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十方海
十方海  发于:2023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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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松开手,可怎么都松不开,小寡妇一口一个“好先生,好哥哥”的叫,叫得他魂儿都没了。
  他喉咙发紧,粗砺的指腹按压着她柔软艳红的唇瓣,眸色亦暗了几许。
  这小寡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好好收拾她,她都不知道这世上男人有多可怕!
  守了二十年的清规戒律,在这样的雨夜破得粉碎。
  他修的道是什么?
  他忘了……
  突然一阵鸡鸣,谢珩猛地惊醒,怀里哪还有缠了他一夜,妖精似的小寡妇,只有白帐顶上那几只像是要翩跹飞舞的彩蝶而已。
  原来不过是春梦一场。
  他心底松了一口气,摸了一把头上湿腻的汗,才移动一下,想到昨夜那个难以启齿的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定是那看似老实憨厚的宋大夫给他吃的那碗汤里加了“传宗接代”的药粉,若不然他怎会如此!
  还有可恶的小寡妇,成日里不学好,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勾引他。
  这时帐外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坐了起来,他赶紧重新躺回去装睡。
  过了片刻,白帐被掀开,一股幽香迫近鼻尖。不知羞的小寡妇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在他脖颈嗅了嗅,轻哼,“自己的媳妇儿都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真是太坏了!”
  “爱欺负人的小气鬼,让你欺负我!”
  谢珩闻言不好,正假装翻身,两根手指头堵住了他的鼻孔。
  这个小寡妇,梦里欺负他还不够,醒来还敢捉弄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
  桃夭盯着床上熟睡的男人,正在心里默数着他还能憋多久,他突然睁开眼眸,冷冷盯着她瞧。
  她吓得立刻抽回手,一时忘了自己的誓言,瞬间当了狗,“先生醒了。刚才先生鼻子上有一只蚊子,嘴巴有脸盆那么大,幸好被我打跑了!”说罢,不等他回答,迅速把自己的被褥叠好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谢珩松了一口气,在床上呆坐一会儿,正打算换衣裳起床,小寡妇突然去而复返。
  他不动声色问:“何事?”
  她不作声,眼睛像是带了勾子一般盯着被窝,似想把他的秘密从里头勾出来。
  谢珩道:“你先出去,我换衣裳。”
  她“嗯”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突然折返,疾步走到床边把手伸向被窝里。
  谢珩去捉她的手,她像一只小狗一样张开嘴就要咬他的脸。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她的手已经伸进被窝里,将他藏在被窝里得脏衣裳给拿出来。
  已经来不及阻止的谢珩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狠狠咬她一口泄愤。
  这个不知羞的小寡妇,脸皮竟然都厚到这种地步了!
  桃夭抱着衣裳站在那儿,一脸惊讶盯着他,见他耳朵都红了,生怕他又拧自己的脸,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出屋子,谁知迎面撞上刚从厨房出来的莲生娘。
  莲生娘见她笑得眼睛都没了,也跟着笑了,“怎么一大早高兴成这样?”
  桃夭瞥了一眼自己的屋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深。
  莲生娘心领神会。
  定是昨天夜里两人又蜜里调油了。
  看来,抱孙子的日子指日可待!
  她心里更加高兴,“没事儿干嘛起那么早。快回去歇歇。”
  桃夭哪里敢回屋,“我不累,我去帮您一块煮饭。”
  莲生娘不许,硬是把她推回屋子,故意板着脸,“厨房那么脏,哪里要你去,你就好好在屋子里陪你莲生哥哥就行。”不等桃夭说话,还贴心地替她关上门。
  这时宋大夫从屋子里出来,莲生娘立刻上前,朝桃夭的屋子努努嘴,笑,“我看我们家好事儿很快就近了。”
  宋大夫瘪瘪嘴,轻哼一声。
  他自从昨日就开始闹别扭,莲生娘横他一眼,“一大早想吵架是不是?还不赶紧做饭去!若是把我未来孙儿饿坏了,有你好看!”
  *
  被推回屋子的桃夭见白帐合得严实,以为谢珩害羞不肯出来,便开始收拾屋子。
  她把要洗的衣裳收拢在一块,可找来找去都不见谢珩昨日换下的那套袍杉,想要问问他,又不敢上前,只好站在窗口往外看。
  昨夜细雨连绵一夜,今儿天气便放晴。到处白水茫茫。
  几只青蛙在浅水里跳来跳去,鼓着两腮吹泡泡。
  桃夭心想这种天气,后山的浅滩处必定要流出不少肥嫩的鱼来,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出几条黄鳝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白帐内影影绰绰的高大人影,心想要不待会儿去捉几条鱼回来给他补补身子。

  她正打算悄悄出去,帐内的人突然开了口。
  “过来。”
  桃夭磨磨蹭蹭走过去,手指拨弄着白帐上的蝴蝶,问:“先生可要起了?”
  他“嗯”了一声,一只洁白似玉的手伸出帐子,“衣裳。”
  桃夭立刻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递到他手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床单定然是要洗一洗的,她刚才摸着都湿了,想着想着,忍不住背过身去。
  先生真的好可爱!
  “你笑了。”
  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桃夭回头,白帐被人挑开,一身雪白交衽里衣,文雅如玉的美貌郎君眸色暗沉盯着她。
  “我没笑!”
  “笑了!”
  “我,我真没笑。”心虚的桃夭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声若蚊蝇,“先生定是看错……”
  她话音未落,眼前一暗,身形过分挺拔颀长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一时没有防备的桃夭身子后仰,眼见着就要摔倒,被一条强而有力的胳膊倏地圈住腰身拉了回来,猝不及防地贴上男人结实温热的胸膛。
  惊魂未定的桃夭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突然低下头来,灼热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将她笼住。
  桃夭以为谢珩要打她,吓得闭上眼睛,“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笑了!”
  谢珩垂眸看着睫毛轻颤的小寡妇,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梦里她眼眸微阖,羞涩承欢的模样,喉结不自觉滚动,不着痕迹松开手臂,伸手拧了一把她的鼻子,警告她,“若是再瞧见你偷偷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先生怎么这样小气……” 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昨儿换下的衣裳哪儿去了,我要去洗衣裳。”
  谢珩神色一僵,“丢了。”
  “丢了?”她愣住,随即皱眉嘟哝,“才穿了一次就丢了,先生怎么这么不爱惜?”
  谢珩睨了一眼就差把“败家”两个字挂在脸上的小寡妇。
  她昨日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要帮他买新衣裳,今儿不过是丢了一件衣裳她便心疼成这样,可见她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在她心底,他还不及一件衣裳重要。
  他冷冷道:“丢了就丢了。我不喜欢青色。”
  桃夭闻言一脸失望地捡起床上的脏衣裳与床单。
  原来先生喜欢的颜色与莲生哥哥那样不相同。
  莲生哥哥最爱这样的青色,先生喜欢沉一些的颜色。
  莲生哥哥总爱对着她笑,他却总板着脸。她已经很让着他,哄着他,可总也不见他高兴,有时还更生气。
  桃夭想不通自己要怎样做他高兴。
  不过没有关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先生肯留下来与她白头到老就好。
  她见莲生娘还没做好饭,便提着木桶去村口池塘边洗衣裳。
  今儿出来的早,池塘边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几岁大的小娃娃打着赤脚在池塘边摔泥巴。
  因着昨儿下了一日的雨,今儿池塘边水位上涨了半臂,她找个找了个低水位的地方蹲着。
  自从成婚以后,家里的衣裳都是分开洗的。桃夭只需要洗自己跟谢珩的衣裳,是以衣裳并不多,只有床单麻烦些。
  好容易洗完被单,她扶着这几天睡地板睡得又疼又酸的腰站起来,才提着沉沉的木桶走了几步,迎面撞上长生与赵冬至。
  长生一见到她就立刻迎上前替她拎木桶,“桃夭姐姐我们待会儿要去捉鱼,你去吗?”
  一旁的冬至也朝她望过来,又迅速收回目光,伸手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坷垃打水漂。躲在绿油油的浮萍里的青蛙纷纷跳下水,惊起一团此起彼伏的蛙鸣,惹得几个小娃娃拍手叫好。
  原本也想去捉鱼的桃夭瞟了赵冬至一眼有些犹豫。
  万一要是被冬至娘看到她跟赵冬至一块去捉鱼,冬至娘又骂她怎么办?
  若是冬至娘追到她家里来骂她,以阿娘护短的性子定是要与冬至娘打架的。
  还是不要同他们一起去了。
  她正要拒绝,长生像是看到她的疑虑似的,笑,“大牛哥跟大牛嫂,还有三顺他们都去,可多人了。”
  “这样啊。” 既然那么多人,那冬至娘总不至于要骂她。
  再说她都已经成婚了,有自己的赘婿了。
  桃夭高兴应下来,“好。”
  长生笑了,从她手里提过水桶,非要帮她送回去。
  桃夭拗不过,只好由着他帮忙提回去。
  宋家。
  坐在院里看书的谢珩听到开门声,视线迅速转过去,只见上次那个两脚泥的清秀少年与小寡妇有说有笑进了院子,还十分贴心地帮她把半桶衣裳拎到晾衣杆处。
  若不是小寡妇拦着他,他甚至还想帮着晾衣裳。
  他年龄还小,莲生娘并不像防备赵冬至一样防备他,还热情邀请他一块吃早饭。
  他笑眯眯地拒绝,拿眼角觑了他一眼,冲小寡妇眨眨眼,迅速出了院门。
  谢珩瞥了一眼像是捡到钱一样高兴的小寡妇,她一边晾晒衣裳,一边还哼唱着小曲儿,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笑笑。
  谢珩收回视线,垂睫盯着手里的经书,半晌一个个字也未看进去。
  这时院中已经摆好饭。
  熬得香甜的热腾腾的红枣小米粥,玉米煎饼,一碟子咸菜,简单却可口。
  谢珩才拿起筷子,“哐当”一声响,一碗汤搁在自己面前。
  又是这可恶的汤!
  谢珩皱眉,将那碗汤搁到一旁去。
  “怎么了,不想吃?”莲生娘一脸担忧看着他。
  谢珩摇摇头,抿了一口粥。
  这时宋大夫把筷子横在碗上,轻咳一声,吓得才靠近的鸡扑腾着翅膀就跑了。
  原本还一脸慈爱的莲生娘衣袖上被鸡翅膀溅了些泥点子,不满地看着他,“怎么,你也不想吃,是想留着把碗里的粥喂鸡!”
  宋大夫轻哼一声,抬起眼睛瞪了一眼谢珩。
  “你总瞪他做什么!”莲生娘骂,“都一把年纪了,吃个饭还挑三拣四!”
  一旁正在剥鸡蛋的桃夭低下头去,偷偷扯了扯宋大夫的衣裳。
  宋大夫委屈地端起碗,三五口便把一碗粥给吞完了,砰地一声搁下碗要走。
  莲生娘见他要出门,问:“一大早你要做什么去?”
  他气哼哼:“里正大哥家的那只狗下了一窝崽儿,我想去看看!”
  “不许去,人家狗下崽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大夫面色缓和些,磨蹭着走到她面前,正欲说话,又听她道:“你走了待会儿谁洗碗。”
  宋大夫闻言面色极难看。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桃夭立刻道:“待会儿我去洗碗!”
  “你不能去,”莲生娘怜爱的目光落在她跟谢珩身上,“你只需要好好陪着你莲生哥哥就行,其他的事儿都不许做。”
  桃夭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宋大夫,默默地拉了拉谢珩的衣角,把一个剥好的鸡蛋递给他,示意他哄一哄莲生娘。
  谢珩瞥了一眼正一脸阴沉盯着自己的宋大夫,欲从她手中抽出衣袖,谁知她伸出细小的尾指勾着他的尾指轻轻晃了晃。
  谢珩抽出手指。
  她又缠上来,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一般,轻轻挠着他的手背。
  他忍无可忍,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这才发现,那只因洗衣裳泡得有些发皱的雪白的手那样小,且冰冰凉凉一丝温度也没有。
  不知怎的,竟一时未舍得松开,就这么握着,想要替她暖一暖。
  桃夭再次把那个鸡蛋递给他,像是哀求他一般,轻轻扣弄着他的掌心。
  谢珩最终从她手中拿过那个鸡蛋递给莲生娘。
  原本还在闷头生气的莲生娘立刻眉开眼笑,看他的目光愈发慈爱,连带的对宋大夫也和颜悦色,“想看就去看吧,记得早些回来。”
  宋大夫闻言,神情更加哀怨,也不去看狗了,耷拉着脸不作声。
  莲生娘忍无可忍,“你又怎么了!快去看!”
  “我又不想看了!”宋大夫气哼哼回了屋子。
  莲生娘见状,搁下筷子跟了上去
  桃夭从谢珩手里抽回手,把脸埋进袖子里偷偷笑,突然听到谢珩问:“这里头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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