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迟来会逢霜
迟来会逢霜  发于:2022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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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难过啊,不如你去揍司昼一顿,谁让她多话。”
……螳臂当车,我揍不过。
“别低着个头了,地上没有钱。”
……万一有呢。
远山和我深刻阐述了,之前是事情闹得太大了,在天之九部的监察之下昆仑丘不得不秉公办理,等再回去我快乐老家还是我快乐老家的道理。
我这边愁云,司月那边却没有持续惨雾,她难过了几天,就缓过来了,不得不说,司月心真的很大。也是,如果她心不大的话,她这个老倒霉蛋早就活不下去了。
司月相信她三姨西王母一定是想捞她没捞住,她自己倒霉怪谁呢。等回去了再不济还有陆吾呢,有人再提这个倒霉事她就去找陆吾哭。
……
司昼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睡觉,就没醒过……都快要粘在床上了,我严重怀疑司昼是故意借此机会不上班找个地方睡觉。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司月就去求司昼办理恢复神体的事情,她不想再被大姨妈折磨了,做人真的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痛经的女人难上加难。
“人除了脑子,每一个身体零件都是进化失败的样品。可以不要让我来大姨妈吗?”司月两只爪子握住慵懒美人的一只手,小兽一般的眼中迸发出希望之光。
 
 
惊险别墅区
 
 
司月拉着睡美人的手声泪俱下地控诉此姨非彼姨,再次搬出西王母,司昼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下恢复神体的事情。不知道是看在西王母的面子还是被司月烦的,反正是提上议程了。
我是不会主动做这种事情的,越过远山,直达司昼,这叫做越级汇报。
“我也想要。”搓手手。
“……”
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牵,搭个顺风车嘛。
 
周末,我坐在司月煎饼摊前面的台阶上。
司月悠然地在摊着煎饼,我继续捡拾我轰然倒塌的三观。
不敢回家,司昼上次在洞天大厦凶得我害怕,她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去看她,怕她一抬眼,双眼能放出x射线给我射穿。
但是据司月描述,司昼偶有睁眼的时候却并不能放出精光,而是迷迷瞪瞪的。
……
 
自从在洞天大厦司昼讲出不是我抛弃了昆仑丘而是昆仑丘抛弃了我这件事的真相后,我总是感觉凉浸浸的。
“你往外坐坐,你坐背荫里呢。”司月说。
……
我往外挪挪,坐到有阳光的地方,晴天的阳光照到我的身上。
……果然暖和了。
“你想别的也没用,先回他妈的。”
司月的话总是给人醍醐灌顶的感觉,我决定向司月学习,把目光放的实际一点。而且在煎饼摊思考沉重人生会让我心中的悲情有一种煎饼的味道,这不美。
我将无间之地的事情先存档,思考接下来的聚神之路,顺带着复盘洞天大厦事件。
洞天大厦这件事上,如果我们三个不是那么废物,算命的不是那么不靠谱,司昼没有睡懵了找错路,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荒诞。
作为一个反思能力十分出众的人,我必要将这个教训刻在我的备忘录里:《是废物就不要揽事儿》,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早就该跳过A计划,直接来到B计划的第二步,直接喊司昼神下来处理。
唉,如果我还是那个司云神,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办成这样。不过我们明明计划的很好,都是变化太快,全怪赤水这个处心积虑的王八蛋,唉,算了算了,在恢复神力之前,我还是先当一只鸵鸟得好,缩头保平安,绕着事情走。
但是……你绕着事儿走这并不代表事儿不会主动来找你。
 
就这第二天,司月的煎饼摊没有开张。
我在紧闭的店门前打她的手机,不是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去吗,人呢。
没有人接,奇了个怪了。
我走出93市场到一个背光的地方,给司月发短信。
“你就是成霜?”两个虎背熊腰的大哥走到我面前。
“……”有事?
“你说你是不是吧。”
“……我……好像不是?”
一个大哥把外套脱了搭在肩上,露出他的大花臂。
我立刻说“不是不是不认识。”
“还搁这给我装呢?司月四你朋友不,她搁我们那块儿呢,走一趟吧。”
……司月是裸贷了还是嗑药了?
我不信,拿个名字就想骗你姑奶奶我。
另一个大哥人狠话不多,掏出手机让我自己听。我将信将疑地接过来。
……耳边传来司月的声音
“你他妈的快来。”
不用往下听了,从这句的前四个字的语调和发音我已经确认了。
还真没骗我。
“跟哥走一趟吧。”花臂大哥指旁边一辆黑色的车。
……好说,先让我打个电话。
“诶诶诶别呀我不报警别拽呀。”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把我架上了车。
旁边不是没有人,是没有人敢拦他们。
我就这么光天化日被塞进了一辆黑车。
……冷漠的看客,我恨。
在车上,我和花臂大哥套近乎,想套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妈的那个叫司月的举报我们大哥收保护费啊。”
……司月,对不起,立刻磕头。
那时候不是在93市场给远山凝结人形嘛,我举报了93市场收保护费。
电话里还非让实名举报,我就报了名字和身份证号。原来这“实名”实在这儿。还好我报的是司月的。
车开往城南郊区。怎么,这大哥住不起城里啊。
郊外的山里有一个别墅区,我在其中的一栋别墅前被赶下了车,俩大哥一人一下给我搡到了会客厅。
……别推了我自己会走。
实际上,在这一路上,我已经想好怎么交涉了,放低姿态博取信任+痛斥司月的行径和大哥站在同一立场+交三倍保护费表示诚意+被大哥的人格魅力折服想交个朋友,plus必要时表示退出93市场也没问题。
会客厅里确实有位大哥,虽然不是左青龙右白虎光头大金链子吧,但是也很凶,“他妈的你就那个司月的朋友啊。”
我正要声情并茂地喊一声大哥您好。
“你赶紧把你那朋友给我弄走,麻溜的啊。”

二位大哥又给我搡到了客房,我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好像快死了的司月。
……
“他妈的我魏老四第一次被人实名举报,我记住你们了,先把她给我弄走,我下次再和她算账。”魏老四想赶瘟神一样想把我们轰出去。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心里过了一个摩天轮也没明白这算怎么回事。不明所以,但是照办,我把司月架在肩上往外走。临走前魏老四主动和我互换了联系方式表示要和我交个朋友。
……
可气的是没有人送我们,自从我把司月架起来之后,好像谁都不愿意碰我们一样。
……?刚才不是还总搡我。
我架着司月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路上也打不到车,这不得走到天黑?
我一边走一遍骂,这什么邪事。也不给送医院,也不给送回家。好像派车就脏了他的车一样。
实在是走不动了,把司月放大树底下,司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仔细一看……她肿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发红,像全身炎症一样。
我立刻想起来司月和我说过她最近在恢复神体,因为她的神格被炸毁过,所以不定准什么时候会像犯全身炎症一样烧起来,到时候要记得给她降温。这就是我为什么一日三餐都要去找司月,如果发现她肿了立刻送急救。……哦,发炎的前兆是昏迷,记住了,下次我恢复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我赶紧架着她往城里的方向走。
一位骑着山地车的青年男子从前面的小路上朝这边来,我急忙招手。这地方除了山就是树,看见个人可太不容易了。
我求助这位好心人能不能帮我打个120,我朋友……中暑了需要冰敷。这是……春夏之交,但是幸好人家没有质疑这一点,还很同情我们。他说附近的医院很远,如果着急的话要不先去他家,他指指别墅区。
……我刚从那里出来的。
说着他给妻子打了个电话,问家里还有没有冰块可以用,有个小姑娘中暑了把急救药箱找出来。
我看他只比我们大个七八岁的样子,长相端正,谈吐斯文,不像什么坏人,再看看司月一副要死的样子,就先谢了谢他。然后把司月扶到了自行车上,和这位好心人一起推回了那栋别墅区。好心人说他叫许锦声,是冀州经贸学院的老师,他和妻子喜欢山里的清新空气,所以在山里买了房。
这个别墅很高级,都没有人工门卫,是全自动的。许锦声掏出门禁卡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张教师职工卡。他家布置得很温馨,一看女主人就很热爱生活。
帮我把司月扶进了客房,许锦声拿来了一桶冰块和干净的毛巾,让我给司月冰敷。我连声说谢谢谢谢。
在冰敷之下,司月悠悠转醒,逐渐回蓝。
还很虚弱,但是能说话了,我问发生了什么。
司月这才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早上她刚到93市场门口就被魏老四的人带上车了。
“你他妈的好事没有我,扫/黑/除/恶倒是报我的身份证号。”
……对不起,我磕头,以后不敢了。
咱也是一片好心路见不平为民生嘛,但是此时我可不敢说出这话来气半死不活的司月。
司月斜楞着我,继续讲后面的事。
魏老四一帮人本来是想给胆识高超的“司月”一点教训的,但是司月今天因为恢复神体,倒霉命格中的倒霉浓度飙升达到峰值,堪比神格炸毁那天。普通的人碰她就会倒霉。魏老四那一帮小弟,一个跌跟头把腿跌断了,一个忽然贫血晕倒脸磕客厅桌子角上了,一个吃饭的时候被鱼刺卡到了,林林总总吧,半天之内不剩一个好人了,魏老四立刻和高人咨询这他妈犯的什么冲啊,高人指点他这是瘟神,千万不能碰。
……怪不得,看司月和看瘟神一样。
魏老四派仅剩的花臂大哥和非花臂大哥来找我把瘟神请走,因为魏老四的专用高人指点他,福祸相依,能在瘟神旁边的一定是福神,用福神才能请走瘟神……怪不得都搡我,原来把我当福神了,搡我两把是想沾沾福气去去霉气。
得亏如此,不然还真得吃个教训,谢天谢地。寸有寸的好处,不仅倒自己的霉也倒别人的霉。
 
在山里住着就是清净,这房子里安静无比。
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普通的人碰你都会倒霉,那许锦声怎么好好的,刚刚他可是把你一路扶回来。”
又问司月,“你有没有听到许锦声老婆说话的声音?”
恢复神目之后,五感会比普通人更加灵敏,而这栋房子中似乎没有多余的第二个人说话的声音。
司月说,“没有。”
……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
 
 
别墅区大逃杀
 
 
我捂住司月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我们隔着一道房门同门外的人静默无声地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人终于开口说话。
“成小姐,需要更多的毛巾和冰块吗?”
我说需要。
许锦声进来看到了仍旧半死不活的司月。我将更多的冰毛巾敷在司月的额头、脖子、手臂上。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睡一会吧,刚刚在路上走了很久,她可能很累了。”
我当然是在胡说八道,她累个P,是我一路架着她。刚刚我在司月的耳边和她说,“你自己用冰块恢复一下,我出去探探虚实。”现在估摸着她正疯狂给自己换毛巾加冰块呢。
我和许锦声坐在客厅里聊天。
“许老师的家很温馨,一看您就是懂生活的人。”
“是我妻子喜欢这种风格,她一向很喜欢小碎花和绿植。”许锦声微笑道。
“那您的妻子呢,我还想感谢她为我们准备冰块呢。”我四周巡视。
“不必了,她的冰块太多了,分给你们一点不算什么。”许锦声指指楼上,说妻子在午休,很像一个幸福的居家好丈夫。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我敢肯定,这房子里绝没有第四个人,楼上也绝没有一个活人在呼吸。
“不知道许老师晚上有没有安排,不如我们一起去城里,我请您和您夫人吃饭。”
“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破费,而且我妻子她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吃饭。”许锦声彬彬有礼地拒绝。
我呵呵呵假笑道,“太遗憾了。”
随后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身后的墙壁所吸引。
从二楼不断地流下来一注注水流,在贴了红色小碎花壁纸的墙面上流淌,流着流着,我就看到了红色的液体从墙壁上蔓延下来。
……艹
我先发制人,“哎呀,许老师您家的卫生间漏水啦,您快去看看吧,把壁纸都泡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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