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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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江映儿看着闻衍的背影消失在容云阁的院子转角,躺塌上休息片刻。
  只是才闭眼没多久,丹晓在外头说,“少夫人,二房来人了。”
  作者有话说:
  闻狗没话找话日常,日常好奇,日渐沦陷,和离倒计时不远了。
  这篇文偏家里长短,所以宅内的事情比较多。
 
 
第37章 
  二房, 江映儿霎时睁开眼,睡意全无。
  “还提了一蛊鸡汤来,说是来给少夫人补身子。”丹晓低声道。
  上次江映儿说的话, 丹晓还记得,对于二房尤其提防。
  话音刚落, 二房笑盈盈进门了,在外厅关怀问道,“衍哥儿媳妇,婶婶没有打搅你休息吧?”
  江映儿召来丫鬟为自己穿衣, 搀扶着丹晓起身,笑着回说, “没有, 嫂嫂来,媳妇很高兴,嫂嫂先坐。”
  江映儿吩咐人上茶水端糕点。
  “瞧你精气神还好, 昨儿个人多不仔细,看你摔了,婶婶替你担心了一宿, 今儿早上就想过来瞧你,听不见容云阁有动静,猜想你应当还睡着。”
  她拉着江映儿的手叫她坐下, 像母亲一样牵着她的手问候健康长短。
  “......”
  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江映儿必然会心生感动。
  昨日没有记错的话, 在稳婆出来传话,众人进雨馨轩时, 站在她背后的人, 推她的那个人, 就是眼前的二房。
  单凭相貌,二房郑氏生得面容和慈极了,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府上的人对她的风评多说是菩萨心肠的人,从不苛待为难下人。
  江映儿也从未想过防备二房。
  如果不是二房着急匆忙,露出狐狸尾巴,她真是想都不敢想,孩子恐怕早就不在了。
  卢氏和三房浮于表相,烦是烦,哪有眼前面甜心苦的人难防备啊,估计她们都不知道郑氏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江映儿回想那会刚查出脉象的时候,就是二房自作主张给她叫的郎中,说给她把脉。
  叫来郎中前一会,卢氏刚跟三房呛声,三房说卢氏着急抱孙子,让她叫闻衍把姜泠月给纳了,卢氏气得瞪人。
  二房素来温和,明明刚打圆场劝架,她难道看不出来要是当众把了脉,她没有好消息的话,卢氏脸面难看,更加剧两房矛盾?
  再者,卢氏被她败面,只会更讨厌她。
  一切回想起来都太细思极恐了,卢氏知道她有身孕后的大惊失色,江映儿当时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开心的。
  以及闻怏难产,二房叫她去找鲁郎中,全然不顾及她的身子不稳,架得江映儿骑虎难下,还说她和鲁郎中交情甚好。
  交情甚好...这位二婶婶指不定早就调查了,要是她没有怀孕,说不定还会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包括闻怏难产,鲁老太医当时说是因为补品吃多了,孩子过大,三房婶婶说过一句:郎中说小姑一人吃三人补,二房才和厨房每天送很多顿。
  要说是好心,未必了。
  二房那么做的目的,江映儿大胆猜想是为了闻家家主的位置。
  她曾经问过冬春冬红,闻家外头是谁掌权?冬春冬红说,自从闻衍父亲去后,闻老太太接手了闻家的掌权,许多年了一直捏在手里。
  近些年身骨不行,管不过来了,才把闻家外头产业分摊给二三房笼管些,家主的位置不曾定夺。
  “衍哥儿媳妇?衍哥儿媳妇?你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江映儿垂眼,低着肚皮,叹出一口气,装出神思倦怠的样子。
  “让婶婶见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身子后,身上总觉得乏累提不起精气神,还总爱睡觉,坐着坐着就走了神。”
  二房笑说,“是这样的,当年我怀隶哥儿的时候啊,比你还能睡呢,你啊还是太劳累了。”
  “哦对了,我今儿早起亲自下厨炖了两蛊鸡汤,一蛊送给小姑了,另一蛊盛来给你,还温着呢,我算准了时辰,特地等到午膳过会才来,这会子喝正好,你身子虚,郎中说该多补。”
  是连她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二房从前送来的鸡汤,巧打误撞,她都没有喝,二房起了疑心,现在是要亲眼盯着她喝下去。
  “来,尝尝看二婶婶的手艺好不好?”郑氏已经把汤给舀出来了,端到江映儿面前。
  鲜美的鸡汤,上头还泛着一层油光,香是香,江映儿闻着有些反胃,鸡汤浓稠的香味叫人辨不出来里头放了什么,她闻不出来。
  “婶婶的手艺一直都是极好的,先前婶婶不是送来过了吗?媳妇尝过了。”
  要不是反应快,要被诈话了。
  “是是是,二婶婶老了,脑子总不记事,忘了之前也给你送过,近来忙小姑的事情,唉...瞧我。”
  “嫂嫂对映儿好,映儿知道的。”江映儿垂眸抠着碗沿的瓷花,上面是玉如意。

  “快些喝了吧。”二房催促道。
  “好。”
  江映儿搅了搅汤勺,在二房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喝了第一口鸡汤,二房等着她咽下,下一瞬间,江映儿捂着唇呕了一地,扶着桌沿吐得脸色苍白不止。
  把外头的老媪冬春冬红和丹晓都给惊进来了。
  二房傻了眼,“这...”
  一堆人围上来,乱糟糟的,丹晓扶着江映儿,“少夫人您没事吧?”
  江映儿做样再呕了几下,好久才喘过来气。
  “没....没事。”
  冬春冬红说去请郎中,二房制止说,“衍哥儿媳妇,你这是害喜了?”
  江映儿捂着心口,“我也不知道。”
  二房说,“是了,女人家怀孕前前几月都是会害喜的,不必大费周章找郎中了。”她拦下去请郎中的丫鬟。
  江映儿又呕了几下,冬春冬红见状,说要不还是请郎中来看看,二房暂且没想到托词阻拦,江映儿留意到她的脸色慌乱。
  不出她所料,鸡汤果然有问题。
  未免打草惊蛇,江映儿摇头。
  “不用了...让人进来收拾,二婶婶说得对,应当是害喜而已,不用大惊小怪,惊动祖母。”
  二房忙说是,“淮南民俗有话讲过,前三月的孩子小气,肚量小,总是见郎中不好。”
  吐喜后,二房没停留多久,带着鸡汤走了,说是改日给她送些清淡能吃的来,江映儿客气说劳烦。
  二房亲热牵着她的手,“二婶婶啊,看着你心生欢喜,这话不能当着大嫂嫂面说,我打心眼里把你当成亲闺女。”
  “日后想吃什么,叫人告诉二婶婶。”
  江映儿面上笑着点头。
  心里不住叹气,和二房斗智斗勇费时辰,未免她再来,不如趁机就把管家的交出去,反正她也不想管了。
  *
  闻老太太把闻衍叫过去,也没别的事。
  姜泠月的处理,闻老太太勉强算满意闻衍的决断,对于卢氏,她怕闻老太太,实际上闻老太太何尝不怕她,卢氏闹腾也不好处理她。
  首先卢氏是闻衍的亲娘,其次这是她大儿子的遗孀,看来儿子孙子的层面,闻老太太对她一忍再忍。
  “你母亲,有个人多陪伴她也是好的,但你还得多个心眼。”姜泠月恐怕不会就此安分。
  除了过问姜泠月的事情之外,粮道的事情,闻老太太知道了。
  淮南知府毕竟背靠着闻家,给闻衍盖了令章后,想了想还是派人把事情告诉了闻老太太,两头不得罪,特别摘清楚,这件事情是汝阳来的小郡爷给办的。
  “孙儿事先没有告诉祖母,叫祖母担心了。”场面话而已。
  闻衍在外发手起家时,对内瞒得密不透风。
  闻老太太察觉出淮南起了另外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派人深查,挖了许久,才挖出来这人是闻衍,她的长孙。
  “你要做什么事情,祖母向来拦不住。”粮道都办得差不多了,她就算想插手,也难了。
  闻衍低眸不语。
  “今儿叫你来,前两桩都不是主要的,祖母要叮嘱你,你媳妇的身子你要多看顾,男人的事业固然重要,内宅也同样重要。”
  她看得出来,闻衍在意江映儿,直接提点又不好,说得太直接了恐怕适得其反,闻老太太暗里敲打他。
  “别因小失大,衍哥儿,分清主次,你需明白何为主,何为次。”
  闻衍点头,“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孙儿会等到江氏生下孩子后,再办粮道的差事。”
  还是上道的。
  闻老太太满意点头,“嗯。”看二人的缘分吧,该说的都说了。
  清韵汀内,闻衍来请安,卢氏为着早上姜泠月的事情还在生他的气,避而不见。
  “......”
  闻衍站在外厅,“那母亲好生休息,记得用膳,儿子明日再来看您。”
  说罢,嘱咐下人记得监督卢氏喝药,旋即抬脚离开了。
  卢氏看着儿子真走的背影,堵了一天的闷气越发严重,她就知道江映儿总有一天会抢走她的儿子。
  干脆饭也不吃,想要逼闻衍回转新意,按她的处置办姜泠月的事。
  容云阁内用膳用到一半,清韵汀下人来禀告卢氏不吃饭。
  江映儿提议,“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八成是姜泠月的事情,卢氏这样闹,说不定会有转机。
  闻衍顿筷,定看向她,“我问你,你很希望我纳小房吗?”
  “什么?”
  江映儿不懂了,她只提了一句话而已,闻衍是怎么听出来的,看出来的。
  “母亲以绝食相逼,若我妥协,后果便是要纳姜泠月,你推我去看母亲,不是要纵着母亲,如她的愿?”
  他真的看出来了。
  江映儿当然不会承认,“妾身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担心婆母的身子,夫君不在家时,婆母一连病了许多日,若不用膳,恐不利于病情康复。”
  “真的吗?”闻衍转过来,看着江映儿。
  “那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许我纳小房。”
  作者有话说:
  从前的闻狗:少管我!
 
 
第38章 
  卢氏以前就曾用过绝食的法子逼过闻衍做许多事情, 刚开始管用。
  母亲真饿了不行,她会吃的,绝不会一直干饿着, 所以闻衍不担心。
  若是别的事,或许可以。
  江氏的话说的滴水不漏, 闻衍也不知道怎么就钻到了牛角尖里,大抵是因为她在膳桌上一直都是低头吃饭,从没有过主动开口的时候。
  一句话而已,叫闻衍忍不住多想了。
  他很想听眼前的妻亲口告诉他, 她的默认是被迫接受,无可奈何吗?
  说白了, 他想从江映儿的口中听到一些会哄人, 叫他开心的话。
  他要听到这句话,那些时候堵的气才会彻底消散,否则多少次提起来, 心中依旧是气。
  就算她也说过想他了,盼他归家,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
  什么?
  闻衍这番话, 不就是变相要她说自己希望独占他吗?
  女子善妒是犯七出之条,休妻的好名头,他为什么要自己这样说, 江映儿非常不理解。
  况且她与闻衍刚成亲时,她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寻他归家吃饭,闻衍都觉得她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论闻衍究竟是出于何种居心, 江映儿打定主意, 她不会说出口。
  “妾身是听从婆母的安排。”
  昨日卢氏来闹, 他讲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再提起纳小房,江映儿不止和他解释,甚至于朝他道过歉了。
  既然闻衍再提起,那她也再说一遍,“夫君纯孝,妾身与夫君一体,婆母为夫君考虑,妾身自当听从,惹夫君误会伤神,是妾身办事不妥。”
  还要再说多少遍啊?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顺从听话,闻衍头一次恼他这妻的顺从听话。
  “妾身不明白夫君所指,到底为何意。”江映儿开始装聋作哑。
  “婆母和夫君希望妾身怎么做,妾身便如何做。”
  自从她嫁来闻家开始,没有脱离出去之前,不能不谨小慎微。
  闻衍发现近来他是越发能计较了,但叫他收回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平心而论,讲真的,他不想。江氏大度把他往外推,令他很恼。
  “你说。”男人不依不饶。
  他看着江映儿的脸,仔细观察她,确保不错过江映儿的每一个神情。
  “......”
  江映儿柔笑,尝试扯开话题,给闻衍夹了一块酥鱼,“夫君尝尝这道菜,先前婆母说夫君爱吃,妾身叫人记下来。”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复,闻衍的脸沉了下来。
  “江氏,在你心中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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