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酒千觞
酒千觞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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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们的灵宠,不对,该叫魔宠。”
  此间的魔宠过于千奇百怪了些,走出几步,白柔霜又看到一种生得很丑陋的鱼在飞,它的牙齿狰狞地从唇缝中支棱出来,头顶伸出一只触角,触角尽头吊着一只光点,像提了只小灯笼似的。它腹下有一个小水洼,随着它向前游弋,那水洼竟也跟着它在空中移动,保证它时时刻刻处在水中。
  白柔霜看着它那皱皱巴巴的皮肤感叹:“真丑啊。”
  许疏楼也感叹:“手感应该不错。”
  “……”
  路边有人敲着锣鼓,嘴里吆喝着:“新戏《多情怨》开演了,爱恨纠葛,缠绵悱恻,走过路过,都进来看看啊!各位客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魔场。大肠戏班,魔尊看过都说好!”
  “魔界居然还有戏台子?”白柔霜大为诧异,“这可真是与凡间无异了。”
  许疏楼耸耸肩:“魔界百姓也需要取乐的嘛。”
  两人压抑不住好奇,迈步进了这家名为“大肠”的戏园,选了个位置坐定,看了一会儿,发现台上演的竟是个魔头被凡人骗身骗心的故事。
  白柔霜嘴角一抽,这种爱恨纠缠的戏本子,简直三界通吃,无论走到哪一界都逃不脱。
  眼见台上又蹦出个武生,扮演的是个修士,那卑劣的凡人向修士求救,这修士便不分青红皂白,反要打杀魔头。
  白柔霜又是一阵腹诽,感情在魔界的故事里,修者和凡人反而成了反派、歹人。
  那魔头向凡人哀哀求饶,求他看着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自己一命,其神色之哀婉,表情之悲切,引得魔界看客们落下泪来,一旁有只眼珠子形状的魔宠也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掉了主人一脑袋泪水。白柔霜就坐在旁边,也被它甩了一脸眼泪。
  戏台下,还有魔头在叫卖些小食,白柔霜难免好奇,莫非这里也会像人间戏园子中那般卖些花生和炸果子?她探头过去,却看见那篮子里盛满了生得像是无毛老鼠般的吃食,且那些无毛老鼠竟还在激烈地挣扎反抗,她旁边的看客买了几只小食,一口一个,那些小食便发出尖利的叫声。
  白柔霜连忙将脑袋缩了回来,盯着戏台,目不斜视。
  随后又有卖饮子的过来,她不敢再看,许疏楼倒是买了一杯,尝了那绿油油黏糊糊的饮子一口,评价道:“口感像鼻涕。”
  “……”白柔霜不可思议,“你怎么什么都敢尝啊?”
  许疏楼对她笑:“有趣嘛。”
  台上表演进入了高潮,魔头开始一路逃窜,不停换着装扮以躲避修士的追杀,压轴戏变脸表演就穿插在这一段。
  只见那美貌的旦角,抬手在脸前一晃,就变了一张脸,从少女变成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再一晃,变成了个地上爬行的大蠕虫。
  白柔霜叹为观止:“这是怎么做到的?”
  许疏楼轻声解释:“这想必就是魔界特有的画皮魔头。”
  “画皮?”白柔霜想起看过的话本,悚然一惊,“他用的……不、不会是人皮吧?”
  “欸,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别是旁的戏园派过来捣乱的吧?”一旁戏班子的人听到顿时不乐意了,“都什么年月了,还人皮?我们用的都是猪皮,精描细绘一点点画出来的,可比那直接剥下来的现成人皮有技巧多了!”
  “……对不住。”白柔霜讪讪道歉。
  想了想,她又问道:“说起来,你们戏园为何取名叫大肠?”
  “没见识,”那人瞥她一眼,“凡间有个很有名的‘愁肠’戏园听说过吗?我们这大肠就是根据那名字取的。”
  “……好想法。”
  白柔霜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台上,那魔头已经逃离了修士的追捕,遍体鳞伤地回到了魔界。
  台下顿时有看客不满:“咋不报复那凡人和修士呢?”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上面不让演报复的情节,怕万一这戏目传到修真界,他们又以为咱们要搞事呢。”
  “为啥呀?咱啥也没干啊?”
  “谁知道呢?每隔个十几年就有传言说修真界要进犯咱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
  台上一场戏演罢,白柔霜刚刚冤枉了人家,此时想借由打赏来弥补一下,却又不大确定他们收不收灵石。
  许疏楼在一旁提醒:“凡间的金子、修界的灵石,在这里都可以流通。”
  谨慎起见,白柔霜掏了块金子,台上那人立刻对她抛了个媚眼:“姑娘可还想要些什么旁的服侍?”
  白柔霜搓了搓满身的鸡皮疙瘩:“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们画皮一族不分男女,姑娘喜欢看男魔,我就变男魔,喜欢看女魔,我就变女魔,若客官有什么旁的喜好,我也可以变个骷髅啊腐尸啊之类的。”
  眼看他的脸从眼眶处开始腐烂,一只蛆虫在其中蠢蠢欲动似乎立刻要钻出来似的,白柔霜连忙阻止:“不不不,不必了!”
  “姑娘真的不必?”那人抬指向她勾了勾,示意她靠近,“我就喜欢你这样一个脑袋两只眼睛的。”
  白柔霜干笑:“那你的择偶范围还真不小。”
  那人一甩帕子,带起一阵香风:“我上次睡了个三只脑袋的,那三张嘴一起亲过来,别提多腻歪了,还是你这种一个脑袋的好,相貌周正。”
  “……”白柔霜木着脸,“我要走了!”
  “切,没趣儿!”那人被她冷漠拒绝,抱怨一句跺着脚走开了。
  白柔霜抹了把汗:“魔界的人还挺热情的。”
  “可能是真的看上你了,”许疏楼笑着解释,“魔界的人讲究及时行乐,对上了眼缘就可以当场确认关系。”
  “……”白柔霜瑟瑟发抖,“师姐你要保护我。”
  两人出了戏园子,在街上随意逛着,许疏楼对街边摊贩叫卖的吃食很感兴趣,走走停停,有小贩主动招呼她们:“姑娘,浓痰口味的浓汤,来一碗吗?”
  白柔霜难以理解:“……还有其他味道吗?”
  “还有泥土味儿的蚯蚓汤,不过没有浓痰口味卖得好,姑娘要试试吗?”
  “不了,”白柔霜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嫌恶之色,免得被人看出破绽,“我们……再逛逛。”
  两人走在街上,并未注意到周围一些魔的神色不对。
  “那不是许疏楼吗?刚刚在戏园子里我就觉得眼熟。”
  “什么东西?”
  “是个很凶残的修士,据说连修真界都有不少人怕她呢!”他那双头三臂四眼的同伴说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这几年边界出口那里不是常常会张贴一些凶残修士的画像,叫我们出门时注意躲避的吗?”
  “谁没事儿去记那个啊?那、那……她吃不吃小孩儿啊?”
  “兴许要吃的吧?”
  “那她为什么要来魔界啊?修真界的小孩不够她吃?”
  “那谁知道啊?来当卧底?”
  “她要对我们做什么?!呜,好可怕。”
  “别看她!往前走,对,目不斜视,千万不能让她们发现我们发现了她们的身份。”
  同伴被拗口的后半句绕晕:“啥?”
  许疏楼这个卧底在街上大摇大摆地前进,作为此间主人的魔头们则在她身侧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经过。
  “好像有人在看我们?”白柔霜站在街上环顾四周,“好慌啊,周围全是魔。”
  路过的魔们也瑟瑟发抖:“好慌啊,周围有个许疏楼。”
 
 
第121章 
  淳朴民风
  两人对周围魔们的恐惧一无所知,仍在小吃摊上走走逛逛。
  许疏楼看向其中一个摆着两只木桶的摊子,打听道:“这里卖的是什么吃食?”
  小贩看她一眼:“咸豆花和甜豆花。”
  居然这样正常?许疏楼与师妹对视一眼,还是谨慎了一波:“分别是什么浇头?”
  “甜的是血酿圆子,咸的是胆汁浇脑花。”
  “……你这不是腥的和苦的吗?”
  “谁知道呢?反正凡间就这么叫,”小贩耸耸肩,“你不懂,他们是有典故的。”
  “什么典故?”
  “听说每年端午节,凡人会随机挑选一个儿女,喝其胆汁食其脑花,还为此做了一首诗叫什么‘谁家儿共女,庆端阳’,”小贩叹息,“他们真凶残,我们这里用的好歹是猪脑花呢。”
  “……”
  “还有那血酿圆子,听说是每年七夕凡人祭祀先祖,便要以血作祭。”

  “什么东西?七夕?”这句话里的每个词语似乎都与彼此毫无干系,你哪怕说是清明呢……白柔霜没敢多说,生怕小贩再来一句“曾有诗云,清明时节血雨纷纷,路上行人全部断魂”。
  小贩沉痛地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再多提那些血腥之事:“二位想要甜口还是咸口的?”
  白柔霜艰涩道:“我们暂时还不饿,再逛逛。”
  她艰难地找着借口,生怕被识破两人不是本地魔,周围的人则战战兢兢,生怕小摊上那位尚不知情的同胞表现得对这个借口不够信服。
  街上,有魔牵着一只巨大的八爪鱼路过,许是感受到了附近凝滞的气氛,那八爪鱼经过时忽然打了个喷嚏,路旁的许疏楼首当其冲,被溅了一身的墨点。
  八爪鱼看了看她,娇羞地伸出一只爪子捂了捂脸,似乎在表达歉意似的,许疏楼倒也能从它那扭动的身躯中看出两分可爱来,并不打算与它计较。倒是八爪鱼的主人仔细看着她,身子微颤,主动掏腰包道:“姑娘,这里是一百魔币,您到街口那里的成衣店换身衣裳吧。”
  “不……”许疏楼本想说不必如此,反正她衣裳多得很。
  八爪鱼主人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不够吗?那……五百行吗?”
  许疏楼看着他小心翼翼伸出的五根手指,似乎殷切地盼着自己收下魔币似的,于是迟疑道:“一百就够了。”
  那人立刻松了口气。
  白柔霜忍不住低声感慨:“我有一次在凡间被路过的马车溅了一身泥点,他们都不肯赔我衣裳呢。想不到魔界的民风竟如此淳朴。”
  许疏楼也深以为然:“是挺客气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做了一回史上最嚣张的卧底。直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街上众人这才纷纷恢复常态。
  站在许疏楼身边目睹了全程的一只魔上前道:“刚刚我就站在她身边,也被你这八爪鱼溅到了,能赔偿五百是吧……等等,你……啊!”
  八爪鱼主人摩拳擦掌地看向此人,阴恻恻一笑:“找揍啊?敢敲诈我?你也姓许名疏楼?”
  许疏楼二人不知身后种种,继续在街上逛着,准备找间客栈,擦洗墨迹梳洗一下再出门,正好体验一下魔界客栈的独有风情。
  偶尔经过一片旷野,就能看到在暗沉沉的天光之下,立着数十只模样古怪的巨鸟,不少魔正站在巨鸟下方给它们挤着身上的脓水。
  “这大概便相当于凡间辛勤劳作的农人了。”白柔霜尽量不去思考那些挤出来的脓水将会作何功用,是吃是喝还是用来泡澡。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间客栈,白柔霜心有余悸地打量了一下,只觉得这客栈外表看着倒没什么稀奇,才勉强放下心来。
  她站在门口,刚收回打量的视线,就看到付了金子的师姐被一只硕大的半透明的牛乳糕模样的东西“啊呜”一口吞了下去,她颤着手指向这东西:“那是什么?”
  “店里的房间啊,”开店的魔不解道,“是最贵的天字号房呢,姑娘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不多时,还没等白柔霜想出个所以然,许疏楼已经从那东西的腹部探了个头出来:“安全的,进来吧。”
  白柔霜闭着眼睛凑近,很快也被那半透明的东西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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