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扶桑知我
扶桑知我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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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浮南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有些虚浮。
  他分明是魔,却还是硬生生地凭借苍耳种子活了过来,这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你太脆弱了。”阿凇答,“留在我的身体里,你更安全些。”
  “我不太能掌控这些力量。”浮南此话不假,若非必要,她不愿伤害生灵,但幽冥之体出手就容易伤害他人。
  “我怕你死了。”阿凇说。
  “这具身体里……还留有薛亡与孟宁的神明之力。”浮南想了想道,“我试试能不能将这力量渡到我的本体上,这神力给我,就足够护身了。”
  “魔族们……还是更希望你能回来。”浮南说,“我是妖,与他们还是有隔阂。”
  “嗯。”阿凇应,“他们自己能行。”
  “你能对他们好一些吗?”浮南问。
  阿凇点头,应下:“好。”
  浮南想起,她之前对他说什么,他后来都照做了。
  她让他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受伤了,他后来果然也没总是受伤了,连带着整个魔域里的魔族,也被他保护得很好。
  他在意自己生命、身体、臣民……只是她爱他。
  “阿凇。”浮南又唤他的名字。
  “在。”阿凇答。
  “不会再离开了吧?”浮南问。
  “不会。”
  “不是梦吧?”
  “不是。”
  浮南垂下眼睫,轻声说:“那就好。”
  阿凇心念一动,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中,他从后面将她紧紧圈在了怀中。
  浮南个子小,落在他高大的怀中,被他的身躯包得严严实实。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要研究一下吗?”阿凇忽然开口。
  “什么?”浮南懵懂问道。
  “关于你该如何将神力渡过来这件事。”阿凇说。
  “我也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做,我想应该先试着传——”传功一下。
  浮南这句话没能说出来,因为阿凇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在他带着些许凉意的唇瓣贴上来的时候,浮南想起了记忆深处的熟悉味道,是那颗糖的味道。
  或许……甜的不是那颗糖,而是阿凇的唇舌,浮南如此想。
  她转过身子,两手攀着他的肩膀,他这一吻极深,让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后来她抱着她的力气大了些,她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力道,她对幽冥之体的力量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因此她的手抓着他的胳膊,情动时有些许黑线从指尖探出,将他的手臂刺破。
  浮南本来没察觉到,阿凇感觉到疼了,但他没吭声,只是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浮南身后,他将浮南的身子抱起,完全地将她抱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着眸,长睫轻颤,这一吻还未停下。
  浮南的胸膛起伏,她沉溺于这一吻中,但不久之后,她还是感觉到她背上传来的温热湿意。
  她喘着气,将阿凇推开了些许,他飞速地将自己受伤的手臂藏在身后。
  他的薄唇微微颤动,还带着些许润泽水光,因吻得久了,那唇有些红,连带着面上泛起的绯色,令浮南不敢与他对视。
  “手怎么了?”浮南问。
  阿凇想给自己疗伤,但他神魂所栖身的苍耳种子并没有幽冥之体那般强的力量,因此这伤迟迟没好。
  浮南终于发觉到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探出黑线的指尖。
  她绕过阿凇的身子,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臂,被黑线划破的手臂上,鲜血汩汩往下落。
  “我……”浮南开口,很快就慌了,她将他受伤的手臂抓了过来,连忙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找药。
  “我有的时候控制不住。”浮南将柜子里的药瓶取出,她轻声说道,“你亲我,我就……”
  “你就怎么?”阿凇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盯着她瞧,还追问她这个尴尬问题的答案。
  “我就控制不住。”浮南低下头去,她没敢看阿凇,只是将他的袖袍卷了起来,将药粉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口上。
  “你以前不会吗?”浮南问。
  “会。”阿凇答。
  “以前我为什么没有……受伤?”浮南有些惊讶。
  “我知道我很危险,所以,特意收着了。”阿凇以前与她相处,确实有些小心翼翼,他若是一时没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很容易伤到脆弱的浮南。
  浮南当一株无害的植物习惯了,自然不会注意到这方面。
  “你不和我说。”浮南将绷带一圈圈地缠上。
  “我不知。”阿凇答,“我不知你会控制不住。”
  “我……”浮南不知为何,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羞恼,“你……你都这样了,我如何能冷静?”
  “是我的错。”阿凇说,“我下回会轻些。”
  浮南果然被他这直白的道歉弄得满面通红,她将自己散乱的衣袍拢好,义正辞严说道:“你受伤了就好好修养。”
  “嗯。”阿凇看着她答道。
  “还不笑吗?”他问。
  浮南看着他深邃的漂亮黑眸,面上终于有了一点浅淡的笑容。
  说起来,他们也算数百年没有见面了,自她从魔域离开之后,若不算梦里的时光,这还是她与他第一次重逢。
  浮南抬手,抚上自己翘起一点的唇角:“我后来笑,都是假的,或许只是处于礼貌或者伪装。”
  “还是魔域的日子更加开心。”浮南坐在了阿凇的床前,她小声说道,“那时候我不需要想很多事情,只需要管理一下我的学宫,和那里的学官老师们说说话,生活就很开心了。”
  “后来我还是会哭,但是没人哄我了。”浮南说。
  阿凇的指尖触着她的眼角,那一点冰凉的触感传来:“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浮南摇头。
  “是我不够强,没能像他一样,让你安稳落在肩头。”阿凇说。
  他口中指的“他”,自然是薛亡,他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阿凇,我是苍耳,他对我而言,是带我去向远方另一处土地的旅者……而我终归是要离开他,找到一处土地扎根。”浮南轻声说道,“你是我找到的土地,他不是。”
  “为何……是我?”阿凇问,在很久以前,薛亡比他优秀许多。
  “为何不能是你?”浮南笑了,“先生或许一开始只是觉得带着我好玩,并未存着利用我牵制你的心思,他没想到你会爱上我。”
  “当他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他选择让我出面,用我来威胁你。”
  “他向我要魔域的弱点。”
  “他带我回仙盟的时候,对仙盟的盟首说,我是个很有用的小妖怪。”
  “阿凇,你不一样,你不会这样利用我。”浮南轻声开口,“在第二次轮回的时候,你都要死了,却还没来找我。”
  阿凇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那时鬼使神差一般没有去找浮南,他抬手,手指勾着浮南肩侧落下的发尾,没有言语。
  “魔域那么危险,或许你那时没有真心,但在我看来,你已经对我足够好了。”浮南小声说,“你去找罗真的那天傍晚,我都以为你要离开了,但你说还会回来。”
  “我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你真的会不回来。”浮南思及至此,又开始想要落泪。
  好在阿凇及时将她抱进了怀中,没让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这些年浮南确实受了很多苦,离开魔域之后,她过得并不开心。
  她现在老是哭,都不爱笑了,阿凇如此想。
  浮南安静地卧在他怀里,她问阿凇:“待会儿中午吃什么?”
  “不知。”阿凇答。
  “我不太会煮饭。”浮南说。
  “我会。”阿凇忽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浮南惊讶。
  “你离开,梦见你之后。”阿凇回答,“你在梦里给我准备了饭菜,味道不太好,我都吃下去了,你没吃完。”
  “以前能吃下去,只是后来心绪不宁,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了。”浮南解释。
  “我醒来之后就去学了,本来想等成亲之后给你做饭,但你死了。”阿凇平静地叙述他视角里所经历的一切。
  “是我的错,我不愿意面对这个选择。”浮南回答。
  “你在意他,你的先生。”阿凇果然是吃醋了。
  “我忘了那么多关于你的记忆,但在那么多次轮回中,我没有忘记他。”浮南笑了起来,“阿凇,我也被他骗了,我忘记的是最重要的记忆,但我跟你说了我所认知的‘真相’,让你以为我忘记的是无关紧要的事。”
  “与先生的旅途是我生活中最平静的一段时光,但与你一起,才是跌宕起伏,让我心绪荡漾。”浮南说,“他对我有恩,因此,我没办法完全背叛他。”
  “浮南……”阿凇低声唤她。
  “在。”
  “浮南。”他继续唤。
  “我在的。”浮南耐心回答。
  “浮南。”他还在喊她的名字。
  浮南果然不应了,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问道:“怎么一直叫我?”
  “以前不能叫你。”阿凇说,“我知道你很想听我唤你的名字。”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要发出声音,就会让人死去,后来我将这力量控制到只影响名字,再后来,我不能说话了。”阿凇回答。
  “你曾试图控制这邪恶的力量。”浮南抚摸着他的面颊,“但你还是受到了他的惩罚。”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浮南眨了眨眼,“那时候我还是苍耳,什么也看不见,而你发不出声音。”
  “所以,我不知你的存在。”这是最令浮南悲伤的地方,他们很早就相遇,却仿佛隔着一个时空的陌路人。
  “他将你藏着,藏在领口下,我不知你。”阿凇回答。
  浮南将她紧紧抱着,直到来到午时,她起了身说:“我去做饭。”
  来到怨川尽头居住之后,她虽然不需要进食,但还是保留着原来的习惯。
  “我来。”阿凇说。

  既然阿凇自告奋勇,浮南也就在厨房里看着他做饭,他厨艺确实不赖,这饭菜的味道比魔宫里的大厨还好。
  想来……是学了很久。
  浮南不敢想象他那时候是怀着怎样的期盼去学这些东西,到最后却换来她的离开。
  阿凇看她低垂着头,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他给浮南夹了一筷子菜,筷子碰在碗沿上,发出一丁点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没关系。”他说。
  浮南终于是放下了,她抬眸,对阿凇笑了笑说道:“好,那都不想了。”
  “嗯。”阿凇低眸答道。
  “我过几日便将神力渡出,然后将身体还给你。”浮南说道。
  “不急。”阿凇答。
  “哦,那这样的话,你亲近我,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力量,你就会受伤,我不愿你受伤,所以不急的话,那我们最好还是分开一点。”浮南絮絮叨叨说道。
  “今晚就换。”阿凇很快答道。
  “谁说不急的呀?”浮南笑眯眯地问他。
  阿凇抬眸,瞥了她一眼,他老实承认:“是我。”
  “你还是靠我近些。”阿凇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正常,透露着一种不谙□□的懵懂。
  浮南若不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恐怕真的要被他骗过去。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吃完午饭后,她放下碗筷,红着脸问了阿凇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
  “就是……登位大典之后,我喝了酒,我第二天醒过来,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但确实是……”
  浮南支支吾吾,阿凇俊秀的眉微挑,他微红着脸,看了浮南一眼,承认了:“是我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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