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不问参商
不问参商  发于:2023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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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注意到了太上葳蕤的视线,应如是低下头来,见是她,以灵力传音道:“月色正好,可要共饮一杯?”
  太上葳蕤并不好酒,但她从前身中幽冥寒毒,很多时候,要借灵酒暂时驱除体内寒意,是以酒量很是不错。
  或许是因为一时静不下心来,她没有拒绝应如是的邀请,飞身而起,衣袍翩然,轻巧地落在楼顶,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声响。
  应如是取出一坛酒,随手向太上葳蕤掷来。
  伸手接住酒坛,太上葳蕤坐在她身旁,揭开酒封,缓缓喝了一口。
  清冽酒液入喉,带来一阵灼烫之意,太上葳蕤脸上浮起淡淡绯色,让她原本冷然的神情多了几分生动。
  两个人没有说话,夜风吹过,一切静谧而安然。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不知过了多久,应如是终于开口。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太上葳蕤顿了顿才道:“已经过去了。”
  见她无意多说,应如是也没有强求,只道:“在你身后,除了小孤山,还有天衍宗。”
  “我们的实力虽然远远比不得霄云师姐,但也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你去。”
  太上葳蕤有些不习惯,沉默一瞬,开口道:“我知。”
  应如是听了这两个字,转头看着少女,最后竟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太上葳蕤的身形僵在原地,她原本想躲,但应如是乃是渡劫修士,她没能避开也是应有之事。
  两辈子加起来,似乎也没有人对她做出过这样动作。
  应如是见她浑身僵硬的模样,勾了勾唇角,这才收回手,轻声道:“若是我们能早些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应如是喝了口酒,提起另一件事:“需不需要我去宰了那只金翅大鹏?”
  杀渡劫期的大妖,在她口中,好像和杀鸡一样简单,不过应如是的确有资格这样说。
  当世之中,应如是可称渡劫之内第一人。
  “他如今身负重伤,实力大减,想瓜分他治下势力的大妖,应当不少。”太上葳蕤回道,“比起小孤山,还是金翅大鹏的领地更惹人垂涎。”
  北域的灵气已经较为稀薄,而昆墟更是北域之最,灵气稀薄几近于无,就算小孤山种下许多祝余草,好转的也不过是山门周围万里。
  相比之下,金翅大鹏麾下无数灵脉玉矿更令人觊觎,在得知他重伤的消息后,北域最强的另外四大势力,如今应当正谋划着如何瓜分他的领地。
  趁他病要他命,一向是北域的优良传统。
  “金凤池欠小孤山的血债,我会亲自取。”太上葳蕤望着远方,声音微冷。
  她的仇,更喜欢自己报。
  听了这句话,应如是不由叹了一声:“有些地方,你实在和霄云师姐很像。”
  “不好么?”太上葳蕤反问。
  应如是对上她的目光,笑了起来:“不,很好,再好不过。”
  拿着酒坛与太上葳蕤手中一撞,应如是大口大口地饮下烈酒,姿态洒脱。
  “你应该知道,霄云师姐出自太上皇族吧?”片刻之后,她又道。
  太上葳蕤颔首。
  应如是继续道:“但你要记得,在有足够的实力自保前,不要让太上一族知道你是师姐和萧师兄的女儿。”
  太上葳蕤静静地看向她,等她解释为什么要说上这样说。
  “当日,若非师姐离开,继承太上一族帝位的,必定是她。”应如是眼神幽深。
  “后来,所有人都以为她飞升了,帝位便被传给了太上非玦。他是当时太上一族中,除师姐之外,天资最高之人。”
  说到这里,她挑了挑眉:“当年烈帝陛下传位太上非玦时有个条件。”
  “——要他过继在师姐名下。”
  太上霄云的父亲被世人称为烈帝,此生只得这一个独女,太上非玦和烈帝一脉的亲缘已远。
  是以,当今太上一族的帝王,应该唤太上葳蕤一声姑姑。
  “太上非玦有个弟弟,生得一副纨绔性情,自视甚高又心胸狭窄,最是记仇。当年萧师兄初入京都,曾折了他的面子,他便一直怀恨在心。”
  “但萧师兄天纵之资,就算是他兄长太上非玦也比不上,任他用什么手段,都不过是自食其果。”
  “直到后来,叶兄为历练行走天下……”
  说到这里,应如是握紧了酒坛,语气中带着森然寒意。
  不用她再多说,太上葳蕤已然猜到,当日令叶不孤丧失神智,屠了一城无辜百姓的,正是太上非玦的弟弟。
  “比起他弟弟,太上非玦还算个人。”应如是冷冷道,“只是,一旦涉及这个弟弟的事,便顾不得是非黑白。”
  在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做过什么后,太上非玦便帮他善后,将一切证据毁得干干净净。
  为了替叶不孤讨一个公道,萧无尘执剑败退十数名太上一族长老,亲手废掉了太上非玦的弟弟。
  若是真让这人死了,太上一族不免颜面扫地,是以烈帝才会出手保住了他一条命。毕竟萧无尘没有证据,若是有,烈帝不介意亲自结果了太上非玦这个不中用的弟弟。
  “太上非玦如今境界,唯有明师兄能与之一战。”应如是冷声道,“若是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会是件很麻烦的事。”
  太上非玦的弟弟,因他寻来各种延寿的灵丹,虽然没了修为,如今却还好好活着。
  若非天倾之难,应如是早在修为足够时,便已经出手将他宰了。
  但为了天衍宗,她必须收敛自己的脾气。
  “好。”太上葳蕤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等境界足够之时,我会去中域一探。”
  “我既是小孤山掌门,便没有令门中弟子任人欺辱的道理。”
  听了她这句话,应如是笑了起来:“葳蕤,我果然很喜欢你。”
  太上葳蕤清楚,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提升境界。
  不仅是因为太上一族之事,在叶不孤失了修为后,小孤山的高阶修士便只剩萧玉虚一人,而他只剩神魂,她必须尽快突破,才能震慑各方势力。
  在处理门中俗务后,她再次闭关。
  而应如是在小孤山留了近两个月,看在太上葳蕤的面子上,她不介意指点众多小孤山弟子一二。
  除了刀法绝伦,应如是在炼器一道上也可称一句宗师,有她指点,小孤山炼器弟子的水平突飞猛进,裴行昭等刀修弟子也多有所获。
  两月时间飞逝,在离开之前,应如是特意去见了濮阳鸾。
  “我听说,葳蕤从前便是你的师姐。”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介意同我聊一聊么?”
  濮阳鸾知道她的身份,此时已经猜到来意,失神一刹后,轻声道:“前辈,请。”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算长,从濮阳鸾的住处出来,应如是迎面遇上了叶不孤。
  “你要走了?”
  应如是点头:“离山这样久,也该回去了。”
  叶不孤说不出挽留的话,最后只能道:“我送你吧。”
  应如是没有拒绝,两人并肩向小孤山山门外行去。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大约会去东域走一遭。”应如是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叶不孤皱了皱眉:“你……”
  应如是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说罢,不等叶不孤再问,她已经腾身而起,刀光划过长空,眨眼间便遁入迷雾之后。
  叶不孤如今没了修为,自然也不可能追上去,只能轻叹一声。
  罢了,以如是现在的境界,天下应当也没有几人能伤了她,她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已是万幸。
  叶不孤猜得一点不错,应如是正是打算去找人麻烦。
  玄机楼中,玉简在她手中化作齑粉,消散在风中,站在她对面的青年几乎要撑不住笑了。
  这枚玉简里记载的并非绝密,毁了也就毁了,但这位大能的气势实在令人害怕,青年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和这枚玉简一个下场。
  应如是想过,太上葳蕤过去二十余年的生活或许并不如意,但不曾想过会是如此不如意。
  葳蕤喜欢自己报仇,但这也不妨碍自己去收些利息。
  燕愁余没告诉过太上葳蕤,他这位五师父,向来最是护短。
 
 
第148章 
  应如是从玄机楼中, 买的正是关于镜明宗弃徒容少虞的消息。
  濮阳鸾未曾有所隐瞒,她便也知道了,太上葳蕤最初还有个名字, 叫容少虞。
  容少虞, 容氏剑奴, 镜明宗曾经的大师姐,以筑基之身斩杀天水阁阁主之子, 因而为镜明宗逐出门下,没入十万大山后不知所踪。
  应如是拿起随手搁在一旁的刀,径直向外走去, 在她身后,玄机楼的青年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他抹了把额头,果然是满手的汗, 心中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自己怎么也是金丹修士,在这名女修面前竟然连大气也不敢出,真不知道她是何等修为。
  离开玄机楼, 应如是径直向东域去。
  以渡劫境界的实力,不过三五日时间,便足够她到清溪郡。
  碧波万顷,萧瑟秋意中, 莲叶已经败了颜色, 茕茕而立。
  应如是站在湖岸上,望着远处岛屿, 眼神微深。
  撑着竹筏的老者向岸边靠了过来,对她笑道:“仙长可是要去镜明宗?不如乘我的竹筏,去镜花岛, 只需七块下品灵石即可。”
  在湖中来往的竹筏,多是镜明宗门下杂役在驭使,除了镜明宗弟子外,若有非门中之人要乘竹筏,便需要花上几枚灵石。
  “镜花岛?”应如是看向老者。
  “是啊,今日可是我镜明宗掌教的寿辰,于镜花岛设宴,无论是何方修士,都可去讨一杯水酒。”
  看来去镜花岛,便能寻见容洵。
  应如是轻巧地落在竹筏上,开口道:“老丈请行。”
  老者面上扬起笑,撑着竹筏转身,这便向水波后镜花岛行去。
  “自前些时日起,这清溪郡大小仙门世家,先后均至,都是来为我宗掌门贺寿的。”老者一边渡水,一边又道。
  他话中难免带上几分得意,自从身为镜明宗掌门的容洵突破洞虚后,镜明宗便有三名洞虚大能支撑,声势更甚。而以容洵的资质,有朝一日有望突破渡劫,为这一点,天水阁对镜明宗也不能如往日那般轻忽。
  “仙长应当知道,我镜明宗掌教乃是洞虚大能,趁这次寿宴,他决意收二三弟子于门中,为这个缘故,无数修士都往我镜明宗来,只怕能得他青眼。”
  应如是勾了勾唇角:“看来,做镜明宗掌教的弟子,竟是件再荣耀不过的事。”
  老者并未听出她话中讽刺,点头道:“那是自然,能做洞虚大能弟子,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应如是没有说话,老者也没有在意,还自顾自地向她介绍着镜明宗各处:“……仙长若是第一次来,记得要去见一见我镜明宗日月同升的奇景,才不枉来这一遭。”
  说话间,镜花岛越来越近,抬头便能望见岛上一片热闹。
  “仙长若想赴宴,记得先寻接引弟子登记一二,说不定能得一席位。”老者好意提醒。
  “我并非来赴宴。”应如是淡淡道。
  老者显得有些意外,不为赴宴,那又是为什么?
  “寻人。”应如是不疾不徐地回答,“我师姐的女儿,曾于此求道。”
  “原是如此啊,镜明宗的底蕴的确不是寻常门派能比的。”老者笑皱了一张脸,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应如是来寻的是她师姐的女儿。“不知仙长的晚辈,拜在了哪位长老门下?”
  竹筏已经靠了岸,应如是足尖轻点,玄色衣袂在风中扬起一个弧度,她没有回头,只是随手扔出一袋灵石,平静道:“我听说,她曾是镜明宗掌教容洵门下首徒。”
  老者接住灵石,神情很是愕然,这些灵石可远远超过了渡船所需的船资……
  在听清应如是的话后,他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灵石移开,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掌教首徒……不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逐出门中了么?!
  镜花岛上人头攒动,许多镜明宗弟子来往不停,在为寿宴准备,此番清溪郡各大仙门世家都来了人,绝不能怠慢,否则便是丢了镜明宗的脸。
  当然,镜花岛上如今有这样多人,除了为容洵贺寿,更有许多是因为容洵放出话来,想借此机会再收几名弟子入门下。
  他名下本有五名亲传弟子,但太上葳蕤和濮阳鸾如今已同镜明宗脱离关系,而泠竹的真实身份是容玦亲妹容瑾,几年前已入天水阁为质,因此容洵门下便只剩二弟子商白羽和三弟子越重霄,未免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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