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伶不好意思地低垂螓首。
「所以当你得知我们经由闇已知道你们的关系,知道你是同性懋后,以为我们会从此远离你,没想到今天我们还是一点都没变,你大受感动下,才不小心哭了出来,对不对?」
「我才没哭!」
佟伶犹做垂死的挣扎,他连替自已争辩「性」向的机会都没有,大伙儿已由佟伶与闇已之间的小动作,如方才一进教室时,闇已替佟伶拨齐发丝,及后来他抱着他哭、心疼地的表情……等等,认定他们是对情侣。
佟伶也因为那夜起接受他们之间暧昧不明、似情人般的关系。不太习惯与他人身体过度接触的他,却任闇已随意靠近,彷佛两人相识、相知已久。
他们比佟伶更早一步看清两人间的感情。
「是,你没哭,但我马上就让你哭,竟然敢瞧不起老娘我,大伙儿上!」
于是一班娘子军展开地狱式的搔痒攻击。
「你们做什么!?」
仍搞不清楚状况的闇已心急地想帮佟伶,却又被罗四维的手臂勾住脖子,而岳冬生则负责架住佟伶,任三名小女子为所欲为。
他们也气不过佟伶看轻他们的人格,是该小小地惩罚一下。
佟伶痒得受不住,不停地大声求饶。
「哎呀!」黄秀芬突然大叫。
「吓人啊,叫那么大声!」站在她身旁的岳冬生离她最近,被吓了一大跳。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的佟伶好奇地看着她。
「什么很奇怪?」
「我们都已经进教室这么久了,上课时间也到了,为什么都没有其它人进来?」
「也对。」他们终于也注意到了。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喂!」这种时候还卖关子,黄雅惠一脸想杀人的样子。
黄秀芬只好吐吐舌,赶紧比了此黑板。
航空一年二班,物理改在A-05上课
「什么!?写那么小谁看得到啊!」
大伙儿连忙收拾散在桌上的书本及文具。
「昨天好象有说什么要改教室的。」闇已突然说道。
「你怎么不早讲!」
小女子三人组一吼,闇已只好暗自在心里嘀咕,昨天下课时她们那么吵,教他怎么听得清?
「同性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吗?」闇已终于有机会可以开口问一下方才他们一直提的名词,那是造成这次风波的原因。
黄雅惠瞪了闇已一眼,同情心泛滥地对佟伶说:「小佟,这人真的好吗?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对象?」
「是啊!实在呆了点。」黄秀芬与黄雅惠一同揽着佟伶走出教室。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罗四维好心地替他解答,「不过大多数人认为他们是异类,并加以排斥,所以今后为了小佟好,记得不要在其它人面前对小佟搂搂抱抱的,最好也不要随意摸他,否则会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啊?」
「我知道你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小佟在意,你要多为小佟想。」站在朋友的立场,罗四维觉得他有必要多多提醒这只虽然长得很好看,却有点驴的大笨牛。
「不能摸、不能抱?」不能任意地藉由碰触来感受佟伶的存在,是多大的遗憾啊!
「也不能说。」
罗四维见闇已一脸不解,开始怀疑这只笨牛真的适合佟伶吗?但他能让不习惯与人过于接近的佟伶答应同居,想必有他的不同之处。
「除了我们以外,你不能别人一问,就老实地回答他们你跟佟伶之间亲密的关系,自家人的事只要让自家人知道就好,听我的准没错。」
罗四维看了一下手表,「糟了!来不及了!」他拉着闇已往物理教室跑去。
***
「都是你害的!」罗四维责备着闇已。
上课钟声早已响过,被伙伴丢下的罗四维与闇已姗姗来迟,其它人皆已偷偷地溜进教室,找到位置坐下。
罗四维本想如法泡制,弯着身,潜至座位旁,谁知那只大笨牛竟站得直挺挺地,一点也不为自已的迟到感到羞愧,害得他们俩一起被老师发现,而被罚站着听课,还不幸地站了两堂课,真呕!
岳冬生忍不住窃笑,一想到老师方才不论有什么问题,都拿他俩开刀,罗四维那紧张了两堂课的拙样,让他觉得可笑极了。
「有什么好笑的!」罗四维生气地望向岳冬生,这才发现,笑的人不只他,连那只大笨牛也在笑。
「可恶!我要杀了你!」
闇已赶忙躲到佟伶身后,搭着他的肩,闪避罗四维的攻击。
嘻嘻,只要有正当的理由,他还是可以碰触小佟的,闇已得意的暗想。
他可以摸他的肩,扶他的腰,拂他的秀发。
「可恶!你还笑!」罗四维见闇已不但不怕他,还笑得很开心,他更生气了。
卡在中间的佟伶无奈地当调停人,「好了,好了,四维你再不住手,我都要被转晕了。」
罗四维为了能打到躲在佟伶身后的闇已,不停地转换方向攻击,佟伶也随着他的攻势,不断地被迫转来转去,不被转晕才怪。
「就是嘛!难得有机会可以大出风头,你就别气了。」岳冬生则在一旁幸灾乐祸。
「既然你这么喜欢出风头,那下回我特地帮你制造一个,让你地出尽风头!」罗四维咬牙切齿地说。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早该知道这家伙的神经构造跟我们的大不相同,所以如果再气下去,也只是跟自已过不去。」
黄雅惠点醒他,要做注意此刻,不,似乎是随时,在闇已的眼中,只有佟伶的存在。他根本不在乎方才课堂上的窘境,也不在乎刚刚罗四维的威胁,更甚者,他根本不在乎一般人会在意的事情。这人还真有些怪怪地,幸好他目前为止看来是无害的。
「算了,我好象傻瓜。」
罗四维总算发现自已愚蠢的行径。突然,他想到更好的方法,忍不住奸笑出声。
「嘿!嘿!」
「你干嘛笑成那副德行?」岳冬生鸡皮疙瘩顿时掉满地。
「小佟,待会儿你又要去打工了吗?」
罗四维走向前与佟伶说话,刻意挤开紧黏在他身边的闇已。
「是啊,待会儿一下课就得赶过去。」
「在『闲云咖啡屋』是吗?」
「是啊,你要来捧场吗?不过很抱歉,我没办法请客。」
他们都知道佟伶拼命打工,一定是家境不甚宽裕,所以才不会坏心地要求他破费。
「小事一桩,我只是想去喝杯咖啡。」罗四维故意转而问向闇已:「想不想去啊?」
他分明心中有数。就见闇已点头如捣蒜。
「你们要不要去?」罗四维转头问其它人。
岳冬生狐疑地望着他。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其它人将他拉到一旁,岳冬生悄声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帮我个小忙吧!」罗四维笑得很贼。「阿已不是最喜欢黏着小佟吗?我们就来招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怎么做?」恶作剧心起,岳冬生也忍不住想参一脚。
「不让他接近小佟,我想一整天下来他铁定会脸色难看到极点的。」
岳冬生心想这点子不错,阿已这小子黏小佟着实黏得太紧了些,让他们这群人都忍不住吃味。小佟怎可只属于他!至少在他们恩爱的小窝外,小佟也合该是属于他们的。
不过岳冬生还想乘机多捞点油水,「那我『们』有什么好处?」他好心地顺便帮其它人问。
「啐!你竟想乘机揩我油,好吧,今天你们在咖啡屋里的费用就算在我头上,成交?」
「成交。」
两人一同上前,分别站在佟伶一左一右,不着痕迹地将闇已挤得远远地。
「小佟,那下课时就麻烦你带我们去了。」
「别这么说,老板看到我带人去,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我们也要去。」黄娜娜拉着两位贴心好友加入。
他们将佟伶团团围住,闇已自此非得等到晚上才能与佟伶单独相处,同佟伶说上一句话,摸到他一下,如今他只能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佟伶看。
刚好路过的黎虹樱目睹这一切,她讶异令她丢脸的人竟还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快乐地笑着,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好象是那晚被她招唤出来的恶魔,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
因为那人傻呼呼的,一点也不像在那充满魔魅气氛下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一定是她看错了。
那晚他们的契约还未完成,那恶魔即消失不见,这是否代表她那晚的诅咒失败?
还没完成契约便消失的恶魔能力一定很逊,知道自已无法完成她的愿望,才自惭形秽,赶忙躲起来,免得遭她责骂。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想不到那么差劲的恶魔,也能到人间鬼混,还会被那本魔法书招唤。下次她会找个看起来更可靠的,并确实完成契约的程序,省得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那可恶的佟伶仍毫发无伤地活着,这教她如何平息心中的怨恨!
这次一定要成功,她不能再让佟伶平安无事地活着,一定要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又不能让人发现是她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善用那本魔法书。
黎虹樱高中将毕业时,有个女同学怪她抢走她的男友,实际上她也没费力去抢,只不过媚眼一笑,她的男友随即被勾了魂似的自动靠过来,这能怪她吗?总不能教她永远都不能笑吧?
但那女同学竟当众甩了她一巴掌,当时黎虹樱像个泪眼娃娃似的,柔弱她哭倒在男老师的怀里,男老师也给了那女同学适当的惩罚,纵使如此,仍难消她心头之恨。
后来,她刻意地在暗恋她很久的男同学面前伤心了很久,也有意无意地暗示了许多,男同学便义愤填膺地代她报仇,强暴了那名女同学。
事情闹开来,虽然有人怀疑男同学是受她指使的,但因证据不足,大多数人仍视她为受害者。
但依他们黎明集团的名声之大,一旦沾惹上是非,就像是雪球似的愈滚愈大,大到无法收拾。
当时正巧遇到集团也染上贪渎及暴力侵占他人土地、资产的恶名,为求平安度过,她爷爷命她到这所偏僻的大学就读,等一切都过去后,再接她回去。
经过这件事,黎天昊,也就是黎虹樱的爷爷多多少少开始质疑她的行为,为了再度得到爷爷的全盘信任,她不能再使唤她身边的人,至少近期内不行,所以报复佟伶的行动必须掩人耳目才行,幸而她获得了那本书,真是天助她也。
是夜,她又抱起一开始便让她深信不疑的魔法书,喃喃念着咒语……
第五章
「不要!救命啊!」
佟伶极力挣扎,他的上衣如今如同碎裂的破布一般,几无蔽体的作用。
他不要!他不要屈服于暴力之下!
这样的身体与心理的伤痕不知需花费多久的时间才能复元,他怕自已不会有复元的那一天。
想不到天底下的变态这么多,想不到他身为男生,也会再度面对被性侵害的恐惧,这教他情何以堪?
这种事教他如何有脸向朋友哭诉,救他如何才能遗忘?
有谁能来救他!
当初之所以会租赁这间房间,是看上它的租金相当便宜,四周又相当安静。
纵使它是学长、学姊口耳相传的鬼屋,与其它屋子及学校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而且二层楼的建筑里,只有他这间房有住人,但他还是租了下来。
现在却成了自已最大的危机。
这下可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砰的一声,佟伶脸上挨了一拳。
他被打得头晕眼花,这已不是第一拳,他知道自已快撑不住了。
他企图用手打走欺向他的人,右手却喀啦一声,硬生生地被折断。
「啊——」椎心刺骨的痛,令佟伶喊出声。
那人满心欢喜地享受他痛苦的挣扎,看他徒劳无功地作困兽之斗。
室内可以拿来攻击人的都被佟伶拿来丢了,即使偶尔有幸丢中,那人也不痛不痒。佟伶明白他们力气相差悬殊,但……
快想想,还有什么方法!
好痛!被打的地方灼痛地消耗他的力气。
那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在佟伶尚未看清的情况下,他被打飞,直撞向墙面。
佟伶如同破布偶一般,由墙上无助地掉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现在,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那人淫笑地走向佟伶,他的喀舔咬着佟伶年轻光滑的肌肤。
「不……」佟伶无力地抗拒。
那人一把扯下佟伶的长裤,拉开他修长的双腿。
那人伸舌淫秽地舔了舔下唇,打算开始入侵佟伶从未被侵犯过的私密处。
佟伶闭上双眼,祈求上天能听到他最后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