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的恶魔》(暗味情挑之一)--夏树薰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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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百转千回,修长健硕的双腿加快步伐。没见着佟伶,他就是放心不下,朋友可以笑他多虑,但他依旧故我。

    敏捷地打开房门,扭开灯,惊见空无一人的房间。

    「小佟,小佟!」

    他暗自决定,不改平时的称谓,唯有在两人甜甜蜜蜜时,他才唤他伶,如同小伶在那时唤他闇一般。

    看过房外的厕所、浴室皆寻不着小佟的身影。

    终于注意到桌上留有的显目白色纸条,他方才太心急了,才会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留意。闇已责备自已,如此慌乱怎保护得了佟伶?这可犯了兵家大忌!


    从小在你争我夺,时时为了活着而战斗的他,最不该忘记保持冷静,否则将有生命危险之虞。

    遇事冷静是他能力未臻至成熟前奋战多年的心得,怎知如今一碰到与佟伶有关的事,便就拋至九霄云外,真糟。

    看完纸条后,闇已才安下一颗悬浮半空的心。

    「原来是他姑丈来接他回去见病危的祖母。」也难怪佟伶会急得马上冲回家去,看来病情十分危急。

    闇已感叹自已对佟伶的一无所知。

    这些日子以来,他只顾着享受有他陪伴的生活,还以为佟伶与家人间的情感亦如同自已般淡泊,他几乎忘记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想法理当不同。


    知悉佟伶正在回家的路上,也有专人接送,无安全上的忧虑,但……

    没见到佟伶,心里好象缺了个大洞。闇已感到相当郁闷。

    「用水镜偷看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只要不让佟伶知道他会偷窥他,别被抓住小辫子就好了。

    他知道人类都相当注重个人隐私,他保证如果看到诸如小佟正在这种沐浴会令他喷鼻血的镜头,或是有关他个人私密的事时,他会撇开眼,不任意偷窥的,他只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闇已如此告诉自已。

 

    隔了五小时又三十二分没见到佟伶,他好想他。

    正当闇已开始施展魔力时,一道讯息急窜进他心底,如针扎进心脏,揪得他心悸,「小佟!」

    眨眼间,闇已已从房里消失无踪。

    ***

    晚上六点左右,佟伶租赁的房子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离门最近的罗四维前去开门。

    见到来人,佟伶惊愕地站起身,打翻吃到一半的汤面。「姑丈!」

    送走好友后,佟伶与来者分别盘坐在和式桌的两侧,尴尬冷冽的气氛弥漫原本温馨热闹的小窝。

    佟伶生硬地开口:「你怎会知道我住这儿?」

    佟伶当初只让祖母知道他到升平大学就读,每隔一阵子他会偷偷打电话给奶奶报平安。

    也许他们偷看了他的入学通知单,但他怎会知道他的住处?他从没告诉家中任何人,就是想趁此与他们撇清关系,难道他真的无法跟他们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至少有能力接祖母离开租屋前不成吧!佟伶叹了口气。

    「这比想象中简单,想不到你的知名度还真不小。」入赘至佟象的胡志书早料到依佟伶出众的外貌,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终于又见到许久没见的外甥,他隐忍住心头的窃喜,一脸道貌岸然。

    「奶奶心脏病发作,医生说恐怕有性命之虞。」

    佟伶吓坏了,难道当初一别,真是永别?

    他握住杯缘的手,抖得知秋风中的落叶。

    「奶奶口中一直念着要见你一面,所以我赶忙来接你,你还没看到那封信吗?」

    佟伶拿出信,拆封阅读内容。

    「那是奶奶上回发病时托人寄给你的,一定是叫你不要担心,好好的念书。」早偷看过书信内容的胡志书,说得相当顺口。他就是从这封信中,得知佟伶人在升平大学就读。


    「但不久后奶奶再次发病,医生说两次发病的间隔过短,奶奶的情况不大乐观。」

    「我马上回去。」佟伶起身,抓起外套及钱包即往外冲。

    欲越过胡志书时,被他抓住手臂,佟伶像是被火烫到般,马上甩开。

    胡志书甩甩被打开的手,讪讪地说:「我载你。」

    佟伶激动地回答:「不要!」

    「你仔细想想,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由这偏僻的地方,要转几班车才会到家?届时不知来不来得及……啊!我不该这么说的。」

    佟伶心急如焚,经过短暂的思考,他决定留张字条要闇已别担心,上了胡志书的车,不知这其实是个陷阱。

    ***

    车子开到连路灯都没有的偏僻小径,胡志书突然将车停下。

    「佟伶,车子的水箱好象没水了,你下车看一下好吗?我在车上等你。」

    「好。」心慌的佟伶不疑有他。

    车子前盖打开后,从前头是瞧不见车里的人的举动的。

    佟伶用铁条撑起车前盖,检查水箱里水位的高度。

    此时,胡志书悄悄打开车门走下车,无声无息地绕至佟伶身后,以沾上迷药的手中迷昏佟伶。

    ***

    「嗯……」头好痛!很不舒服,佟伶难受的呻吟。

    「醒啦,嘿嘿嘿!」胡志书显露本性地吐出淫秽笑语:「终于让我逮住啰,佟伶,现在奶奶身体变差了,要死不活地躺卧在床上,不会像上次一样来救你了!这荒郊野外的,连个儿影都没有,更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你就乖乖的让我上,我不会伤害你的。」

 

    胡志书多年来的企图,终于得以实现,教他如何能不开心?

    「哈哈哈!」

    手脚被缚,嘴也被布条封住的佟伶,不论如何努力的挣扎,地无法阻止姑丈胡志书的兽欲。

    是啊!他是他姑姑的丈夫。

    从十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双双亡故后,只留下大笔遗产及年幼的独子。

    父亲是家中独子,孤苦的祖母哀痛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年父亲三十九岁,母亲才三十六岁,佟家偌大的祖屋,只剩下祖母及身为长孙的他。


    祖母因过度悲伤,身体愈来愈差。

    为了替他找个适当的监护人,祖母召回继承临县祖产的姑姑佟惠兰,及入赘的姑丈胡志书。

    万万没想到胡志书除了不成材之外,还特别喜欢寻花问柳,这些在婚前的媒妁之言下,根本都看不出来。

    姑姑为了花心的丈夫,搞得佟家草木皆兵,把自己变成泼妇一般,所有在佟家产业下服务的女性,过老的除外,只要是年龄尚幼的、已婚的、未婚的,都被她摒除于佟家势力之外,从此不许女子进佟家大门。

 

    说来好笑,姑姑防得愈紧,姑丈逃得愈厉害,家附近的花吃不到,他就去采更远处的,每每离开佟家大门时就是他解放的时刻。

    祖母原本召回姑姑他们夫妇俩是为了佟家产业及他,但这对夫妇只知享用平空而降、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财富,完完全全忽视掉他,他们这些年来几乎将佟家的产业败光。


    他为了不让祖母担心,至少得护佐占地广大的祖宅外表的光鲜亮丽,那庞大的维修费及税金压得佟伶几乎喘不过气来。

    鲜少在家的胡志书,有次在老婆大人的命令下回到祖宅,注意到愈大愈出落得大方标致的佟伶。

    从那时候起,他出入祖宅的频率激增。拿着祖产尝遍野花的胡志书,开始对不该采的家花产生兴趣。

    有次他趁岳母睡午觉,及偶尔会来维修庭园的工人皆不在时,悄悄偷走出妻子保管的祖宅钥匙,混进佟伶的房间,想对他施暴。

    此时却传来那天刚好被病痛折磨得睡不着的岳母逐渐接近的叫唤声,他心虚之下逃走,毕竟岳母那儿还握有佟家的地契。

    那年佟伶高二。

    从那时起,佟伶防他防得十分紧密,从不敢一个人独处,让他逮不到机会。

    佟伶老是给他脸色看,他恼羞成怒之下,写了封匿名信寄到学校,还附上一张背影很像佟伶的男孩与老头子进入宾馆的照片,并在校园里散播他卖春的谣言。


    如此耸动的谣言,在无人有心求证真实性之下,佟伶便被定了罪,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胡志书原是打算将佟伶逼向绝路后,再给以虚伪的温暖,以破除他的心防,又或在心力交瘁下,放松对他的防备;想不到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反将佟伶逼到他鞭长莫及之地。


    幸而岳母发病住院,他逮到机会至祖宅搜查她所有的信件,终于发现佟伶逃到升平大学念航空系。

    色大胆小的胡志书,虽然明知这荒地里几近无人会经过,但为了怕佟伶的呼叫声引来不必要的人,他还是封了他的口。

    凡事谨慎点总不会错。胡志书暗暗称赞自已的聪明。

    正当洋洋得意之时,他却注意到从佟伶衣领缝隙间散发出愈益刺眼的紫色光芒,才想一探究竟时……


 
 第八章

 

    「啊——」胡志书发出猪号似的哀鸣。

    欺近佟拎的胡志书,忽地被一股力量震离数尺远,伸向佟伶前襟的右手,被灼烫得疼痛难忍。

    原本照亮夜空的弧形月亮散发着略带橘红色的光泽,被迅速拢聚的黑影遮蔽,在深浅的光影间,依稀可辨认出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挟带着惊人的怒气。


    那道人影的手轻轻一挥,猪号声立刻划破夜空,破坏该是只有蛙鸣虫叫的静谧野地。

    正沉浸在香甜梦境中的动植物们,想必极度厌恶这难以入耳、扰人清梦的刺耳号叫。

    而来人——闇已的怒气一旦爆发,非到宣泄至某一程度是无法停止的。

    「嗯……」佟伶知道这回闇已一定为他气疯了。他一点也不讶异拥有神奇魔力的闇已会来救他,他相信,也确信闇已是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的,就如同他也不希望他受伤一般。


    能遇上闇已,真如席慕容的一首「一棵开花的树」中所言——只为了结一段尘缘,竟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或许他曾求了不只五百年,只为能遇见闇已吧!

    因而方才他仅是痛恶那头猪猡,并不害怕。

    虽然他对胡志书毫无好感,但为了不让奶奶再尝送黑发人的苦痛,他必须救他。

    他极力发出些许声响,想引起闇已的注意力,但闇已真的气得失了理智,转不见他微弱的呼叫。

    他努力了许久,好不容易挣脱塞在嘴里的布条。

    「闇!」

    正打算给胡志书致命一击的闇已,听到爱人的呼声,气得腥红的眼瞬间盈满万缕柔情。

    真像变戏法般,佟伶有些惊讶自已的影响力。

    「伶!」

    闇已在帮佟伶解开束缚的当儿,胡志书伤得最重的左手臂已呈非自然扭曲,是被重击落地时左手先着地导致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没有昏厥过去。


    胡志书意识到此刻若不逃就活不了了,于是他拖着受伤不轻的身体,强忍着痛偷偷摸上车,激活车子,逃命要紧。他得在还有意识、还撑得住时找到医院,否则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命比较重要,色字先摆一边。

    胡志书仍不晓得什么叫放弃,纵使很恐惧,但快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令他觉得十分可惜,临走前还多望了佟伶一眼。

    看来他受的教训还太少。

    听见车子的声响,闇已还想再让胡志书那猪猡吃些苦头。

    「闇。」已恢复自由的佟伶拉住他,如此唤他果真较能浇熄他的怒火。「别理他,我想他以后不敢再碰我了。」

    希望如此,闇已咽下怒火。「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想回去见我奶奶。我姑丈,也就是方才那只猪……」佟伶也不想再对那种人客气,「他告诉我奶奶病危,我想回去看她。」


    「好,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带入穿越时空,你要抱紧我。」

    闇已拉起佟伶的双手圈住自已的腰,右手扶住他的,转眼消失在夜空里。

    ***

    「谁在那里?」瞥见病房门口的人影,却无力得知来者为谁,佟奶奶这次不幸被胡志书胡说猜中的发病了,还严重到夺去了她的视力及平日稳健的心跳。


    苍老虚弱的声音传入佟伶耳内,令他不禁珠泪夺眶。

    「奶奶!」他扑到病床边,握住羸弱消瘦的手。

    「伶儿,伶儿,是你吗?」

    「是我,是我。」此时,祖孙俩哭成一团。

    「奶奶,您上回发病怎么不通知我?」佟伶伴随着啜泣的声音埋怨道。

    「奶奶身子还硬朗得很呢!不小心昏倒而已,不碍事的。」不通知,是不想多让他操心,却又因想念而为了封信,以稍稍抒发思孙之情,但她不是没寄出去吗?


    佟伶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一旦说了,他一定会回来看她,届时,又要想尽办法逃避那畜牲的魔爪,万一被那畜牲查到了佟伶的落脚之处,佟伶连最后的栖身之所也会没了。


    她这回发病,不想拜托熟人避开家人的耳目,帮她找佟伶的,她好想见他,想不到在这之前,佟伶就来看她了,祖孙俩果然小有灵犀。

    佟奶奶知道自已的身体状况,但仍想安慰她最疼惜的长孙。

    「伶儿,奶奶知道你在佟家过得并不快乐,我也不想留你在那个空有美丽外表的老厝。奶奶放你自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长大了,也懂事了,要知道自已照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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