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渚霖附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细碎白色纱幔,眸底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阮珑玲知晓他真实身份时的反应了。
自从阮珑玲十二岁时,兄长去世之后,她便一直在奔波劳碌,想着如何赚钱,养活阮家一家老小,甚少能有闲暇时间。
每年的这个时候,周阁老下塌天下楼之际,她愈发忙得头脚倒悬,连用膳都没有时间。
可今年为了舍父求子的大计,她将一切生意上的事情都抛诸脑后,甚至离开了扬州城,一直追李渚霖到了熏水舍……
反而得了几日难得的闲暇时光。
阮家商行不是初初成立之时了,天下楼的讲坛算起来也开设四年有余了,那几个精明干练的女掌柜早就被磨练得能独当一面……想必她就算离开几日,天也不会塌下来。
阮珑玲干脆放宽心,安安心心看山观鸟,品茶赏花,温泉沐浴,漫步山林……
至于李渚霖,他虽是个不欲入仕的商贾书生,可却好像有许多杂事要忙,每日除了用膳时,鲜少能见到他。
至于到底他在忙些什么,他不主动仔细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毕竟她只要他的种子。
只要他对自己的身子还有欲|念,有心撒种就行。
谁会去关心一个工具人的私事?
瀑布崖边,高亭之中。
一整套紫砂茶具,根据大小在亭中的石桌上排列开来,石凳上坐了个容貌倾城的女子,纤纤玉手摆弄着茶具,瞧着不甚熟练。
女子梳了个简单精致的发髻,簪着支钏金丝雕花步摇,钗环尖垂坠着珠链,微一晃动便闪出细碎光芒。
身上的橘粉色的衣裙材质上佳,在少女的娇俏间,又显露出几分动人的妩媚。
崖间的微风吹来,轻纱曼动,翩然若仙。
李渚霖踏回院中时,瞧见的便是这幅景象,他伫立在原地静静观赏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才踱步上前,朗声问了句,
“点茶呢?”
“霖郎怎么才回来?玲珑都想你了。”
阮珑玲抬眼望他,眸光一亮,搅动着茶筅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即起身上前迎他。
呵,这个女人果然离不开他,不过才三个时辰未见罢了,她便如此娇缠上了。
今后他若要因政事外出个十天半月,她岂不是要在首辅府中望眼欲穿?
李渚霖唇角微微上扬,将她那双嫩白纤长的柔荑握在温热的掌中,回到了石桌旁,语调中透着愉悦,
“怎得想起点茶来了?”
“焚香点茶,挂画插花,乃世家贵女们的必备技艺。
原早就该学的,可以前忙得实在顾不上,如今闲下来,才有时间好好钻研钻研……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免得今后生意越做越大,应对命妇贵爵时露了怯。”
阮珑玲抿了抿嘴,满脸挫败,
“可惜我总是不得要领,莫说点茶成画了,打出来的茶沫都不甚均匀。”
。
眼前的女人,现在满脑子还是她的生意……
她定是不知,十五天之后,她就再也不必为了银钱再奔波劳碌。
莫说她茶点的不好,就算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仗着首辅府的身份,也能在皇子公主面前横着走,那些命妇贵女们,岂敢当面挑剔她半分?
可有些事情若是提早让她知晓了,那便没意思了。
既然她有意学…
李渚霖倒也不吝赐教。
“我教你。”
“若想要点茶成画,水质、茶饼、器具一样都不能差,不过那些都是其次……
最为关键的一步,乃是捣茶。”
李渚霖绕至她身后,从后握住了她的指尖,然后抓起茶筅,引导着她缓缓搅动了起来……
“茶筅的击拂要轻,要缓,要盈然均匀,如此才能让茶沫与沸汤水乳交融……”
阮珑玲感受着他指尖的力量,集中注意力垂眸盯着指尖的茶碗。
果然!
在他的指引之下,她久坐了半个时辰都未能捣出来的茶沫,未过多会儿,清水般的茶面,在茶筅的搅动下,茶沫缓缓上浮,形成一层壁厚均匀的茶汤沫饽来!
还未完!
茶汤成行之后,他松开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捻起一盘石桌上的细竹签,然后在茶沫上简单挥了挥,划了划……
便绘出了一幅荷叶锦鲤图!
!
李渚霖竟会点茶成画!
他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初见他时,阮珑玲只以为他不过相貌生得英俊些,是个挥金如土的纨绔。
后来,才知道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是能令周阁老都夸赞不断的麒麟才子?
再后来,他被贼人追杀,阮珑玲才发现他武功也甚是高强,能在数百悍匪的进攻下顽抗颇久…
貌若潘安,能文能武也就罢了!
他怎得连女子闺阁中的这些微末技艺都会?!
阮珑玲此时此刻才惊觉,之前她对眼前的男人了解得太浅显了,他们二人明明已极其亲密过,可他面前好似还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神秘面纱,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王楚麟此人,好似比她想像中本领更大些,更复杂些……
阮珑玲脑中闪过诸多念头,怔怔望着石桌上的茶碗,喃喃赞叹道了句,
“好厉害……”
“雕虫小技罢了。可学会了?”
耳旁ʲˢᴳ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阮珑玲才发现他紧贴在身后,二人靠得极近,近到她甚至能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若是才学一遍就能学会,那玲珑岂不成了神仙了?
不过方才霖郎指尖的力道,我都默默记在脑海当中了,今后定多加练习的。”
阮珑玲俏脸一红,委实还不太习惯在除了屋中之外的地方,就与他这般亲密无间。
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掌,将他微微往后轻推了推。
这般推拒,落在男人眼中倒成了撒娇。
瞧她秀靥艳比花娇的模样,一丝竟生了几分欲意|。
那夜要了三次之后……
二人便没有再肌肤之亲过了。
李渚霖倒是极其想要的,可到底生了些怜香惜玉之心,顾忌着她被折腾得太过劳累……所以在榻上抱着她深吻片刻之后,终究强忍了下来,抽身离开跑去瀑布下泡了个凉水澡。
能看不能碰,瞧着也是馋。
后半夜他未入主卧,安歇在了东北角的侧间当中。
李渚霖不仅未退,反而愈发将她揽紧了些,紧凑在女人耳旁,带着强烈的暗示,低哑着嗓子道,
“教你,我是要收束脩的。”
“可你也知道…我不缺银子,自然要用其他的来抵…”
说罢,竟凑上去亲了亲她粉嫩小巧的耳垂。
耳尖的触觉甚为灵敏,阮珑玲娇柔的身躯不禁颤了颤,呼吸变得微微凌乱了起来,面庞上的羞意蔓延…直至脖颈都变为了殷红色…
可若是能轻易得到的,男人越不会珍惜,反而需使些手段,才能让他的兴趣持久些。
最关键的第一步。
是她率先踏出来的,那剩下的第九十九步,合该由他来走。
饶是她求子心切,可也不能表露分毫。
阮珑玲在他怀中微挣了挣,满面都变得通红,垂下乌羽般的眼睫含羞颤了颤,娇声带颤道,
“霖郎,这青天白日的…委实不妥……”
“更何况…我那处,还未好全呢…”
“怎会?那药可是生肌膏,腐骨都能生肉,更何况,你那处那点小伤……”
男人逗弄着她的耳垂,顺着脖颈吻了下来,指尖挪动,嘶哑的声音透着万般旖旎…
“不若……我帮你看看?”
这个频率……我掐指一算!很快了!
呜呜,我也想早点写到去父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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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一次, 王楚麟的举止明显要更温柔体贴些。
放慢了节奏缓缓图之,极尽耳鬓厮磨,每每都诱得她心神荡漾了, 才一点点释放给她, 并不肯一次给个痛快。
犹如海边的波涛, 并不是一开始就汹涌,而是逐渐缓缓推高, 最后才彻底将人淹没。
初经人事的那夜, 阮珑玲并未品尝到什么乐子, 只觉得怪折腾人的,疲累困乏不已。
今日才觉得乍尝到了些滋味。
二人由酉时三刻,一直温存到了戌时五刻……
由温泉浴中,又回到床榻之上,彼此都再顾不上用晚膳,尽兴之后,沉沉睡去。
清晨,阮珑玲还睡得懵懵懂懂, 只觉得唇瓣传来一阵温热,颤着眼睫迷迷瞪瞪睁开眼, 便瞧见了李渚霖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
他身上的丝绸顺滑的寝衣并未系紧,还能窥见里头精悍的身材,眼眸垂下, 正在附下身来吻她,
“唔…”
女子嘤咛一声, 嗓中还带着睡梦中的慵懒, 她微微扭头, 柔声道了句,
“大清早的,霖郎莫闹…”
清晨的柔光落在女子的面庞上,肌肤柔亮如雪,墨染的青丝围绕在她身周,眉眼似画,唇瓣殷红,娇媚无骨艳入三分……
李渚霖哪儿能忍得住?
并未罢休,又亲了上去,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从微喘着放过了她,然后哑声道了句,
“我才知何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你一个不入仕的寻常商户子弟,平日里不过做做阁老安排的课业、练练剑、打打拳罢了……
此刻倒扯什么君王不君王,说得好像自己日理万机似的…
口气倒是大得很。
阮珑玲被亲得意乱迷离,可着实觉得疲累未消,面对他晨起的兴致,实在是有心也无力。
夜也耕,日也耕……世上那个女人能抵得住?
阮珑玲往后缩了缩,伸出指尖将薄被往上扯了扯,将身形完全掩住,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头,秋水潋滟般的眸光中眨了眨,然后将他朝床榻外轻推了推,躲避推却柔声道,
“霖郎容玲珑再歇歇……你不饿么?不若先去用些早膳?”
昨也还那般痴缠着他讨求欢幸,今日就如此对他避而远之了。
真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李渚霖唇角微勾了勾,倒也没有再强人所难,揭开被子下了床榻,他有条不紊地将衣装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然后扭头朝女人道了句,
“再睡半刻便起吧,前几日我帮着老师处理那波贼匪之事,未能顾得上你,今日得了半日闲,正好镇上有集市,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
温泉再好,泡几日也泡腻了。
阮珑玲已将熏水阁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正好想着要再寻些什么其他乐子打发时间……
正好可以去集市上热闹热闹!
“霖郎怎得不早说?”
阮珑玲眸光都亮了,睡意全无,立马就从榻上坐了起来,语调中都透着欢欣雀跃。
“你等等我,我梳妆打扮很快的,待会儿我们一同用过早膳,就能马上出发。”
???
他不早说,不过是因为瞧她困乏疲累,想着让她再睡一会。
谁知她方才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一听要出去玩儿,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
行吧,可见她还是个玩性大的小白眼狼。
熏水阁所处之地,乃是整个祁朝以温泉闻名的玉泉镇,常年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下塌。
人流量大的地方,商业气息就浓厚,街上开着各式各样的商铺,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两旁有卖糕点小吃的、变脸杂耍的、走街串巷挑糖水的、设摊卖馄饨汤食的……吆喝声不止,热闹非凡。
一对极其登对的男女出现在了街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使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头,霎时静寂了几息。
无他。
只因这对那男女容貌实在太过出众。
男子衣饰不凡,俊朗无双,气宇轩昂,通身都显露出上位者的气息,自带股疏离淡漠的气质。
他眸光轻扫了街道两眼,目光所及之处,令人莫名心颤。
而站在身侧的女子,气质则截然相反。
双眸灵动,眼含笑意,身上绯红色衣裙剪裁得当,层层叠叠的裙摆沿着盈盈一握的袅腰垂落而下,将身材显得格外窈窕有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