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推了啊,这可是我们三个这四年来第一次聚这么齐啊,正好我们再去做个脸等他,晚上一块吃饭。”
宁清晓自然是推了岑晔那边。
全忆和陈慕朝这一对也算是因缘巧合,两人同在一个高中,高中三年来两人只在排名榜上看过彼此的名字,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但在最后高考时全忆进校门后丢了准考证又阴差阳错走进陈慕朝的考场哭的稀里糊涂,后来还是那个考场里的陈慕朝看不下去,主动跟老师说了一声,趁着还有时间带着她跟主任说明、补程序,查系统,办完又亲自把她送到自己的考场。
高考时的学校和同学全是打乱的,对全忆来说,能在异乡见到自己的同伴可真的是太亲近了,这才在高考后开启了女追男之路。
再后来陈慕朝学了飞行,全忆出国,两人见面时间变得更少,大都数同学都不看好他们这一对,却没想坚持到最后的也只有他们。
宁清晓让司机给她送到美容店,全忆正在VIP休息室里跟她妈打着电话:“那就今年呗,到时候我让陈慕朝提前把行程空出来。”
“放心吧,妈,他不敢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公司也没那么压榨人。”
“行,我知道了,不跟你说了,我跟清晓还有事。”
估计是电话里她妈妈提到了自己,宁清晓和全忆对视一眼,听见她说:“好,我会告诉她的。”
“怎么了,阿姨说什么?”宁清晓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项目单,“我也好久没见阿姨了,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
屋内的香氛散发着茉莉清香,全忆挂了电话又躺到床上,闭目安神:“我妈知道你快要订婚了,让我跟你说声恭喜。”
“帮我谢谢阿姨。”
项目单上没什么她要做的,宁清晓就选择了个最简单的补水,也躺下来:“我刚刚听你说,怎么也快要结婚了?陈慕朝等不及了?”
“别提了,我爸妈说珠宝店养不起我了,让陈慕朝赶紧把我带走。”一回想起当时陈慕朝憋笑的表情,全忆就觉得丢脸。
“今天晚上你可得放开了吃啊,别给我客气,可别给陈慕朝省钱,对了,还有订婚礼物,随便要啊。”
宁清晓睁眼看过去,随口道:“行,等我结婚时你让陈慕朝多买几瓶Volel的香水就算新婚礼物了。”
这么一提全忆想起她跟Volel合作的事:“对啊,你说你跟你老公也是诡异的缘分,他是Volel的总裁,研发Volel的香水,你吧如今又是Volel的香水博主,推广Volel的香水,你夫妻两可真会做生意啊。”
美容师已经带着工具过来,要开始前又在两人旁边上了一壶花茶。
全忆让人给她倒了一杯又思考道:“让我家陈机长买Volel的香水,然后再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你,等于从你夫妻两手里买又送回给了你夫妻两,可给你家岑晔赚大了啊,你这还没结婚呢,就替人家考虑了!”
“宁清晓,你居然忘了我们的姐妹情!”
这都跑偏了不知多少道,宁清晓心累的再次闭眼:“晚上你家陈机长过来的时候你给我收敛点。”
宁清晓没全忆要做的项目多,她都收拾好坐在那刷着手机吃水果了全忆才洗完面膜。
她手机响了好几声,宁清晓递过去:“你家陈机长的。”
陈慕朝给她发了消息,中间一句突然问起:“上次你说宁清晓要结婚的对象,是不是Volel的岑晔?”
全忆:“对啊,怎么了?”
后来那人就没回了,一直到全忆全部结束起来拿手机才看到,她忽然“啊”了一声,引得宁清晓抬头:“怎么了?”
全忆咽了咽口水,缓缓转头:“陈慕朝四十分钟前说,他要跟岑晔一起过来。”
“???”
“陈慕朝认识岑晔?”
这个时候的宁清晓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性,一直到四人站在一块,两两面对面宁清晓看到他手里的手机时才想起中午的微信……
她尴尬的和全忆对视一眼,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感:“我……跟全忆是提前约好的。”
陈慕朝看看两人,奇怪道:“我不知道你们两还约了SPA,今天在公司碰到了岑晔,想起约了你吃饭,所以让他也一起过来了。”
他越说宁清晓越尴尬。
“没关系,想起你对香水感兴趣,所下午是想邀请你参观实验室,这事不急,下次你有空我们再过去。”岑晔看向她,神色温和。
宁清晓:“……”
她后悔了,她就该“重色轻友”一次。
像变脸似的,瞧见她一瞬间“垮下来”的神情,岑晔低头轻勾了唇畔,安慰她:“你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最近一段时间忙着新店开业以及与香水博主签约的事宜,一直没跟宁清晓联络,父母提醒后岑晔也反思自己做的不妥,想起宁清晓之前对实验室的兴趣,便发了微信问她。
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聊起来了,全忆和陈慕朝安静的站在一边欣赏,等到两人彻底停下他才又开口介绍:“我跟岑晔也认识挺多年了,要是早知道是你两结婚,我就一块邀请了。”
两人做完脸又带了些护肤品,工作人员打包好拿了两个袋子过来:“宁小姐,全小姐,产品已经装在这里面了。”
见状,岑晔低头拿出钱包,他修长的手指直接从最上层拿了一张金色的卡,低垂的眉眼间映着淡淡的清隽温润,但伸手递卡的动作却是利落干脆。
下一秒:
两双漂亮的手同时伸出去,两张同样颜色的金卡,两个男人同样的对视。
宁清晓、全忆:“……”
第8章 “宁清晓,你倒是,比我想……
两张金卡同时递过来,工作人员一时有些愣神,抬头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女生,忘了接话。
倒是拿卡的两个男人有些莫名的对视了一眼,跟服务员确认:“结账。”
“你们其实……不用这样,”全忆默默把他男朋友的手拉下去,她给宁清晓使了一个眼色。
鬼使神差的。
宁清晓居然也拉着岑晔的手腕:“我们两在这都办了会员卡,不用结账,直接从卡里划就行了。”
手腕上的触感细腻光滑,因刚刚没事宁清晓又做了个手部护理,掌心的皮肤更是娇嫩顺滑。
岑晔的视线落在上面,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掌心的皮肤紧贴着自己手腕,细长的手指落在一侧的银色表带上,淡粉色指甲随着动作轻刮时发出细小的轻击声。
手表冰凉的温度才让宁清晓倏地回神,她装作自然的收回手,姣好的五官却在几秒钟晕起淡淡的粉色。
周身若有若无的白松香撩的她心底发痒。
“去吃饭吧。”陈慕朝收了银行卡,朝岑晔说道,“我订了饭店,直接过去。”
陈慕朝和岑晔都自己开了车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车内始终飘着一阵似有似无的雪松木香,温暖、清新。
雪松香味,上次宁清晓给文悦之推荐的香水。
“你跟全忆是很好的朋友?”安静的气氛中,他主动开口。
“小学就在一块上,一直没断过联系。”宁清晓随手拨弄了下自己手腕的手链,维持着话题,“你跟陈慕朝怎么认识的?”
中间置物盒里的黑色手机亮了一下,岑晔分神看了眼,并不在意:“陈慕朝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我们两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再后来,两人一个学了音乐,一个学了飞行,走了不同的人生方向。
下意识的。
宁清晓视线落在他开车的十指上,微顿片刻:“你5岁时就开始学钢琴了?”
他掀了下眼皮,轻描淡写:“那个时候只是当做一个兴趣,后来时间长了就一直学着了。”
小时候的许多记忆并不深刻,或许真的是天赋,对岑晔来说,他学的很轻松。钢琴的每一个琴键似已经他脑海里过了无数遍,很轻松的就能记得每一首曲子的乐谱。
没由来的,宁清晓想起悉尼的那个夜晚:“回国之前你一直在哪个国家?”
“英国。”前方斑马线上还有两三个行人在匆忙奔跑,岑晔停了车子,耐心的等待,“我大学主要的学习都在英国,后来就是参加各地的演奏会和音乐比赛。”
中间的手机又亮了下,或许意识到手机的主人并没看那条短信,亮起又灭后车内音响响起了持续的铃声。
“我先接个电话。”他抬头看过来,薄薄的眼皮下是一双墨色光亮的星眸,层叠的光晕被隐在最深处,恍惚又朦胧。
宁清晓愣神的别过头:“好。”她指尖轻捏紧手腕的手链,余光看见他按了屏幕,车厢里随之响起邓尧的声音:
“岑总,新一批的材料提炼已经结束,实验室那边询问五号香水是否加大非洲橙花的量?”
“可以,再给Anine打个电话,让她过去做一下检查。”
邓尧立即应下。
挂了电话,岑晔余光察了下侧面。
一旁的宁清晓正翻看着她刚跟全忆买的产品,白皙的耳垂旁落下几根碎发,眼尾的上勾眼线若隐若现。
她好像很少用香水。
“宁……”刚一开口,岑晔停顿了下,又换了称呼,“宁清晓。”
只是驾驶座上的人看的专注,宁清晓还以为车内在继续通着电话,叫她第二声时才茫然的抬头:“怎么了?”
岑晔轻哂:“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香水?”
她对香水的细致研究高于常人,就连大学专业都跟香水有关,就像是她的固有领域,不可侵犯。
但在这之前,她大伯宁霄一直想让她继承的是宁氏的旅游业。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久到宁清晓都快忘了自己把那段记忆上了几把锁:“我对气味的敏感程度就像是你对钢琴的天赋,在我记事起,脑海里就已经能背出来几十种不同的香味了。”
至于……
她轻轻笑了下,手指撑着下巴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纤丽眉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落寞:“我妈妈说我不做调香师挺可惜的。”
是挺可惜的。
没能等到她成为调香师的时刻。
几乎没给岑晔安慰她的机会,宁清晓忽然换了话题:“你好像很喜欢雪松和白松这些木质的温暖清香。”
前方陈慕朝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岑晔放慢了速度,自嘲的笑了下:“白松香有很轻的麻醉效果,是很好的沉思辅助品。”
“有一段时间神经紧张,用的也就多了些,到后来就是上瘾。”
车内的淡淡雪松香充斥在两人之间,像是故意的,岑晔按下自动驻车,微妙的看过来:“至于雪松香,是我母亲推荐的。”
“……”
一下车,全忆就立马过来拉住宁清晓,小声在她耳边嘀咕:“怎么样啊,你两在车上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啊?”
没得到回应,全忆表情垮下来:“不是吧,难不成你两一路安静到饭店?在车上都没什么交流的吗?”
小包的链条硌着衣服上的纽扣,时不时的发出轻响,宁清晓低头调整了下,余光时不时的瞥向前面的身影,压低声音:“一直在交流。”
跟岑晔在一块,他从不会让气氛尴尬。
甚至温柔绅士的过分。
“你还是别这样说啊,”两人又故意落后了几步,全忆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提醒,“有些男人真的只是表面绅士,而且越是像岑晔这样优秀又富才华的男人,反差才会更大。”
宁清晓皱眉:“什么意思?”
“你傻啊,就是说他现在有多绅士,将来爱上你就有多禽兽!”
说这话时全忆已经上头了,声量也不自觉提高,引得前面两个男人同时停下脚步看过来,
一边的陈慕朝挑眉:“禽兽?”
全忆干巴巴的咽了下口水,拽着宁清晓的胳膊让她赶紧想辙。
距离不远处的头顶大屏上正在播放着一条家暴新闻,宁清晓大脑一转,胡乱诌道:“就是我们刚刚在讨论男人结婚后不给自己老婆花钱,还打老婆,这种行为实在太禽兽了。”
引客的侍者低头敛住唇角。
正前方的岑晔不动声色的压下眼底鲜少出现的兴致,视线落在她懊悔又尴尬的面上,唇角勾了个极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