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心机丫鬟后——闫桔
闫桔  发于:2023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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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氏:“那也是因为有阿娘在背后帮扶我。”
  顾老夫人笑道:“我可没帮扶你。”又道,“你替底下的孩子们操心着实不易,上回你不是瞧上了我手里的一只羊脂玉镯子了吗,便送你了。”
  盛氏眼睛一亮,暗搓搓道:“阿娘当真舍得送我?”
  顾老夫人笑眯眯道:“怎么舍不得,送自家儿媳妇,左手放右手罢了。”
  盛氏被哄得高兴,激动不已。
  不一会儿婢女去把那只羊脂玉镯子取来,通体莹润洁白,且质地细腻若凝脂,极其珍贵。她瞧着欢喜,大大咧咧往自己手腕上套,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瑶娘多谢阿娘疼宠。”
  顾老夫人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
  盛氏还不满足,暗搓搓道:“我记得阿娘房里还有一套翡翠头面也甚好。”
  顾老夫人斜睨她,戳她的额头道:“贪得无厌,想惦记我那套头面,门儿都没有。”顿了顿,“那是留给我孙媳妇的,你想都别想了。”
  盛氏撇嘴。
  河东裴氏累积着数代家底,老夫人又是嫡长,陪嫁颇丰厚,手里头握了不少好东西,有时候盛氏看到入意的也会暗搓搓讨过来。
  顾老夫人心疼人,对她也算大方,完全没有倚老卖老摆婆母的架子欺压,故而婆媳二人的关系比多数世家里都要和睦。
  一个心胸宽厚,一个懂得理解他人的不易,相互包容,家庭氛围极好。
  赏梅宴定在十二月十八。
  那个时候早些的梅树已经开了,盛氏着手把宴请帖子送到各家亲朋手上,顾清玄给沈正坤也送了一张,邀他进府游玩。
  待到十二月中旬时,京城下了一场雪。
  几乎在一夜间,银装素裹,城楼上到处都被白雪覆盖。
  早上伺候顾清玄去上值时,他道:“等会儿自个去睡回笼觉,没人管束你。”
  苏暮笑道:“这怎么像话。”
  顾清玄:“怎么不像话了?”又道,“冬日里也没什么差事,记得把炭盆烧上,莫要受了凉。”
  苏暮点头,替他整理章服。
  时下天气寒冷,章服里穿了鹅绒内衬,能抵御寒冷。
  不仅如此,还有狐裘斗篷和手炉。
  冬日里天色亮得迟,待他用完早食出去时,苏暮送到门口便被他赶了回去,外头委实寒冷,还在下着雪。
  许诸取来一把油纸伞给他遮挡,苏暮站在门口看主仆离去。
  那时天色昏暗,屋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那男人披着雪狐裘,撑着艳红油纸伞离开,仪态挺拔风流,叫人过目难忘。
  苏暮默默进屋,柳婆子对她很是关照,说道:“天色还早,阿若用了早食去睡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差事。”
  苏暮抿嘴笑,应声好。
  因着顾清玄疼宠的缘故,院里的人们对她的态度极其友善,从不会在她跟前拿乔。
  又因着那个男人宠爱的缘故,她进京后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几乎要产生错觉,这里仿佛是个安乐窝,她可以一辈子这般舒坦自在。
  谁不爱温柔乡呢?
  可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啊。
  苏暮鬼使神差地伸手到窗外,被外头刺骨的冷风一激,瞬间清醒了。
  听说赏梅宴寿王府的人也会来,是她该引起她们注意的时候了。
  相信寿王府的压力能替她解决所有难题。
  作者有话说:
  苏暮:我讨厌这个狗日的世道,讨厌这个对女性压迫的封建时代,坑爹又无奈。
  顾清玄(弱弱表示):可是我在这个你讨厌的坑爹时代里等了你很久呀。。。
  苏暮:。。。
  好叭,有被他暖到。
 
 
第三十八章 
  到了赏梅宴那天, 正是顾清玄休沐的时候。
  一大早他就被苏暮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作为主人家, 今儿他得跟忠勇侯在前厅那边迎客。
  顾清玄困倦不已, 搔头犯嘀咕道:“这比朝会还麻烦。”
  苏暮应道:“小祖宗别发牢骚,赶紧起来更衣。”
  顾清玄睡眼惺忪地揉眼,室内有炭盆, 倒也不冷。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说道:“给我绞湿帕子来,让我醒醒瞌睡。”
  苏暮依言去绞来冷水帕子, 毫不犹豫覆盖到他的脸上,刺骨的冰凉果然有奇效,他“哎哟”一声, 被冰着了。
  苏暮失笑, 粗鲁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顾清玄连忙把她的爪子拿开,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苏暮服侍他更衣,是一袭牙色交领衣袍。
  那衣袍质地厚重,做工考究, 出自江南织造府。
  不一会儿柳婆子也进来替他整理衣着, 取来玉带束到腰间,配上一块血玉。
  外面则是一件蓝灰色大氅。
  他身量高大, 气质文秀沉静, 那身蓝灰把整个人衬得唇红齿白, 通身都是矜贵端庄的古典雅致。
  苏暮赞道:“郎君穿这身极好。”
  柳婆子道:“等会儿到外头得披上狐裘,今年比去年要冷得多,莫要冻着了。”

  顾清玄“唔”了一声。
  整理妥当后, 他前去用早食。
  今日府里宾客众多, 各房的奴仆都会分些过去帮衬, 苏暮主动提出去凑数,目的就是想在寿王府的姑娘们跟前露脸。
  另一边的顾清玄用过早食后便去了前厅,忠勇侯已经到那边了,他穿了一袭华贵紫袍,器宇轩昂。
  陪同的还有二郎顾隽,他比顾清玄小三岁,是妾室闵氏所生。
  忠勇侯的四个儿子资质不一,除了顾清玄太过拔尖儿外,其余三个则资质平平。
  许是遗传了忠勇侯自己,不论是读书还是武艺,都一般般,头脑也没有大房的聪慧机敏。
  别看顾隽比顾清玄小,花花心思却多,通房妾室都有俩了。平时闵氏对闺女们严格,对儿子却宽容,以至于他颇有几分叛逆。
  不过府里家风甚严,老幼嫡庶之分严明。
  见着自家兄长过来,顾隽便狗腿地走到跟前,行礼道:“阿兄过来了。”
  顾清玄“嗯”了一声。
  那小子生了一张圆脸,看着挺讨喜,他手贱地掐了一把。
  顾隽“哎哟”一声,前头的忠勇侯扭头瞥了兄弟二人一眼,言语里带着几分宠,“没个正经。”
  顾清玄唤了一声爹,随后又同顾隽道:“今儿你得好生擦亮眼,不仅要为三娘和四娘把把关,且还得替自己讨个媳妇儿。”
  顾隽:“阿兄眼光好,可替妹妹们把关。”
  顾清玄:“那你且说说,她俩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顾隽拍马屁道:“自然要像阿兄这般的,高大英俊,有芝兰玉树之才。”
  忠勇侯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啐道:“只怕全京城都找不出几位来。”
  顾隽咧嘴笑,眼里难掩崇拜。
  他特别崇拜自家兄长,上马能骑射,下马能执笔,君子六艺样样不落,几乎是京城世家子弟里的楷模。
  往后有这样的兄长护佑,前程自然要顺遂许多。
  与此同时,梅香园这边则忙碌纷纷。
  见苏暮过来帮衬当差,郑氏颇觉诧异,逮着她问道:“你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作甚?”
  苏暮朝她行礼,笑道:“府里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郑氏皱眉,偷偷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傻?”又道,“今日来赏梅宴的皆是京中的世家权贵,个个都开罪不得,倘若有个万一,谁都保不了你。”
  苏暮不以为意道:“奴婢会小心谨慎,不敢出岔子。”
  郑氏揣测道:“寿王府的人也会来,你可知道?”
  苏暮点头,“知道。”
  郑氏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她,“你是不是想瞧瞧寿王府的姑娘们?”
  苏暮装傻道:“瞧她们作甚?”
  郑氏哼了一声,掐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
  苏暮吃痛道:“郑妈妈且放心,奴婢不会生事。”
  郑氏压根就不信她的话,警告道:“你莫要在赏梅宴上搞事,就算是小侯爷,也不一定护得了你。”
  苏暮失笑,安抚道:“郑妈妈言重了,奴婢还想多活几日呢。”
  郑氏戳她的脑门,“我得把你盯紧些。”
  苏暮应道:“好好好,奴婢不会乱跑,全凭郑妈妈差遣。”
  郑氏这才放心了些。
  今日天气好,难得的出了太阳。
  梅树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些许含苞待放,些许则开了。
  梅香园里的花香混杂在凛冽清新的空气里闻着分外沁人心脾,凉亭下的石桌上摆放着梅花插瓶。
  苏暮细心地整理花枝。
  她所在的地方是郑氏在负责安排,府里的各处都分了主事,各负责各的地盘接待,各管各的人,倘若中间出了岔子,也容易问责。
  上午巳时刚到,已经有宾客前来,前厅这边开始忙碌。
  沈正坤是巳时三刻来的,携了妻女前来见世面。
  顾清玄把他们领进院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回考课沈正坤得以升迁,得了大理寺丞从六品上的职务。
  入仕近二十年,总算看到了星火。
  如今他跟顾清玄同在大理寺任职,可以说是同僚,相互间的关系自然亲近许多。
  顾清玄带他们前往梅香园,因为今儿来的皆是有头有脸的,怕他们生疏不自在,又让许诸领着他们赏梅,自己则回到前厅那边继续迎客。
  过来看到苏暮送茶水,沈正坤同她打了声招呼。
  苏暮笑着行礼,道:“恭喜沈寺丞升迁。”
  沈正坤谦虚道:“算不得。”当即同她介绍自己的妻女。
  郑氏瞧见他们,也过来说了阵儿话,跟他们说哪里的梅花最好看。
  大家相互都熟识,倒也自在。
  许诸尽地主之谊,领着他们逛梅香园。
  先前在常州祖宅沈正坤就觉得那园子的布局够精巧了,今儿来了这里,更是开了眼界。
  他偏爱梅花,喜欢它的孤高气节,园子里的梅树基本都是上了年头的。
  许诸说道:“我们老夫人爱梅,这些梅树多数都是老侯爷亲手种植的,有许多品种,这边的是红梅,那边是洒金梅。”
  几人跟着他观览。
  被积雪压弯的枝头上层层叠叠绽放着浓艳热烈的大红梅,它们见证了老侯爷与顾老夫人一路走来的曾经。
  虽然老侯爷已经病故,但留给妻子的那份爱仍旧存在于世。它就长在这些梅树中,年复一年绽放,日复一日陪伴。
  这样坚贞的爱情是极少的,同时也是不少女儿家艳羡的一桩佳话。
  因为老侯爷在生前不曾纳妾,只有顾老夫人一位妻子。
  二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当初他们的婚礼空前盛大,引得满京城人围观,幸运的是时间并未把两人结下的情意磨灭。
  夫妻是相互的唯一。
  直到老侯爷在数年前病故。
  这段佳话一直在京中流传,几乎是闺阁少女们神往的存在。
  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伉俪情深,琴瑟和鸣。
  人们对美好的爱情也是向往追求的,哪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会抱着幸运会落到自己身上的幻想。
  这不,最大的那株梅树甚至成为了闺阁女郎们的祈愿树。
  见树枝上挂着不少褪色的红绸绳,沈正坤颇觉好奇,问道:“为何那株梅树上挂了红绸绳?”
  许诸解释了一番,听得一旁的沈夫人蠢蠢欲动。
  今日跟着他们前来见世面的小女儿即将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便也想给自家闺女求个善缘。
  许诸当即差人去取来红绸绳。
  沈夫人让自家闺女亲自挂上去,她颇不好意思,忸怩了许久才娇羞地走到红梅树前将其挂上。
  许诸笑道:“沈小娘子得闭上眼许个愿,这样才灵。”
  那小娘子依言许了愿。
  此时的府门口则络绎不绝,今日宴请,顾家的长女顾月兰也来了的。
  她穿了一袭考究的牡丹纹大袖衣袍,披着厚重的狐裘,圆髻上插了花钗和玉梳栉等配饰,显得雍容华贵。
  早听到自家弟弟收了一个通房丫头,她特地过来瞧,看到底是何种姿色让自家那高傲的亲弟铁树开花。
  这不,被她打趣,顾清玄挂不住面子,颇不好意思道:“阿姐莫要揶揄我。”
  顾月兰笑道:“还不好意思了呢,等会儿我自个儿去瞧瞧。”
  顾清玄提醒她道:“你可莫要使坏。”
  顾月兰掩嘴,“成。”
  夫妻进府后,先去寿安堂跟顾老夫人拜礼。
  这会儿其他贵妇也来寿安堂拜见,院子里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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