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咬着软唇喊疼,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如钩如丝。
深吸了一口气,泽尔修斯指节曲起,压下心底疯狂涌动的占有欲,用能量抹去她伤口的浮尘,而后缓缓俯下身,被雨水浸的冰凉的薄唇缓缓擦过她带着伤痕的掌心。
浮尘被抹去,略显粗糙的猩红舌尖碾上苏落落泛青的伤口,从每一根指尖啄吻而过,万分温柔。
苏落落心上一涩,抬眼能看见朦胧的暖光下泽尔修斯的脸明明暗暗,数不清的雨坠落在她头顶透明的光膜上,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水花。
她正感慨着银发兽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浪漫,伶仃的脚踝就一下被握住。
“?”
苏落落愣了下,感觉泽尔修斯修长的五指在渐渐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她本能觉得有点慌乱,方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起伏,好在银发兽人并没有做什么。
碾过最后一寸柔软光滑的肌肤,泽尔修斯抬起眼,修长的指尖缓缓蹭过泛着水光的薄唇,精神力触角如同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般,开始解苏落落的兽皮裙。
湿漉漉的兽皮裙被扔在地上,苏落落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她抖了一瞬,发现到自己身上里衣也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扫了眼她柔软的身躯,见她身上没了其他伤口,泽尔修斯眼底终于褪去了些许暴戾的猩芒。
只是等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后,红晕一点点爬满了他耳尖。
银发兽人僵硬地装作清冷矜持的样子,只将身上那些被灼热的体温烤的暖烘烘的黑色大氅盖在了她身上,似乎十分温柔体贴。
如果他在给她套上大氅的时候,没有趁机用精神力触角在大氅下脱掉她里衣的话。
苏落落:“……………”
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整个人完全僵住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泽尔修斯,竟然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虽然说想玩一点刺激的,但并不想玩这么刺激的啊!!
而且她明明都发现了那只啾的秘密,按照她的预料,提前洞悉了一切的自己应该会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一点点用信任和真诚引导泽尔修斯,给他安全感,让他变回那个性格温柔的银发兽人。
可是为什么事情发展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微凉的空气擦过皮肤,带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战栗,苏落落眼睛羞红了一圈。
之前他们虽然有过一些亲密,但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被他掌控过,连身上最后一层里衣也从肩头滑落。
用力抱紧了身上的那件大氅,苏落落把头蒙在里面,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泽尔修斯将心爱的小雌性抱进了怀里,用粗糙的指腹擦去她眼睑被洇湿的水迹,薄唇弯起,轻轻低笑了一声。
小妻子不知道的是,那枚戴在她皓腕上的“戒指”是用他的精神力铸成,当她发现他秘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她知晓了一些。
一直到迈入庭院的前一刻,他还在畏惧着,恐慌着她的反应。
可当凄冷的雨坠落,那个叫菲尔诺·泽尔修斯的兽人嗅到她血液的味道,却只用了一瞬就变成了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他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疯子,除了立刻赶到她身边这一个念头,自私到将一切抛诸脑后。
他忘却了恐惧,忘却了他是一头即将被她审判的怪物,忘却了他是轮回的囚徒,忘却了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和那用枯骨铸就的纯白王座之上、无数信徒为他加冕的荣光。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银发兽人低下头,凝望着自己胸膛里跳动的心脏。
那是一颗在轮回中被杀戮和绝望锤炼到坚不可摧的心脏,上面长满了丑陋的倒刺,又覆盖上了一层层狰狞的坚冰,又冷又硬,难看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颗心,却在同她初遇的那一刻,一点点裂开了冷硬的外壳,露出了鲜活的、跳动的血肉。
在最深处,镌刻着她的名字。
长睫轻颤,泽尔修斯攥紧了苏落落的手,清晰地感知到从她那儿传来的情感——
疼惜、爱恋、思念、错愕、羞耻……独独没有憎恶和嫌弃。
心跳越来越剧烈,泽尔修斯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浑身仿佛烧着一团火,俊美的面庞第一次卸下了矜持冷漠的面具,凤眸含情,仿佛春日融化的溪流。
可惜苏落落没看见。
她还没接收自己现在只穿了一件泽尔修斯大氅的事实,躲的厉害,根本没脸见人,连话都不想说,只能感觉到他附身凑近,长长的睫毛扫她颈侧,痒痒的。
“落。”
连日来疯的不轻的银发兽人贴着她颈侧,一遍遍动情地念她的名字,用薄唇摩挲她柔软的皮肤,一路印下细细密密的甜吻。
她耳边旋起了一阵灼热而凌乱的气流,听见他低哑的请求,“我永生、唯一的、挚爱,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63章 秘密爱巢
雪色的枝丫在视野中不断穿行, 苏落落趴在一只巨大的毛绒啾身上,双手揪着两根比她人还要高的细嫩羽绒,一会儿看看远处重叠的山峦, 一会儿又看看泽尔修斯的绒羽,陷入了对人生深深的怀疑中——
一两个兽时前,在银发兽人说出了“永生唯一的挚爱”这个让她头皮发麻的称呼后,苏落落一边尴尬,一边脸红, 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要和他一起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泽尔修斯对她的回应似乎很是高兴, 搂着她亲了又亲。
苏落落见他情绪稳定,终于没那么疯了,于是趁机提出了让他用兽形背自己去的想法。
对自己形象一直很在意的泽尔修斯冕下自然没有同意。
他英俊的面庞上表情僵硬,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
苏落落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直接搬出了杀手锏,“海塔尔医生说了这样可以提升联结的成功率”
“泽尔修斯, 你不想和我联结么?”她说着, 卷翘的睫毛忽闪, 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眼神,浅粉的指尖慢吞吞去扣身上那件不合身兽皮大氅的扣子, 柔软的身躯若隐若现, 锁骨上还残留着午间他啄吻出来的红印。
泽尔修斯冕下喉间一紧, 如冬雪般圣洁的眉眼顷刻间染上了欲色。
他依循着本能上前,骨节分明的长指“唰”地合上了苏落落身上那件大氅,五指翻飞,迅速把那些恼人的扣子一个挨一个地扣紧了。
苏落落:“?”
对上她疑惑的视线,泽尔修斯深吸一口气,克制揉碎心上的渴望, 只是嗓音有些嘶哑,“……我的兽形、很、丑。”
又秃,又焦,还没完全发育好。
“那我不看。”苏落落狡黠地眨了眨眼,“你就用兽形带我去嘛,我把眼睛蒙起来。”
她说到做到,用大氅宽大的袖子挡住了眼睛。
泽尔修斯的这件大氅款式有点像西式贵族的礼服,整体黑色绣着暗纹,这只啾还很讲究地在腰间用黑曜石和鎏金点缀,袖口翻开还绣着她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缝的。
鼻尖充盈满属于银发兽人独特的冷冽味道,苏落落一想到自己里面空空荡荡的,气势就软了一半。
她捂着眼,一边等他回答,一边悄悄垂下眼去找自己的兽皮衣。
从小妻子那儿源源不断地传来好奇和渴望,泽尔修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绷紧了下颌,矜持地点了点头。
他垂落到脚边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一点点飘散而起。
无数蓝色的莹光骤然浮现在他周身,像坠落的星辰,将整片夜空照亮。
苏落落岔开手指偷看,当看清泽尔修斯兽形的那一刻,总算理解了他幻化之前为什么会那么犹豫——
和高大冷峻的外表不同,泽尔修斯的兽形竟然是一只小奶啾!
羽毛秃秃的,焦焦的,还长着三条狰狞的利爪,第一眼怎么看怎么丑。
可是他体型超级庞大,堪比一座小山,只用了一瞬就远远超过了整栋庭院的范围,风一吹,浑身秃秃的嫩羽就迎风飘荡,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怪物。
他周身缠绕着神秘的蓝色火焰,看久了竟然觉得十分圣洁华丽。
当怪物啾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矜持又忐忑地望过来的时候,苏落落都快被萌化了。
她上前摸了摸怪物啾的一根羽毛,入手触感柔软而温暖,竟是和他当初求偶期时带回来的那些一样。
心口软软的,苏落落笑得牙不见眼,“怪不得当时变成了短发,原来是把毛都给拔了。”
努力把自己兽形缩小、塞满了整个庭院的泽尔修斯冕下:“……”
看着怪物啾大大的蓝眼睛里流露出罕见的、发现她偷看后不可置信的眼神,苏落落真的快要笑死了。
泽尔修斯是一个非常注意形象的兽人,平时在她面前恨不得时时刻刻维持酷帅狂拽炫的冷峻形象,会露出这种表情实属难得。
注意到了小雌性弯成了月牙的眼睛,泽尔修斯冕下眸光一凝,又变回了人形。
他大步流星地上前,从身后环抱住他,下颌搭在她头顶上,一言不发地生闷气。
苏落落忍着笑意,佯装懵懂的被他抱在怀里,指尖去勾他的大掌,慢吞吞的用“暗号”表达她的意思——
【泽尔修斯,你是亚成年兽人吗?】
极力掩饰这一事实的泽尔修斯冕下闷闷的,用恢复了不少的气音在她头顶“嗯”了一声。
接着,仿佛要找回当兽人的尊严一般补充了一句,“还会长。”
苏落落以为他说的是兽形,安慰地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不长也没事,你现在的兽形就很可……可以。”
好险咽下了可爱两个字,苏落落腰上忽然一重,整个人被泽尔修斯翻了过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银发兽人拧起眉毛,似乎十分难以启齿,却还是严肃认真地解释并保证道,“……人形也会长。”
苏落落:“?”
见她一脸懵懂,泽尔修斯冕下俊美的面颊浮起了一层薄红,洁白的羽睫颤了下,大掌拉住了苏落落的手缓缓往下,耳尖红红地暗示,“会、努力、长大。”
他声音嘶哑,对先前自己太过迅速的表现耿耿于怀,“再也不会、比求偶期、时间、短。”
苏落落:“……”
她指尖仿佛被烫了一下,对上银发兽人害羞的视线,感觉自己的脸也迅速烫了起来。
一直到被泽尔修斯用兽形托起,躺在他柔软羽绒中带着飞飞的时候,苏落落才勉强压下了脸颊上的热度,终于反应了过来那只啾刚刚是什么意思:
人形还会长=饲养的蟒蛇也会长=她需要喝好多药草调理才能勉强消化的东西还会长=联结难度疯狂飙升=被折腾时间大大增长。
苏落落:“…………”她都快不认识“长”这个字了。
手背贴上脸颊,苏落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先前海塔尔医生说,泽尔修斯随着血脉的返祖可能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属于龙族和狼族的特征,苏落落一直有留心着,下午的那一次也抽了点精神观察。
到目前为止,泽尔修斯都还没有出现那些状况,时间也比他们第一次亲密短了一些,苏落落才刚松一口气,想着可能是求偶期会对兽人的耐力造成影响,上一次泽尔修斯超长待机的时间是不正常的,等出了求偶期,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恢复了。
可谁能想到,这不是因为他受了求偶期的影响,而是因为还处于亚成年???
苏落落真的绷不住了,原本她计划着只要多喝一些药草调理,随着泽尔修斯污染慢慢减少净化,他受求偶期的影响也会减少,往后的伴侣生活就不会那么持久了,到那时候,她就算不那么能吃下,也还能勉强接受……可现在,骤然得知了泽尔修斯还没完全长大的噩耗,苏落落只觉得晴天霹雳,对未来的婚后生活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气恼地揪了下银发兽人的羽绒,苏落落试图拔啾毛泄愤,但她力气太小了,连给某啾挠痒痒都做不到,揪了半天只揪下来了一点点毛毛,还把自己的手给揪疼了。
认命地躺下,苏落落抬起头,看见流云和星辰呼啸而过。
皎洁的月光洒在泽尔修斯银白的羽绒上,泛起了一层层温柔的海浪。
她浑身暖洋洋的,身下是想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伴侣,好奇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苏落落合上了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苏落落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洞里,身下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黑晶石床,入目是一件挂在木架上的黑色大氅。
她揉了揉眼睛,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连忙蒙着被子摸了摸自己。
——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套着两件皱巴巴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