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少地瓜
少地瓜  发于:2023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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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说不好,可怎么都觉得这两个场景不大搭。
  于是师雁行又顺势推出了酒心系列。
  乖乖,这可真是把爱酒人士们的热情彻底引爆了!
  来了州城这么久,美食城众档口的掌柜们其实一直有些不安。
  毕竟本钱交出去了,如果买卖进行的不顺利,可算是血本无归。
  但现在,这种不安没了!
  一群人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洗的眉开眼笑,恨不得做梦都笑醒。
  每每见了师雁行,大老远就拱手问好,那叫一个笑容可鞠。
  虽是十月的下旬,冰雨纷纷,可大家伙儿的心呐,却跟烧了热炭似的!
  偶尔师雁行要做点什么,都不必亲自开口,但凡流露出那个意思来,一群人帮着替她置办!
  “哎呀,师掌柜呀,怎好如此见外,有什么事何须您亲自动手?吩咐我们一声也就是了!”
  “对嘛!这术业有专攻,您何该就是做大事的,如此微末小节就放在一旁吧!”
  “放下,快放下,大材小用了不是?”
  师雁行:“……”
  你们这热情得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虽然没有亲自试过,但是师雁行觉得现在但凡她再想做点什么大计划,完全不用再考虑王氏兄弟的感受。
  只需她登高振臂一呼,响应者必然群起!
  这就是真金白银搞业绩的号召力。
  曾经举步维艰的美食城生意终于正式踏上正轨。
  现在完全不必他们去外面招揽买卖,买卖自己就找上门来,甚至做不完!
  好像钱一下子好赚了。
  今年的第一场薄雪飘下来时,师雁行正披着薄斗篷,抄着袖子看街景。
  “掌柜的,外面凉,您捧个手炉吧!”
  胡三娘子递上手炉。
  作为从县城跟到州城的心腹,她亲眼见证了美食城的成长,但更震撼于自家东家的崛起。
  从小小一家店面到如今的规模,城中各路达官显贵都是自家客户,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师雁行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摸着手炉笑道:“万事开头难做,买卖也是这样……”
  她低头看了看缎子的手炉套,一时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她们娘仨穷得叮当响,明面上的钱加起来也不过十八个铜板,想做点便宜的大碗菜买卖,还得让江茴当镯子。

  后来要去郑家做菜,为了置办几件体面衣裳,还要精打细算买棉布……几十文钱而已。
  可如今呀,都好了。
  你看,连手炉套子都是绸缎的。
  当资本和人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品牌效应,赚钱也不再艰难。
  大家看的不再是哪家店,而是你这个人,你这份本事。
  说的直白一点,将来的某日师雁行离开美食城也不必担心没有客源。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师雁行”三个字才算是在州城内具备了真正的价值。
  以后只要不出意外,她师雁行说好的,就绝对会有一群人无条件盲从!
  这就是客户的粘性。
  胡三娘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虽是不一样的行当,可这道理听上去却有些耳熟,就好比早前我初入行时没人瞧得上,可后来渐渐打出名头,大家也来主动找我了。”
  师雁行笑着点头。
  “就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只要跨过了那条分水岭,穷的越穷,富的越富。
  “对了,掌柜的,”胡三娘子又想起来一件事,“那胡先生问您什么时候画像?”
  胡先生就是之前那位画师。
  师雁行不忍人才凋零,就教导了他西方画技中的阴暗和光线明暗对比。
  胡先生听罢,也像模像样弄了一堆幕布,上面摆着什么苹果梨啊,圆球啊,方块啊,甚至是各种雕像,每天练习勾勒,就很废寝忘食。
  因胡先生帮忙画了这一堆菜单子,赚了不少钱,省吃俭用的话小半年无忧,暂时都不必为生计发愁,就一心研究画画。
  胡三娘子见他与自己同姓,又是个痴人,私下时常照顾。
  某日就对师雁行笑,“掌柜的生得这样容貌,又是这个年纪,还立了这般事业,不如画个像留念。”
  师雁行一想,这倒也是。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不留下自己的影像可惜了,遂请胡先生帮忙作画。
  胡先生十分激动,每天单独抽出半个时辰帮她写生,又让笑。
  师雁行坐在那儿也不清净,虽然身体不动,可脑子一直在转。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胡先生拍掌大赞,“掌柜的笑得极美!不知在想什么,以后画像时就这么笑吧!”
  因他总闹着要拜师,师雁行又不肯,后来只好退而求其次,也跟着胡三娘子和三妹她们叫掌柜的。
  师雁行从思绪中回神,闻言端庄微笑:
  “想钱。”
  啊,赚钱使我快乐!
 
 
第131章 探亲
  自从潘夫人家的宴会大获成功之后,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美食城都忙得不可开交。
  头一波自然是沥州城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这个今天要摆宴,那个明天要还席。
  又有这家要嫁妇, 那家要娶妻, 还有东家的孩子过满月, 西家的老父亲做寿,诸如此类, 不胜枚举。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看城里风平浪静, 一有消息了才知道怎么那么多达官显贵。
  且不说那文武高低,有头有脸的大官小吏加起来,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等这些官员们基本上都请了一遍之后, 第二波紧跟着就是城内外的富商。
  这次荷包可比那些官员要鼓, 而且大多来路正当,也敢花, 舍得花。
  他们点菜大多只有一个宗旨: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面子一定要摆足了。
  “佛跳墙?嘿,这个菜好。鲍鱼、瑶柱、鱼翅、火腿, 甭管了,什么都来点吧!”
  “滑锅鱼片, 这名听着就鲜嫩!二尺的大鲤鱼能用吗?”
  师雁行可太喜欢这样动辄“炒一本”的客人了。
  甚至就连那各色的奶油蛋糕、雪泥蛋糕, 也都是张口就要三层起步的。
  “多少钱?才七两?没有更贵的了吗?”
  “一共就三层?那不行,我们家老爷最喜欢五这个数……”
  官员多少还顾及自己的名声,想着既要享受又要保证清正廉洁, 作风自然低调。
  但对于这些个钱多了没处花的富商来说, 低调算个鸟事, 就要压过他!
  好嘛,老对手摆了八桌,赶明儿我就要摆十桌!
  整个十一月,美食城众人基本上都是每天睁开眼就列菜单,闭上眼就算挣钱。心态也渐渐从一开始的激动难耐,到了后面的麻木。
  什么?总兵大人想插队?
  哎呀,我瞅瞅。
  不凑巧了,前面还有几位大小官员,司马、参军都有。
  或许相互之间认识,要不诸位几个自己商量商量?
  直到进了腊月,这一波风潮才渐渐有了放缓的趋势。
  腊月初六初七,黄历上不是宴饮的好日子,难得这两天竟没有宴会订单。
  若放在一个月以前,美食城的诸位掌柜的恨不得每天忙到喘不过气来,可等真忙到这般如此的时候,却又巴望着能休息两天。
  师雁行也是一样。
  她是九月份来州城的,中间一直四处奔忙,竟没回过县城一回。
  粗粗算来,也有三个月了。
  上辈子她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四海为家,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有母亲,有妹妹,有好友,一时离家久了,竟有些思念起来
  压力使人进步,来州城的每一天,三妹等人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现在只要没有大事,就已经很能独当一面了,所以也给了她偶尔脱岗的机会。
  师雁行就盘算着初六初七两日回县城看看。
  初五午饭刚过,师雁行就叫了三妹等人过来交代。
  “这几日没有什么大席面,这会儿店里人也少了,你们用心看顾着些,我家去一趟,明天、后天也不回来。
  估摸着暂时应该没有什么事儿,有小事的话可以找王掌柜商议,如若不行,打发快马回去给我报信儿,几个时辰也就能跑个往返了,不必惊慌。”
  师雁行和王江的关系自然没有多么亲近,但是这几个月大家同甘共苦下来,多少有了点战友情谊。
  只要不危及到各自的利益,师家好味这边有什么小事小节的,想必王江也不介意帮一把。
  说来也是好笑,谁能料想原本的仇人如今竟也成了可以短暂托付的朋友了。
  三妹等人面面相觑,突然就有点没底。
  “掌柜的,我们能做好吗?”
  之前一直都是掌柜的带着大家走,指哪打哪,这会儿却突然被告知她要家去两天,众人就觉得好像忽然没了主心骨似的,有点怕怕的。
  这么大的店面,外面有这么多贵人,她们能做得了主吗?
  师雁行笑道:“怕什么,你们全当我还在,只是照常开门做生意罢了,若有想要点菜的,你们就照着咱们的日程表给他们排顺序,想要什么就做个菜单子,等我回来再细细商议。”
  从沥州到五公县并不很近,轻车快马也要两个多时辰,这会儿差不多是后世下午三点左右的样子,傍晚正好到家。
  师雁行先去跟王江拜托了一回。
  他果然一口应下。
  因县城内还有弟弟王河掌管,在州城稳定下之后,王江就已于月前把家人接了过来,倒是不急着回县城走亲戚。
  来州城是王江毕生理想,如今眼见着已经八字一撇,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搬来这边定居了。
  安排好了店内诸多事宜,师雁行又去买了许多州城特有的点心玩具,并各色纸张话本等。
  前者用来走亲会友,后者可以给江茴和鱼阵日常使用。
  胡画师也跟着回来了。
  师雁行见他前些日子给自己画的像不错,就想着也给江茴和鱼阵画几张,然后三人再画个团圆照。
  她忽然又有些遗憾。
  若是两位师兄还在,倒是可以顺便给师门也画一张。
  说到师门,那小狗……
  “嘿嘿,不曾想,今日倒是搭了掌柜的顺风车。”
  眼见着五公县城门近在眼前,胡画师突然有些近乡情怯起来。
  不久前,他还是个落魄书生,一无是处的画师,吃了上顿没下顿。
  如今却因为给美食城画了那许多菜谱,更兼帮师雁行画像赚了一笔,三五个月内不愁吃穿。
  最难得的却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而且发现自己貌似还真的挺擅长,好像突然生活就有指望了。
  师雁行收回思绪,顺着他的话笑道:“好日子且在后头呢!你呀,来日大有可为。”
  这倒不全然是奉承的话,实在是胡画师如今的画法贯通中西,融汇古今,独具一格,简直太适合为有钱人家作画了。
  胡画师闻言又嘿嘿憨笑起来,朝着她拱手道:“都是托了掌柜的福……”
  胡画师家就住在县城中,师雁行便先让胡三娘子送他家去,约好了明日再来。
  冬日天短,马车行至家门口时,已是暮色四合,沿街都亮起了灯。
  半路上又下起雪来,雪片不大,有些碎,但是很密,西北风一刮,便纷纷扬扬打起旋来。
  地上没一会儿就白茫茫一片,橙黄色的光晕映出一团又一团,飞扬的雪片绕在周围,如梦似幻。
  师雁行下了车,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细碎的雪片从高空落下,打在脸上,瞬间融化,冰冰凉凉。
  她顺手紧了紧斗篷,又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凉湿润的冷空气游走在五脏六腑间,仿佛头脑都清醒了似的。
  一别三月,恍如隔世啊!
  胡三娘子上前敲门,自有留守的护院在内盘问身份,她便朗声笑道:“不过离家数月便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胡三娘是也!掌柜的回来啦!”
  里面的人一听大喜过望,马上开门一瞧,果然是她们主仆二人,忙让了进去。
  这几个月师雁行虽不在家,但东跨园日依旧日日打扫,整洁如新,各处的热水和干净替换衣裳都是齐备的。
  师雁行先去洗漱一回,这才带着礼物去主院,一边走一边问:“太太和二姑娘都在吗?可曾用了饭?这些日子家里可太平?”
  那护院便是第二批接了胡三娘子等人的书信来投奔的前任相扑手,也是一般的精悍干练,闻言便道:“家里一切都好。郑大官人和小官人也时常关照着。太太这会儿大约在带人盘账哩,二姑娘也从学里回来了,只怕再过个一时半刻,便要用饭了。”
  因如今师雁行与她们母女分隔两地,这边的买卖少不得大多落在江茴头上,时不时就有大小事宜需要她做主。
  临走前师雁行更甚至将那卤料粉的配比告诉了她,弄得江茴又是震惊,又是感动,又是害怕,一连几宿没睡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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