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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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妃:“……”
  王皇后实在受不了她,化身为王怼怼,懊恼道:“她若安分守己长点脑子,待到入了顾家的门,以主母的身份把那通房打发了,名正言顺,谁敢说一个不字?
  “现在顾家被惹恼了,把这事儿记上心了,不愿再受你们的窝囊气,谁给你寿王府的脸面管束起他家娶谁了?
  “我就问你,那顾文嘉可是你家的儿,他娶谁还得你寿王府准允?”
  寿王妃被连番质问,连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皇后抬了抬下巴,“那大嫂气势汹汹来找我诉苦,又是什么意思?”顿了顿,“我还正奇怪呢,那小子娶个媳妇儿还大费周折来求宫里做主,原是早料到寿王府会找茬。”
  寿王妃脸色铁青。
  王皇后继续道:“他顾文嘉娶谁跟你寿王府没有任何干系,哪怕他娶乞丐呢,你总不能拦着让他终身不娶,替你家长宁守节,让顾家断子绝孙啊?”
  寿王妃气恼道:“娶一个家生子奴婢,这不成体统,且长宁春日才去的……”
  王皇后打断道:“你家长宁春日去的不假,他求娶也是要明年春日待长宁周年祭后再议婚,这有什么不妥吗?”
  寿王妃沉默。
  王皇后:“大嫂,做人得给自己留点退路,你总不能让他为长宁守节让顾家断子绝孙,他顾家好歹是个侯爵,不是市井小民,你这般闹腾,往后府里的那些姑娘们,谁还敢上门结亲?”
  寿王妃垂首不语,只恨得咬牙。
  王皇后淡淡道:“顾家的这门亲,我做的媒,春日后就会下懿旨赐婚,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找我说理。”
  寿王妃咬牙道:“娶一个婢女为妻,岂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笑话?”
  王皇后露出心累的表情,“顾家都没有跳脚,你跳什么?”
  寿王妃:“……”
  王皇后有心跟她抬杠,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都听着。”
  寿王妃不敢吭声,中宫亲自做的媒,她还能有什么话说?
  但心里头到底不服气,思来想去,顾家讨了这么一桩亲,只怕盛氏跟她一样早就气炸了,好好的官家娘子不讨,偏要讨个家生子,脸往哪里搁?
  寿王妃暂且把情绪压下,没再跟王皇后叫板。
  把她打发走后,王皇后跟贴身嬷嬷发牢骚,“这简直蛮不讲理,仗势欺人到这般程度,着实让我开了眼。”
  程嬷嬷应道:“寿王妃气恼也在情理之中,自家三娘落了个善妒的名声砸在手里不说,那顾家还求娶了打发出去的通房,一个高门大户的贵女连个通房丫鬟都比不上,传出去到底让人看了笑话。”
  王皇后冷哼一声,“这孽是他们自个儿作出来的,又没人逼他们,行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现在来跳脚,哪能什么便宜都让寿王府占尽?”
  程嬷嬷没有答话。
  王皇后自言自语道:“真是好笑,我做桩媒,还得看他寿王府的脸色不成?”又道,“他家既然这般闹腾,我便给他们做桩大的,待到顾家亲迎那天,我这个媒人亲自去观热闹,把三郎也拉去,看他们还敢跟我叫板。”
  程嬷嬷失笑,看来是真被气狠了。
  这不,那寿王妃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宫里头碰了钉子后,觉得这桩亲事只怕顾家更没有脸面,便借着英国公府的一场宴请厚着脸皮寻盛氏私下唠了几句。
  两家虽然闹得不大愉快,但表面上的和睦目前还是维持了的,见着面总要喊声亲家。
  盛氏行事没她那么激烈,也不想在明面上得罪寿王府,小憩的时候同她在厢房里唠了阵家常。
  寿王妃拐弯抹角套她的话,隐晦地提起王皇后做的媒。
  盛氏心里头本就憋着一股子气,被她戳出来,脸色有些绷不住。
  寿王妃察言观色,暗搓搓道:“不是我在这儿嚼舌根,实在是中宫娘娘行事糊涂,指婚指谁不好,偏生指了一个家生子奴婢,这要传了出去,只怕全京城都得笑话顾家。”
  盛氏抽了抽嘴角,心中本就懊恼自家崽,被她暗搓搓挑拨,更是气恼不已。
  寿王妃见她不痛快,火上浇油道:“亲家着实太纵着文嘉了,感情用事到这般,就算他不娶三娘,也不该赌气娶一个家生子,至少也得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娘子才像话。”
  盛氏沉默了许久才道:“这是王皇后做的媒,我还能怎地?”
  寿王妃叹了口气,“所以才说娘娘糊涂,赐了这么一桩婚,置顾家的脸面于何地?”
  这话把盛氏刺到了,憋了许久都没有答话。
  见她脸色铁青,寿王妃浑身都舒坦了,想必跳脚的不止她一个。
  盛氏是个直性子,脸上藏不住心事,整场筵席都板着棺材脸不痛快。
  待宴饮散去后,她再也坐不住了,把忠勇侯拽走。
  回去的路上她同忠勇侯说起这茬,语气极不痛快,忠勇侯无奈道:“那寿王府与我们本就有隔阂,瑶娘何必往心里去?”
  盛氏不高兴道:“你没瞧见她那模样,暗搓搓的,鸡贼得很。”
  忠勇侯:“她不就是不高兴文嘉没娶三娘吗,这才来挑拨离间,使你与文嘉闹腾,闹得越生伤越好。”
  盛氏愣了愣。
  忠勇侯继续道:“现在生米已成熟饭,你跟她一样跳脚做什么?”又道,“丢脸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家的三娘吗,文嘉宁愿娶一个家生子奴婢,都不愿意娶李三娘,咱们两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这话倒是让盛氏豁然开朗,拍大腿道:“对啊,我丢什么脸?他们家悉心教导的贵女还比不过一个家生子,传出去了不更应该笑话寿王府吗?”
  忠勇侯:“就是这个理,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头去,她就是故意让你不痛快,莫要上了她的当。”
  盛氏这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啐道:“卑鄙小人!”又道,“文嘉连个像样的成婚礼都没有就变成了鳏夫,这回王皇后指婚,我必得给他大操大办,风风光光的,气死他寿王府!”
  忠勇侯:“……”
  盛氏越想越觉得方才被寿王妃戏弄得没颜面,发狠道:“文嘉的成婚礼,我非得把棺材本拿出来大办一场,让全京城的人看看,到底是他们家李三娘丢脸,还是我们顾家丢脸!”
  忠勇侯:“……”
  这婆娘怕是被气疯了。
  隆冬过后,开春迎来勃勃生机。
  待到长宁的周年祭后,王皇后亲自下懿旨赐婚,苏顾两家正式进入娶亲流程。
  婚姻讲究三媒六聘,宫中派下来的官媒娘子先登苏家的门,询问女方的意愿。
  官媒得到应允议亲后,正式纳采。
  男方家送来大雁、绸缎、美酒和合欢铃、鸳鸯玉梳栉等物。
  苏家这边接了纳采,官媒接着上前来问名,求女方的生庚八字,以便男方问卜。
  苏暮一个现代人,算是长了见识,成个亲这么多名堂。
  郑氏笑着跟她说道:“问名待男方家占卜后,就该到下聘书纳吉了,三书六礼,方才是正式娶进门的正妻,马虎不得。”
  苏暮:“那大雁是必备之物?”
  郑氏:“大雁一生忠贞,意喻一夫一妻忠贞不渝,纳吉时也少不了它的。”
  顾家送来的聘书还是顾清玄亲自写的,除了聘书和大雁外,还有他的私物,玉佩、长命锁等。
  女方也需回礼,皆是私物,苏暮回的是一支绒花发簪,玉梳栉和其他小物什。
  双方交换后算是订了婚。
  走完这些流程后已经是夏日了。
  顾家备彩礼时,顾清玄暗搓搓掏顾老夫人的家底儿。
  顾老夫人又气又笑,数落道:“你这孙子算是白养了,人家还没进门就胳膊往外拐,我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顾清玄厚颜道:“祖母此话差矣,我这是娶进门来的,你未来的孙媳妇,以后就是自己的人了,哪能说胳膊往外拐呢?”
  顾老夫人打了他一下。
  她到底心疼自家孙儿,且又是手把手教养长大的,好不容易成婚了,自然不会吝啬那些身外之物,便吩咐婢女取库房钥匙来,他相中了什么就挑什么。
  顾老夫人是裴氏家族的嫡长女,当年的陪嫁非常丰厚,顾清玄在库房里东挑西拣,不仅挑了好些彩礼,还额外给苏暮挑了不少嫁妆物什。
  把彩礼单子拿给顾老夫人过目时,她肉疼的“啧啧”几声,没好气道:“我的大孙子,你这是要打劫我这老婆子不成?”
  顾清玄被她说话的语气逗笑了,哄骗道:“以后祖母还有嫡曾孙儿,嫡曾孙女一窝蜂来洗劫你。”
  顾老夫人打了他几下,啐道:“没个正经。”
  这桩亲他从头到尾都很欢喜,她极少见他这般情绪外放,想来是高兴的。
  只要他欢喜就好。
  顾清玄到底心疼自己的女人,从私库里取了不少物件,再加上从祖母哪里哄来的首饰等物,满满一匣子托人送到苏家,给苏暮做嫁妆。
  苏暮瞅着匣子里的首饰物件,好奇拿起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观望,她不识货,也辨不出好坏。
  陈氏过来瞧见她手中的镯子,“啧”了一声,赞道:“这镯子成色真好。”
  苏暮递给她瞧,她双手接过,细细看了阵儿,才诧异道:“到底是侯府的门楣,帝王绿这么就扔了过来,也不怕划伤了。”
  苏暮:“……”
  她好像发大财了!
  没过两天顾家的彩礼送了过来,聘礼和礼书一并送达。
  顾家的家奴拿着礼书一件件上报,院子里琳琅满目,皆是大红喜庆。
  那些彩礼一部分是赠与女方父母的养育之恩,一部分则是给女方的,总共上百来件,包括了玉器、首饰、田产宅院、布匹、美酒林林总总摆得到处都是。
  女方家接下了彩礼,之后两家把请期的日子定了下来,下月初九亲迎。
  先前顾清玄给她备了嫁妆,苏家有意往后与顾家走动,也给苏暮备下了不少嫁妆。
  不仅如此,王皇后也给她备了一份,算是这个媒人的祝福心意。
  苏暮一下子成了富婆。
  男方给的彩礼中有一部分是给女方父母的,这边分文未取,全部当做嫁妆陪送,够她一辈子当败家子了。
  迎亲的头一天苏家三牲酒礼祭祖,下午把苏暮的陪嫁送至男方,俗称押嫁妆,由家族里的男丁押送。
  十二辆马车和数十人排成一条长龙,一些双人抬,一些单人手捧,浩浩荡荡前往忠勇侯府。
  每样嫁妆物什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并且送嫁妆的人全是统一的服饰,一眼望去,极有排面。
  这毕竟是王皇后赐的婚,哪能没有点场面呢。
  上回王皇后被寿王妃气着了,故意叫晋阳在亲迎那天去苏家送亲,存了心埋汰寿王府。
  一大早苏暮就被一堆人围着捣腾,新妇要开面,妇人用绒线把苏暮脸上的绒毛绞净,她有些受不了,连连喊疼。
  妇人道:“娘子且忍着些。”
  好不容易开完面,她像人偶似的被人们上妆,梳头,更衣,只听厢房里嘈杂全是人声。
  苏暮整个人都恍惚了。
  婚服讲究红男绿女,待她更衣时,晋阳打起门帘进屋来。
  仆人连忙行礼。
  苏暮颇觉诧异,看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女郎,先前两人就绒花打过交道,倒不会陌生,她行礼道:“晋阳公主怎么来了?”
  晋阳指着头上的金粉牡丹,问:“好不好看?”
  那正是她做来送给她的绒花,苏暮笑道:“好看!”
  晋阳暗搓搓道:“上次寿王妃找我阿娘闹了一场,把她给气着了,特地让我来给你镇场子送亲,到时候气死寿王府的李三娘!”
  听到这话,苏暮哭笑不得,掩嘴道:“你可莫要唬我!”
  晋阳性情爽朗,拍了拍她的手道:“今儿老娘给你镇场子,谁敢妄议,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这热情苏暮委实受不住。
  两人又唠了几句,晋阳才出去了。
  换上嫁衣,外袍是青绿,内衬则是大红,皆用上等绸缎剪裁,做工非常考究。
  郑氏笑着替她理了理金丝勾边的大袖,说道:“晋阳公主亲自镇场,这可是天大的体面。”顿了顿,“听说帝后也会去府里观礼。”
  苏暮咂舌,忍不住道:“说起来,我与小侯爷算得上二婚。”
  郑氏:“郎君连一次成婚礼都没有,老夫人就那么一个嫡亲的孙子,哪能容忍得下呢。”
  她们刚把妆容服饰整理妥当,就听外头传来催促声,说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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