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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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望着,心里会忍不住被她吸引,收拢一般...
  今日也不想跟她做事,又怕祖母派人来逼,“不去。”闻衍干脆抬脚出了门。
  殊不知道,祠堂的门被人在外锁了,江映儿跪满了时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又是同样一夜未归。
  丹晓还在奔波找证据,有了上回的教训,冬春冬红派人过来清韵汀找,被卓荷推说过去。
  江映儿捏着酸疼红肿的膝盖,心累的叹气,苦中作乐感慨,真叫丹晓那丫头说对了,闻家真是个虎狼窝。
  祠堂很大,虽然不得进去主祠堂前,对着闻家的列祖列宗,在外面的外事厅前跪。
  天明时还好,夜深了没什么人,里头阴森森的,被锁在这,她一个娇弱女子,心里免不了的害怕。
  只能自己安抚自己,匍靠着门口休憩,天边吐鱼白,江映儿醒了。
  要再喊人时,发现从外被锁实的门竟然能推开了。
  出去时,外面守门的人一个都未见。
  拖着腿走回容云阁,到了门口力尽,险些没有一头栽伤,冬春冬红和早回来的丹晓吓了一跳,忙把她给扶接进来。
  撩起裙摆一看,膝盖患处把三个丫鬟都吓伤了,红肿不堪还出了血,肉都翻了,裙黏连着肉,这...得多疼啊。
  丹晓率先替她哭上了。
  再看江映儿,仿佛伤的不是她的腿骨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疼惯了,还是知道即便哭诉,也不会有人心疼,她脸色苍白却淡然,默默喝茶吃糕,一句喊疼抱怨话都没有。
  说怕惊动没叫郎中,只让冬春冬红和丹晓给她处理伤患。
  “少夫人您昨儿个没回来,奴婢们去寻,清韵汀的卓荷说夫人身子不爽,留您在那边伺候,怎么会弄成这样?”
  饿冷了一夜,江映儿饥肠辘辘,吃了块糕点恢复力气,一听卓荷,想到昨儿个一连串的蹊跷,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散。
  忙归忙,她先问,“昨儿个夫君没回来吗?”冬春冬红摇头。
  为着卢氏的事情,闻衍不想见她也在情理之中。
  “祖母昨儿个没有派人过来吗?”冬春冬红还是摇头。
  丹晓眼泪不断,“少夫人,您昨儿个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膳食的事情,清韵汀扣罚了您?”
  “算是吧。”
  当着冬春冬红的面,江映儿把昨天丹晓走后,闻衍回来她被罚跪祠堂的事情又被锁在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本打算醒了再敲门,谁知门能打开,我便回来了。”
  冬春冬红对视一眼,她们跟在江映儿身边时日短,也知她秉性纯良,做事谨慎,有一便是一,不会横生二,更不是会说谎的人。
  “好了,别哭了,昨天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卢氏笋粉过敏,清韵汀婆子们和掌勺备至的膳食里绝不会有笋粉。
  丹晓重重点头,“查清楚了。”
  “奴婢还把昨儿个打碎的瓷碗都给带了回来。”里头还剩有残羹,找郎中验过就知道有没有笋粉。
  江映儿嘱咐,“都收好了。”
  此外,丹晓一夜奔波并没有白费辛苦,她在外间听说卓荷午时,往二房的膳房里取买了笋粉。
  有了做早膳被栽的前车之鉴,江映儿心里有谱,昨夜的算计恐怕多半也是出自卓荷的手笔。
  卓荷这次的目的,会不会也不是叫她吃苦头那么简单?
  不管有没有,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再来一次陷害,想到闻衍的脸色,她恐怕真要被休了。
  笋粉的事情,卓荷办得急,错漏百出,她算准了卢氏厌恶,江映儿一贯忍气吞声,这次真要再搞什么,时间匆忙,尾巴擦不干净,蛛丝马迹肯定有。
  江映儿上好了药,顾不上吃了。
  思前想后,让丹晓取来笔墨,回忆起昨日在清韵汀外与卓荷纠缠男子的模样,把他画了下来。
  “冬春,你们在府上时间长,可否找个靠谱的人往外查找,看看能否找到此人?”
  既然跟卓荷有纠缠,想必在闻府附近晃过不少次面了。
  江映儿画得传神,冬春看了眼,“没问题。”她是闻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说了没问题,江映儿放心多了。
  又吩咐冬红去查查昨日夜里是谁在祠堂外值夜守门。
  明日便是卓荷抬房过来的日子。
  今天一整日,闻衍都没回来,夜里冬春叫的家丁倒是回来了,虽有预料,查出的男子身份还是吓了江映儿一跳。
  听着冬春的转述,江映儿万分庆幸,她叫人去查了,否则...
  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消化完,院门口传来声响,江映儿眼皮一跳。
  清韵汀又来人了。
  仆妇还是那几个,只不过人多了些,几乎是同样的话。
  “少夫人,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江映儿到时,没有想过场面竟然如此之大,人来得好多,清韵汀或站或立,基本满员。
  不止夜不归宿的闻衍在,就连二三房的婶婶都来了,还有些大概是闻家的亲戚族母,江映儿没见过,是凭借几分相似的面相和衣着推断的,唯独没见闻老太太,以及怀身大肚的闻怏。
  卓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裹了件衣衫钻躲在卢氏的怀中,能窥探的臂膀和脖颈,依稀可见伤痕累累。
  眼睛哭肿声音也嘶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住嚎叫着。
  “夫人,您要给卓荷做主啊。”
  “呜呜呜呜....出了这样的事情,卓荷后半辈子怎么见人,怎么活?”她一双眼睛淬毒似的看着江映儿。
  “你害我!你害我!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你毁了我!”
  卢氏连声叫荷儿,拽不住她,旁边的仆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发疯的卓荷拉住。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江映儿的身上。
  鄙夷的,不屑的,唾弃的,指指点点。
  这场面感受,几乎在瞬间将江映儿拉回了在汝阳的官府之上,孤立无援的站着,等受官家的旨意.审.判。
  没有人帮她,一个说好话或者中立的声音都没有。
  觑眼旁观的默视冷淡,几乎要把她的身骨都给戳透,那会江映儿不知所措,泪眼红红,脸皮烧一样烫,周转几遭,已经可以不动声色面对。
  闻衍作为在场唯一的男子,居在最正中的上首,闻家长孙,闻老太太不在,他就是闻家最直系的掌权人。
  何况事情发生在清韵汀,又隶属他长房中的私事,闻衍是做主的人。
  男人的脸色远远比昨天得知卢氏误食笋粉,进门之时还要寒沉,周身气息低冷萦绕,绛紫色的衣袍笼在身上,气势非同一般,活像个索命阎王。
  他是在场唯一和江映儿有肌肤牵绊的枕边人,看江映儿的眸光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薄凉,寡情,淡漠。
  “儿媳拜见婆母、夫君及各位婶婶长辈。”她一一行了礼数。
  “不知婆母身子可好些了,叫儿媳来是有什么吩咐差遣?”
  兔毛边的斗篷裹着身子,素白着了点脂粉的小脸上从容自若,不见半点的慌乱。
  落在男人眼中,成了恃然无恐的模样。
  母亲说,卓荷的事情在闻家闹大,二三房听闻,婶婶姨母们都过来了,他在外头得了信即刻归家。
  清韵汀最先派仆妇去叫的当事人江映儿却姗姗来迟,最后一个到。
  容云阁离这里很远吗?比得上他从外赶回?便是爬也爬过来了。
  看来她昨日话里请罪所说的恭敬只是推脱而已,两个时辰的罚跪,并没有让他这位妻子长点教训。
  进了门,脸上更是半点愧意也没有,闻衍的脸色彻底沉下来。
  冷喊她的名,“江氏,这便是你江家该有的礼数吗?”
  江映儿尚未启唇,卢氏尖锐的声音插.足.在先。
  “吩咐?!“你江家个个都是算计的好手!劳动你江映儿大架做个早膳我的老命都快被你害没了,谁还敢差遣吩咐你!”
  闻老太太不到,借此机会,当着众人的面,她一定要趁机把江家女扫地出门。
  卢氏一拨热茶扔过来,江映儿险险避开。
  丹晓和冬春冬红得了江映儿在半道的吩咐,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昨儿个还只是一盏,今天可是一壶,要是被烫到身上,就算好了,被波及的脸和皮肉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女子的容颜堪比性命,卢氏果真是恨极了她,今日算着卓荷一事,叫了这么多族里的长辈过来,生怕事情化小了之。
  先提昨的事,今牵扯卓荷的事进来,堆摞一块,约莫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逼着闻衍一举把她休了吧。
  江映儿低垂眉眼跪下,“不知儿媳何处犯错,惹了婆母和夫君不快。”
  昨儿的祠堂,她已跪过了。
  二房的人上前劝道,“大嫂,有什么话咱们坐下好好说,你还病着不宜动怒,天大的事也不值得动手摔孩子,你这一泼茶下去,栽碰到脸可如何是好?”
  “我瞧着衍哥儿媳妇性子和缓,这事或许就是个误会。”
  误会两字让卓荷心慌,为掩饰心虚,哭声越发大了。
  三房先笑上,一惯挑事不嫌大。
  “哎哟,我说二嫂啊,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大嫂子那侄女清白都衍哥儿媳妇害失了,她那张俏脸大嫂要成心烫烂给她娘家人出气,又有什么的。”
  卢氏的脸被三房刻意点出来的“成心”、“娘家人”几个字激得青红变化,回嘴与她对骂,坐着的几位闻家姨母开口拦劝,江映儿跪着,默听乱哄哄的局面。
  闻衍骤喊发声,“够了!”
  冷肃的气息无限蔓延,厅内的氛围霎时凝固,所有噪杂的吵闹一瞬间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并没有替卢氏出头刚刚的事情,目光直接落到跪在地上的江映儿头上。
  “卓荷的清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日在事后问江映儿,实际上闻衍也不欲纳小房,本想等江映儿说两句不愿的话,他讲软和话,把纳小房的事情在卢氏面前推了。
  但她没有会意开口,大度说任听安排,私下阻止他纳小房的手段,这般心狠手辣。
  江映儿顶着迫人的威胁,直起上半身,抬眼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的眼睛柔净,“妾身没有做过污害卓荷姑娘清白身子的事情。”
  在场越发静到针落可闻,大抵谁都没有算想到温吞的江氏居然迎上辩说。
  卓荷心惊肉跳,事情走向变了,江映儿没有逆来顺受,摊下这件事再求饶,她居然矢口否认了。
  一定是觉得来的人多,怕被休,她怕了。
  “事到如今,你自然不认了,除了你还能有谁?”咄咄逼人完,卓荷又卖起惨。
  “奴婢自知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不配给大公子做小房,少夫人就算厌恶我,不想奴婢进容云阁,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奴婢听从便是。”
  “为什么要害奴婢的清白,女子的清白是比命重要的...少夫人你好狠的心肠!我不活了,让我一头撞死吧。”
  丹晓兜不住嘴,气呼呼道,“你自导自演,害我们家少夫人害得还不够吗?”
  “明明是你自己不检点,早在外面有了男人,已经失去了清白,害怕纳房被人发现没有落红,故意设计嫁祸少夫人!”
  丹晓的话如同巨石落水掀起轩然大波,卓荷脸色巨变,不可能,昨日她明明被锁在祠堂怎么会....
  厅内窃窃私语,没有人信丹晓的措辞。
  江映儿朝冬春示意,外头带进来几个家厅以及郎中,前头压着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是那次与卓荷争执,她在外头的相好。
  闻衍留意到卓荷一见到这个男人,眼中凄惨登时变了,心虚的慌乱无比。
  她的躲闪,足以证明两人相熟。
  “昨日妾身被罚跪祠堂,两个时辰到后欲返回容云阁,谁知道门从外被锁上,妾身被困一夜都在祠堂没有回去,怕惊扰了闻家祖辈夜里不敢喧哗,想着天亮了再想法子,谁知天亮门在外头又开了。”
  冬春冬红站出来,两人异口同声,“上回因为奴婢们的疏漏,叫少夫人淋了一夜的雨,昨夜里不见少夫人回去,奴婢们过来清韵汀找少夫人,被卓荷姑娘告知,夫人身子不适,少夫人夜宿清韵汀内伺候。”

  卓荷指着江映儿,“你、你说谎!”与此同时有巡视的家丁作证,昨儿个的确见冬春冬红打着灯笼来了清韵汀找江映儿,卓荷与二人说话。
  把守祠堂的人眼见着证据都出来了,不敢作瞒,立刻倒戈,拖着腿跪过来不停磕头。
  “公子公子,小的猪油蒙了心,是卓荷姑娘给了小的三两银子,让小的在外把祠堂门锁上,将少夫人留在里头,鸡打鸣再开门。”
  “她..她还说,只要她抬了房,容云阁就是她说了算,小的怕日后不好过,不敢不听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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