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上位——凭语焉燃
凭语焉燃  发于:2022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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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萤是一个人来的。半个时辰前她就站在这儿了,就怕错过时辰。
落日西沉,府衙门口陆续走出来许多人,各自乘车骑马离开了。
陆萤隐在台阶下,始终没看到周临渊的身影。
还在忙吗?
天色暗了,陆萤踮着脚攀着台阶盯着门口,没人出来了。大概里边的人都放衙走光了吧。
陆萤泄气地落下脚跟,难道他忘了?可周临渊既说了,就不会忘,他从来不骗自己。
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陆萤想。
再等等吧,都等到这个时辰了,也不妨再多等一会儿。
刑部门口站着两个差役,不是早上的那两个。
见陆萤一直在门口张望,其中一个眉中有黑痣的差役走下来,满脸堆笑地问她:“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陆萤警惕地看着他,“没事。我等人。”
“哦?”差役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姑娘在等什么人?”
陆萤看看门口,“没什么。”
她防备地看着差役,慢慢地退后,然后猛然加速跑往对面的巷子跑去。
“可惜,真是个人间尤物。”
陆萤并没有跑远,听到身后没有人追上了,她便停下了。惦记着周临渊,她又小心地返回巷子口,隐在暗处观察府衙门口。
刚才那个差役站回去了,当差时间,他应当不能擅离职守。
陆萤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了,但不敢再接近门口了。这里到底不是山寺镇,防人之心不可无。
……
颜星昂办公的屋子在西边,他熄了灯关好门,看到对面还有一间房亮着灯。
“笃笃。”
周临渊从案卷中被敲醒,下意识地说:“进来。”
“还没走啊?”颜星昂推门进来。
周临渊看到他身后的门外,夜色已然漆黑。他登时站起来,“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
周临渊旋即向外跑去,他一心想把卷宗加急整对完,却把初衷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郎中……”颜星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急着做什么去?
周临渊一刻也不敢松懈,拼命撒腿跑,但愿她已经回去了,周临渊不敢细想,一口气跑到门口,下台阶时膝盖都是软的。
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陆萤的影子。
他返身回来,门口的守卫只剩一个了。他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问那个剩下的差役,“酉时后,在门口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
“姑娘……”差役支支吾吾,眼神乱瞟。
周临渊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停了一拍,他一把揪住差役的衣领,勒得差役满脸通红。他恶狠狠地看着差役,眼里冒出腾腾杀意,“人呢?!”
周临渊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暴起,平日文文弱弱的郎中竟成了暗夜里索命的罗刹!
差役赶忙求饶,连说:“不干我的事,是曹旦,都是曹旦干的!”
“他干什么了?!人在哪儿?!”一想到陆萤可能出事了,周临渊恨不得此刻就掐死他。
“永和巷,对面。”差役挣扎着吐出这几个字。
周临渊立刻仍开他往对面巷子跑去。阿萤,千万别出事!求你!
永和巷都是住户,巷子里零星地点着几盏灯笼。
“阿萤!”
突然,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了女子的喊叫声,是陆萤的声音!
周临渊循着声音疯狂地跑进去,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他拐进一条死胡同,只见一个人影俯在陆萤身上!
“阿萤!”
周临渊一脚踢开那人,跑过去抱住陆萤,“阿萤,阿萤,你怎么样?我,我来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周临渊慌得语无伦次,他紧紧地抱着陆萤,把她勒紧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劲儿地道歉。
陆萤抽噎着环抱着他的腰,缩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哭泣,“周临渊,幸好你来了。我好害怕啊。”
周临渊摩挲着她的头,“我来了,你不用怕了。”
“嗯。”陆萤在他怀里,抽噎着点头。
等陆萤平复下来,周临渊放开她,“你等我一下。”
陆萤不解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周临渊扯着嘴角笑了笑,安抚她。然后起身朝墙角那人走去。
那人好像撞到了头,躺在地上哀嚎。周临渊走过去,一把扯着他的头狂乱地往墙上砸去。
陆萤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抱着他的手阻止他,“快住手!会出人命的!”
周临渊好像听不见她说话,又一次用尽全力抓着那人的脑袋往墙上砸去。
陆萤拼命拉着他的手,“周临渊,你别这样,我害怕。”
周临渊一愣,放开了那颗鲜血淋漓的头,他在衣服上擦擦手,牵起陆萤,“别怕,我们走。”
“嗯。”陆萤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人,但愿他还有气。
周临渊拉着陆萤将她带进刑部头堂,“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找人处理此事。”
陆萤点点头,“好。”
片刻,周临渊回来了。
“走吧。”
“去哪儿?”陆萤问。
“先去看伤。”虽然陆萤没有受伤,但难保不会伤到筋骨。
“那个暴徒呢?”
“有人会处理的。”
那个人就是颜星昂。
他领着人到周临渊说的地点,看到地上的人,一阵惊叹。“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都没人样了。”
他退到后边,嘱咐差役,“把人抬走。”
门口的落单守卫也逃不掉,一起被打下牢笼。
“待会儿去叫个大夫来,别让他死了。”
“是。”
颜星昂走出牢房,感觉身上都沾染了腐臭气味。他嫌弃地闻了闻袖子,“周郎中,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
本以为周临渊要带她去医馆,没想到却带她来了栖凤巷的宅子。
小厮去找大夫了,周临渊先把陆萤带到她从前住过的屋子。
陆萤坐在凳子上,她衣服已经在地上滚脏了,纱衣也被撕坏了。她低头看看,自嘲道:“这雪缎算是毁了,怎么跟叶书瑶交待啊。”
她看着周临渊,“为了见你,特意跟她借的衣裳。”
周临渊眼睛像深潭一般望着她,让陆萤不自觉地被吸进去。
他的喉结滚动,说道:“我来赔。你先换身衣服吧。”
陆萤说:“哪儿有衣服给我换啊?”她看看周临渊,突然板起脸来,“难不成你这里有姑娘的衣服?”
“有。”周临渊点头。
陆萤嘴一撇,语带醋意地问:“谁的?”

周临渊不答,他走到柜前,打开门让陆萤看,“你的。”
陆萤走近一看,柜子都是女子的缎裙,布料、缝线、刺绣都是一等一的好。她惊讶地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去岁夏末。”
那次陆萤私上京城,只草草与他见了一面。“怎么会?”她喃喃道。原来他竟一早准备了这些?
“我原想着,你再来的时候,能有个落脚处,便命人赶制了几套衣裳,谁知,竟一直没等到它们的主人。”
陆萤负疚难安,半晌才道:“谢谢你。”
周临渊笑笑,“还好现在等到了。”
换好衣服出来,大夫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号过脉后,大夫说没有大碍。静养即可。
周临渊来得仓促,厨房来不及备饭,简单准备了清粥,刚好为陆萤压惊。
陆萤受了惊吓,胃口却一点也没受影响。大概也是因为站在门口等了太久,早已饥肠辘辘。
两碗粥下肚,身子都活泛了。
等陆萤放下勺子,周临渊问道:“吃好了?”
陆萤带头。
“那就好,那我们来谈谈,巷子里发生的事吧。”
陆萤有些惊惧地抬起头,干笑两声,“这么可怕的事,不必再谈了吧。”
“可我还有一事不明,需要你给我解释解释。”
“什么事啊?”陆萤打量他,周临渊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那个人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周临渊冷声质问。
“!”他看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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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越闹感情越好~
 
第33章 怜香惜玉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陆萤觉得自己还能再负隅顽抗一番。
她拿出手帕捂住脸,状似凄苦地哭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个暴徒他,覆在我身上……意图不轨,如此难堪的事你又叫我说一遍吗?”
可惜她演技有些拙略,让人一眼看穿。
周临渊半天不回应,陆萤挪开帕子,偷觑他一眼,见他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不禁心里直嘀咕,“这该怎么往下唱啊?”
“嗯,”陆萤假装清嗓,拭去眼角没挤出来的泪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周临渊平静地注视着她,看得陆萤直发慌,“怎么了嘛。”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忽然,周临渊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沿着宽大的袖口一直摸进去。
他的手带着凉薄的寒意,一寸寸攀在陆萤的手臂上,陆萤瞬间僵住了,心口像被鸿毛撩拨一般,麻酥酥直发痒。
“这是什么?”周临渊从她衣袖里掏出一管银针,直直地盯着她。
“普通的银针啊。”陆萤强词夺理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是麻醉针啊,其实不是,上回射你就把那针用完了,这就是一般用来针灸的。”
“哦?那你为何随身携带,寸步不离?我竟不知你也通医术?”
“对!连翘教我的,没事儿随便扎一扎。”
“是吗?”周临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跟我来。”
周临渊带陆萤回了房,站定。
“做什么?”陆萤狐疑地问。
周临渊什么没不说,突然拉开衣袍的系带,青色的官服落到地上,堆成一团。
陆萤惊恐地看着他脱掉外衫,又开始解里衣,她忙叫道:“你要做什么?!”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周临渊。
很快,白色的里衣落到了青色的官服上。周临渊转身向床上走去陆萤猜到了周临渊的意图,故意打岔道:“裤子还没脱呢。”
周临渊闻言瞪了她一眼,“过来。”
陆萤磨蹭着走过去,坐到周临渊身旁,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周临渊一把按住她的手,厉声斥道:“你干什么!”
陆萤嫣然一笑,险些晃乱周临渊的心神。“做你想做的事啊。”
周临渊面色一红,咬牙说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做事了!”他死死地按住陆萤的手,不叫她挣脱出来。
陆萤歪着头看他,委屈道:“你难道不想吗?”
周临渊避开她妖媚的眼神,双手翻飞给她的衣袍系了个死结。陆萤低头解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他是怎么系的。只好作罢。
陆萤泄气地投降,“那你想干什么?”接着用周临渊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也不脱干净。”
周临渊被她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无赖呢?歪招真是多。不对,初见时她就泼了他一身水,自己怎么忘了呢。
“你不是会针灸吗?来,给我治一治。”
果然。陆萤知道他生气了,可也不能以身犯险啊?她哪里会下针。
“额,你又没病,随便扎针会出问题的。”
“谁说我没病。”周临渊背朝上趴下,“我体虚气短,风寒伤肝,陆祺帮我针过一回,你就按着背上的穴位来吧。连翘既教你针法,不可能不教穴位吧。”
“……”这是把路都给她堵死了。
陆萤无奈地拿起针管,里头的针还剩好些。她从开口处倒出一根最细的来,捏在手上。周临渊的脊背精瘦光滑,在烛光下泛着细亮的光泽。陆萤想,触感一定很好。
“我真动手了啊?”她左手摸到周临渊背上,果然很滑嫩。
周临渊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低声回道:“嗯。”
闪着银光的长针慢慢靠近周临渊的肩胛骨,陆萤在赌,赌周临渊会躲开。她看到床幔上投映出来的两人粘连着的影子,透着僵持。
针头马上就要碰到周临渊了,陆萤拿针的手开始发抖,针头快触到周临渊的皮肤了,陆萤猛一撒手将银针扔到地上,颓然道:“你赢了。”
周临渊勾了勾唇角,转头时又恢复了冷然,“怎么?”
“这就是麻醉针。”陆萤低着头,她感觉右手现在还在发抖,于是用左手压着右手。
周临渊坐起身来,好整以暇道:“哦?然后呢?”
陆萤瞟他,“什么然后?”
“陆萤!”周临渊突然喊她的名字,把陆萤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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