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想让我谋反——脆桃卡里【完结】
脆桃卡里【完结】  发于:2022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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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手。”郁灯泠说完。
  雪白清净的脸上掺进去一点得意之色。
  仿佛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天才的主意而骄傲。
  薄朔雪一愣。
  护在胸口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
  原来不是要摸……咳。
  薄朔雪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都怪昨夜的噩梦中,一直循环着“够大”二字,让他阴影颇深。
  不过,虽然并不是摸那里……摸手也不行。
  什么癖好。
  真恶心。
  薄朔雪紧紧皱起眉,盯着郁灯泠。
  郁灯泠并不退怯,反而饶有兴致地回视着他。
  在他脸上如愿看见了窘怒、羞耻、不满,郁灯泠心中的愉悦度一点点上升。
  很好,发怒吧。
  最好是厌烦她、憎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想要杀她就必须要谋反。
  郁灯泠的嘴角越扬越高。
  她的情绪极少,从不需要掩饰,也就更不懂得掩饰。
  此时的期待之色,就在脸上昭然若现。
  薄朔雪看得一清二楚。
  叫他内心在震惊和不解之间来回震荡。
  哪怕是饿极之时,也对进食没什么兴趣的长公主,为何会这么想摸他的手?
  那一向无波无澜的眸子,此时竟能称得上是流光溢彩。
  今日无雨,薄朔雪路过长廊时,看见漫□□霞,色彩调和到烂漫的极致。
  此时在郁灯泠的眼眸中,竟也映出相似的光影。
  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难以忽视她的渴望。
  薄朔雪紧紧咬住牙根,摇了摇头。
  以凶狠的目光瞪着郁灯泠,试图叫她害怕,知进退。
  “殿下请自重。”
  郁灯泠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幽幽收回目光,又捻起一粒琉璃珠,继续朝太监砸去。
  被砸的太监害怕得直往后缩,用乞求的眼神看向薄朔雪,仿佛薄朔雪就是唯一的救星。
  郁灯泠手上的珠子一颗接一颗。
  到后来,像是看不惯太监那副害怕瑟缩的表情,有意往他脸上砸去。
  一颗比一颗砸得重。
  太监被砸得小声哀哀叫起来。
  半刻钟后,薄朔雪终于忍不住。
  低吼一声:“够了。”
  接着,便用力撩开下摆,大马金刀地在榻边坐下。
  榻上渐渐沾染上薄朔雪身上的雪后青松微香。
  薄朔雪满脸忍耐之色,将自己的左手横放在小桌板上,姿势仿佛问诊等待悬脉一般。
  郁灯泠满意地微微牵起唇角。
  朝帘外看了一眼,很快有侍女会意,小跑去端来一碗米粥,几个油炸素丸子,那个跪着顶琉璃碗的太监也忙不迭地连连鞠躬退了出去。
  薄朔雪没好气地坐在一旁,姿色无双的俊容被怒意充斥。
  这副委屈死了的样子,真是看得郁灯泠喜爱至极。
  她噙着笑,慢悠悠地抬起手,落到薄朔雪掌心上。
  她的指腹柔软细嫩,点在掌心,瞬时一阵麻痒。
  薄朔雪抿了抿唇,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郁灯泠轻笑一声,指腹顺着掌心,一点点朝掌根游移。
  经过他的掌纹时,便略停一停,那缠绵的力道,好似要将他掌心的脉络全部刻印牢记。
  稣痒的滋味一点一点累加,最后竟像波涛惊骇一般,让薄朔雪左臂忍不住一颤。
  他狠狠捏紧拳头,抵御自己的失态。
  转头凶恶瞪向郁灯泠,咬牙道:“用膳。”
  郁灯泠挑了挑眉。
  没错,她该用膳了。
  方才他们约好的,摸一下,吃一口。
  郁灯泠目光转向一旁的粥碗,拿起陶瓷勺,敷衍地送了一勺到嘴里。
  薄朔雪神色不明地瞪向那粥碗。
  这一勺下去,碗里的粥根本没见少多少。
  碗边缘的水线,看起来更是丝毫也没有下降。
  摸一下,吃一口。这要吃多少口才能吃完?
  薄朔雪顿时有些后悔。
  他昨日为何非要多嘴,令那太监去嘱咐小厨房,给长公主准备清淡吃食。
  简直是自作自受。
  郁灯泠放下瓷勺,又要伸手来摸薄朔雪。
  薄朔雪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自己手心翻转向下,死死压在桌面上。
  手心太敏感,不能再让她碰了。
  郁灯泠眨了眨眼,倒也没挑剔。
  对着手背也摸了下去,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招是她在话本里学的。
  那些在勾栏瓦舍里寻欢作乐的淫客,就爱摸姑娘的小手占点便宜。
  被欺负的姑娘们总是泪雨盈盈,还不得不强作笑容,学黄莺啼唱,心中恨毒了这些□□。
  那场面郁灯泠虽然没见过,但也能想象一二。
  定是很美妙的场景。
  而她面前的薄朔雪相比较起来,就逊色不少。
  他虽然也容貌俊美,但坐在那儿却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一般,一点也不弱柳扶风;脸上虽然羞恼,但更像是要杀人的恼怒……
  嗯。
  也不错。
  这样更美。
  薄朔雪看起来越愤怒,郁灯泠便越像是受到了激励,更加卖力地摸着。
  一根手指不过瘾,干脆整个手按了上去,磨磨蹭蹭地从薄朔雪手背上经过,末尾还要用指尖轻勾。
  薄朔雪虽然有意回避,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郁灯泠的动作。
  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很多,似乎都没到他的一半。
  在男子中,薄朔雪已经算白皙的,但郁灯泠的手放上来后,竟衬得他肤色黑。
  她捧着他的手,一下一下,专注又仔细,似乎丝毫也不会不耐烦。
  像对待一个宝物一般珍视着。
  至于么……
  薄朔雪撇过头,另一只手轻握成拳,抵在鼻尖下方,无声轻咳。
  ……
  不知过了多久,郁灯泠面前的粥总算见了底,恹恹地把碗推到一边,不肯再吃。
  她摸够了,主要是她也摸累了。
  摸到后面,薄朔雪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么,渐渐没了什么反应,一点趣味也没有。
  见郁灯泠松手,薄朔雪回过神来,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起身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他走后,珠帘晃动,没看见郁灯泠面色恢复冷淡,慢悠悠从榻边暗格里抽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被药水浸透的崭新手巾。
  她垂着眼,一丝多余表情也无,抽出一张手巾,一点一点地把碰过薄朔雪的那只手,从指甲到指缝到腕骨,仔仔细细擦干净。
  作者有话说:
  =3=
第8章 暖炉
  薄朔雪大步走出内殿,步伐极快,几乎步步生风,一直快走到大门口,才逐渐停下来,一手握拳,轻抵着鼻尖发愣。
  愣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这就是被郁灯泠摸来摸去的那只手,又唰的收回来,负到身后。
  仿佛只要看不见,那手就不是自己的。
  门外徐徐暖风经过,带不走耳根的薄红。
  站了许久才终于冷静了些,薄朔雪转向殿宇另一侧。
  那儿替他专门辟了一张书桌,虽是安置在长公主的书房内,但长公主从不到书房来,因此这儿显得十分安静空旷。
  薄朔雪静下心来,正要翻开书卷。
  一个太监毕恭毕敬地走过来。
  他揣着手,似乎极是赔小心,又因为肩膀耸着,便显得有些蹑手蹑脚。
  “侯爷。”太监堆着笑唤。
  薄朔雪看了看他,没什么反应。
  “侯爷大恩大德,小德子永记于心。”说着,那太监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薄朔雪行了个大礼。
  薄朔雪没防备,下意识退了一步,这才细细看那太监。
  头顶的灰布帽子和肩膀的外衫有些许湿润,像是水溅上去沾湿的痕迹。
  薄朔雪明白过来。
  这是方才那个跪在长公主面前,顶琉璃碗的太监。
  小德子哐哐磕了几个头,才直起身,泪眼迷蒙。
  “侯爷,您救了小的两回,小的这条命赔给侯爷也难以报答,侯爷就是小的再生父母……”
  薄朔雪奇怪道:“两回?”
  “是,是。”小德子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侯爷来的那日,奴才,奴才差点被殿下拿弓箭射死,正是因为侯爷来了,殿下才放了奴才一马。”
  薄朔雪回忆了一番,他进宫那天,确实有一个太监被拖出去。
  不过,他根本没仔细看那太监的样貌。
  原来和今日顶琉璃碗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薄朔雪并不在意。
  薄朔雪摆摆手:“与你无关,不必挂怀。”
  小德子又是一阵千恩万谢,那架势简直像是已然将薄朔雪当成了再造父母,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膝行着往前蹭了两步,攀着薄朔雪的衣角道:“于侯爷而言虽是举手之劳,对奴才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小的万万不敢忘,时时刻刻都要挂在心上。”
  薄朔雪保持着温和神色,实则却已有些不耐烦。
  若不是小德子找了过来,他根本不知道这小太监是谁。
  薄朔雪并不需要这小德子记他的恩情,只觉得他喋喋不休,有些聒噪。
  不过常年保持的教养,让薄朔雪并未出言将人赶走。
  但那小德子似乎并不打算休止,道完了谢,又仿佛激动至极,控制不住一般道:“侯爷,您真是个大好人,与那殿下不一样,那可是个活阎王……”
  说完,小德子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偷眼望着薄朔雪,一脸心虚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出言不逊。
  薄朔雪拧了拧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小德子又轻轻扇了自己两嘴巴,苦道:“奴才不该同侯爷说这些,您也是被殿下囚在宫中,心中想必苦闷得紧,哪里还有闲心听奴才的苦水。奴才知错,再也不提了。侯爷,您对小的有恩,往后有需要小的排忧解难之事,小的定当全力以赴。”
  薄朔雪垂着眼不语。
  小德子咽了咽口水,又朝他磕了几个头,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薄朔雪眯了眯双眸,睇了眼那小德子离开的背影。
  静下心来,时间便过得很快。薄朔雪从书案上抬起头时,已近晌午。
  他看了看手上的信件,皱着眉心深思。
  薄朔雪并非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他有很多事要做。
  被捉进宫来之前,他正与一个药商谈判,要求对方稳定向西昌郡供应一种名为“雪里坞”的药草,价钱还要再压下来几成。
  西昌郡在薄家的管辖范围内,是一条商路的重要关口,来来往往之人颇多,常常闹出一些奇怪的疫病,得病的速度总是比治病的速度快,尤其是贫民窟里脏乱,人身子又弱,最容易爆发。
  为此,薄朔雪去年在西昌郡增修了不少医馆,但与其花功夫去治病,还不如防其根本。
  雪里坞这种药草泡水喝了能强身健体,尤其是在流感多的季节,更有奇效。
  把价格再谈下来,让人人都能常喝上,人人身体都变好了,疫病自然就防住了。
  只是,刚谈到一半,薄朔雪就被捉来,困在了宫中。
  这两日薄朔雪只能与那药商书信来往,只是有些事情信中说不清楚,还是须得当面说。
  若是要当面,就势必要去请示那长公主殿下。
  薄朔雪抿唇犹豫着。
  他不想去。多跟那殿下说一句话,他脑袋都气得嗡嗡疼。
  但,又不得不去。
  为了正事,没办法。
  衣香园中,风和日丽,鸟语声不断。
  郁灯泠坐在窗边发呆,浓黑的眸子映着外面的蓝天白云,一眨也不眨,能清晰见到云絮从她眼中流走的痕迹。
  不远处,一个宫女正捧着一个暖炉。
  暖炉中的火光正熊熊烧着。
  宫女颊边的汗珠不断地滑下。
  过了半晌,郁灯泠很慢很慢地“嗯”了一声,仿佛在水边试探着伸出足尖一般,语气收敛着说:“把炉子,灭了。”
  宫女如蒙大赦,赶紧关上气门,没一会儿暖炉中的火果然渐渐熄灭了。
  一只蝴蝶停在窗沿,凉风徐徐送入窗中。
  郁灯泠凝神沉思一会儿,眉心慢慢地又蹙到了一起,说道:“开。”
  宫女苦着脸却不敢声张,又用火折子把暖炉点燃。
  热气蒸腾着涌出扑在脸上,不仅热,还烧得人心里发燥。
  但无论再怎么燥,他们也不敢反抗。
  因为不管长公主有多么荒唐,她始终是主,而他们是仆。
  “开。”
  “灭。”
  ……
  “开。”
  “灭。”
  整整一个上午,郁灯泠都没挪过窝。
  用那般认真凝肃的表情,却是只思考着自己到底是热还是冷的问题。
  炉子关上也觉得不舒服,开着也不舒服。
  好烦。
  临近晌午,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郁灯泠木然着一张脸回头。
  看见薄朔雪走了进来,步伐落拓,好似竹林间经过的一缕清风,俊美似名贵玉石一般的面容上,却带着微愠挣扎的神色。
  郁灯泠的眉宇忽而松了松。
  嘴角也跟着往上提了提。
  比暖炉更好玩的东西来了。
  薄朔雪做了一番充足的心理建设,才来了衣香园。
  正有话要说,却见一个宫女端着一只暖炉朝着长公主。
  登时就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外面的艳阳天。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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