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脆桃卡里【完结】
脆桃卡里【完结】  发于:2022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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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周蓉声音尖利,几乎喊出血来,“滚,是谁,是谁把我儿害成这样——是你!”
  周蓉长而尖锐的指甲直直指向薄朔雪。
  郁灯泠冷眼瞧着她。
  “分明是你自己。”
  郁灯泠招了招手,门外好几个被捆着的玄方术士和医师一齐被押了进来。
  “周蓉,这些年,你用吊诡之术害了无数无辜孩童性命,且对陛下不尊不敬,将陛下的龙体折磨成这般模样。至今你还依旧执迷不悟,要打着陛下的旗号,消耗国力,供你享乐,该当何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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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簇新
  郁灯泠话落字字有声, 周蓉欲要称辩,但她雇来的那些个医师方士全都齐刷刷跪在外面,已是辩无可辩。
  于是沉着脸喘着粗气, 用冷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郁灯泠。
  薄朔雪从方桌后走出来,挡在郁灯泠身前。
  大臣们被眼前场景吓得头晕目眩, 声音发虚地问:“这, 陛下如今,究竟是何情形呐?”
  皇帝病重好几年,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每次去探病, 都见皇帝脸色红润, 只是虚弱无力, 说不得几句话便要继续昏睡,显然也无力处理政务,但总归年轻,太医又一直说不是什么大病,调养个几年便会好全。
  可如今再看,却绝不是什么能好全的样子。
  几乎就是快要气绝的模样!
  那方士中的一个挣扎几下,惶惑不安地开口一通乱喊:“娘娘饶命, 大人饶命, 陛下的身子早已亏空, 哪怕是有仙术也无能为力啊!”
  周蓉目眦欲裂,大怒疾步过去将人踹倒, 嘶喊道:“胡说,胡说!我儿还好好的……”
  禁军想要对那方士动手, 宫中的侍卫却上前一步, 拦住了禁军的动作。
  周蓉目光如钩子一般死死攀咬着侍卫, 原来这些人早已叛变,今日她竟败于薄朔雪之手,真是可笑。
  皇帝情形骇人,周蓉也近乎疯狂,身为人母,这般情形也是着实有些可怜。她怜惜照顾自己的孩子并没有错,况且她这儿子是一国之君,逼到走投无路之时,哪怕用些奇门异术也不为怪。
  因此众人看着周蓉发狂,惊骇之外,还是怜悯感慨多过愤怒。
  直到那方士吐露了更多实情。
  “陛下早已不好了。这些年来,太妃一直,一直用活人血炼制丹药让陛下服用,后来丹药也无用,就从陛下脉上挖洞,将活人血灌进去,陛下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这话听着实在恐怖,这种方子更是闻所未闻,更像是胡编乱造,在场众人皆是不信,但又闪电般想起郁灯泠之前说过的那句话——用吊诡之术害了无数无辜孩童性命。
  周蓉在见到郁泉被装在箱子里的刹那已然如同被人釜底抽薪,失了大半力气,到了这一地步,她已无法辩驳,也不想辩驳。
  因为证据就在眼前。
  一个胆大点的臣子直接上前,推开禁军的阻拦,一把拽开了皇帝身上的衣袍。
  皇帝像个泥偶,一点反应都没有,被扯开衣袍后露出的躯体上,果然除了青紫之外,还有数枚新鲜伤口,看着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肉,但诡异的是,那些伤口看着新鲜,却已经不怎么流血,仿佛皇帝身上的血肉都已经如泥块一般凝固了,没了最基本的生机。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惊骇,谁也没看过这般诡异的景象,更何况这是出现在九五至尊身上。
  周蓉将众人闪避退却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喉中连连发出嗬嗬冷笑。
  这些年,郁泉身上越添越多、越来越难痊愈的伤口,谁看得有她多?谁有她痛?!
  这些人都是伪善罢了,他们口口声声的忠君,有哪一句是真的,皇帝性命垂危,不还是只有她这个做娘的想办法?皇帝身上恐怖的伤口,就像一重又一重的阴影,日复一日地压在周蓉心上,若是能不拖着一个活死人,她又怎会甘愿这般艰难?
  周蓉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仇恨地瞪向郁灯泠。
  “本宫何罪之有?皇帝是天子,他的命,本就比旁人尊贵,能用血换皇帝的血,是你们的荣幸。”
  “换血之术何其恐怖!这分明就是邪术……”一个大臣辩驳。
  “邪术?!”周蓉痴狂地大笑两声,“你们这般眼界,懂得什么。世上真真切切有这样神奇的术法,难道本宫能因为害怕而放弃?只要能让皇帝活下去,就是有用的!”
  跪在门外的医师苦涩地摇头,声音呢喃而出,不断重复,终于让所有人听见。
  “可,可是,陛下早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他不进食,也不喘气,早已是个活死人!太妃用那等阴邪法子,只不过是强留一个皇帝还活着的假象而已!”
  这一句倒把众人给喊醒了。
  若是太妃真的是一切为了皇帝好,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身上到处都是血洞,还一意孤行地继续?按照太医所说,陛下早已没了活人的迹象,再执着的人,也终究会放他离去,可太妃坚持了这么多年,比起母爱,这更像是……为了她自身的利益,即便皇帝这面幌子已经破得七七八八,却还拼命扯着。
  想到这一层,原本站在周蓉那方的人瞬间倒戈不少。
  毕竟,这群人之中还有别的亲王。周蓉没了身为皇帝的儿子,便只是个空有虚名的太妃,若是皇帝身子虚亏至此的真相早些放出来,他们身负皇族血脉,可以自然而然地继承大统,而不是被一个活死人白白耗在这里这么多年。
  这个念头一生,便叫人像是眼睁睁丢了一座金山一般难受,看着周蓉的目光,也染上厌恶和恨意。
  说到底,撕扯到自身利益时,每个人的姿态都像是互相撕咬的田鼠一般难看。
  周蓉失了支持,薄朔雪趁此时机列出她的其它数桩罪状,周蓉听在耳中,已无挣扎之力。
  她仍不觉得自己有罪,只是输了罢了。
  周蓉的目光落在木箱中的郁泉身上。
  他真的像一个破布娃娃,被她摆弄了这么多年。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知为何,在痛苦的不甘之外,周蓉的心底竟渐渐生出了一种轻松之感。
  终于结束了。
  她日复一日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死去,一点点越来也不像个活人,甚至最后不再像个完整的人。
  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等薄朔雪念完罪状,周蓉要被人拖下去。
  经过郁灯泠时,郁灯泠让人停了停。
  她跟周蓉说:“当年,你说你照顾过我,让我报恩,将命偿还给你的儿子,我答应了。不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命不值钱,是因为当时我把你当成我的母亲,不想让你失去你的孩子,我那时觉得,你有孩子,你对他好,哪怕不是我,我也愿意。”
  “但是在我答应的那瞬间,你在我心里,也再也不是母亲的位置了。”
  郁灯泠说完,挥挥手,让人把周蓉带了下去,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身后的薄朔雪缓缓收紧手中力道,将她揽紧。
  之后的种种忙碌,郁灯泠一概不知。
  她觉得自己好似人生一场大梦,如今梦醒了,那些恐怖的阴影如同潮水般,随着梦境渐渐退去,只留下一些湿痕。
  而那些湿痕,也很快就会变得干燥,簇新。
  现实之中,没有发生郁灯泠梦见的那书里的血流成河,但郁灯泠却觉得更加的轻松,畅快。
  半个月之后,崭新的宫城一派安定。
  经过薄朔雪的运作,所有臣子一同上书奏请长公主即位。
  郁灯泠一直没搭理这些事,都好像没察觉到什么推拒的机会,就被薄朔雪给一锤定音,她只来得及点名要青台侯辅佐。
  诸大臣对此自然也无异议,毕竟这些时日都是薄朔雪在操持。
  灯宵宫是住惯了的,郁灯泠回来后依旧还住在这儿。
  只是宫人几乎换了个遍,都是经过薄朔雪精挑细选。
  青台侯自然还是夜夜侍寝。
  因为郁灯泠恍惚了好一阵,薄朔雪前些日子只是默默陪着她,什么多余的都没有做。
  郁灯泠回过神来之时,是登基大典的前夜。
  那一天分明已经将要入冬,却晴日煦暖,如同春日一般。
  世人称之为小阳春,是夹杂在寒冬中的一汪暖池。
  就连夜晚也是温暖如春,郁灯泠搂着薄朔雪躺着,心中忽然无比的清明。
  她油然而生的一种胆气,告诉她,她再也不会忧惧,落寞,自己同自己对抗挣扎。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想要报复的仇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不单单只是因为她身边有了薄朔雪,而是因为,薄朔雪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更坚韧,更强大,像是自带日光的植物,即便日后还会再淋雨或经受风暴,她也开始学会了自愈和在痛苦中变得强大的能力。
  郁灯泠想着这些,忍不住心中感叹,叹了口气。
  薄朔雪听见了,立刻依偎过来,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手臂,哄小孩一般的语气:“想到什么啦,同我说说吧。”
  他就像神话故事里守在孩童榻边的小神仙,每每孩童梦魇惊醒,就被哄劝着把梦中害怕的事说给他听,恐惧就自然而然地消失。
  郁灯泠看着他,蹙起眉心说:“唉,也没什么,就是旧景总让我想到旧事,心中不安罢了。”
  薄朔雪果然紧紧地搂住她,仿佛他是一堵最坚硬的温暖的墙,他轻轻地哼歌,不知道是什么曲调,听着像是摇篮曲。
  郁灯泠露出受用的模样,蹭了蹭他,说:“还要亲亲。”
  薄朔雪犹豫了一下,低头亲亲她的双唇。
  郁灯泠趁机把手伸进对方的衣襟里,一旦对方忍耐不住想要挣扎逃脱,郁灯泠就从鼻子里哼哼,接着说要亲。
  薄朔雪忙着安抚她,就没守住自己的城池,关键时刻,只来得及声音喑哑地申辩:“别碰——”
  长公主当然不会听的,反而一寸一寸检查得仔细,好大的家伙。
  薄朔雪眼尾通红,整个人忍到颤抖了,耐力终于被破开一个豁口,将不知者无畏的长公主一把捞在身下,野兽吞食般匍匐上去。
  薄朔雪到疯狂边缘,仍然保有最后一丝理智,记得明天是登基大典,长公主还要盛装出席,还有许多繁复步骤,都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
  终究不敢做到最后,只能用别的法子代替。
  郁灯泠一开始被惊到了,毕竟是从未体验过之事,于是懵懵懂懂,闭着嘴不言不语,任他冲撞,后来开始感觉不舒服了,扭着想推开他,但这时候哪里还是推得开的,郁灯泠开始有点后悔,还有点惊吓的害怕,哭哭唧唧地撒娇说“不行,撞得痛了,痛了,薄朔雪,别撞了,里裤真的要被你撞破了”。
  不过她很快就通过亲身感受明白过来,她说这些只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于是只得又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趴着咬着被角,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发出了呜呜泣泣的声音,但身后的人如炙热烈阳,密密切切地蒸烤着她,还在她身上不受控制地咬出含出许多痕迹,过了许久许久才结束了。
  翌日,这些痕迹全都被薄朔雪亲手用高贵华丽的朝服给遮住了。
  作者有话说:
  1,换血当巫术理解叭跟现代医学没关系滴。2,先小小排个雷,小灯最终不会当皇帝的,设定而言她不合适,并不是说不可以有女帝,他们会用一种最适合他们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3,下章正文完~
第85章 安心
  薄朔雪捏着柔软衣袍一角, 慢慢往上提,从郁灯泠柔软肌肤上滑过,一点点盖住那些或深或浅的痕迹。
  郁灯泠皮肤极白, 这段时间身子养得好,白中又几乎像是透出莹润的光亮来, 缀着点点红痕, 好似新雪上铺着梅香,引得人路过时被攥取心神,不受控地伸手抚触, 反反复复地磋磨, 想把那花印攥进掌心里。
  郁灯泠娇气地一皱眉, 哼唧一声。
  “疼。”
  薄朔雪如梦初醒, 放开不由自主越摸越用力的手,帮他把衣襟一本正经地扣好。
  郁灯泠当然不是真的觉得疼,只是被薄朔雪的动作弄得有点瘆得慌。
  好像要被他一点点拆吃掉一般,有些害怕。
  “殿下准备好了么?”薄朔雪轻声问。
  紧紧盯着人不放的眼神依旧深幽。
  今日过后,便不能再叫殿下,得叫陛下了。
  薄朔雪在唇齿间慢慢揉搓着这两个字。
  新的称呼,像是别有一番意味。
  短时间内, 恐怕不大适应, 但却会带来一些新的乐趣。
  有些藩篱被打破之后, 原本关得牢牢的洪水猛兽便喷薄而出,此时薄朔雪面对着自己即将登基的新皇, 脑袋里转的念头,实在称不上尊敬。
  郁灯泠迟疑半晌, 挠了挠耳后。
  要说准备好, 似乎也没有。
  她虽然没有觉得慌张, 但也说不上高兴,心中的感觉更像是茫然,仿佛不知怎么的就渐渐走到了这一步,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毕竟,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步,这也从来不在她的期许范围之内。
  薄朔雪噙着微笑,眉眼深浓,仔仔细细地给郁灯泠把衣领抚平,戴好珠冠,郁灯泠乖乖地站在原地,仰头任他打扮。
  算了,管他的。
  薄朔雪从来没出过错,既然她懒得想,就干脆听他的便是了。
  冬至过后的第三日,郁灯泠作为女皇登基,接受群臣朝拜,封青台侯为亲尊王,排位在其余皇室宗族亲王之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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