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不问参商
不问参商  发于:2023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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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如此。”钟离烨道,“你为我数次献策,一道白鹿令又值什么。”
  徐元珍仰头对他笑了笑,姿态始终端庄而大方。
  见太上葳蕤终于停了手,钟离烨抬步上前。
  无力阻止太上葳蕤的老仆见了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面扶起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钟离骁,一面质问道:“三公子乃是太子你的亲兄弟,却被你府中的人害得如此,太子是如何做的兄长?!”
  他不知太上葳蕤身份,但在这太子府,想来不是奴婢护卫,便是食人俸禄的门客了。
  钟离烨却没有回答,他停在钟离骁面前,一巴掌打在他肿胀得看不出原来面貌的脸上:“你平日行事无礼也就罢了,但这位仙长乃是孤的救命恩人,岂容你在她面前放肆!”
  闻言,老仆骤然变了脸色,救命恩人?!
  禁军中传来消息,昨夜钟离烨能死里逃生,是有一位修为高深的仙长出手相助。
  那修为高深的仙长,竟然就是亭中看上去年纪尚小的纤弱少女?!
  钟离骁挨了这一巴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钟离烨竟然敢打他!
  他想还手,却被老仆死死按住。
  忌惮地看向太上葳蕤,老仆知道,眼前少女的修为,定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
  他躬身一礼:“方才是老奴冒犯,还请仙长原谅。”
  太上葳蕤垂眸看着他,淡淡道:“本尊若是不原谅又如何。”
  她无意多说什么,起身消失在原地。
  老仆心中一紧,不免感到惶然。悬在头上的刀,最令人惶恐。
  “太子,三公子年幼无知,冒犯了仙长,还请你在其中转圜一二才是。”老仆看向钟离烨,语气中却不见多少恭敬。
  钟离烨冷声道:“仙长不愿与三弟一般见识,三弟却该好好自省,否则再有下一次,便未必会如今日这般运气好。”
  老仆看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几处好的钟离骁,这便是不与三公子一般见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口中道:“多谢太子提醒,老奴一定将这话转告夫人,令她严加管教三公子。”
  见他扶着钟离骁想走,钟离烨缓缓开口道:“三弟惹怒仙长,难道连备一份薄礼请罪的礼数都忘了?”
  钟离骁今日太子府一行,不仅挨了一顿毒打,还赔上了几万灵石。
  在老仆带着钟离骁离开后,钟离烨孤身一人,去了太上葳蕤如今暂居之处。
  “仙长。”他向石桌旁的太上葳蕤俯身一礼,态度恭敬。
  太上葳蕤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钟离烨将一枚纳戒放在桌上:“这是三弟送给仙长的赔礼,区区三万灵石,还望仙长不弃。”
  晋国之中有灵石矿脉数十,身为晋王最宠爱的儿子,钟离骁就算不能修行,也并不缺灵石。
  太上葳蕤没有收,只道:“你此来,应当不是只为送上这些赔礼。”
  钟离烨笑了笑:“我的确还有一桩交易要同仙长做。”
  “我想请仙长杀一个人。”
  “请仙长替我晋国北地枉死的三万余民众,杀大晋国师温松云!”
 
 
第54章 
  白鹿书院入学试开始的三日前, 太子府上的仆从便来了徐家。
  徐夫人今日不曾出行,听闻太子府来人,连忙将人请来待客的花厅之中, 又吩咐侍女去请徐元珍来。
  太子钟离烨和徐元珍同为白鹿书院学生, 一次钟离骁前往书院, 彼时徐元珍一身火红骑装,正在练习骑射。那时她也不过十二三岁, 钟离骁为美色所惑,竟然上前想动手动脚, 嘴上更是有些不干净。
  钟离烨听说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三弟前来白鹿书院, 及时赶来,帮徐元珍解了围,还亲自将她送回了武威将军府,之后徐家与太子府也一直有所往来。
  盏茶功夫, 徐元珍便赶来了花厅。
  太子府的仆从将木匣亲自交给徐元珍,略寒暄几句, 便行礼告退。
  “元珍, 太子这是送了什么来?”徐夫人忍不住问道,她打量着女儿, 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徐元珍便在她面前打开了木匣,取出那枚可以参加白鹿书院入学试的白鹿令。
  “这,这是白鹿令?”徐夫人有些惊讶,“太子为何要送一枚白鹿令来?”
  徐元珍拿起白鹿令, 回道:“是我向殿下求的。”
  “裴世兄伤了腿, 我想与他退婚,总应该给些补偿。”
  徐夫人当即拧起了眉:“一枚白鹿令可值万金,那裴家小儿可真敢开口!”
  因为裴行昭伤了腿, 徐冲夫妇商量过,待他伤愈才好再谈退婚的事,没想到徐元珍已经和裴行昭谈好了条件。
  “只要他答应退了与我的亲事,这一枚白鹿令也不算什么。”
  徐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气道:“等那裴家小儿将婚书和信物交出来,便立刻将他赶出去!”
  徐元珍有些无奈,她安抚道:“阿娘,裴家和徐家怎么也是故交,你又何必如此?不过是收留他住个几日吧,阿娘不喜欢,不去理会他便是。”
  徐夫人最疼爱这个长女,有她劝说,一时便放下了方才的想法。
  看了一眼刻了太子府徽记的木匣,徐夫人又道:“珍儿,你阿爹之前有言,不必与太子府过于亲近,你可还记得?”
  一枚白鹿令,实在价值不菲啊。
  钟离烨做太子这些年,行事向来无可指摘之处,但他偏偏不喜晋国国师。
  当今晋王,也是在国师温松云的扶持下才顺利承继王位,是以晋王多年以来,对温松云一向敬服。
  与自己的父亲不同,钟离烨并不喜欢能这位能轻易左右国事的国师,几年前,晋王想为温松云加封国师,也被钟离烨再三劝诫阻止。
  三公子钟离骁背后的陈家借此攀附上了温松云,就算他好色无能,有了国师支撑,也令许多朝臣偏向于他。

  徐冲也是因此,不愿意卷入钟离烨兄弟两人的王位之争。
  钟离烨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太子,一旦他登位,将来也会是个圣明君王。但钟离骁背后,可是自白月宗来的大能。
  “比起一个傀儡,圣明的君主才能令人真心追随。”徐元珍垂下眸,掩住其中暗色。
  拿到白鹿令后,她没有浪费时间,向徐夫人取了当年裴家的信物,去见了裴行昭。
  火光燃起,那纸婚书被火舌.舔.舐着,化为黑色灰烬。
  徐元珍不由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裴行昭,向他一礼道:“多谢世兄。”
  裴行昭收好白鹿令和当年裴家的信物,冷淡道:“钱货两讫,不必谢我。”
  徐元珍莞尔一笑,也不觉生气。
  三日时间转瞬便过,天边将将破晓,位于绛京城东的白鹿书院便热闹起来。
  无数达官显贵的车驾自街口而来,两旁还跟着不少侍奉的奴仆,彰显身份。其后,许多富商也驾车前来,只是碍于身份,并不如往日豪阔做派,低调地混在人群中。
  随着日头高高挂起,周遭更是热闹,今日入学试,便是没有资格的百姓也可以进入书院中见证。
  白露台以大理石铺就,此时被擦洗得十分干净。随着涌入书院的人越来越多,挂在檐角下的风铃晃动,发出叮铃响声。
  白鹿书院的弟子维持着其中秩序,裴行昭混在人群中,盯着前方白露台,神色中带着几分阴郁。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但只有进入白鹿书院修行,自己才有可能为已逝的祖父报仇。
  裴家当年因裴行昭祖父的进谏被流放,裴行昭的父母早亡,与祖父相依为命。不久前,因晋国大赦天下,裴家得以免罪,裴行昭的祖父便带着他,想回到绛京。
  途经北地,那日天沉欲坠,裴行昭的祖父在河畔见到了被淹没在水中的一角阵纹。
  他没有灵根不能修行,但见多识广,认出了这道引水的阵纹。
  大雨磅礴而下,再这样下去,河水暴涨,对于北地百姓而言,便是一场滔天的祸事。
  裴行昭的祖父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那道传送符,将他送离,而自己却留了下来,妄图破坏这道兴水的阵纹。
  两日后,裴行昭在千里之外醒来,听到的便是因为数日大雨,北地洪水肆虐,三万余晋国百姓殒命,还有数万人因此流离失所,沦为难民。
  裴行昭等了数日,也没有等来祖父,他便知道,自己往后,就是当真孤身一人了。
  他动身,向晋国国都绛京而去。
  裴行昭不知道是谁在北地布下了引水的阵纹,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是身无修为的他能对付的。
  祖父曾经向他提起过,绛京中有白鹿书院,是晋国最大的修行之地。
  那么他只有进了白鹿书院,才有可能为祖父报仇。
  裴行昭握紧了手中的白鹿令。
  白露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隐约听见北地,水灾的字眼,裴行昭眼神动了动。
  “北地水灾能这样快平息,真是多亏了太子。”
  “若非有国师施法止住北地连绵数日的大雨,北地早成一片湖泽,又哪里轮得到太子去邀功。”
  “这么多年,从未见北地有这般大雨,占星监竟然什么都没能算出来,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裴行昭低下头,北地的大雨,或许不是天灾,而是**。
  能引动北地那样大雨的修士,会是如何修为?
  在一片嘈杂人声中,数名白鹿书院的弟子簇拥着温松云前来,他面貌如同温雅青年,但年纪其实比当今晋王都要大上许多。
  在温松云出现之时,周围顿时一静。
  “我等拜见国师!”在场之人无论身份如何,此时都齐齐俯身,恭敬向他行礼。
  温松云含笑向众人点头,神情温和,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向白露台行去。此时,跟随在他左右的白鹿书院弟子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太子何在?”一旁负责白鹿书院入学试的大臣面上露出急色,国师都到了,怎么还不见太子?
  晋王贪图享乐,如白鹿书院入学试,早在几年前,便都交由太子钟离烨代为主持。
  迟迟没有看见钟离烨人的大臣拿袖子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吩咐身旁仆从道:“快去看看,书院外可有太子府的车驾!”
  太子行事一向周全,怎么今日迟迟不到?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哗然之声,他抬头,只见远处有人抬着步辇向白露台而来。
  轻薄白纱垂下,远处望去,辇中人的容貌显得有些模糊。
  许多人脸上现出惊色,白鹿书院中的规矩便如晋王宫,除了当今晋王和国师温松云外,无人能在此处乘辇车代步。
  随着步辇靠近,透过薄纱,隐约能看见少女身形。
  更叫众人惊诧的是,身为当朝太子的钟离烨,此时竟然跟随在步辇旁。
  “这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有依附于温松云的朝臣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当即怒道。
  他快步上前,拦在步辇前,高声对钟离烨道:“太子,敢问这辇中可是我王!”
  钟离烨并不意外有人出面发难,平静答道:“不是。”
  朝臣闻言冷笑一声,当着在场众人道:“白鹿书院中,除我王和国师大人之外,无人可乘辇而行。如今国师当前,此人却安坐车辇之中,不曾下拜,当治冒犯之罪!”
  薄纱被风吹起,露出太上葳蕤有些苍白的脸,她神情淡淡地看向了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温松云。
  裴行昭神色一怔,是她……
  他当然认出了,前日破庙中被虎子背回来的,正是现在坐在步辇上的少女。她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松云对上太上葳蕤的目光,他竟然看不出这少女境界。
  她是有法器遮掩,还是因为修为境界更胜自己?
  温松云当然希望是前者。
  目光在钟离烨身上一掠而过,他眼中意味不明。
  “不知道友来此,未曾远迎,请道友见谅。”脸上勾起温和笑意,在无数道意味不一的目光下,温松云躬身,向太上葳蕤一礼。
  因为他如此行事,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上葳蕤身上,这少女是谁,不仅能让尊如太子的钟离烨在旁伴驾,还能让晋国地位尊崇如王上的国师如此恭敬以待?
  “白月宗温松云,请教道友名姓。”
  太上葳蕤没有回答,钟离烨示意太子府的仆役抬着步辇上前,围在白露台周围的人群见此,不自觉让出一条路来。而这一次,没有人再拦在步辇前。
  不过片刻,步辇重重落在白露台上。
  太上葳蕤居高临下地看向温松云,直到他觉得有些不耐时,终于缓缓开口:“本尊,小孤山派,太上葳蕤。”
 
 
第55章 
  小孤山派?
  温松云肯定, 自己从前不曾听说过这个门派,想来只是个名声不显的小门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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