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
三三娘  发于:2023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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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安言总疑心听到了她的哽咽,但她的声音又是那么平静。
  他深深地舒了口气:“我们不提这些了好不好?我不会害你,你赚够了钱,想拍什么拍什么,要多艺术有多艺术,趁年轻,不要走出粉丝视线……我不会害你,即使我对你不够好……我也不会害你。”
  应隐抿了抿唇,低下脸,眼泪还是没忍住,但没出声。
  除了商邵,没人知道她在生日这天哭了。
  “隐隐?”麦安言叫她小名,默了片刻,“你会信我,是吗?你心里会没事的。”
  “是的,”应隐落着眼泪,面色带着嘲讽,语气却十分沉稳、镇定地说:“我没事,跟以前一样。”
  她在这一瞬间同时脆弱,伤感,和冷静、缜密、虚与委蛇。
  这样的演技,该是影后时刻,却荒唐地出现在了她生命里。
  麦安言松了口气,但隐约的,又觉得心底不安。
  他好像错过了应隐,错过了她生命的一道岔路口。
  可是那道岔路口是什么,麦安言还想不清楚。
  一亿三千万的违约金,应隐不舍得的。他笃定。何况应隐说没事了,不是么?
  应隐挂了电话,默默垂泪一会,深呼吸,把手机还给商邵:“让你见笑。”
  “原来你也是会发火的。”商邵在窗边坐下,伸出手去,指背被她的眼泪濡湿:“不过一边哭一边发火,到底还是你更吃亏些。”
  应隐破涕为笑:“我经纪人这个人啊……”
  她吁了口气,微笑道:“比我还爱钱。我们认识得早,他是小助理,我是小龙套,拿了通稿费,在他的出租屋里一起数余额,觉得未来很有奔头。商先生,”
  她哽咽一下:“人一定会变的,对么?”
  商邵没回答。他知道,应隐此时此刻并不需要他的答案。
  等应隐自己揩掉眼泪时,他才问:“我刚刚好像听到宋时璋的名字。他还在为难你?”
  “他……看上了跟你跳过舞的那个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他为难我,还是那个小姑娘跟我不对付。”
  “我好像记得,”商邵淡淡的口吻:“我让康叔把戒指还给他时,告诉他今后你有我护着。他不应该——”
  “告诉他什么?”应隐怔愣,打断他。
  “告诉他,从今以后,你有我护着。”商邵淡漠地重复一遍,不把这当什么重要的事。
  对他来说,护下应隐,和给她递出一把伞,是同样难易的举手之劳。
  唯一的区别是,他倒也没那么好的兴致和善心,会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伸出遮风挡雨的手。
  “你说的不是应隐这个人,你要了……”应隐小心翼翼地问。

  “电视剧看多了?”商邵瞥她一眼。
  应隐噎了一下。
  “不过……”商邵悠然补充:“虽然没这么说,但目前来看,事实也差不多。”
  应隐脸烧起来:“他骗我。”
  她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啼笑皆非,又时过境迁地释然:“他居然骗我说,你要把我当情妇,我也居然信了。”
  “这样。”商邵轻描淡写地回:“他送了几桩生意想跟我合作,我会重新考虑的。”
  “商先生,你好小气。”应隐抹一抹眼泪,玩笑道。
  商邵笑了笑,并起的双指在她额上点了一下:“你知道马赛人么?很久以前,马赛人的成年礼,是单独猎杀一头狮子。他们会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解决对方的性命。同样的,如果一群狮子,用最一击毙命的方式,杀死了猎物,它们也会收到当地人的称赞。他们把这个叫做——荣耀杀戮。”
  “荣耀杀戮。”应隐复述了一遍,看着他,展颜微笑:“商先生,今晚我是你的学生。”
  国内凌晨三点。
  一个著名娱记,接到了一通来自香港的电话。
  “宋时璋的房子在霞光园第九大道第二栋,阮曳最近应该都在那里。”
  “你谁?”那人没听出她的声线。
  “当然是……阮曳的私生粉。”应隐微微一笑,轻快地回答。
 
 
第41章 
  这一年年末的娱乐圈,注定会很热闹。
  宁市机场高速至「星钻之夜」会场路段。
  柏油路静谧顺滑,一辆黑色阿尔法超车穿插如行云流水。
  保姆车内,应隐一边在造型助理的帮忙下穿上高定、整理好裙撑,一边凑过脸去配合化妆师的粉扑。在她的右手侧,发型师则正争分夺秒地挑高发顶,为她编挽出蓬松的公主头。
  车载液晶显示屏中,正播放着一场活动的直播。
  画面中,「星钻之夜」红毯活动正依序进行,新起势的国模走了开场,男女团等流量面孔紧随其后。
  “快到了快到了真的快到了,”庄缇文一指压着蓝牙耳机,对电话那头急冒火的pr一叠声地保证:“绝对准时到!”
  二十分钟前。
  宁市机场,公务机专属停机坪外,自坦桑尼亚跨越大洋飞行而来的湾流G550缓缓滑停。
  舷梯刚刚降下,一道穿绿裙的身影便奔跑而下,如一道翠色的风一般,一口气跑向航站楼跑过海关,直奔地下停车场。
  林存康派过来的司机接手了俊仪的驾驶工作,在那道翠影一个箭步闪身冲入车座时,他便点火挂档打转方向盘,以强烈推背感的速度将阿尔法驶出地下掩体。
  车内,赶时间的女明星摘下帽子披散长发,口罩下的面容秾华姝丽,但双眸沉静如水,声线轻熟镇定:“朋友们,时间有限,开始吧。”
  程俊仪坐在副驾驶当领航员,勤勤恳恳地关注前方路况和预计用时,通报道:“还有二十三公里,离进入市区还有八公里了!”
  直播内,红毯已进入中段,上场的是熟面孔的青衣和新晋小花们,阮曳也在此列。!
  “《星钻》那边要疯了。”庄缇文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
  储安妮唰得套上黑色丝质手套,转动保险箱密码锁。喀哒一声,锁芯弹开,露出里头一整套天价粉钻珠宝。
  她双手小心托出,紧张而绵长地深呼吸:“我一没试过在车上做红毯造型,二没试过把一套三千万的珠宝带出工作室。”
  车内又回到安静的繁忙中,只有庄缇文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不得不第十五次重复:“快到了!还有十分钟!”
  “半个小时前你就说还剩十分钟!!!”pr怒吼。
  她不是随便的小公关,而是《星钻》杂志的老牌明星编辑,专门负责明星们登陆封面、拍摄广告和专访等的企划与行程。她被派来对接应隐,是杂志对应隐的重视体现。
  音量杀人,缇文不得不把手机拿远,整车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电话给我。”应隐伸出手。
  缇文把手机递到她掌心。
  “喂。”应隐配合化妆师的指令,闭上眼睛,“是我。”
  “应老师?”编辑听出她的声音。
  “你去找晚姐,告诉她,如果我开天窗,就由她先上。”
  “乘晚么?她恐怕……”编辑表示为难。
  “她会答应的。”
  从这一通电话后,编辑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清净了,可见张乘晚确实答应了她的请求。
  “咦,张乘晚这次这么好心。”俊仪又讲大实话:“她后面肯定要找你帮忙。”
  应隐笑了笑:“上次她抢压轴,弄得《Moda》那里场面那么难看,我帮了她,她总该帮我。人情往来么。”
  “你还不如说是她看在你跟她一起买了法国酒庄的份上。”俊仪耿直无比。
  一整车人都笑起来。
  半个小时后。
  原定倒二的张乘晚提前走上红毯,面对摄像机娴熟地摆着pose,丝毫看不出先前《Moda》的那一场难堪风波。
  主持人想必从耳麦中听到了前场的调度,知道要拖延时间,与张乘晚有来有回地调侃起来。
  她跟曾蒙的交往早已公开,众人都知道她好事将近,主持人便围着这些打安全牌,问她对婚礼的憧憬,对婚后生活的畅想等等。
  就在张乘晚的红毯时长即将超过三分钟时,红毯尽头,一台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靠。
  作为年底压轴的时尚晚宴活动,「星钻之夜」会场星光熠熠,交警大队的铁马和雪糕筒划出交通管制区域,黑衣保镖交手而立,分布在二十米长的红毯两侧,维护着红毯秩序。
  保镖身后,重重叠叠的黑色警戒线和铁马拦住了人潮的失控,拦不住成千上万道狂热的目光和宛如炮弹坠落般密集的快门声。
  这是《星钻》红毯的传统,不设置专门的红毯等候区,而是直接从下车那一刻起便见真章。
  明星从车内俯身而出的这一瞬间,就开始接受全世界镁光灯的照耀和摄影镜头最严苛的捕捉。
  粉丝的哭喊尖叫刺破天幕。
  谁是巨星,谁的国民度最高,谁家喻户晓——
  一切流量营销都在这里退潮,买水军的无所遁形,热搜限定“爆”的新顶流捉襟见肘,在这里,唯一的定海神针只有星光,星光,还是星光。
  张乘晚和主持人同时停住呼吸,将目光投向红毯尽头。
  黑色迈巴赫秉承了一以贯之的低调、尊贵,锃光的车上上流淌着会场的星光熠熠。
  咔嗒一声,如男模般的安保打开后座门,镜头推近,一只穿香槟色缎面高跟的纤细长腿,稳稳地迈向了地面——
  应隐挽着手拿包压着裙摆,自车内俯身而出,佩戴粉钻项链的颈项如天鹅般,自微垂的优雅姿态中抬起,连带着那张美得如梦般的脸也出现在镜头前。
  那一瞬间的尖叫排山倒海,闪光灯几乎照亮了这片天空。
  红毯尽头的张乘晚很艰难才克制住翻一个白眼的冲动。
  但她不得不承认,应隐就是这个年代最有星光、最有巨星气场的女星,一骑绝尘,仅有且唯一。
  尖叫持续了很久,久到坐在港·3迈巴赫里的男人觉得吵。
  这台迈巴赫后座的液晶屏中,还从未播放过如此毫无意义的画面。康叔打转方向盘,留心听了会儿主持人的播报,笑道:“应小姐赶上红毯了?”
  “嗯。”
  “她还真是……”康叔一时词穷。
  “胆大包天。”
  康叔笑出声来:“还不够大胆,如果够的话,就该让你这台车送她上红毯,我想场面会很热闹。”
  商邵一手支着额,散漫地笑了笑:“还不到时候。”
  他的目光停留在显示屏上,看着应隐走完红毯,接受采访。
  很奇怪,从他的私人飞机下去的,明明是个素面朝天的妹妹仔,此刻却风采卓然,美烈让人不敢直视。
  港媒惯爱造生词的,商邵此时此刻,却觉得他们好歹有个词造得不错:恃靓行凶。
  她确实有一切为所欲为的资本,……包括那晚上在塞伦盖蒂的帐篷里,一定要就着打火机的火苗看他的纹身。
  草原上的夜,拥有绝对的黑沉。月光和风都透不过蓬顶,一时间,只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物爬行声,以及鬣狗的怪叫。
  在如此多的怪声中,帐篷里的一些喘息与唇舌交吻的水声,就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应隐第一次在野生大草原过夜,有一种小鹿般的惊惶和紧张,这股紧张助长了她身体的敏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伏在商邵怀里,贴得很紧,又很老实。
  其实场面不应该失控的,因为她才借了他手机打了通低级的爆料电话,当了回很有心机的坏女人。把手机还回去时,都不太敢面对他深沉的目光。
  直到上了床,她贴他怀里,有些吃不准地问:“商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坏也是有自尊的,你的标准这么低,很侮辱’坏‘这个字。”
  应隐:“……”
  商邵笑了笑:“何况是我教你的。”
  应隐仰起下巴,双眼在黑暗中清亮,过了会儿,她攀着他的肩,自他的喉结亲吻起,流连向上,吻过颈项,吻上下巴,最后贴住他的唇。
  商邵轻轻侧了下脸,语气镇定沉着:“别这样,会传染你的。”
  “那你下午在干什么?”
  商邵被她问住。
  他下午在干什么?至酒店的一路,他始终让她倦懒地坐自己怀里,呼吸交融,吻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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