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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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楚麟……哥哥?
  这四个字落入耳中的瞬间,男人快速拨动扳指的指尖瞬停,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愈发幽深。
  哥哥?
  二人年岁有些距离,按照辈分,他确担得起这一声称呼……
  可在李氏族中,无论亲疏远近,那些晚辈侄子们在他面前常常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连大气都不敢出,被觑两眼都会手脚发颤,多尊称他为“兄长”,“阿兄”,还从未有人敢这般亲昵地叫过他……
  “这些称呼里头,公子觉得哪个合适?”
  她还在追问。
  空气静默几息之后。
  才听见阶上的男人低声淡漠回应了句,
  “随意。”
  “那便叫楚麟哥哥好了!显得亲近不见外!”
  先是楚麟哥哥,再是情哥哥!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攻城略地!
  阮珑玲方才那一丝沮丧瞬间烟消云散,立马又变得斗志昂扬!
  “楚麟哥哥,你虽未答应收成峰为弟子,可日日这般费心辅导,委实对我们阮家是有恩的。
  拜师茶楚麟哥哥可以不接,那不知可否赏脸用一顿酬谢宴?否则咱们阮家受你如此恩惠,实在是于心难安。”
  她甜笑着一口一个楚麟哥哥,没有丝毫扭捏,叫得极其顺畅,仿佛早已在心中练习过千百遍。
  如此反倒让李渚霖心中觉得愈发怪异。
  她分明是那般张牙舞爪、骄纵任性之人,连扇当朝探花两个巴掌,将负心人整得声名狼藉……
  没道理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忽然转了性子,变得娇媚乖巧了起来。
  且她分明视财如命,可这几次碰见,她竟再未提过一个钱字??
  李渚霖不得不承认。
  他作为当朝首辅,掌握着祁朝生杀大权之人,此时竟然会为了个小小商女而产生情绪波动?
  这种感觉极其怪异,甚至让他从心底生出些羞耻来……
  “谢宴就不必了。”
  李渚霖蹙着眉尖拒绝之后,又实在怕她再整出些其他幺蛾子来,干脆扭过身去,冷言道,
  “你若实在想谢,多熬几盅汤来便是。”
  !
  这次来星辉阁真真是来对了!
  他不仅不再躲着她,反而会主动找她要汤喝了!
  阮珑玲眸光一亮,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嗳!那我现在就去小厨房,亲自下厨去给楚麟哥哥熬汤!
  今天先给熬个最拿手的人参枸杞鸡汤,明天再熬莲子老鸭汤……每日都变着花样端来,直到让楚麟哥哥喝开心、喝满意为止!”
  想要抓住男人的身,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
  去父留子,指日可待!
  阮珑玲心情大好,兴冲冲转身离开,步履轻快朝长廊的尽头走去,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回廊的转角之处。
  子时三刻,月明星稀。
  如雪的月光顺着高阔的屋檐洒入,落在窗前一身银衣的男子身上,将他身周晕了辉光,犹如高悬在夜空的银河熠熠发亮。
  男子静立了许久后,才缓缓转身,将眸光落在屋中那张小叶紫檀木雕花的木桌上。
  枣红色的桌面上静置着三物。
  一块阮家商行的木令,上头刻着编号十六。
  一片雪白的巾帕。
  一个金漆雕花,装着羹汤的食盒。
  瞧见这几样物件的瞬间,脑中霎时浮现出那个笑脸盈盈,娇声软语,活色生香,却又贪婪狡诈的市侩商女。
  男人微蹙了蹙眉尖,迅速将眸光收回。
  似是为了提醒自己些什么,他又快速转了转指间那枚绿扳指。那是先帝临终前,将江山社稷一同托付到他手中的重物。

  “云风,派人去禀告老师一声,就说我这几日抄经书略有所得,准备去扬州郊外无相寺的静休三日。”
  “是。”
  庭院中最偏僻幽深的角落,快步踏出来个黑色的影子,应了一身之后,扭身朝高耸的院墙跃去。
  翌日。
  辰时三刻,一辆马车缓缓由天下楼驶出,朝扬州东南面的相国寺绝尘而去。
  或许是天下楼可供驱使的家常车架,并不如京城中王侯将相乘坐的辇架舒适……
  致使坐在车架上的男人,思绪有些许纷乱。
  李渚霖委实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个商女,竟让他心中掀起微微波澜,生出些想要独处几日、清理杂念的想法。
  这与一个临阵脱逃,丢盔弃甲的败将有何两样?
  或就是她太过热情,致使他迷了几分心窍罢了。
  无妨。
  他静心三日之后,定能应对自如。
  车架不知驶了多久,只听得车帘外传来“吁”得一声,疾驰的车架骤停,使得男人的身形朝前微微倾斜。
  动物的感知总是最为敏锐的。
  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暴躁地打着马鼾声,铁蹄慌乱触地,任车夫如何驱赶,都不愿再朝前一步。
  窗前的帷幔被风吹得纷飞翻腾…
  只见车架已驶入一片原野之上,放眼望去是不见边际的芦苇荡。
  阵风刮过,芦苇荡朝后微微倾斜,隐现出身着甲胄、面目凶残的张张面庞来,还传来一片冰刃相撞、金石相触之声,与有序急促靠近的脚步声……
  杀气毕现!
  云风警觉,立即驱马行至车窗外,朝内低声禀告了一声,
  “回大人,芦苇荡中,藏了约莫有两千余人……”
  烟霏阁。
  那个一大早送出去装着汤羹的食盒,又被退了回来。
  “回小姐的话,据星辉阁传话的下人来回禀说,王公子一大早就启程去了无相寺,好似要三日后才能回来。”
  啥?
  这世上竟有人放着周阁老的讲坛不听,去无相寺参佛?
  还一去就是三日?
  王楚麟莫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是故意在躲着她的吧?
  不行!
  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此时就应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他!绝不能让他轻巧逃脱了去!
  否则等他三日以后再回来,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他既然逃,那她就追!
  王楚麟绝对插翅难飞!
  “来人!备马套车!收拾行装!”
  算算时辰,王楚麟并未出发多久,若是快马加鞭,定是能追赶上的!
  不过三炷香的时间,阮珑玲就整装待发,坐在了出城的马车上。
  原以为会很顺利,毕竟由扬州城到相国寺的路面宽敞广阔,哪怕是年节时,香客再多,这条路上也不从不会拥堵。
  可今日倒是奇了怪了,车架一路向东南方疾驰了大半个时辰后,前方竟不巧设了木障。
  巨大的木桩杵在路中间,对外凸着尖锐的木刺,道路两旁还有配了刀剑的官差把守,竟是要一一查验车辆。
  俨然已经排了七八辆马车……
  阮珑玲等得心焦,掀开窗前的帷幔,不断伸长了脖子朝前眺望,嘴中喃喃念叨着,
  “楚麟哥哥,你等等我,千万莫要走远啊……”
  话音刚落。
  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由右侧的车窗中翻腾而入,径直闯入了车内!
  “啊!”
  阮珑玲霎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轻呼出声!
  男人立即上前,伸出手掌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阮珑玲定睛一瞧,这才认出了眼前眉眼凌厉、煞气十足的男人,就是她穷追不舍,欲去父留子的对象,王楚麟!
  血。
  王楚麟的衣角袖间全是血。
  黑红色的液体,浸染在银白的衣料上,显得异常打眼。
  他发髻微微散落,衣襟也有被刀剑划过的痕迹,指尖还紧握了把寒光凛冽的长剑,身周都散发着腾腾的杀气,仿若踏着狱火而来的罗刹!
  他眸光凛凛,戒备且警示地示意她:莫要出声。
  若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定会被眼前这幕吓得晕厥过去。
  可阮珑玲不是个未经过风浪的寻常女子,甚至以往走南闯北压货时,她也有被强盗山匪抢劫过…
  所以她几乎第一时间确定,外头那些官差路障,说不定就是为了抓王楚鳞而设的。
  可她百分之百确定,王楚麟是好人。
  他更是她千挑万选相中的孩子他ʲˢᴳ爹。
  无论外头的人为何要抓他,为了她舍父求子的宏图伟业,她都必须帮他!
  阮珑玲迅速恢复冷静,眸光定定瞧着他,然后伸手,握住了他还沾着血迹的冰冷掌心。
  她眸光坚定,带着仿佛能抚平一切忐忑不安的语气,轻柔低声道,
  “楚麟哥哥,有我,莫怕。”
  此言一出。
  男人的瞳仁迅速缩紧,眸光震动,身上那股子杀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电光火石间……
  阮珑玲将身上桃红色的大氅褪了下来,罩在了男子扎眼的银白色衣装之上,然后又掰开他的指尖,将那柄锋利的长剑取出,踢到了车架后座的横椅后……
  她迅速做完了这一切。
  此时,车外检验车辆官差的脚步声,也越离越近……
  阮珑玲心跳如鼓,惊慌失措之下,干脆心一横,拉扯过王楚麟坐在了车架的主座上。
  然后直接面对面,胯|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男人任她所为,只不过眸光愈发幽深发亮,他语意深长,
  “玲珑娘子,你可清楚知道,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阮珑玲将垂落在身后,海藻瀑布般的浓密秀发拢至身前,又将身上轻薄的外衫扯落,露出如凝脂般的娇嫩的肩头,与半面雪白的玉背……
  她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自然知道……”
  她附身凑近,在他耳边气若幽兰,蛊惑着柔声道了一句,
  “楚麟哥哥,我在勾引你……”
 
 
第23章 
  平日里, 阮珑玲就算再娇蛮任性,可作为商户,她向来清楚自己的斤两, 从来都不敢去触官府的霉头。
  年节假休时, 更是在官衙中多番打点, 无论是炭敬还是冰敬……就从未少孝敬过。
  若是平日里碰上官府捉拿要犯,她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热闹都不敢去凑。
  可这人是王楚麟!
  既然已经选中了他, 认定了他, 阮珑玲的心意就绝不会再转圜!
  当然,阮珑玲精于算计。
  在这世界上,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就算是再想舍父求子,再想要个孩子,也决不可能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半月的男人,把自己的性命、把整个阮家搭进去……
  所以在瞬息之间,阮珑玲就在心底盘算过了……
  虽然不知王楚麟究竟犯了何事,才会招至这样的血光之灾。
  可他到底是周阁老的得意门生!他若出事, 周阁老绝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饶是她帮错了他,周阁老也定会护着她脱去干系。
  商人重利。
  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阮珑玲权衡利弊之后, 才道出了那句……
  “楚麟哥哥,我在勾引你……”
  阮珑玲胯|坐在他膝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 二人呼吸交缠,靠得极近。
  她凝望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 俊朗无双的面庞, 深呼吸一口, 将心中的羞怯全都抛诸脑后……
  对着那两片薄唇, 俯身亲了上去!
  希望她不会赌错!
  宽阔的碎石路上,木桩路障前。
  几个身形魁梧、凶神恶煞的官差,一一拦住通行的车架,抽出腰间寒光凛凛的大刀,挑开各个车架的帷幔个个查验。
  “哐哐哐!”
  官差大力拍打着车橼,随之而起的,还有恶声恶气破不耐烦的声音,
  “里头的老实些!若想通行,将车帘捞起让我们查验一番!”
  “若是谁胆敢包藏贼人,人头落地!”
  车架依次通过,终于,那块挂着“阮”字木牌的车架,缓缓行至了木桩前,车夫“吁“得一声拉紧缰绳,马蹄顿停。
  这些官差们已经连寻了一个多时辰,皆无所获,心中生出些不耐烦。
  一个刀疤脸的官差百无聊赖行上前去,干脆连车架都懒得上了,只立身在侧,抽出散发着寒光的刀尖来,将帷幔挑起,探头往里头望去……
  一阵幽香率先由车内传出来,馥郁芳香,沁人心脾。
  随着帷幔的缝隙越来越大,内里极其香|艳的景象逐渐显露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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