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做的确实不错，到时候应该很拉评委好感度。”解说员点头，“而且她能在比俞诚多出一倍工作量的情况下跟他同时完成，又一次展现了扎实的专业功底……咦？”
　　他看着直播间忽然大量冒出来的夸俞诚的弹幕。
　　【Y大计算机系年级第三是什么概念啊！俞诚还保持了四年，也太厉害了吧！】
　　【对啊对啊！小哥哥代码功底超绝的！他就是性子比较温柔所以打字轻缓一点，但是写程序特别稳特别让人安心】
　　【软工大四，感觉传球成功率算起来不轻松啊？代码逻辑也有好几层吧。要是让俞诚去做跑动位置，说不定比杜诗怡做的还好呢】
　　“哈哈，看来俞诚挺受大家欢迎的。”解说员笑道，“确实，他的专业素养也极高。别说那些金光闪闪的履历了，单在Y大这样的计算机强校能稳固年级第三，就已经证明了他不可限量的前途……”
　　某公司内，职黑头子抹着脑门上的汗，看着弹幕在解说员的带领下转向夸俞诚，总算松了口气。
　　“好！网友注意力开始从杜诗怡身上转移了！一组，继续盯着俞诚的年级第三夸，千万别扯到他那些履历上去。”
　　“二组，跟着我执行下一步！”
　　众黑子开始努力地暗搓搓夹带私货。
　　【yysy单论基础的话，俞诚可能比杜诗怡还要扎实吧……？他俩都是Y大的，可是杜诗怡简历上“在校成绩”那栏填的是GPA，没写年级排名哎】
　　【啊……Y大计算机强手如云，她不会是排名没那么好看所以不敢写吧……？】
　　但是这一回，网友们的反响就不像之前那么热烈了。
　　【啊这，有些人也太吹毛求疵了吧？工科本来就是两种流派啊，可能俞诚是走理论研究风的，而杜诗怡偏重项目实践，相对没那么擅长纸面考试？】
　　【昨天OJ测试杜诗怡第一俞诚第三哎，实操能力好像还是她要更强？orz虽然在校成绩也很重要没错……那就Y大双门面一文一武？等等我怎么好像又磕到了】
　　【考试成绩不代表一切呀，妹妹已经很厉害啦。不用非得盯着年级排名吧？】
　　职黑头子面无表情，心里海啸式咆哮。
　　妈蛋！你以为我想这么尬黑啊！一时间实在是找不出黑点了，用婉转猜测的口吻试图弱化一下她的神格不行吗！
　　重锤是不敢下了，那轻踩总可以吧！
　　这总不会再翻车了吧！
　　结果，半小时后，他还在率领团队试图给网友洗脑“杜诗怡虽然代码能力好像还行但在校成绩可能一般”的时候，一篇营销号文章在微博横空出世。
　　《实习竞技综艺引爆暑期档，六位明星学霸背景大起底！》
　　里面第一张配图就是小编扒出的Y大计算机系最新一个学年的成绩排名。
　　其他人都被打码，只有两个名字格外醒目。
　　俞诚，年级第三。
　　杜诗怡，年级第二。
　　众黑子：？
 
 
第7章 封神7%
　　“日前，一档聚焦实习竞技的‘互联网+综艺’《职场初体验》火爆网络，参与节目的六位实习生均为名校学霸，下面小编就带大家一起来看看他们的神仙背景吧！”
　　“在最新的IT学科排名中，A大、H大和Y大继续蝉联国内榜单前三名，连续第十年领跑我国计算机高等教育界。《职场初体验》常驻嘉宾中，有四位实习生出身这三所顶尖学府。而另两位实习生拥有多年海外留学背景，就读院校的世界排名均在前20。”
　　“我们先把目光投向来自Y大的一对学霸俞诚和杜诗怡！”
　　“合理怀疑节目组在挑选实习生时把外貌也加进了筛选条件，二位在长相上都非常出众，温柔王子和明艳公主的组合超级养眼，据说私下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当然啦，比高颜值更重要的是——在强手如林的Y大计算机系，他们的成绩也是极其耀眼的！”
　　“小编费尽心思拿到了Y大计算机系四年来的成绩排名，可以看到从他们入学以后，俞诚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三的高位，杜诗怡更是稳固在年级第二从未失手！这对学霸的未来是星辰大海，我们期待在这个夏天……”
　　“——停！”职黑头子铁青着脸喝断了下属，“我是叫你念文章，但你也不用念得这么抑扬顿挫充满感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叛工作跑去磕他俩CP了！”
　　他心烦气躁地在室内来回转圈，最后悻悻一挥手：
　　“先不用集中在弹幕带节奏了。下班之前每人给我交一份策划案，大家集思广益，好好想想杜诗怡还有什么黑点可挖！”
　　他强调：“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对得起三倍定金，才能收到三倍尾款！”
　　众黑子领命散开，有人抓抓头小声嘀咕：
　　“哎，这姑娘上节目前不是素人吗？到底是惹着谁了，钱比娱乐圈那几位给的还猛，就是非得要把她名声搞臭。”
　　旁边同伴一脸深沉：
　　“金主爸爸的身份岂是我等小民能够得知的。我看连咱头儿都未必清楚，听说那位是直接跟老板谈的。”
　　“总之啊……这姑娘除非真是个无处可黑的绝顶大佬，否则未来两个月怕是要难熬喽。”
　　***
　　下午一点，实习生们陆续吃完饭返回工位。
　　《职场初体验》直播间，解说员在为新进来的观众介绍目前实习生们的进展：
　　“发布首轮考核之后的第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以杜诗怡为首的一队在十点左右完成了传球成功率和习惯跑动位置两个角度的测算及出图，之后三人在一起查阅建模相关的理论文献，似乎没有遇到太大阻碍，队伍整体氛围还是比较轻松。”
　　“丁浩轩这边同样是做完了题面指明的两个角度，不得不说这一队非常拼啊，为了赶进度全员中午都没正经吃饭，去食堂买了个面包就回来接着调试代码。”
　　“那么看起来两队现在都准备开会布置第二阶段的任务了，我们来看看下一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来了！终于又到了干活环节哈哈哈哈！这个节目为什么连实习生去食堂都要跟拍啊！中午郑飞扬那一顿狼吞虎咽真是隔着屏幕都给我看饿了！】

　　【扬扬妈粉赶来护崽！宝贝都那么惨了当然要让他吃好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坐标H大，响应系主任伟大号召来看我们一哥手撕护法剧本脚踩top篡位[狗头][狗头]虽然他本人是全校最后一个得知他要揭竿而起跟丁神打擂台的哈哈哈哈哈哈笑疯了】
　　【昨晚笑死在宿舍的H大计院狗+1，系主任那篇慷慨激昂的推送真的引爆了我们整栋楼的快乐源泉[笑哭][笑哭]要是我们一哥真的像挑战丁神的无数先辈英杰那样被锤得晚节不保，本妈粉在线呼吁青梅小姐姐能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hhh小姐姐不想当你们一哥的青梅，只想当你们儿子的爸爸（？）】
　　直播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而抱着电脑走进会议室的杜诗怡正偏头问郑飞扬：
　　“你今天还是坐地铁来的吧？晚上回学校的时候一起走？”
　　H大和Y大就隔了一条马路，也因此他俩以前经常互相去对面串门，简直跟同时上了两所大学一样。
　　郑飞扬：“行啊，昨天下班的时候我不就说一起走，结果你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去干啥。”
　　“去看短租房，拎包入住的那种。”杜诗怡关上门走到桌前道，“昨天签完合同了，晚上回学校收拾收拾就搬。”
　　“卧槽？！大小姐你真是钱多了烧着慌啊！”郑飞扬震惊，“这可是北城的二环！租房一个月多多多少钱你心里没点数啊？！你……上周不是还跟我一起吐槽CodeDream家新出的那款键盘太他妈好看了然而苦逼大学僧根本买不起吗？！”
　　他颤巍巍指着杜诗怡控诉：
　　“怡宝！你背叛组织！我要把你从咱们的穷苦码农群里踢出去！……除非你分享一下如何快速成为富婆！”
　　杜诗怡翻个白眼：“谢邀，现在身上全部家产2980。还得感谢昨天刚刚到账的一等奖学金，不然我连房租都交不上。”
　　她一边拉开椅子放下电脑包一边头也不抬道：
　　“但是住学校宿舍的话，每天往返加起来两个小时，我耗不起。”
　　白天在公司的日程太紧，这样高难度的课题想要完成得出彩，几乎是从早上一来就得脚不沾地的忙到下班，哪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即使偶尔能有空闲，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准备自己的反击。
　　就像郑飞扬说的那样，计划要绝对保密，否则谁知道白承辉又会背地里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样一个遍地摄像头的环境，太不安全。
　　所以只有花钱买清净，也省掉每天路上的通勤时间。
　　时间，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郑飞扬眼珠转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意会了什么，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她把电脑从包里重新取出插上电源线，嘀咕道：
　　“去食堂吃饭都背着电脑，真是替你累得慌。”
　　杜诗怡耸耸肩，跟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经历过偷论文的事情之后，她等闲再也不会让电脑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俞诚刚才跟他们一起坐电梯上来，不过进门之前接到家里电话，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这会儿他恰好结束了通话重返会议室，杜诗怡也就顺势结束了这波闲聊，示意他们来进入正题。
　　“那，最简单的部分都已经做完了，我们现在主要就是讨论一下题目延展的方向，把每条线的建模思路立起来。”
　　题面指明的那两个角度只是抛砖引玉，分析报告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两点。事实上，只给宽泛背景并鼓励选手自由发挥，才是数模竞赛一贯的方式。
　　也毫无疑问是本轮考核中带教工程师们评分时重点关注的因素。
　　会议室里有专门用来讨论时写写画画的白板，不过三个人长年敲代码都是打字速度甩写字速度八条街，直接开了个云文档共同在线编辑。直播间内众人只见杜诗怡纤白的手指灵巧的在键盘上飞舞，一边念着：
　　“跑动距离，最高时速，传球落点，护球能力……这些把给定数据清洗转换再可视化就行。”
　　“再找找别的数据集用神经网络训练一下的话，应该还能做出关键传球，无球跑动，渗透配合，失位次数……”
　　弹幕瞠目结舌。
　　【就……数模校赛一轮游的孩子没见过世面，请问三天半能做完这么多吗？！】
　　【其实正规数模竞赛是指定论文页数上限而不管下限的，二十页是评委最多能接受的数量，但你哪怕交一页都行。当时沈工直接让他们交二十页，我还心想直奔封顶而去是什么魔鬼要求，原来是早就料到不给个限制他们能搞出二百页去？！】
　　【也……未必？隔壁会议室不是正在挠头嘛，好像就是在方向延展上卡掉了】
　　【哎，其实丁浩轩已经不愧是带过多年ACM队的了，分工上面非常干脆利落，直接叫三个人里唯一懂足球的沈昌宏找了一上午的赛事述评和球探报告然后下午给他和白薇讲，但是没接触过一个运动项目的话想要短时间内搞懂真的很难哎】
　　【害，我看丁神还勉强能消化一些，应该是多年征战遇到过各种千奇百怪的题目背景给练出来了。白薇就……】
　　【……满眼游离】
　　【……一脸懵逼】
　　【他们还要磨多久啊，隔壁杜诗怡队好像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哎】
　　【不是啦，追过好几次草莓台的真人秀了，他们的惯例是每天晚饭时间去录采访物料！导演应该是看这边还没开完会所以先叫杜诗怡队的去录啦】
　　***
　　杜诗怡再一次踏进了熟悉的6号备采间。
　　里面的陈设和她穿回现世那天早上一模一样，但工作人员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再也没有横眉冷对粗言冷语，甚至还殷勤地给她端水递麦：“杜同学，你看这个打光可以吗？空调温度需不需要再低一点？凳子用调高吗？”
　　最后是在杜诗怡连连摆手示意不必麻烦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打下场记板开始正式后采。
　　“第一个问题哈，现在有非常多的网友好奇你的简历还有多少惊喜没被发掘，比如剑桥的交换生项目，是为什么没往上写呢？”
　　杜诗怡：“……”
　　然后工作人员就费解的看到，白日工作中仿佛时刻自带女王气场的杜诗怡此刻忽然卡壳，漂亮的大眼睛有点为难地眨了眨，像是在努力想措辞：“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