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浣若君
浣若君  发于:2023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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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莫名心里一紧,但陈思雨立刻就又从容了。
  毕竟以她的能力,等陈念琴回来时,她肯定已经是总团灵魂级的人物了。
  继续干活,不多久陈思雨扶额:“头有点晕。”
  马曼曼是个热心姑娘,忙扶着问:“你咋就晕了,是不是有啥病。”
  陈思雨小声说:“家里口粮本就不多,还要养个活着的白毛女,我吧,饿!”
  “活着的白毛女?可够新鲜的,快快歇着,我来洗。”马曼曼说。
  “不不,轻伤不下火线,咱一起洗,我能坚持。”陈思雨不但不歇,还卖力的搓了起来,把每一件演出服都搓的干干净净。
  余光一瞄,就见丁主任负着双手,X光一样从厕所门前经过。
  在丁主任看来,她是个不安分的小尖果儿。
  但陈思雨为了能让轩昂逃开毛姆的掌控,也为了能顺利开展工作,必须把人设塑造成忍辱负重的,可怜的,供养着一个白毛女的,清纯柔弱的小白花儿。
  她要面对的,可是一位满城闻名的,货真价实的白毛女,劳苦大众,人设就必须足够丰满,还要能经得起推敲。
  大佬嘛,能屈也能伸,洗一天.衣服腰酸背痛,但陈思雨还是笑的如沐春风。
  一天时间,让所有人认识了她这个礼貌又勤快的,小萌新角儿。
  直干到晚上七点才搞了一半工作,丁主任点头,马曼曼就下班了。
  陈思雨却留了下来,深呼吸,舒开双臂,在歌剧院的大练功房里,对着镜子,酣畅淋漓的跳了一段《天鹅湖》里的黑天鹅。
  这是自从有腿以后,她最想做的事。
  一遍跳完意犹未尽,再来一遍,浑然不觉得外面天都黑透了。
  而她没有意识到的是,这是六十年代,路灯,治安,都不是后世能比的。
  夜里九点,路灯零星,乌漆麻黑的街道上,公交车站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捧着新衣服新鞋子,带着一股咸烧白的香味一阵疯跑,陈思雨跳上了末班车,引得车上另几个人时不时的望向她这边。她自己也忍不住捧起衣服嗅。
  中午每人有一块烧白,马曼曼特意把她的一块给了陈思雨,陈思雨自己的也省着没吃,拿油纸包了起来,所以她现在有两块巴掌宽,一指厚的咸烧白。
  裹在衣服里都掩不住肉香,正持续的,往外发散着。
  六十年代的猪肉,只需要很少的调和,就会有一种格外的甜香,那是肉的本香。畅想一下,当她回到家,新鞋子,新衣服,还有厚厚两片肉肉,臭弟弟得多开心,陈思雨都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下了公交车,她又是一路狂奔,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有个穿着墨绿色皮夹克,面目冷硬,一身寒气的男人,从她上车第二站时就上了车,她下车他也下车。
  ……
  不过陈思雨倒也不必怕。
  因为那个黑影并非别人,而是她在大街上捡的‘便宜哥哥’,冷峻。
 
 
第13章 饥饿妆
  他本是去歌舞剧团看望姐姐冷梅的,出来,正好碰上陈思雨在路上狂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跟上,拔腿就追,在第二站时上了车。
  公交车摇摇晃晃,四处捡人绕弯子,走了整整四十分钟。
  冷峻就在坐在陈思雨身后,看她嗅衣服,看她傻笑,直到她下车,目送她进了院门,才恍然醒悟,她说不定早就忘记他这个哥哥了,他跟着她干嘛。
  但是夜里九点,整整11站路,一个仿如青葱般的小女孩儿,万一像他姐一样,被一只无名的黑手拉入黑暗中,人生不就毁了嘛!
  所以冷峻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回去还要加班,公交车蜗牛一样,太慢了,冷峻就不坐了,定好怀表计时,用时15分钟,他已经跑步回单位了。
  回单位以后,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办妥,想了半天,写了封函给思想委员会,督促了一下,关于陈思雨被举报一案的最终处理结果。
  而他不知道的是,要不是他写函询问,冯慧还能通过关系请个病假,让陈念琴先以养病为由在北城呆着,再上下活动关系,给她调个离得近点的,比如津市,或者申城的,条件更好,离北城更近,容易调回来的文工团,可因为他的函,第二天思想委员会就给文工团下了通牒,而且正是去海胶岛。
  当天,陈念琴就被迫着,远赴她心目中鸟不拉屎的海岛了。
  火车开了她还在喊:“妈,你可要赶紧活动,争取早点把我调回来啊!”
  ……
  次日一早陈思雨烙了两张烫面软饼卷烧白,油汪汪的烧白咸中带着几分甜,浸透了烫面软饼,又香又有嚼劲儿。
  吃完后她还特意用手绢儿擦干净了弟弟的嘴,盯着他刷了牙缝里的肉屑子,换上崭新的绿衣服,穿上新胶鞋,看他猛然帅出了八个度,这才叮嘱他今天该搞的卫生和干的活儿。
  完了,才火急火燎的去上班了。
  终于,三天时间把演出服洗完了,丁主任又安排她俩拆幕,洗幕布。
  望着高而深的厚幕布,马曼曼惊呆了:“咱啥时候才能进练功房?”
  陈思雨扶额:“劳动最光荣,轻伤不下火线,干吧。”
  而到了中午,今天是一人一个小翅跟儿,陈思雨依旧没吃,拿油纸包着。
  下班后,她练完功,悄悄摸进化妆间,给自己画了个黑眼圈,土色皮肤黑眼圈的,饥饿妆,当着半路撞上的,丁主任惊讶的眼神一步步颤危危挪下楼,上公交车,在一车人怜悯的目光中,挪回了墨水厂。
  乍一见,陈轩昂当场吓傻:“姐你病了吧?”看着像是要断气了一样。
  陈思雨当着他的面把粉底一擦,嘻嘻笑:“你看呢。”
  “你……吓死人呢你。”陈轩昂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这个古灵精怪的姐姐,总干些让他猜不透的事。
  第二天,陈思雨有了台里拿来的化妆品,依旧面枯肌黄的出门,而这回,郭主任看在眼里了:“思雨,你这才上班几天,这是累病的?”
  陈思雨一手捂腹,嘘:“求您了郭伯伯,可不敢乱说。”
  “不行,你得去医院检查身体。”郭主任都要急死了:“咱院里好容易出个文艺小将,可不能因为病就登不了台,我不许。”
  “不能,千万不能,我还没拿到工资,轩昂的钱还要给活着白毛女治病呢,我能忍,我…能…忍!”陈思雨说着,手扶墙壁,一步步的挪走了。
  郭主任给她身残志坚的样子感动到,老泪与鼻涕齐飚!
  ……
  到了单位,饥饿妆也发挥了它的功效,本来丁主任想安排点她俩打扫舞蹈队的宿舍的,但看到陈思雨的脸色太差,就只安排她俩清理妆台就好。
  “思雨,你肯定有大病,我干活,你歇着吧。”好容易进了练功房,马曼曼连看角儿们排练的心情都没有了。
  又说:“到底是个啥样的白毛女啊,为了给她省钱,你连病都舍不得看。”
  毛姆本来是旧社会大户人家一奶妈子,形势把她推到了白毛女的位置,思想委员会一月一回的诉苦大会,她是苦难大众的代表,会上台做汇报。
  所以全城的人都认识她。
  要想把轩昂从她的魔爪中解脱出来,陈思雨就必须有一个足够丰满的人设。
  “毛姆可太惨了……”她把毛姆被恶霸老爷强.暴,还被抢走孩子,打死丈夫的事渲染一番,反问:“曼曼,咱有钱有吃的,是不是要省给她?”
  “是是是,来,我的牛肉丸子归你了。”马曼曼说。
  她比较胖,真想登台得控制体重,陈思雨也就不客气了。
  明儿早餐多了六颗手打上劲的,撒尿牛丸,今儿她是带饭盒来的,装起来。
  而更叫陈思雨意外的是,上厕所时,她听到丁主任跟人说:“马曼曼身体好,调津市去,陈思雨身体太差了,暂时先留在本团,养养再说。”
  合着她俩都是小猪崽崽,要卖出去的,而她因为太弱,暂时被留下了。
  陈思雨有点替马曼曼难过,又觉得自己未免太无耻。
  但马曼曼听说后居然很高兴,因为她本就是津市人,早就想调回家了。
  而这年头,人们的同情心泛滥到,是陈思雨完全想象不到的程度,所以房租一事,居然比她想象中轻松容易了,一万倍!
  揣着牛肉丸,她蹒跚着脚步刚到巷口,就看到郭主任负着双手,一脸忧心,会计乔桂云也在,看到她,哎哟一声:“这孩子绝对有病!”
  “孩子,这是轩昂的粮票,赶紧买点吃的去。”乔桂云递了一沓票据过来。
  郭主任说:“赶紧拿着呀,以后别吃代奶粉了,买点真奶粉补补。”
  陈思雨接过票,当然不能落眼泪,粉底会掉。
  扬头望天,她说:“谢谢诸位领导,让我能得个饱死。”
  陈轩昂虽然知道姐姐是装的,可也给她弄眼热了,就更甭提厂里诸人了。陈思雨亲爸可是战斗英雄,孩子要在新社会给饿死,可就没天理了!
  “到底啥病,叔掏钱,带你上医院。”郭主任已经深信不疑,乔会计更是说:“上市医院吧,我爱人在那边工作,免费给你检查。”
  真上医院陈思雨就露馅了。
  摆手,她说:“我是生在炮火中,娘胎里带的病,只能养,治不得。”
  大家对视一眼,更可怜了,这生在战火中的孩子先天不足,原来住在军区,吃的是细粮细面,有真奶粉,就能补养着,到了穷家,一饿,病就出来了。
  对视一眼,郭主任和乔会计下了个决心,进了二道院。
  然后,贴壁角的陈轩昂就听到乔主任说:“厂长,毛姆是可怜,但她还有两个儿子呢,不该只让轩昂养着,轩昂的房租该拿出来给她姐治病。”
  郭主任也说:“就算一年的不能,给孩子支一月的总行吧,咱不能眼看着个文工团的小将病死在眼前。”
  陈轩昂提心吊胆,蹑手蹑脚的回来,就见姐姐在床上躺着,怀里抱个饭盒,揭开一看,居然有足足六个又圆又大,鼓鼓的牛肉丸子。
  咔嚓一声合上饭盒,陈轩昂跪在床前,陪陈思雨默着。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厂领导们集体驾临。
  乔会计拿出30元:“这是预支的房租,你们先拿着看病,至于以后……”
  陈思雨当然不想只要这一点,挣扎着坐起来,她说:“能多陪轩昂一天是一天,感谢领导们让我能多照顾轩昂一个月。”
  孩子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你叫领导们怎么能不表态。
  高厂长当场敲板:“郭主任,去跟毛姆说,以后轩昂的月租要给他姐姐看病,她的病,让她问俩儿子要钱治去。”
  郭主任:“还不赶紧谢谢领导?”
  陈思雨缓缓坐了起来,不但要谢,更要表个态:“厂长,月租虽然是我拿,但我不能白拿,我会尽我所能省一部分出来给毛姆的。”
  这孩子觉悟好到让所有人惭愧,男默女泪!
 
 
第14章 白毛女
  一月粮票加房租到手,剩下的,高厂长也承诺会尽快给她,并叫她赶紧上医院看病,买营养品,把自己补起来。
  演戏要有层次感,陈思雨每一天都把粉底打薄点,人也渐渐振作了起来,当每天早晚面对领导们时,都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感激与激动的目光望着他们。
  给领导们营造一种,她这颗病娇的小树苗儿,正在他们的关怀与滋润下渐渐好起来的错觉,让领导们在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然,虽然有了三十元,但她和轩昂不能浪花,得悄悄攒起来,而且好两天,还得让病情再加重两天,要让领导们意识到,只凭三十块是无法根治她的病的,得让他们把剩下的330也赶紧给她。
  ……
  打了几天杂后,马曼曼终于拿到期待以久的,津市歌剧团的调令了,开心的在化妆间里转圈圈。
  而陈思雨这条病弱瘦小猪崽也感觉到了危机,她当然要留在总团,因为她必须照料轩昂。
  而歌剧团的角,A角有B角,B角后面还有小徒弟,论资排辈,她就算能留下,还得打三年杂,所以陈思雨另劈蹊径,盯上了总来找孟小娟玩的徐莉。
  徐莉目前是歌舞剧团,《白毛女》的A角加副编导,挑大梁的。
  而据陈思雨观察,第一,她感情方面出了问题,二,她,怀孕了!
  这当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清早,徐莉刚上楼,迎面就看到个身纤体长的小角儿在楼梯间练芭蕾。
  同样是芭蕾,但她跳的跟目前的古典芭蕾完全不同,有一种古典芭蕾完全没有力量感,当然,脚尖的力量,双臂如天鹅般的柔美,以及指尖仿如滴水的轻盈,她都有,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跳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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