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十方海
十方海  发于:2023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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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许凤洲发现她哪里在看书,分明是在走神。
  他问道:“他方才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欺负阿宁了?”
  这才回过神来的桃夭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儿。”
  “那他来做什么?”他皱眉,“哄阿宁来了?”
  桃夭想了想,道:“他来给我送和离书。”顿了顿,又道:“三年后的和离书。”
  许凤洲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桃夭只好把自己同谢珩说的顾虑那些同他说了。
  许凤洲闻言半晌没有作声。
  她懂事他是知晓的,可他却没有想过她竟然能考虑得这样周全。
  其实当初太子非要娶她时,他同阿耶未必没有过顾虑。
  太子妃是那么好做的吗?
  稍有差池,牵连的便是整个家族。
  可这些话若是说出来,只会叫她更加内疚不安。
  良久,他摸摸她的头,道:“父亲同哥哥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若是阿宁真的喜欢他,无需考虑那么多。阿宁那样聪明,一定会做得很好。”
  她这样通透,且凡事顾全大局,必定不会出岔子。
  怕只怕她会活得很辛苦。
  桃夭却没有作声,望着院子里开得极盛的梨花发呆。
  一连七八日她都没有出门,日日待在家中。
  谢珩并没有再来,只每隔两日派人送了几次信来。
  许是怕逼得太紧,信里并没有问她考虑得如何,只是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自己每日都在做什么。
  可每封信的结尾都有三句不变的话。
  【宁宁,今日天凉,我又觉得冷了】
  【宁宁,昨夜又失眠,批阅奏疏到天亮】
  【宁宁,我想你】
  每回看信时桃夭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从前没发现他那么会说话!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日桃夭没有等到谢珩的信,倒是管家送来了一张拜帖给她,说是工部陈侍郎家里某一房的一位夫人托人送来的,说想要见她。
  桃夭拿着拜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赵淑兰的夫家。
  兰子姐姐竟然回长安了!
  她心中高兴得不得了。
  到了次日晌午,赵淑兰果然来了。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才见面,便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两人抹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停下来。
  赵淑兰打量着眼前不过短短几个月,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的桃夭,也忍不住感慨,“若是在大街上瞧见你,我恐怕都不敢认。”
  桃夭傻笑起来。
  赵淑兰瞧见她还是同以前一样傻气,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晓得你心中定然难受极了,所以才催着你姐夫赶紧回长安,想要来看看你。”
  原本憋了满腹委屈的桃夭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扑到她怀里抽噎起来,边哭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包括和离书的详细说给她听。末了,问:“姐姐说我该怎么办?”
  赵淑兰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道:“他既然有这份心,你不如就试试,左右丢脸的也不是你。只是一样,你不能由着他像从前那样拿捏你,知晓吗?”
  桃夭哽咽,“我再想想。”
  东宫。
  等了好些日子都没能等来消息的谢珩这天将许凤洲早召进东宫,不待他行礼,便道:“她最近好不好?”
  许凤洲望了一眼他的黑眼圈,颔首,“吃得好睡得好,昨日还去了赏花宴。”
  “什么赏花宴?”他皱眉,“她去赏花宴做什么?”
  许凤洲道:“自然是去交际。”
  谢珩抿着唇没作声。
  许凤洲瞧见他打翻了醋坛子,心里格外畅快,道:“若是没什么事,那微臣先去忙了。”
  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他道:“她考虑得如何?”
  许凤洲故作惊讶,“什么考虑得如何?”
  谢珩知晓他故意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听说敬臣兄还在找家里的通房。”
  许凤洲闻言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谢珩一口气儿顺了,道:“劳烦敬臣兄帮孤说两句好话,若是敬臣兄需要帮忙,孤一定竭尽所能。毕竟,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许凤洲咬牙,“殿下客气!”言罢,拱手告退。
  待许凤洲走后,谢珩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将刚刚编好的蚂蚱一块装进信封里,交给齐云,“去许家走一趟。”
  许家。
  赵淑兰走后,桃夭拿着谢珩送来的信与那封和离书在屋子里呆坐一晚上。
  次日一早,她便去找许凤洲,叫他帮忙带个口信给谢珩,约他今晚去戏园子听戏。
  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提过谢珩,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如今见她竟然主动开口要叫他帮忙带口信,忍不住问道:“阿宁已经想好了是吗?”
  桃夭沉默片刻,问:“父亲同哥哥真不怕我连累许家?”
  “怎么会呢?”许凤洲笑,“阿宁无论做出什么决定,父亲同哥哥都支持阿宁。”
  他只怕到时入宫她会过得辛苦。
  桃夭放下心来,郑重道:“他既然做出这样的承诺,我想试一试。”
  许凤洲颔首,“哥哥这就去宫里一趟。”
  桃夭笑,“谢谢哥哥。”
  许凤洲立刻驱车去宫里。
  正在殿内批阅奏疏的谢珩一见他主动来见自己,忙搁下手中的朱笔,问:“可是她托敬臣兄带话?”
  许凤洲认识他十几年也不曾见他这样客气过,如今倒是叫得亲热,扯了扯嘴角,将自家妹妹约他看戏的话带给他。
  等了快一个月,终于有了结果的谢珩不知怎的心中反倒不安起来。
  若是她拒绝了怎么办?
  以她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也许就答应了呢!
  接下来半日他都在忐忑难安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连晚膳都没用,换了衣裳赶往梨园。
  他去的早,待赶到时,桃夭还没到。
  约等了半个时辰,他才瞧见带有许家家徽的马车远远地驶过来,停在灯火辉煌的梨园门口。
  谢珩立刻迎上前去,伸手掀开车帘,便瞧见心心念念的女子正端坐在马车内。
  她一瞧见他,便笑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谢珩瞧着粉腮旋出两个甜甜酒窝的明艳少女,知晓自己今晚必定能等个好结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朝她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才刚来。”
  她这次没有拒绝,把自己白嫩的手心里,借势下了马车。
  他牵着她的手入了园子。
  今日唱的正是新排的戏。
  上次桃夭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以今日补了回来,听得格外认真。
  根本没有心思听戏的谢珩频频望向身侧的少女。
  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目不斜视的望向戏台子,时不时悠闲地抿一口温热的牛乳,品一口糕点。
  谢珩心想,她如今都学坏了,都晓得如何拿捏人心了。
  他只得耐着性子陪她听戏。
  直到戏罢场,戏园子里的人散了场。
  她这才缓缓开了口,“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
  她愿意嫁他了!
  谢珩往她身边坐近了些,轻声问:“那宁宁觉得多久合适?”
  她道:“一年。”若是一年的时间她都做不好,那么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一年时间太短了!”
  谢珩握着她的手搁在脸上,撒娇,“一年时间连小宝宝都来不及生。”
  与她在一起,一年的时间就好似弹指一挥间,又怎么够!
  她低垂眼睫,“殿下若是不答应就算了。”言罢,起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
  谢珩道:“一年就一年!”
  只要在一处,他总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她道:“我还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将她拉回怀里,用坚硬的下颌轻轻蹭蹭她柔软细腻的面颊,“无论宁宁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她斜他一眼,“殿下确定?”
  他颔首,“确定!”
  只要她愿意嫁他,要什么他都肯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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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欺负◎
  谢珩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会提什么要求呢?
  此生不准纳妾?
  其实不用她提, 他心中只有她,旁的女子自然一眼都不想看。
  至于其他的,只要是她想要的, 哪怕再难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想办法, 亲自捧到她面前来。
  她却突然自他怀里起身, 踞坐在一旁,道:“这一年内,殿下不能同我生宝宝。”
  谢珩闻言楞了好一会儿, 尽管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何?宁宁不是最喜欢小宝宝?”
  桃夭注视着眼前俊雅如玉的美貌郎君,认真道:“若是我哪日真有了宝宝,殿下是储君, 即便是愿意同我和离,也不可能叫我把我的宝宝带走。便是殿下同意,圣人同皇后殿下也不会答应。”
  皇室血脉, 怎会允许她带到江南去。
  她知晓自己的性子,若真有了宝宝,哪怕到最后结果很糟糕,她也会为了宝宝委曲求全。
  所以, 她不能在这一年里给自己留下任何的牵挂。
  他若是答应她这个要求,她就同他试一试。
  左右一年的时间很短, 到时实在不行她就一个人回江南。
  他若是不肯就此作罢, 也免得两个人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谢珩并没有急于回答她, 而是以一名储君的凌厉眼光, 打量着眼前才刚刚过十六岁生辰没多久, 尚且青涩的少女, 突然就觉得从前自己其实小瞧她了。
  她哪里需要他事事照顾, 分明就是极有想法。
  无论是考虑到许家的家族荣辱,还是考虑到她自己的将来,都极为周全。
  因他骗了她一次,也因为他是太子的缘故,从前事事以他为先的少女如今事事为自己打算考虑,半点亏都不肯再吃的。
  这时宵禁的第一轮钟声已经敲响,戏园内的人已经走完,偌大的戏园子除却侍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面色凝重的谢珩拿眼角觑一眼坐在一旁,瞧着如同从前乖顺的少女。
  她手里捧着一盏侍者重新送来的热牛乳,小口小口抿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从前在万安县时与她一起出街,她同人讨价还价的时的模样。
  她其实很聪明,永远都知晓旁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在不触及到对方的底线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曾经后脑勺受伤失忆的缘故,她凡事从不会深想,活得简单又快乐。
  眼下她不仅是将他当作自己喜欢的男人来对待,还将他当作对手来对付,极有耐心的同他博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此事若是他应了,一年后她若是觉得太子妃做得不高兴,便可以及时抽身,头也不回地回江南。
  若是他不应,她也无愧于心。
  兴许一两年她还记得他,想起他这个人叹上一两口气。
  也仅仅于此。
  她绝不回头。
  可这分明是一场他必输的博弈。
  这样的心性,若是个男子,走上仕途之路,恐怕前途不可估量。
  这样聪慧,又凡事顾全大局的女子,又怎么会做不好太子妃。更何况还有他在这里,他必定不会叫她觉得委屈,为今日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至于其他那些,待到她心安了,他再同她圆房便是。
  更何况他喜欢她,从来都不是为那种事情。
  不过是情到浓处,想要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
  半晌,他将她手里有些冷了的琉璃盏搁到矮几上,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来,下颌抵在她雪白颈窝,委屈,“宁宁现在怎么学得这样坏?”
  她低垂敛目,眼睫轻颤,“我知晓我如今事事都在为自己打算,殿下可以不答应。”
  “可我除了答应还有旁的法子吗?”
  更何况这场感情本来就是他强求来的。
  她从不愿意进宫,如今已经为他做出了最大的退让,他心中不晓得有多高兴。
  只是……
  他用下颌蹭蹭她白嫩细滑的脸颊,有些不满,“宁宁就这一个要求?没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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