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扶桑知我
扶桑知我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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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倾身,猛地将她抱在了怀中,浮南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笑:“怎么啦,我只是变成植物一会儿,这不是回来了。”
  阿凇没说话,低下头,在她温暖的脖颈间蹭了蹭。
  又是熟悉的欲望与本能,他抬头,视线循着她的唇,他冰凉的唇瓣靠了过去,他想吻她,将她的身体揉进她的怀抱里。
  浮南眸中闪过陌生的疑惑,她侧过头,躲开了,她不明白阿凇要做什么。
  “你……干什么呀?”浮南问。
  在她这句懵懂的疑问从她口中被柔声说出的时候,阿凇的心却仿佛被什么锐器刺穿了。
  他垂下眼眸,那漂亮的纯黑眼眸里,光芒尽失。
  “就是,我能说话那天,我做的事。”阿凇说,他一贯完美的嗓音变得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我记起来了。”浮南笑声温柔。
  阿凇感觉刺穿自己心脏的锐器被抽了出来。
  “是糖吗?”她问。
  她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盒糖,打开,取出一粒糖,塞进阿凇的嘴里。
  “你想吃这个?”她笑着说,语气仿佛是在哄小孩。
  阿凇看着她,泛起波澜的眸子骤然变得平静,如死去的海洋一般寂寞。
  她说她会忘记,此前记忆里最无关紧要的两件事。
  原来,他吻她,是最无关紧要的两件事之一。
  浮南低头,也将一颗糖塞进嘴里,她感觉这个味道熟悉,但少了些什么。
  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一点记忆——这是正常的,但她具体忘了什么呢?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它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两件事,不是吗?
  浮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好,她的舌尖舔着这颗糖,看到阿凇平静死寂的眸,她感觉还是熟悉。
  他总是这样。
  浮南不知道,她忘记的是她记忆里最痛苦与最美好的两件事。
  最痛苦的,她忘了是先生曾经伤害过阿凇。
  最美好的,她忘了在阿凇痊愈的那一天,他吻了她,很多次。
 
 
第35章 三十五枚刺
  浮南坐在阿凇的房间里, 将嘴里的糖含了很久,她喜欢这个不知名口味的糖,甜味不算很浓, 吃多了不腻。
  她没想到自己醒来之后,竟然能在阿凇的房间里看到同样口味的糖。
  阿凇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糖的?浮南有些疑惑, 她已经忘记的记忆可以给她答案, 因为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 嘴里含着的就是这枚糖, 他对这些小零嘴并不热衷, 只是他觉得含着它, 可以再回想那一刻, 它像浮南的味道。
  浮南都忘了,她把玩着桌上的糖盒, 她身后不远处的窗台上,孕育了她本体的那丛小小苍耳已经枯萎。
  阿凇没再说话, 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很久之后,他还是开口了:“你真的忘了它?”
  他将浮南手里的糖盒接过来, 往嘴里放了一颗, 直接将硬糖咬碎了, 发出轻轻的“咔咔”声。
  “我没忘呀,阿凇, 你能说话这件事, 我怎么会忘呢?”浮南对他笑。
  “其他的呢?”阿凇问,这个问题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他的什么?”浮南不解。
  阿凇沉默地摇头。
  浮南察觉了一些什么:“阿凇,我忘了什么事?”
  阿凇的声音很平静:“反正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浮南想了想, 觉得也是, 她生活中平淡的瞬间很多, 但她可以保证,她记忆里每一个普通、平淡的瞬间,都没有阿凇的参与,他只要站在她面前,就足以掀起她心中的波澜,所以,阿凇应该不知道她忘了什么。
  她低头,将桌上的热水杯捧起,小口地喝。
  阿凇的眼睛微垂,他又咬碎了一颗糖,与这个清甜味道相关联的,是那一日晦暗日光下的吻,缱绻缠绵,刻骨铭心。
  但她忘了,他觉得嘴里的糖味道发苦。
  浮南与阿凇就这么相对坐着,坐了很久,她也很久没见阿凇了,她有些想他,就这么坐在他身边,也是令她开心的。
  她托着腮看他,笑意盈盈,但阿凇沉默漠然,浮南觉得他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我回去休息了?”浮南坐得腰有点酸,她起身说道。
  阿凇点头。
  她站起来的时候,阿凇忽地抓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啦?”她的语气还是温柔,看向他的眸子里荡漾着温暖的笑意。
  阿凇揪着她的袖子,沉默着,他不知说什么。
  “我要继续陪你吗?阿凇,你不修炼吗?”浮南站定了身子问。
  阿凇摇头。
  “我困了。”浮南抬头打了个哈欠,“不要我陪着的话,我就回去睡觉了。”
  她往前走,落在阿凇掌心里的袖袍也从他手中滑落,在阿凇这件精致的外袍上,于袖口处有垂下的流苏,闪闪发亮的蓝色宝石连成串,沉沉地坠着,此时,这些暗蓝色的小珠子从阿凇苍白的手指间滑落,仿佛天上的星辰坠落。
  浮南走了,她出门之后,将阿凇的房门轻轻关好。
  她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忘了什么呢?
  浮南苏醒之后的日子趋于平静,她与阿凇的相处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浮南发现他疏远了自己一点点,但不明显。
  阿凇很忙,他已经快将魔域中层的全部领土拿下来了,而这个时候,魔域上层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并且派出魔族部下增援魔域中层的其余势力,抵挡阿凇的攻势。
  他常常因为自己的事业脱不开身,所以浮南也觉得这点疏远理所当然,人都是会变的,他现在变得那么厉害,自然就觉得当初遇到的人都平淡普通。
  浮南也变了很多,在魔域下层的时候,因为阿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她,她还会抱着骨蛛哭,但她现在不会了,不见就不见,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日,她将学宫里招收魔族的名册整理好,走出了学宫大殿的正门,在殿门两侧,各有两列魔族士兵把守,见她出来,他们纷纷行礼,浮南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在殿外的长长阶梯上,浮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微穿着纹绣金线的白色长袍,立于阶梯之上,眺望远方,学宫的规模渐广,在魔域中层的其他地方也设立了下属的学宫,被收服的魔族都要到学宫里接受教育,他们会在这里学到最适合他们的功法,还有一些枯燥无味的思想道德课程。
  浮南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何先生。”
  何微回身,朝她微笑,他还戴着最开始的纯白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眸。
  “来,坐坐。”何微坐在殿前的台阶之上,现在很安静,因为学宫还未下课,等到了休息时分,就会有许多年轻的魔族从各处的殿堂里涌出来。
  今日浮南需要处理的事务少,她提早回去了,没什么事情做,如果她不忙,她又会开始胡思乱想。
  所以浮南决定与何微坐在这里聊聊天。
  “学宫里魔族的名册?”何微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厚厚书页。
  “嗯。”浮南笑了笑。
  “我曾经也想在远烬城里做这样的事。”何微忽地开口,他将自己的袖袍拢着,语气淡淡,“但,财力不够,城中的魔族也不够配合。”
  “能让魔族对他心悦诚服、唯命是从,是他的能力,他愿意这样支持你,并非是他的远见,而是因为你想这样做。”何微口中的“他”值得自然是阿凇。
  浮南问:“为什么不是他觉得这样对魔族的发展更有利呢?”
  “魔域混乱、下层魔族受苦,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个种族,本就是没有未来的,所以,远见这种东西,可以完全抛弃。”何微轻叹了一口气,“魔族没有教化的可能。”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事做。”浮南微笑地回答。
  此时,学宫里的悠长沉重的钟声响起,远处的殿堂里,嘈杂的人声响起,许多魔族三五成群,从学宫里走了出来。
  有几位魔族经过浮南与何微面前,还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何先生好,浮南姑娘好。”
  一位个子有些矮小的魔族落在了最后,他怀里抱着一个食盒,闷头往前走。
  来到殿前,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离浮南有些近了。
  “柳川。”浮南叫了他的名字,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轻魔族,是学宫里成绩最好的几位,她在整理名册的时候,在表彰文书上经常看到他的名字。
  “啊,浮南姑娘,你……你叫我吗?”柳川一惊,他匆忙抬起头来,看着浮南,脸红了,有些激动也有些怕。
  “我记得你的。”浮南对他轻轻地笑,“我听方姑娘说,你学习医术很用心?”
  “啊,是的是的。”柳川赶忙点头,他怀里抱着的食盒盖子有些松动,随着他身体的摆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现在正值午时,有些魔族会留在学宫里用餐。
  “我娘给我准备的,”柳川将自己怀里的食盒打开一点。
  何微小声对浮南说:“有些魔族也会结合,孕育后代,但很少会有魔族这么做,因为后代的存在会令父母双方都损耗修为,柳川的父亲因为他,损伤修为伤到了脑袋,有些痴傻,幸好没遗传到柳川身上。”
  浮南点了点头,她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她天生就有这样的亲和力,柳川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她,但看她看得久了,就觉得她和善了。
  “浮南姑娘,要尝一点吗?”柳川问,他将食盒里一个黑色叶子包着的饭团取了出来。
  浮南和学宫里的许多年轻魔族都熟悉,之前也有魔族给她分享过食物,所以她没拒绝,笑着将饭团接了过来,柔声说:“谢谢。”
  何微将她拿着饭团的手拦下了:“你不怕有毒?”
  柳川慌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浮南姑娘,何先生,我自己也要吃的。”
  他将食盒里其他的饭团抓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口,说:“浮南姑娘,没关系,你……不吃的话就还给我,我还可以吃。”
  他如此说着,只是眸中难免有了点失落的情绪,他很希望浮南能接受自己。
  何微将一枚银针取出,在饭团上点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了,才让浮南吃:“这枚银针可以测试百毒,浮南姑娘,它应该没事,但魔域想杀你的人很多,所以——小心为妙。”
  浮南点了点头,咬了几口饭团,将它都吃下去了,味道不算好,但能果腹。
  “味道不错,我饱了。”浮南将手里剩下的黑色叶子折了起来,对柳川笑。
  下一刻,她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剧痛从腹中传来,绞着她的五脏六腑,仿佛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她的身体里四处乱划。
  在这一瞬间,她失去意识,颓然倒了下去,何微那双一向镇定自若的眸中露出震惊之色,他很快将浮南抱了起来,手指慌得都在颤抖:“怎么有毒……我测不出来?!”
  阶梯之下,柳川呆立在原地,他手里捧着的食盒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而此时周围的魔族士兵已经迎了上来,将他抓了下去。
  浮南疼得失去意识,再之后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了,她倒在何微的怀里,侧过头猛力咳着,口中溢出鲜血,将他纯白的衣袍都染红了,何微脚步踉跄着抱着她往殿中奔去。
  许久,她醒了过来,床边依旧守着一个熟悉的人。
  “醒了?”阿凇靠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落下,将浮南的身子罩着。
  浮南看到他纯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感觉自己身子还是疼,但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云诡草。”阿凇将她扶了起来,沉声说道,“是人界的毒草,之前从未在魔域见到过这毒药,所以魔域已有的防御阵法中,这毒药并未列入检测范围。”
  阿凇所掌控的这个遍布他所有领地的阵法,甚至可以检测阵法范围之内的所有物品明细,某些较为危险的毒药、功法、修炼者都会被阵法记录,如果出现监管外的异常,都会被阵法的持有者知晓。
  所以,若是普通的毒异常出现在学宫范围之内,他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但百密一疏,这云诡草就算在人界也罕见,所以没有样本被阿凇放到防御阵法中检测。

  “杀我,费心了。”浮南的眉头紧锁,她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声音——柳川手中的食盒落地,发出刺耳响声,连带着的还有何微的话——“魔族没有教化的可能。”
  她知道有很多魔族要杀她,但她从未想过,是学宫里的魔族要对她动手。
  浮南抓住了阿凇的袖子,她还未失去希望:“阿凇,那个柳川……他……他说什么了?真的是他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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