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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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贯家财,荣华一世无忧。”
  “哦……原来如此。”
  难怪他一个大公子哥儿,会被养得这般娇矜,连路边摊的食物都瞧不上。
  阮珑玲抿了抿唇,将碗中的物美价廉的冰凉粉捣了捣,唏嘘了一句,
  “那我阮家与霖郎家中的境况便是大不相同的了。”
  “我小时候,家中穷到没有片瓦遮身,吃了这一顿便立即要去寻下一顿在哪里,肚子常年都没有饱过。
  为了赚银钱,浣洗衣物、打扫庭院……那些都是小事儿了,哦,对了,也曾摆过这样的甜水摊子卖酸梅饮,可手艺却不如这卖冰凉粉的老板好,每日也卖不出去几杯……
  如今阮家商行的身家,都是我和大哥两个人,赤手空拳打拼,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我们这种暴发户,与你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法比的。”
  阮珑玲许久没有出门了,乍然瞧见了这么多商贩走卒,一时有感而发,追忆起了往昔。
  可落在李渚霖耳中,此话却完完全全是另一番意味。
  祁朝士农工商,阶级门第观念极重。所谓官不娶民,民不嫁商。就算最末等的商人阶级,也有祖上富户与乍然暴富的区别…
  她乍然问过他的家世后……
  又拿阮家的境况拿出来比较?
  莫非是?
  觉得二人之间的家境悬殊太大,自卑了?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原就不能混为一谈。”
  “路边摊与山珍海味,原就不适合出现在同一处。”
  阮珑玲清清浅浅笑笑,垂下了乌羽般的纤长眼睫,殷红般的唇瓣微启,又尝了口碗中的冰凉粉,阵风吹来,将她额间的步摇吹得纷乱……
  “我们阮家境况转好,如今已经能品尝得了山珍海味。”
  “可霖郎自小养尊处优,这路边摊入不了你的口,倒也正常。”
  ?
  不是?
  这话是何意?
  她这是将自己比喻成了物美价廉的冰凉粉?
  而将他比喻成了山珍海味?美味珍馐?
  两者原就不适合出现在一处?
  此话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并不相配么?!
  食物就是食物而已。
  何必要套用在他二人身上呢?
  无论是阮珑玲话中那些儿时遭受的苦难,还是二人并不相配的言论……都让李渚霖心中生了些心烦意乱来。
  谁说下里巴人的路边摊,不能与阳春白雪的山珍海味出现在一处?
  可以!
  她能踮脚够得着山珍海味。
  他自然也能屈尊降贵,来尝尝这从未试过的路边摊!
  李渚霖扯了扯衣襟,眸光一沉,带了鲜少见的意气用事,冷声道,
  “又不是毒药,有何不能入口的?”
  说罢,紧蹙着眉头,端起身前的那份冰凉粉,跟阮珑玲有样学样,将其捣碎之后,放入了口中。
  此举倒让阮珑玲觉得有些猝不及防,也不晓得他究竟为何忽然就想通了,只眸光发亮,迫不及待问道,
  “如何?冰凉粉好吃么?”
  一种清爽滑嫩的味道,充斥在舌腔当中。
  是好吃的。
  可李渚霖只将眼前的女人深印在眸底,只低声答了句,
  “尚可。”
  出门时空空如也的马车,在回程时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二人坐在马车上,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空间越狭小,二人反而考得越紧密。
  李渚霖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偶尔低头蹭她柔润丝滑的秀发。
  阮珑玲则抱着男人细窄的腰身,娇柔的身躯靠在他身上。
  她蓦然又想起,方才在甜水铺时的那股不安感来,不禁仰头柔声道,
  “霖郎,这次已经出门好几日了,我着实有些心慌。
  玩也玩了,吃也吃了,不若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李渚霖点了点头,
  “自是听你的。”
  顿了半瞬之后,男人又一本正经,像在说件寻常事般道,
  “那今晚便尽兴些吧?”
  “熏水阁毕竟有温泉,洗起来方面,免得回天下阁两次三番要水,麻烦。”
  ?
  不是?
  求欢就求欢,这用的借口委实有点烂。
  王楚麟离开倒计时,十四天。ʲˢᴳ
  还差500字左右,明天补,明天最少4500哈。
  每天都尽量多更。
 
 
第35章 
  扬州。
  天下楼门前。
  两辆车架由巷尾缓缓驶近, 尘灰微扬,车夫将缰绳拉紧,马鼾响起, 四蹄骤停在了门前。
  车前的帷幔被掀起, 内里走出个闭月羞花, 明眸皓齿的女子,指尖提着裙摆, 款款由塌凳下了车架…
  阮玉梅虽已是个快及笄的大姑娘了, 可性情娇柔, 怯怯上前牵住阮珑玲的衣角,笑着低声道,
  “三姐终于回来了,若再晚个一两日,商行只怕要乱成一团了…”
  一旁的于则祺望见她的瞬间,眸光都亮了,摇着羽扇踱步上前,
  “有何采买, 比周阁老的讲坛还要紧?那些小事你交给旁人便是了,何苦自己去跑一遭?
  这几日, 我可给你收拾了不少天下楼的烂摊子,你就说怎么谢我吧?”
  短短数日,仿若隔世。
  期间不仅在经历了生死悠关, 往鬼门关外转了一圈,甚至还与另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贪欢缱绻……
  此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 望见胞妹与好友, 阮珑玲只觉得异常亲近。
  “确实多亏于兄照应了, 于兄想让玲珑如何谢?只管说!”
  于则祺眉峰挑了挑,摇扇顿停,上前一步,凑近低声道,
  “咳……旁的东西我也不缺,唯独独缺个执掌中馈的夫人…不如……”
  此言话音未落。
  车架上传来动静,帷幔复又被掀起。
  一个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男人,随后从榻凳上踏了下来,眉间微蹙,似有冷意。
  !
  首辅大人?!
  他不是正在相国寺中抄经清心么?
  怎会忽然出现在此处?!
  于则祺止了口中欲要求娶阮珑玲为妻的话语,心中一凛,眸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终究张嘴问道,
  “渚霖兄…怎得与珑玲……同乘一辆车架?”
  还不待李渚霖回答,阮珑玲忙上前一步,率先开口解释道,
  “回程还差三里路时,车轴忽然坏了!
  恰巧碰上了王公子由相国寺回扬州,所以我便求助他捎了一程。”
  !
  这倒是稀奇了!
  谁人不知当朝首辅最是不近女色?
  竟破天荒让珑玲同乘,算得上是恩赏了。
  于则祺对阮珑玲是势在必得的,她得了首辅关照,那便是相当于自己得了首辅关照。
  他顿时觉得铭感五内,上前一步,将阮珑玲护在身后,然后朝李渚霖拱手行了个礼,
  “多谢渚霖兄一路关照。”
  “玲珑是个冒失性子,若是言语不当,给渚霖兄添了麻烦,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
  阮珑玲由心底涌上来丝异样。
  于则祺是个性情温和、礼贤下士之人,可她为何觉得,他对王楚麟的态度,尤其……恭敬?
  。
  李渚霖则是眼周骤紧,眸光一沉,流动在他身周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关照的是自己的女人,关你于则祺什么事儿?用你来道什么谢?
  令他更气恼的,是阮珑玲的态度。
  她分明知道于则祺对她有些觊觎之心,还能与他相谈甚欢?
  且她竟没有将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甚至话里话外都是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
  明明昨夜还在他身|下清喉娇啭,怎得一回到扬州?乍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偏偏他不好发作。
  若是当场质问,反倒显得他对阮珑玲格外在乎!
  李渚霖只冷笑一声,咬着牙根,沉声道了句,
  “不仅未添麻烦,反而添了许多乐子。
  这玲珑娘子,确是不简单得很。”
  于则祺与李渚霖不甚熟稔,并未听出这话语中隐含的火气,只以为此话是夸赞,还笑着欲要上前应对几句……
  反而是极其会看人眼色的阮珑玲,立即察觉到了男人迥异的情绪,晓得她方才着急撇清的态度,定是遭了男人的不满,不由得心尖骤紧。
  可此时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只能在后头微蹙着眉尖,扶额虚虚道了一句,
  “额…珑玲乘了许久的车架,委实有些累了,就不在这儿陪两位贵客说话了!”
  她将手朝身后的胞妹搭去,“玉梅,走,陪我回房休息……”
  “是,三姐。”
  阮玉梅立即上前扶住她,二人双双离去,踏上石阶,消失在了大门转角处…
  李渚霖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倩影,背在身后的手掌,不知不觉间紧攥成了拳。
  入了天下楼后,两姐妹双双一同穿过庭院,直到行至专用来处理庶务的厅堂当中。
  阮珑玲才张嘴问道,
  “近来商行中、天下楼中、还有家中……可有何处出岔子了么?”
  阮玉梅仔细想了想,然后恭顺垂头,弱声答道,
  “商行中有玉娘看着,一切如常;
  天下楼中,我、我确是看顾不过来,幸好有则祺哥哥帮我照应的,倒也未出什么风波……”
  “家中就更没有什么操心的了,若真提起来,唯有一件。
  前几日你不在,二姐或是知道我处理不来天下楼的庶务,便说要回来瞧瞧,可或是又被婆母拌住了脚,并未归家来……”
  此事以前倒是发生过很多次了,阮珑玲乍听之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蹙着眉尖道了句,
  “二姐是个最贤德尊长的,婆母阻拦,她自然是不好出门的…”
  阮珑玲抬起眼睫,凤眸在阮玉梅身上点了点,微带了几分长姐的严厉,
  “你也愈发大了,理应早点立起来才是。”
  阮玉梅抿了抿唇,将头垂得愈发低,呐呐道了声,
  “是。”
  冯府。
  一穿着九品海马图样官补的男人,蹭然从车架上跳了下来,然后连衣裳都顾不上换,就怒气冲冲穿过庭院,朝后院快步走去。
  路上的仆婢们从未见过家主有这么大的火气,生怕触了霉头,吓得远远望见,就匆忙后退,扭身躲避。
  “哐啷”一声!
  柴房的门被人猛力踹开,躺在草席上的阮丽云,虚弱地抬起眼眸,便望见了脸被气成了猪肝色的冯得才。
  冯得才生得相貌平平,身型比寻常男子看起来要更瘦弱些,此时不知是为了何事,正气得浑身发颤,像极了春日都发不了芽的干枯木枝随风抖动,又可笑,又滑稽。
  他指尖发颤,指着阮丽云厉声骂道,
  “你这贱人可恨!
  你妹妹玲珑娘子更可恨!”
  “那个荡|妇|淫|娃行为不端,在天下楼中与男子暗通款曲、勾三搭四,近日正四处搜罗鹿鞭、虎鞭那些补肾补阳之物!”
  “偏偏还打着为我补身的幌子?
  如今满扬州城,都传遍我肾精亏虚、身子亏空了!甚至连同僚都耳闻了此事,竟然当面对我嘲笑揶揄?!真真可恨至极!可恨至极!”
  原来如此。
  原是因为被冒犯到了所谓的男性尊严……
  所以冯得才才会如此生气。
  他来此处,不是来救她出牢笼的。
  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阮丽云原还抱着丝希望的,如今全然破灭,清楚晓得在冯家已再无人会为她出头。
  再柔弱贤德之人,被逼至绝境,也会亮出锋利的爪牙来。
  她原是虚弱极了,可此时竟恢复了些气力,面色苍白地从草席上缓缓爬起来了些,眸光中竟是蔑视,冷声嗤笑一声,
  “不然呢?
  你确是见风就软,不堪须臾。
  莫非你还以为自己很行么?”
  !
  直直戳中了痛处!
  简直是在将冯得才的脸面,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冯得才彻彻底底被激怒,气得七窍生烟,咆哮道,
  “你这贱人混说什么?!”
  “我说此等私密事怎会传得到处都是?阮珑玲为何会无端端这般构陷我?!
  定是你同她说的对不对?!
  是你这贱人传出去的!”
  愤怒、羞耻如汹涌澎湃的海浪袭来,彻底将冯得才的最后那一丝理智湮灭。
  他扯开了身上的官袍衣襟,抽出了腰间的束腰带……一面双眼充血,由如地狱中的饿鬼般,朝阮丽云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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