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的更清楚。”慈幼局的大家不以为然道。
“把衣服还我。”池云亭快速把上衣从谢蝉衣手里抽走,挡在身前道。
池云亭穿着裤子,裤腿被挽到膝盖以上,只见池云亭两个膝盖关节处呈现出深紫色,这是在堂上跪出来的淤青,除此之外,池云亭膝盖还有胳膊肘,都有多处擦伤,这是被张有德推到在地摔的,虎子身上也有。
最严重的还数池云亭背后的那片通红,毕竟张有德一个成年男人,又是奔着同归于尽的心下的手,力道怎么可能会轻。
看过池云亭和虎子两人身上的伤势后,管事的赶紧去取红花油,给池云亭和虎子两个擦拭伤口。
“擦伤好说,云亭你的后背得让人按按,让药力渗进去,这样才能好得快,要不然这么红,十天半个月可能都消不下去。”众人皱眉道。
“我来给云亭哥哥按后背吧。”谢蝉衣指头轻轻戳了戳池云亭没被伤到的后背,自告奋勇道。
“蝉衣别闹,你还小,手上还没虎子有劲呢。”慈幼局众人丝毫不考虑道。
“还是我来吧,我比较有经验。”教授虎子武艺的伍大叔从隔壁福田院过来道。
“那就劳烦伍兄弟了。”众人喜道,赶紧把红花油交到了伍大叔的手中。
“我,要不还是不劳烦了吧……”看到伍大叔气势逼人,手上拿的好像不是治疗的药,而是用来作战的兵器架势,并不能看到自己背后伤势的池云亭有些想退缩道。
“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子汉,过来,我给你好好按按。”伍大叔拎了一个凳子坐下,朝池云亭拍了拍自己腿道。
池云亭不想去,可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好意,只能走过去趴到伍大叔的腿上。
直到池云亭感到背后一凉,下一秒池云亭身上就猛地一痛,直让池云亭忍不住嗷叫出声:“痛——。”
强烈的疼痛让池云亭眼中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池云亭感觉自己整个小身板都被伍大叔一手按压,痛感居然远远超过被张有德和在堂上下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真是没出息。”说着伍大叔手上再次用劲,直让池云亭眼中泪水不停的流。
虎子在一旁宽慰池云亭道:“老大,上药疼是很正常的,不过被按过以后,第二天会好很多,要是不好好的按的话,第二天会很酸痛,比这还疼呢。”
这些都是虎子的经验之谈。
听到这话,池云亭眼中泪水渐渐止住,开始咬紧牙关,再不出声。
直到池云亭感到背上发热,浑身暖洋洋的,伍大叔这才停手,让池云亭起来。
池云亭回过神后,赶紧把衣服穿好,等穿好,池云亭发现道:“身上轻快了好多,背后也不疼了。”
就在这时,慈幼局门外突然来人,一身衙役打扮,见到慈幼局众人都在,就道:“县令大人说池云亭今天受了委屈,这是大人差我送来的衣服,是大人自己掏钱出的。”
“不是对方的赔偿?”慈幼局众人皱眉道,虽然他们慈幼局不缺一身衣服,但是怎么也不该县令大人出这钱啊。
说到这个,衙役也叹:“张有德家里人已经领走张有德,家里情况确实如张有德所说,就算让他们赔,他们也赔不起。”
所以只能县令大人来了。
送衣任务完成后,衙役很快就离开,那套衣服则到了池云亭手中,大家让池云亭赶紧穿上看看,正好合身。
池云亭也算因祸得福,在慈幼局穿到一身崭新的衣服。
如此之后两天,池云亭又去隔壁福田院找伍大叔按了按后背,身后的通红终于消下去。
看到池云亭白的跟玉一样的后背,伍大叔皱眉,对池云亭道:“池云亭,你要不要跟虎子一样,跟我学武?”
“这次的事其实还算好的,等你以后长大走出去,遇到的事和危险程度只怕比这次更甚,到那时你周边要是没有朋友,都是敌人怎么办?”
“我知道你学习好,想走科举之路,但是增强自身体魄和自保能力,和科举一途并不冲突,这两天我观察过你,想必你对这次的事情也很不甘心,深恨自己的弱小吧。”伍大叔看着池云亭道。
对于他而言,池云亭自然不是像虎子那样的练武奇才,能让他见猎心喜,舍不得放手,真正让伍大叔侧目的还是池云亭的心性。
按理来说这么大点的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是正常的,可是池云亭不这样,他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并且有一颗改变的心。
“伍大叔您说的没错,我的确该锻炼了,只是这事我得征求过几位老先生的同意才行。”池云亭道。
毕竟几位老秀才公特地花费精力教导他,他这说改时间就改时间,怎么都得跟对方说一声才行。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们,他们早点同意你早点接受训练。”伍大叔风风火火道,直接拎起池云亭扛到肩头,就龙行虎步的去找老秀才公们。
同在福田院,伍大叔跟老秀才公们自然比池云亭跟几位老秀才公更近,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生疏。
看到伍大叔扛着池云亭过来,对他们说明来意后,几位老秀才公看向池云亭,“云亭,习武可是很苦的,你要是开始,可得一直坚持下去,要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
“是,云亭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池云亭恭敬道,眼中光芒亮的惊人。
池云亭知道,一旦文武双.修,将会变得更加忙碌,可此时距离原著时间还剩十几年,大不了就辛苦些。
相比起原著碌碌的人生,池云亭宁愿倒在奋斗前进的路上。
看到池云亭的态度,老秀才公们抚须笑了,“其实就是云亭你不说,我们等你再大一点,也会让你好好锻炼身体的,要知道科举越往上越难,对文人的体力就越有要求,现在也好,能让你更早的打下基础。”
“老大,太好了,从此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不过这样一来,老大你该叫我什么啊?”虎子收到消息后高兴道。
池云亭闻言想到什么,不禁笑道:“这样,你以后叫我老大,我叫你师兄,咱俩各论各的怎么样?”
“好主意!”虎子眼睛亮道。
池云亭“噗嗤”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我以后叫你师兄,倒是你别再叫我老大,直接喊我云亭就行。”
闻言虎子不由沉默,看着池云亭一脸严肃道:“那我不叫你老大后,还能吃到辣条吗?”
“当然能,倒不如说当我师兄,你能吃到更多辣条。”池云亭笑道。
虎子“哇”一声,在宿舍欢呼雀跃起来,有时候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池云亭摇摇头,开始翻阅起那些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书籍。
书籍价格昂贵,这些书到手以后,池云亭身上的钱也所剩不多,可是这对池云亭来说,还远远不够,相比起书局的那些书来,池云亭手中的书数量是那么的少。
不过现阶段池云亭手中的书暂时够用了,池云亭渴求的是更多的知识。
除此之外,还有池云亭的习武也步上正轨。
池云亭也是才知道,隔壁福田院居然有梅花桩,一根根高矮粗细不同的褐色梅花桩伫立在水面,和扎马步一样,都是用来打武学基础的。
因为是在水里,掉下去倒不危险,但难免折腾,以防万一,每次练武池云亭都是穿旧衣。
练武带来的好处很快显现,那就是池云亭的饭量日益增加到了往常的一倍,至于本来就吃的多的虎子,饭量更不用说。
“云亭哥哥,你多吃点。”食堂内,谢蝉衣不停的给池云亭餐盘里夹菜道。
“不用,还是你吃吧。”池云亭有些不适应道。
前世今生他都没被女孩子这样照顾过,这让池云亭非常别扭。
尽管池云亭不拒绝谢蝉衣靠近,想知道谢蝉衣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已经过了。
“其实是蝉衣胃口不大,以前蝉衣在家里很少吃饱饭,肠子已经被饿细,现在怎么也吃不多……”谢蝉衣看着饭菜垂眸道。
池云亭咀嚼的腮帮子顿了一瞬,才继续道:“不要着急,你一点点的增加食量,这样早晚会恢复正常的。”
“那云亭哥哥你能帮蝉衣分担一下吗?蝉衣实在不想浪费。”谢蝉衣求助的看着池云亭道。
池云亭:“……不想浪费你就别打那么多饭啊!”
“知道啦,蝉衣以后一定按自己的分量来,这次云亭哥哥就帮帮蝉衣吧。”谢蝉衣楚楚可怜道。
来慈幼局已经有一段时间,原本身材干瘦的谢蝉衣脸上已经养出一点肉,显现出谢蝉衣容颜该有的轮廓。
只见谢蝉衣是圆脸,眉眼弯弯,长相属甜美一挂,可为什么性格和外表反差那么多呢。
不过一想谢蝉衣从小到大的遭遇,池云亭又能理解,在不正常的家庭长大,谢蝉衣能成为一个正常人才怪。
“先说好,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次,我绝不会帮你。”池云亭先跟谢蝉衣说好道。
谢蝉衣连连点头,然后目光专注的看着池云亭吃东西,顺带还用手戳了戳池云亭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池云亭:“……不准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因为云亭哥哥真的很好看啊。”谢蝉衣真心夸赞池云亭道。
池云亭:谢谢,一点也不开心呢。
毕竟是优化了不知多少代的贵族基因,池云亭对自己这辈子的相貌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被谢蝉衣这么一夸,他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得亏是他,要是别的小男孩被谢蝉衣这么直白的夸,还不知道怎么对如此甜言蜜语的谢蝉衣死心塌地呢。
等等,谢蝉衣这不是在撩他吧?!她才多大啊!
之前池云亭就知道谢蝉衣身上有问题,但是他从来没考虑过一点,那就是谢蝉衣在他面前,好像从未掩饰过。
是觉得他年纪小?还是谢蝉衣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最重要的是,谢蝉衣身为原著出现过的人,她的立场如何。
虽然原著里谢蝉衣戏份可以属于反派女配,是和男主红颜知己作对的存在,但是万一呢,毕竟谢蝉衣现在已经不是农家女,而是成了孤儿,这说明原著在一定意义上已经改变。
“谢蝉衣,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饭后,池云亭认真对谢蝉衣道。
“有。”谢蝉衣点头道,然后去拉池云亭的衣服,满脸认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云亭哥哥你赶快长大,然后娶我。”
池云亭只想转身就走,可还是强行忍住,“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就像虎子,说要娶虎妞姐姐,也不过是看离开慈幼局,已经成家立业的众人,有样学样,鹦鹉学舌而已,并不能理解娶嫁的真正含义。
“我当然明白了,我要是不明白,又怎么会想嫁给云亭哥哥呢。”谢蝉衣道。
别说,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可前提是谢蝉衣不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等等,也许谢蝉衣真的不是小孩子呢。
想到这个可能,池云亭心头微惊,看着谢蝉衣的神色变了。
的确,谢蝉衣要真是三岁左右的孩子,怎么可能目的明确的黏着他。
不过就算池云亭心里怀疑,好像也没办法试探出来,因为他对谢蝉衣的了解只有原著寥寥内容,倒是谢蝉衣,对他了解好像很多的样子。
“云亭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此时云亭哥哥心里是不是很好奇蝉衣的行为举止?其实蝉衣也很好奇云亭哥哥呢,毕竟,就算世上真的有神童,云亭哥哥你表现的未免也太过了。”谢蝉衣突然对池云亭先发制人道。
谢蝉衣朝池云亭步步紧逼,池云亭手攥紧,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谢蝉衣。其实这段时间不光你在观察我,我也有在观察你,唉,本来还以为云亭哥哥你年纪小一点,我机会能大一点,可谁知道云亭哥哥你也很不简单啊。”谢蝉衣小大人似的惆怅叹道。
池云亭,“所以我就说你有可能认错人了……”
也许,谢蝉衣所熟知的那个人是原主也说不定。
“真的吗?到现在云亭哥哥都不愿意向我坦诚啊,看来我是得拿出点东西让你相信了。”谢蝉衣笑道,露出标准的八颗贝齿。
不知为何,池云亭心头骤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谢蝉衣已经开口,“云亭你前世的后腰上,有一颗美人痣。”
池云亭闻言看着谢蝉衣悚然而惊,连忙抱胸后退,惊恐万分道:“你究竟是谁!”
他的前世池云亭确保没跟任何人说过,而前世也没有任何女人近过他的身,而知道这些的,只有和他一起洗过大澡堂的男人们,还得是熟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