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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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有郎中在,众人忙把把卢氏抬了进去。
  卓荷还在外头絮讲,“表哥!她说了,她不喜欢江映儿,让我害她,好叫你休了她...”
  说到休字。
  闻衍闭眼再睁,奋出门,“住口!”
  “来人,把卓荷伙同.奸.夫拖下去,乱棍打死。”
  卓荷卖身契在闻家,要打要杀闻家说了算,至于那地痞走流,闻家杀他,摆平外头,轻而易举。
  一场闹剧闹了一天一夜,卢氏吃过药睡着。
  闻衍从内厅出来时,夜好深了,族母长辈们和各房的人都回去了,余剩一旁站着的江映儿。

  想到偏见误会,是自己对她不住,闻衍声音下意识放轻。
  “你先回去吧,母亲这里我来照料。”
  眼神掠过她的膝盖,微顿,“……路上小心些。”
  江映儿不认为闻衍是关心她,只当他怕吵醒了卢氏,小心也只是叫她别生事。
  垂着眼帘点头,尽本分规矩的嘱咐。
  “夫君也要注意休息。”
  她的语调中,并没有受了委屈的矫情埋怨。更不知怎么面对,眼前他的乖妻。
  “嗯。”
  江映儿回去后净了身,复给膝盖上了药,沾下塌终于能睡了。
  事情过去没多久,睡不踏实眠浅,迷糊当中,听到外厅有响动,内室有水声。
  随后,重重幔帐被撩开,男人躺到她的身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卢氏受刺激不小,郎中说跟前最好不要离人,闻衍是个孝子,不守在清韵汀反而回来了?
  叫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索性就不琢磨。
  夜已深了,今日说得够多,被他吵醒江映儿闭眼假寐,不欲转身与他说些什么。
  万阑寂静。
  两人中间空出来的塌足够再躺下好几个人,他那妻就缩在最里面。
  上次露出乌鸦鸦的云鬓,这回半截雪白的后颈也出来了,比窗外透过纱幔照进来的月色还要白得晃眼,像上好的羊脂美玉。
  今夜闻衍记着那根不能逾越的无形线,也没有鬼使神差的在最外边。垂眼看,实际上他下意识躺的位置,比他总几次躺下来的位置,都要靠近里面。
  无形中,他过线了。
  两人中间的距离,就仿佛一条固定好不能逾矩的河线,里边是江映儿的方寸之地,外边尽归闻衍。
  闻衍从不逾矩迈过,要行房事,每次都是攥了江映儿的手,不温柔地把她给拖过来,再不温柔地做。
  事后叫仆妇收拾,两人又归置到最初的位置,待温热散去,一夜无话至天明。
  真往深了回想,若非必要他不开口,她这妻也从不曾多问他的私事和行踪。
  除了第一回 ,差人寻他回来用晚膳,牵连上母亲身子不适的事,被他几句责骂过。
  江氏好像..也没有再遣人去叫他,找他了。
  开口讲的基本是规矩守礼的问候,一字不差的谨守本分,乖巧顺意的。
  闻衍默了一默,“......”
  从她仿佛天降一般成为他的妻子,闻衍先入为主,认为江映儿是个谄媚祖母不惜女子名节攀附富贵的女人,虽然她也的确是这样的人。
  可她到底已进门,同他有了肌肤之亲,今日事是他臆断,给她蒙冤委屈。
  不得不说,她还是沉稳心算的,有心计主见而非软柿子,今天的事颇让他刮目相看,对她也有了新的认知。
  试想过,她自己洗刷冤屈后,会得寸进尺?可她完全没有。
  江映儿似乎和他认为的女人,不太一样。
  三婶婶说的话虽然俱是故意呛母亲的戏话,大多数不可否认真实。
  比如三婶婶说母亲不喜他这妻,再者,还有一点...
  她进门后,的确清瘦不少,裹着被褥也能看出来,一小团的。
  江映儿走后没有多久,闻衍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失神。
  她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他失语,场子的事还没处理完,卢氏睡下后,闻衍坐守几刻,抬腿往容云阁过来了。
  或许清韵汀人多眼杂,她不好开口?
  他这妻一向浅眠,晚间不得休憩,也能早起,不可能不知道他来了。
  好一会了,不打算开口与他说什么?
  后面的视线实在太灼热,让人难以忽略,江映儿便是没有转身,也被他盯得有些不适,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江映儿干脆佯装睡梦中翻动,把自己彻彻底底给裹到了被褥里面。
  闻衍,“......”,半点衣角都看不见了。
  蹙紧了眉。
  褥子里热,她朝墙的里面悄悄用手抬出一块能呼吸的地方,闭上眼真要睡去。
  再听见挪动的声响,后背抵上一堵宽厚滚热的人墙,贴着她。
  江映儿浑身一僵。
  罩着脑袋的被褥被大掌掀开,感觉到他的手在动亵裤。
  江映儿急急按住他的手背,“夫君...”
  “我.....今夜不成。”她道拒绝的话。
  方才泡浴的时候,江映儿就发现她的葵水来了,才匆匆净了身合着贴身的深色亵裤上塌。
  谁知道闻衍突然回来。
  闻老太太没派人来听房,江映儿想着他也没有兴致,谁知道闻衍竟然要来?上手就扒她的亵裤。
  难不成还是要快些生孩子,速速休了她?
  葵水是女人的私家事,男人多半都觉得脏,江映儿没有直言说,拐着弯。
  “夫君...妾身今日实在乏累,改日成吗?”
  闻衍蹙眉不悦,看似柔若无骨的绵手把他的手背按得实实的,用这么大力。
  她以为他要做什么?方才慌得称谓都变我了。
  心下微沉,男人压了压唇角。
  没有解释,抬开她的手腕,一顺直接给她扯落了。江映儿受惊不小,亵衣贴身不宽大能遮,好在她手疾眼快扯了近在咫尺的褥子盖住。
  “......”
  她的膝盖骨上过药了,只包了一层纱布,解开之后,闻衍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深。
  红肿不堪,青紫可怖,再深就要见骨了,比今天那卓荷的装模作样挠出来的伤势严重很多。
  到这种程度,闻衍忽然灵光融会她为什么要围斗篷,是怕被人看出来膝盖不适,走姿不对。
  探身从塌边小几上拿出金创药,闻衍拔开药瓶塞盖。
  “这药敷上去有点辣,效果却出类拔萃,你忍着些疼。”
  江映儿闻到药味,意识到她误会了。
  点头说好。
  药敷上去,辣是其次,闻衍只叫她忍,自己却不轻些,鲁莽没有轻重,把江映儿都给拉回第一回 了。
  实在是疼,她哼声,又立马抿回去。
  “......”,闻衍手一顿。
  下一息,他的手轻了,几乎轻到略笨。
  这也太麻烦了。
  他二十几年没沾过女人身,不能这样说,是沾过的,眼前他这位白来的妻。
  在今夜之前,两人之间的行事,闻衍也从来没有收过力,轻什么的,只光顾着出气泄恨,让她吃苦头。
  手里的药是在练武受伤时给他自己用的,男子怕什么疼?所以他没有给女人上过药,擦过药也别说,顺手就按着给自己上药的力道来了。
  伤势重,可不大,废了两柱香才上好,江映儿直起上身,伸拿纱布,闻衍塞好了药盖,却探身把她要碰到的纱布给挪得远远的。
  “夫君?”江映儿不明。
  她只想快点拿纱布把膝盖给裹起来,穿好亵裤早些睡觉。
  “药才敷上去,就这样放着晾一会,否则要叫纱布把一半的药性都给吸裹吃掉了。”
  “原来如此,妾身多谢夫君。”江映儿浅笑道。
  巴不得膝盖快些好起来,没有借口出门找鲁太医拿药,郎中给的药一般。
  闻老太太给的药油,起先她以为是外敷,的确是,只可惜又不是。
  不能裹,也不能盖被褥,膝盖下都在外面,江映儿低垂着眉眼。
  闻衍本来没有心思,只是想起来她膝盖,今天晃眼看到的朱色,要看看伤势给她上药。
  顺着她抱膝的腕子往上望过去。
  金创药的辣性起来了,女人面颊滚了冷汗,咬着唇,浮上一层淡粉,能见细细的绒毛,像水蜜桃诱人,半咬着下唇。
  闻衍挪眼回来,又见江映儿白嫩修长的腿。
  掌心的柔软细腻还在,再往下,就是圆润饱满的双足了,看着江氏这双足....
  他居然....
  男人纳出一气,立马瞥开眼睛,旋即起身,迈步下塌。
  江映儿还在忍受,听到声响,抬眼闻衍进了净室,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他刚刚直接用手给她擦的药,是去洗手了吧。
  闻衍好一会才出来,江映儿已经穿戴整齐,在旁边拿着宽大的帕子递给他。
  男人发尾都湿透了,不只是洗手吗?
  江映儿连忙给他又拿了新的中衣,闻衍掌心翻红,果不其然出来之时,他有洁症,想必搓洗了很多遍。
  江映儿面无表情,想到刚刚的窘迫和尴尬,她其实也用不上闻衍,下次自己来就好。
  天不亮,江映儿没有懈怠,还记着给卢氏请安,丹晓换香一闻见立马起身。
  膝盖果真没那么疼了。
  闻衍正睡到好时,不满睁眼,“你做什么?”
  江映儿轻声细语,“对不起吵醒夫君,夫君再睡会吧,妾身给婆母请安的时辰快要到了。”
  虽然刻意殷勤,她侍奉长辈的用心倒是不用挑。
  江映儿下塌要出内室,闻衍拽住她的手,十指捏握,碰上的一瞬,两人都愣了一下。
  烫手一般,男人很快松甩开她的手。
  “今日就不必去了...往后也不用再去。”
  江映儿明白却故意坚持,“婆母身子不适,妾身过去守守,尽尽儿媳该做的本分。”
  “说了不用你去。”闻衍道。
  江映儿可不想闻衍日后翻旧账,说她不孝婆母,不把卢氏放在眼里。“妾身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方才的事,看他这妻的反应不觉有它,她的神色自若得很,闻衍的掌心却依旧止不住的烫。
  他撇开脸,语气不怎么好,“你少去母亲跟前晃,不叫母亲见到你,对于她养病反而是好事。”
  江映儿垂脸,“...是。”
  那她可以多睡一会了,不用见卢氏,江映儿也觉得很好。
  “那现下夫君要过去吗?”
  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松快,想着他快些走?
  闻衍坐起身,刚要开口说话,外头有仆妇过来,还以为是清韵汀的人,的确是清韵汀的人。
  慌里慌张在外厅门口喊。
  “公子,不好了.....”
  闻衍站起来,“什么事在外大喊大叫?”
  江映儿退开他身边,绕到置物架上给他拿湛色的圆领衣袍,白玉腰带。
  “夫人刚醒便嚷着要见您,奴婢们正劝呢,老祖宗房里过来人,二话没说,将夫人带走了。”
 
 
第17章 
  闻老太太?昨儿个她可是面都没有露呢。今儿怎么找卢氏了?看仆妇们焦急的模样,闻老太太来者不善。
  卢氏在病中,闻老太太直接让仆妇把她带走?
  “你站在这挡着不让人,发什么愣?”也不知垂着脸想什么。
  江映儿连忙退开,离他更远些。
  “妾身不知拦到夫君了。”想事入迷,来了葵水身上又不适。
  闻衍无心理会,绕过她拿了衣裳快速穿戴整齐。
  江映儿收回手,方才闻衍发话不必再去清韵汀请安听规矩,一时高兴走神,险些就犯了忌讳。
  闻衍不给她碰物件,江映儿也从来没有碰过,可她刚才差点就径直伸手为他拿衣衫。
  “妾身失仪。”江映儿也没有叫仆妇,自己拿衣裙来穿。
  她的动作慢吞吞的,扫到女人的膝盖骨,闻衍撂话离开,“你不必跟过来了。”
  祖母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责罚母亲,当着江映儿的面受训,会丢了母亲的面子,届时让母亲心情不悦。
  江映儿撇见地上有块幽绿,上前捡起,穿好衣裙随手挽住发,小跑跟上去。
  闻衍人那么高,跟上他太吃力了,才出院子到门口,江映儿气喘吁吁。
  闻衍顿步看向弯腰曲背扶着门栏,不住擦着额头汗水的手。
  “不是叫你别来。”闻衍皱眉。
  难不成守规矩是假,想去看母亲出糗,找找痛快?
  “母亲被祖母叫走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你做事吞吐缓慢,出门也要收拾打扮一番,我等不得你。”
  如她一般,慢吞吞过去,恐怕要出天大的事情。
  闻衍为她的不听话,沉下了眉。
  “回去。”
  听出男人话里的风凉和强硬,江映儿休憩够了,直起身,柔声细语的笑脸模样。
  “夫君误会了,妾身来给夫君送东西。”
  她手里捏着块玉佛小像,是闻衍概不离身的东西,父亲给他的遗物。方才走得匆忙,自己穿衣之时,系着玉佛小像的红绳断了,小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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