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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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乍然出现, 让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阮珑玲心中更是一紧。方才顺国公话里话外都嫌弃小为安出生不正, 现在乍然瞧见了,只怕还不知会如何对待他……
  “爷爷好, 奶奶好。”
  小为安在大陀寺时串门串得多了, 身上多少带了些自来熟的特质, 这腻甜如蜜的唤喊声,将厅堂中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解。
  李丰渠看着跪在眼前,磕头请安的孩子,瞬间眼睛都直了,眸光中闪出惊异的光芒…
  贺淑珺亦瞪大了双眸问道,
  “这…这就是那孩子?”
  李渚霖埋首点头,
  “正是ʲˢᴳ。”
  !
  ?
  顺国公夫妇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可却无人告诉他们,这孩子生得这般灵气十足, 活泼可爱呐?
  小为安不晓得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请过安之后, 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小小年纪,还从未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心中一时被震撼住了, 怯怯躲在阮珑玲身后,眸光晶亮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母亲, 此处是哪里呀?怎么一切都这么好看…比隔壁许叔家还好看千倍万倍……”
  与阮宅比邻而居的, 是官居五品, 职任光禄寺少卿的许家。顺国公府乃数百年的豪门公府, 论风水装潢,论器具摆件…自然是碾压了寻常五品官邸十数倍。
  原本双双跪在地上的那对苦命鸳鸯,也在贺淑珺的眼神示意下站了起来。
  李渚霖牵过小为安软绵绵肉乎乎的小手,耐心解释道,
  “此处是我家。
  今后,也是安哥儿的家。”
  !
  小为安闻言,眸中闪射出熠熠的光彩!
  他扭头绕着四周望了一圈,肉眼可见兴奋了起来。
  “真的么?
  我以后真的会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么?”
  小为安的目光,先是被厅堂右侧的一扇晶莹剔透,碧玉嵌百宝的太平有象方插屏吸引过去,叹了一声“那个大象好威风!”
  紧而又望见了左侧那块几乎三米高的龙石种帝王绿福公贺寿翡翠,“哇,它好大好高好绿啊!”
  最后,抬眼望向了正堂殿上,高悬着的那块镶金匾额上,
  “就连你家匾额上这俾炽而昌四个大字,都写得格外好看!”
  这孩子还是有些眼光。
  顺国公府厅堂当中的这块匾,乃是始皇帝为了犒劳李家先祖功勋卓著,而亲手提笔书写所赠。匾额上的四个字并非寻常文字,而是自上千年流传下来,笔画格外复杂繁琐的古文,尤其当中的那个俾字,不是什么常用字,绝非一个黄口小儿能接触得到,认得出来的。
  李丰渠在小为安出现的刹那,惊奇的目光就未从他身上挪开过,或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他一见这虎头虎脑的娃娃,当下就心生欢喜。
  此时心中更是诧异,
  “你这小娃娃…竟能认全这四个字?”
  眼前的老者身形瘦削,很有些文人墨客的仙风道骨之姿。
  小为安不知怎得,就觉得这个老爷爷格外可亲,甜甜一笑,面颊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舅舅偶尔会教我些古文,所以我认得。”
  李丰渠乃勋贵公爵,位居高位几十年,从未屈尊降贵与商户人家打过交道,对他们有着固定的刻板印象,自然以为商户眼里只看银钱,是低微浅薄之辈,只知道一味地敛财,养出来的孩子约莫也是一身铜臭气。
  可现在看来,这商女一家人,倒确是有好好用心教养过孩子的…李丰渠有意再试试孩子的深浅。
  “那你可知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俾炽而昌,出自《鲁颂·閟宫》。
  小为安平日里虽好动调皮了些,可说起学问来,立即板起了小脸格外认真,一板一眼道,
  “原句为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
  是炽盛而又兴旺,长寿无灾无恙的意思。”
  好。
  很好!
  这孩子不过才年仅四岁,竟就能记得如此偏僻的典故。假以时日,稍加雕琢,定然能成大器,保不齐今后的成就,会比今日的李渚霖还要高!
  直至此刻。
  李丰渠的脸上,才真真正正浮现出几分笑意来。
  因这孩子的聪慧,提起了几分考问的兴致,正想要继续问孩子写过多少字,平日里看什么书…
  却被一侧的贺淑珺拦了下来。
  “孩子还小,问什么学问?
  若是好为人师,得空就去国子监教几日书。”
  贺淑珺对于儿子的亲事,反对得本就并不像李丰渠那般彻底。
  毕竟儿子已老大不小,她原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凭那女子是谁呢?只要儿子愿意娶,她也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捏着鼻子认了。
  更莫说看到了眼前这虎头虎脑的金孙孙,长得活生生就和幼时的李渚霖一个样,心肠蓦然就更柔软了些。
  贺淑珺蹲下身来,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隐现,用格外轻柔的口吻,慈祥问道,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的大名叫为安,小名叫安哥儿。”
  这般乖巧。
  这般伶俐。
  这般软软糯糯的的可爱一团…
  哪儿能让人不觉得稀罕呢?
  成不成亲是次要的,有孙万事足!
  贺淑珺为了能与亲孙孙迅速亲近起来,立马就是将这名字一顿夸,
  “为安…这个名字好哇!
  有国泰民安,济世安民,乐天安命之意…”
  “嗯!还有落袋为安的意思。
  这个名字是我娘取的…”
  小为安得了夸赞,只觉得格外骄傲,笑着扬起下巴,然后冲着贺淑君慧黠一笑,
  “我娘说了,咱们商贾人家走南闯北做生意,混口吃的不容易,都是为了赚银钱。
  而这银子,只有钱货两讫,交付落袋方能安心!”
  阮珑玲:???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今天码字状态格外不佳,暂且先少更些。
  我早睡一天。
  小天使们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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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落袋为安。
  这个接地气的解释, 充满十足十商贾门户的小家子气,被天真稚子说出口的瞬间…
  空气默然,尴尬到停滞。
  吴淑珺面上慈祥的笑容, 蓦然僵住。
  李丰渠的脸色哗得一下就黑了。
  李渚霖眉头不可受控地蹙了蹙。
  而阮珑玲, 则汗颜到无言以对, 当下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孩子刚开始的表现明明那么好…
  将俾炽而昌四字的含义解释得恰到好处,肉眼可见厅堂中的气氛都荣融洽了不少, 临了了, 偏偏捅出这么句童言稚语来。
  。
  小为安是个早慧, 且会看人脸的的孩子。
  可此时肚中闹起了空城计,却顾不上去咂摸众人的反应,只摸了摸肚子,朝阮珑玲瘪了瘪嘴,
  “母亲,我饿了…
  咱们什么时候回家用膳啊?”
  盼了许久才盼来的金孙孙,还未能说过两句话,顺国公夫妇还想着再多亲近亲近, 哪儿就舍得让小为安离开?
  “无需回去用膳,在此处用膳也是一样的。”
  贺淑珺将方才由名字闹出的乌龙先放在了一边, 轻抬了抬指尖,在外候着的婢女嬷嬷就全都涌了进来,
  “来人啊, 快去命厨房传菜,越快越好。
  对了, 再让厨子加炒几道孩童好入口的佳肴来。”
  到底是隔代亲。
  李丰渠瞧小为安也是越来越满意, 可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坯子, 若是一早就生在他们顺国公府,被鼎鸣钟食的气氛熏陶着,由他亲自教养长大该有多好?
  没得养在商户当中,未能幸免,多多少少沾了些穷酸市井之气。
  思及此处,李丰渠愈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孩子留下用膳。
  至于你们两个,有多远就给我…”
  滚字在舌尖打圈,可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得不给儿子留些颜面。
  “……有多远就给我走多远!”
  谁知小为安倒不依了。
  眼前的这两位老者待他很是和善,可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近的,终究还是生他养他,精心护着他长大为人的母亲。
  小为安撤身,回到了阮珑玲身侧。
  “母亲若不在,那我也不吃了。
  我要和母亲在一起。”
  一昔之间,哪儿就能让顺国公夫妇立马改观?
  或是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阮珑玲倒也不觉得多受伤,这个饭她吃不吃倒是其次,可李渚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为安又是第一次见祖父祖母,他们二人总是要留下来的。
  阮珑玲感受到衣裙下摆被人拽了拽,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然后蹲下身来,又将小为安往前送了松,轻声细语着耐心道,
  “为娘平日里怎么教你来着?要彬彬有礼,敬重尊长。
  爷爷奶奶喜欢你,还特意命人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岂能说走就走呢?正好方才商行中有些事务还需处理,你与你李叔伯就留在此处用膳,母亲待会儿再回来接你,可好?”
  小为安到底只见过李渚霖寥寥几面,又乍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站着的是从未见过面的顺国公夫妇……
  若是母亲走了,岂不是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孤零零应对他们么?
  小为安幼小的心灵,升起了一股浓烈的不安全感,指尖死死拽住母亲的衣裳,生怕一松手,她就离开了。
  幼童仰头,眸框中闪现出些泪意来。
  “不要…母亲为何要抛下为安独自一人?
  为安从小就没有父亲,现如今难道连母亲也不肯要ʲˢᴳ我了么?呜呜呜呜……”
  小为安没能忍住,一时间竟哭出声来,张开小手臂一把就抱住了阮珑玲的小腿,
  “为安就要和母亲在一起。
  这一辈子都不分开!”
  宽敞高阔的厅堂中,传来幼童的啜泣哭诉声,寥寥几句,让在场众人都心疼不止。
  是啊…
  这孩子自小就没有爹爹,更没有其他兄弟,只独自个儿在女眷成堆的后院中长大…其中苦楚自不必多说。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本家了,如何弥补都未过,怎么还能拂了孩子的心意呢?
  到底是做祖母的人心肠更软些。
  贺淑珺忍下泪意,掏出袖口的巾帕,上前给小为安擦了擦泪水,紧而也顾不上李丰渠怎么想了,只柔声安抚道,
  “哎呦…好孩子你莫哭…
  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好好好,你母亲不走,她不走,她和咱们一起用膳。”
  李丰渠见孩子哭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眉毛眼睛都透红透红,到底也不忍心再反对,只冷着脸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许了。
  好在孩童的性子来的快去得也快…
  上一刻都还乌云密布,下一秒晴空见日了。
  膳桌上,一道接一道珍馐美味传上,都是小为安见都没见过的菜式,香味扑鼻,将肚子里的小馋虫都吊了起来。
  孩童望着眼前新奇的一切,一面在二老的照料下用餐,一面时不时说几句童言妙语出来,惹得顺国公夫妇哈哈大笑。
  阮珑玲以往最擅交际应酬,在饭桌上向来是中心的风云人物,推杯换盏,噌笑怒骂好不自在……
  可此刻,却觉得格外坐立难安。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眸光一直落在儿子身上,唯恐小为安说错了什么话,又或者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之事……
  手上倒是拿了一双筷箸,可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夹菜?
  只在小为安的热烈推荐下夹了一小块糖醋里脊,就再也未动过筷,碗中的米粒也是没有动过的。
  李渚霖敏锐察觉到了这番异样,不动声色将桌上的各类珍馐美味,全都一点点夹到了她的碗中…
  “这道松鼠桂鱼,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去别处吃不到这样的口味。”
  “开水白菜虽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这汤汁是取了海鱼鱼髓煨了整整三天三夜,鲜甜可口。”
  “这芙蓉荟萃龙骨汤你也尝尝…”
  眼睁睁看着碗中的菜肴堆成了小山,阮珑玲心中有些紧张,抬眸瞧了眼二老的颜色,立马扯了扯男人的袖边,小声阻止道,

  “够了…别夹了…我没胃口,也吃不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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