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不问参商
不问参商  发于:2023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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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自己被污了的衣裙,侍女惊叫一声,一把推开了狗蛋,厉声叫骂道:“哪儿来的乞儿,敢在将军府中胡闹!”
  她可听说了,那裴家郎君是被人从破庙里抬回来的,还非要带着三个乞丐来徐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两个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很有些惶然。
  裴行昭听到动静,撑着拐杖走了出来,向徐元珍看了过来,眼中阴翳。
  徐元珍也在此时抬头,两人目光相对,她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裴行昭让身边的虎子叫回做错了事的两小,冷淡对徐元珍道:“徐府千金上门,有何指教。”
  徐元珍并不意外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见到裴行昭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聪明人,还是个能低得下头来的聪明人。
  他的腿是因徐府护卫而伤,徐家摆明了不打算承认这场亲事,但他还是在徐家住下的,想来为的,就是治好自己的腿。
  裴家的确是败落了啊。
  徐元珍向裴行昭扬起一抹浅淡笑意,不曾因为他这般态度生出什么不悦,只是平静对他道:“我上门,是来与世兄谈谈裴徐两家的婚事。”
  “你我二人的婚事。”
  裴行昭沉默一瞬,让虎子带着两个小孩儿退下。
  徐元珍示意侍女留在屋外,抬步大方走入其中,裴行昭看着她的背影,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在屋内坐定,徐元珍拿出一瓶治伤的灵药放在桌上,含笑道:“家仆无礼,伤了世兄,还请世兄见谅。这是白鹿书院的伤药,涂上之后,三五日间,世兄的腿应当就能痊愈。”
  裴行昭没有接,他坐在徐元珍对面,冷淡道:“若非武威将军府门楣太高,我倒也用不上这份伤药。”
  徐元珍笑容微滞,随后唇角再次上挑:“此事是阿娘思虑不周,还请世兄谅解她这一腔爱女之心。”
  “毕竟这世上的父母,总是希望女儿能嫁得门当户对的良配。”
  裴行昭听完她的话,不由冷笑一声:“那日我第一次登门,本就是想退亲。”
  他与徐元珍素不相识,也无意高攀徐家的门楣,祖父临死前,要他来绛京,也不是想让徐家履行这门婚约。齐大非偶,他和徐元珍都不会是对方的良配。
  裴行昭此来绛京,是为祖父遗命,想换回当年与徐家交换的裴氏信物。
  但还没见到徐夫人的面,便被人打断了腿,扔了出去。
  徐元珍微有些怔然,她没想到裴行昭会这么说。
  如此,阿娘做的事,还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徐元珍开门见山道:“裴世兄有何求,只管直言便是。”
  话说到这里,她也知道,裴行昭也是愿意退婚的。只是他断了一条腿,那徐家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裴行昭盯着她,良久,一字一句道:“我要一个白鹿书院入学试的名额。”
  “若是没有灵根,是入不了白鹿书院的。”徐元珍皱眉道。
  “我知道。”裴行昭淡淡回答。
  对上他的目光,徐元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徐元珍站起身对他一礼:“还请世兄稍待几日,在白鹿书院入学试前,元珍会给你一个答复。”
  入学试这两年间,都有太子亲自主持……
  徐元珍对候在门外的侍女道:“让府中准备马车,我要去太子府一趟。”
  徐元珍到太子府时,远远便望见了晋王三公子钟离骁的车辇,整个绛京中,也只有他的车辇是以纯金打造。
  她命马夫停下,让钟离骁先行。
  钟离骁最好颜色,徐元珍容貌生得端庄雍容,从前也被他以言语调戏过几次,多亏有太子解围。
  徐元珍是太子的谋士,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城府谋略却胜过许多人。
  她放下车帘,云鬓堆叠,容色馥郁如牡丹。
  徐元珍不会嫁给裴行昭,因为,她要做晋国最尊贵的女子。
  她要做晋国王后。
  钟离骁全未察觉徐家的车驾,他带着老仆,一脸不耐地走入太子府中。钟离烨可真是命大,自己都把手下那么多修士派了出去,他竟然也没缺胳膊少腿。
  太子府的仆从虽然很是看不惯这个三公子,但也不敢冒犯,只能带着他向待客的正厅走去。
  穿过庭院,一方池塘近在眼前,翠色荷叶挨挨挤挤,其中有几朵粉白菡萏。
  太上葳蕤坐在水中凉亭中,执笔在宣纸上绘下符文。
  纸上隐隐闪过灵光,瞬息成符,恰好此时有空,正可准备些符文。之前她纳戒中剩下的灵石,都为了问燕愁余的消息用尽,如今又是两袖清风,之后需得寻个机会卖些符篆。

  阳光洒落在太上葳蕤身上,发间闪着细碎光芒,她脸庞上仿佛镀了一层灿金。
  钟离骁远远看着这一幕,眼睛顿时就直了,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凉亭走去。
  “公子,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老仆连忙伸手拉住他,三公子这见了美色走不动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可是太子府中,不能胡闹啊!
  钟离骁不耐烦地甩开了手,快步走到凉亭外,整了整衣冠,高声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啊!”
  他可从来没在绛京见过她,难不成是钟离烨赈灾的时候从北地带回来的?看来他也是个假正经,亏平日还老在父王面前装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
  见太上葳蕤看过来,钟离骁一撩头发,自以为潇洒道:“小娘子,跟着钟离烨那块木头有什么意思,跟我回去,什么珍馐美食,珠宝华服,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太上葳蕤面前这般说话。
  她抬眸看向钟离骁,似笑非笑道:“本尊为何要跟着你。”
  钟离骁只顾着垂涎地看着她,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自称,闻言高傲道:“我可是当今晋国三公子,钟离骁!”
  “跟了本公子,你往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太上葳蕤轻笑一声,引得钟离骁移不开眼,全然不曾察觉自己将要大祸临头。
  徐元珍见了这一幕,忙对太子府的仆从道:“快去请太子来!”
  话音刚落,钟离骁一头栽倒在水池中,挣扎着在水中扑腾起来。
  徐元珍沉默一瞬,开口道:“还是快去请太子吧。”
  不过要救的不是凉亭中的这位姑娘,而是三公子。
 
 
第53章 
  钟离骁记得, 自己分明好好站着, 怎么会突然栽倒在池水里?
  “三公子!”见到他落入水中,随他一同前来的老仆惊道。
  钟离骁双手奋力在水面扑腾着,试图向岸边游去,最简单的狗刨, 他还是会的。
  只是扑腾了很久, 钟离骁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打转,抬头对上太上葳蕤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恼怒道:“是不是你干的!”
  太上葳蕤挑了挑眉, 不必说话,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钟离骁气急败坏道:“贱婢!还不快将本公子救起来, 别以为自己是钟离烨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惹恼了本公子, 只需我一句话,他就得把你交给我!到时候本公子想将你怎么样, 就怎么样!”
  太上葳蕤居高临下地觑了他一眼, 屈指在桌上敲了敲,脸上不见怒容,反而勾起一抹浅笑。
  就算被困在了池水中,这时候,钟离骁竟然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难掩垂涎。
  太上葳蕤抬手, 一个响亮的巴掌隔空落在钟离骁脸上,打得他偏过头去。
  钟离骁吐出一口鲜血,血水混着牙齿落在他掌心。
  “你敢打我?!”钟离骁暴跳如雷道,只是缺了颗牙, 说话便不免有些含糊不清,“连我父王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
  见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太上葳蕤反手再赏了他一巴掌,钟离骁两边脸立时都红肿起来,看上去终于对称了。
  老仆看见这一幕,不由神色一冷,运转灵力拍向池中,想破开太上葳蕤设下的禁制。
  不想灵力落下,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老仆下意识地看向太上葳蕤,眼中满是惊色。亭中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为何自己却破不了她的禁制?
  他探出神识,试图确定太上葳蕤的境界,但下一刻神识便被反弹回来。
  老仆接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体内气血翻腾,许久才平息下来。
  这样的实力……难道她是筑基修士不成?!
  太上葳蕤没有多看老仆一眼,指尖向上一挑,钟离骁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从池水中飞了起来。再一拂手,已经鼻青脸肿的他脸朝地砸了下去,浑身湿透,活像只落汤鸡。
  吐出几口水,钟离骁恶狠狠地看向太上葳蕤,试图爬起身来:“你等着,敢这般羞辱本公子,等本公子令人废了你的修为,就将你赏给我的护卫,让你知道不敬本公子是什么下场!”
  太上葳蕤的目光微冷,只需些微灵力,刚上岸的钟离骁便重重撞在凉亭梁柱上,他哀嚎一声,随即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摔在山石上。
  一时之间,在灵力作用下,竟然像个球一样在这处庭院中跌来撞去。
  跟随他前来的老仆彻底变了脸色,这真是欺人太甚!
  顾不得自己境界不足,他飞身向安坐在凉亭中的太上葳蕤扑去。只是身体还没靠近,便被一股不可违逆的灵力击飞,老仆狼狈地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来。
  “晋国王宫之中高手如云,奉劝道友不要倚仗自己有些许修为,就横行无忌!”老仆抬起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警告道。
  钟离骁一张脸已经青肿得不成样子,呜呜咽咽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太上葳蕤俯视着老仆,漫不经心道:“你错了,本尊有的,不止是一点修为。”
  她抬手,灵力禁制笼罩住老仆扔来的几张符篆,烈焰形成的火龙咆哮着,倒飞向老仆。他大惊失色,拼命运转全身灵力,这才勉强挡住了这道火符。
  只是花白的须发不免被火焰燎黑,衣衫上也被溅落的火星烧出几个孔洞。灵力的余波将他震飞,躺在了数丈之外。
  看着这一幕,徐元珍眉头紧皱。
  她不知太上葳蕤的身份,但如此行事,实在有些不妥。
  就算钟离骁骄奢淫逸,但仍旧是王上最宠爱的儿子,若是在太子府中受了这般屈辱,徐元珍不关心太上葳蕤如何,却担心晋王会因此迁怒身为太子的钟离烨。
  钟离烨身为兄长,就算钟离骁屡有冒犯,甚至有取代之心,但在晋王眼中,钟离烨都该容忍宽让自己的弟弟。
  只是以自己如今身份,实在没有资格出面。
  正在徐元珍心中暗急之时,钟离烨终于带着几名仆从向此处走来。
  见了他,徐元珍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喜色:“殿下,您快令凉亭中那位姑娘住手,三公子若在太子府中出了事,怕会有一场大麻烦。”
  比起徐元珍的急切,钟离烨平静得有些过分。他看着被教训的钟离骁,只觉得郁结在心中的怒火,终于消解些许。
  身为太子,必须宽仁谦让,友爱兄弟,所以他只能对钟离骁一忍再忍。
  而今,他自己开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个突兀出现在绛京的少女,有着并不输于当今晋国国师的修为。在这样一位大能面前,口出不逊的钟离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晋王便没有胆子因此迁怒钟离烨。
  他那位父王啊,最是贪图享乐,胆小怕事。这么多年来,钟离烨对自己的父亲也足够了解。
  他不仅没有出面为钟离骁求情,反而看向徐元珍,问起她的来意:“元珍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若非有要事,徐元珍向来不会来太子府上叨扰
  徐元珍望了一眼凉亭的方向,虽然心中忧虑不减,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向钟离烨含笑道:“听闻殿下昨夜遭遇刺杀,元珍不免担心,如今见殿下平安无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钟离烨点了点头:“多谢你关心,因一位仙长出手,昨夜我不过受了些皮外伤。”
  “仙长?”徐元珍不由看了一眼太上葳蕤,似有所悟。
  她忽而莞尔,放下心来,对钟离烨说起另一件事:“我此番前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我想向殿下问一问白鹿书院的入学试。”
  钟离烨不免有些奇怪:“你已入白鹿书院修行,家中弟妹又年纪尚小,还不能入书院中,为何还要问这入学试?”
  “前日徐家一位世兄前来绛京,他想入白鹿书院,但家中败落,只怕拿不到那一道参加入学试的白鹿令。”徐元珍掩去了裴行昭同自己的关系,含笑解释道。
  在这绛京中,想要拿到那道能参加白鹿书院入学试的白鹿令,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徐元珍来求钟离烨,是因往年白鹿书院入学试都是由他协助主理,因此钟离烨手中通常会有三五十道白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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