。
  “很危险。”
  “我想看你。”
  秦见川腾出一只手,攥着她那只在夜里白到发光的脚踝摩挲,“我母亲因为生我,差点难产。”
  宜笙将自己的手附在他手背,感受他虬结的血管跳动。
  “那你母亲现在呢?”
  “她很坚强。我童年至留学的时间里,她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一定以为她会是个家庭主妇吧。不!她其实是个事业型女强人。”
  宜笙听得津津有味,或许是真得产生了一点好奇。
  “当时,我父亲的业务全部都在国内,他就洛杉矶和壹京两边跑。每个周末,我们一家都会在威尼斯海滩玩,或是堆城堡,或是乘游轮去海钓。”
  “我母亲还在海滩边开了一家花店,不过只供应百合。”
  宜笙歪着头,仔细地端详秦见川。
  她想这么温柔的人,大约便是因为生长在这么有爱的氛围里,所以才有如此家教。
  “对了,还有一件事。因为我母亲生我时难产,所以后来我父亲直接做了结扎手术。”
  宜笙不免又震惊道:“那你妈妈一定很幸福。”
  秦见川抽出自己的手,继而与她十指相扣,“嗯,我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要尊重女性。我留学时的创业项目便是给山区贫困女孩捐献卫生棉,我父母是我的投资者。”
  宜笙看着他笑,那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不存任何挑逗的诱惑,只是单纯爱慕这个男人。
  发自肺腑,荡漾灵魂。
  “伊森,我说这么多,你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么?”
  “什么?”
  秦见川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红灯前。
  “都说女孩子要嫁一个人,会考虑男方的家室、人品,乃至父母的为人处世。我的意思是,我性格和学识还算可以,家里也算有点小钱,父母关系温馨融洽。可以作为挑选男友,或者丈夫的对象。”
  宜笙看着他,瞳孔在凌晨的夜里闪动。她心脏差点就要停止跳动,连带大脑也处于凝滞状态。
  车厢内被两种气氛来回翻涌,前者夹杂着真心的暧昧,后者则是在现实的砂砾中寻找珍珠。
  好在秦见川并没有催促她给出点什么反应,在红灯变绿时,车子再次启动。
  这个话题,也被缄默暂时翻了过去。
  -
  两人在洛杉矶得这段时间,秦见川也不只是单陪着她玩。偶尔也会因为工作或者朋友在的原因出门。
  宜笙从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经常会自己一个人出门逛街。
  “你说,他向你告白了?”则灵激动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还送了一枚黄钻戒指?”
  “不是那么正式,就被我搪塞过去了。”宜笙看着右手中指上的方钻,叹息,“所以我现在出来给他选一个礼物。”
  “真可惜,这种纯情款的富二代,市面已经不流通很久了。”则灵托腮,“你不会心动了吧?”
  宜笙推开一家眼镜店的玻璃门,回道:“我说一点不心动,你信么?”
  “听你讲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都想要心动。”则灵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宜笙轻笑出声,逛了一圈后对着眼镜店店员指了指柜台内的一款无框眼镜,“我能怎么办,我能答应么?”
  “不能!”
  “所以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心。”她接过眼镜戴在自己脸上,幻想着秦见川戴时会是什么样子,“毕竟这是世家千金小姐的必修课程。”
  则灵听她语气平淡,以为她内心也是这样想的,“那就好,不然你就是在玩冒险游戏。所以最后提醒你,一旦察觉到动心,就立即抽身。”
  “那个门槛太高了,我不敢。”宜笙浅笑,“你快睡吧,我在逛街呢。”
  挂断电话,宜笙摘下眼镜递给店员,“是真的有点无法抽身了,怎么办?”
  “小姐,您说什么?”卷发店员听不懂中文,疑惑问道。
  宜笙这才回神,“可以帮我配下镜片么?”
  “可以的小姐,我先帮您验下光。”
  “不是我,是我...”宜笙顿了顿,“男朋友。”
  -
  秦见川忙完父亲秦奈交代的事情,回了趟海滩别墅。
  白鹊洲正和黎锡然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见到他回来,直接将手柄丢给尚禧暖,“替舅舅打着。”
  “秦大少爷终于舍得从温柔乡抽身了?”
  “啧。”
  电视机传来Game Over的声音,没穿鞋的小姑娘哒哒哒也跑了过来,“阿川舅舅,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女朋友呢?”
  秦见川将手包递给阿姨,说那是父亲的资料,麻烦她帮忙邮寄回国。
  白鹊洲:“小暖暖傻不傻,很明显人家还不是他女朋友,带不回来呗。”
  秦见川终于皱了皱眉,一拳锤在他肩上,“就你话多。本少爷是想策划一场正式的告白,人家姑娘第一次谈恋爱,该隆重一点。”
  “还不是女朋友呀!”尚禧暖不由惊讶,“不是女朋友就可以一起过夜么?”
  秦见川居高,只见小姑娘一脸正色的质问自己。
  “暖暖呀,舅舅和你讲,男人呢...”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黎锡然已经出现在赤着脚的小姑娘身后,双手直接捂住她耳朵,边往沙发处移动,“自己不正经,少教坏我家小孩。”
  秦见川对着一脸好奇的小姑娘挑了挑眉,“你舅不让我教。”
  尚禧暖被黎锡然摁在沙发上,乖乖穿上鞋子才又跑回去,“你现在又要走么?”
  “不回去,怎么把人给你拐回来做舅妈。”秦见川说道,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她知道我这里有个刚考上大学的小侄女,给你买的。”
  尚禧暖惊喜地接过丝绒小盒,“好可爱的小天鹅钢笔。”
  “走了。”
  “我们的礼物呢?”
  秦见川关上门,冷冷丢下一句,“我未来女朋友,凭什么给你们礼物。”
  直到秦见川离开,尚禧暖才缓缓回过头,看着黎锡然道:“阿川舅舅是不是忘了,他有婚约这件事?”
  黎锡然只浅笑,揉了揉她脑袋,“你阿川舅舅从小是被捧着长大的少爷,且让他闹一闹,还有什么人是娶不回家的。”
  “那舅舅你呢?”
  “我呀?”黎锡然睨着眸子看她,抬手将小姑娘的长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细嫩脸颊,宠溺又温柔,“舅舅不用闹,想娶谁就娶谁。”
  -
  秦见川回去时,宜笙正在客厅做瑜伽。
  她素颜,长发全部束起,在头顶绾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丸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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