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爱我——寒花一梦
寒花一梦  发于:2021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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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和渺渺有关系吗?
  毕竟今儿一早,弟弟追着渺渺跑出院子,这才撞见舒瑾的。
  若如此,则说明渺渺这只猫对舒瑾十分重要。
  重要到渺渺愿意亲近谁,他便同样愿意对谁好上两分,哪怕是亲妹妹的待遇,都不及那份无太多缘由的偏爱。
  念头转动间,卫灵儿牵着卫昭走到廊下。
  早上见过的那两个丫鬟立时迎了出来,一个领着他们进去,一个接过海棠手中的食盒。
  舒瑾这两个丫鬟生得都很漂亮。
  倘若仔细打扮一番,走出去,被认成哪家的小姐也不奇怪。
  漂亮归漂亮,但和此前从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口中打听到的,说他最是偏爱娇软美人的话也不甚相干。那些丫鬟婆子不至于胡乱编排府中大公子这样的话,只目下她未窥知什么特别的根据。
  “表小姐,奴婢叫夏栀,和奴婢一样在大少爷身边服侍的是夏橘。”
  夏栀一面帮卫昭解下身上的小斗篷,一面介绍道。
  她手臂挽着卫昭的小斗篷站起身,又接过卫灵儿手中的那件斗篷,微笑说:“表小姐往后在府中若有什么关于扶风院的事情,有奴婢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瞧着是个性子温和的丫鬟。
  面对夏栀友善的话语,卫灵儿莞尔:“好,提前谢过夏栀姑娘了。”
  夏栀又笑:“表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奴婢也万万不敢当,往后叫奴婢一声夏栀便可。”
  卫灵儿轻轻颔首,微笑着喊:“夏栀。”
  夏栀笑应一声,将他们的斗篷挂好,引着卫灵儿和卫昭净过手后入正厅。
  扶风院的正厅里炭盆烧得很暖,舒瑾已在案几前的一张黄花梨圈椅里坐着,怀里抱着那只叫渺渺的橘猫。
  “坐。”
  见卫灵儿和卫昭被请进来了,他抬了下眼帘,淡淡道。
  夏栀把卫昭抱上案几旁边的一张玫瑰椅。
  卫灵儿也入了座。
  之后,夏橘和夏栀一道奉上热茶,将卫灵儿带来的糕点并着其他几样府里的点心和水果一一摆在案几上。舒瑾抬一抬眼,不必出声吩咐,她们便立刻会意退出正厅,去外面听候差遣。
  卫昭其实对舒瑾印象很好。
  只是舒静怡那些话,他不完全懂,却听得明白是与眼前这位大表哥有关。
  故而坐在这里,卫昭心里有些纠结。
  他喜欢舒瑾却又不敢亲近,他不想姐姐再受委屈。
  卫昭仍如方才那样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过得会儿,又看一眼。
  舒瑾堪破他心思,勾了下嘴角问:“枣儿在看什么?”
  卫昭慌忙抿唇,乖巧端坐。
  舒瑾笑:“你怡表姐对你们无礼,我已训斥过她,难道枣儿还要将那些话怪罪到我身上不成?”
  卫昭垂下小脑袋,半晌说:“可是怡表姐不喜欢……”
  舒瑾问:“她喜欢不喜欢,与你我何干?还是枣儿不愿意和渺渺玩了?”
  卫昭没说话。
  卫灵儿抬手摸一摸卫昭的小脑袋:“枣儿乖,晚些和怡表姐解开误会便无事。大表哥帮我们解围,该多谢大表哥才是,快请大表哥尝尝我们带来的糕点。”
  卫昭抬头去看卫灵儿。
  他听姐姐的话,终是在卫灵儿鼓励的目光中从玫瑰椅上下来了。
  卫昭走到案几旁,将卫灵儿亲手做的那几样点心往舒瑾面前送一送。
  他拿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舒瑾。
  “大表哥,这几样点心都是姐姐帮我做的,我很喜欢吃,也请大表哥尝一尝,多谢大表哥帮我和姐姐解围。”顿一顿,卫昭向舒瑾介绍,“这是梅花糕,这是云片糕,这是芝麻酥糖,很香。”
  舒瑾口腹之欲不强,也不喜甜。
  可卫昭介绍得十分认真,满脸的期待,他便尝了一块芝麻酥糖。
  确实香。
  没有想象中以为会有的那种甜腻。
  “挺好吃的。”
  舒瑾客客气气地评价一句。
  卫昭脸上终于有笑:“大表哥,我姐姐的厨艺很好。”
  舒瑾含笑不语,有来有往从白玉高足盘里拿了个蜜橘递给他:“这是贡桔,味道也很好。”

  卫灵儿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卫昭和舒瑾,并不刻意和这位便宜大表哥搭话。
  此时更知趣帮弟弟剥起来蜜橘。
  舒瑾又关心起卫昭别的事,问起他是否读书认字,背过什么书。
  卫昭便告诉他自己今天练的字、读的书。
  弟弟来郑国公府之后要如何继续读书的问题,卫灵儿一直放在心上。
  不过年关将近,舒家的家塾也好,外面的学塾也好,都暂时休课了,是以她想着此事年后再说。
  没想到便宜大表哥连自己弟弟这些事都在意。
  那出得正月,让弟弟随其他表弟表妹去舒家的学堂上课之事,更有成算了。
  她晓得邺京城中如郑国公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是会允许小娘子们去读书习字的,只不如公子哥儿们要求来得高、来得严格。
  但可以去读书便好了,学多少、怎么学,是弟弟自己的事。
  卫灵儿正想着,渺渺从舒瑾腿上跳下来找卫昭玩。
  见弟弟和渺渺玩得开心,她弯一弯唇,优雅端起茶盏,品一口热茶。
  扶风院一片宁静平和。
  舒瑾请卫灵儿、卫昭到扶风院小坐喝茶的消息,暗地里却已传到郑国公府其他一众人耳中。
  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亦将此事说与老夫人听。
  她暗暗观察老夫人的神色,见老夫人反应平平,心有不解:“公主应是看出来了,卫家的这个小娘子,是有些心思的,她靠近大少爷,只怕……”
  “怕什么?”
  老夫人一笑,不以为意道,“她失了双亲,又有个年幼的妹妹要照顾,若这点子心思都没有,这日子要怎么过?”
  “瑾哥儿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他愿意让灵儿去扶风院,这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多少心思都是白费。”
  老夫人说着,轻叹一气:“瑾哥儿也这个年纪了,亲事一直没着落,说到底不就是他自己不愿意动这个念头吗?”
  “他那个倔性子,不愿意的事,任凭谁都强逼不了他。倘若卫家那孩子当真能让他动念头,再好也不过,成与不成倒是其次。”
  孙嬷嬷便晓得自己想得狭隘了。
  她亦轻叹:“大公子的婚事,是需要急一急,继续这么拖上两年,府里的小姐少爷都该大了。”
  到时候都要谈婚论嫁。
  做大哥的婚事迟迟没着落,多少影响弟弟妹妹们……
  “所以你也不必觉得卫家那孩子如何不好。”
  老夫人靠在罗汉床上,转一转腕间的翡翠镯子,“我瞧着挺好的。”
  “是,公主看人一向准。”
  孙嬷嬷笑着上前为老夫人捏肩捶背。
 
 
第6章 渺渺   渺渺原本是大姑娘的猫。
  莺柳院。
  吕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彩月进来递消息时,吕姨娘正和生养了舒静柔的王姨娘一起看为舒霖和舒静欣裁制的新衣裳。
  这两套是之前瞧着不满意,又退回去让绣坊重新做的。
  彩月欲言又止,吕姨娘不动声色瞥向王姨娘。
  见王姨娘面色平静喝着茶,她笑:“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王姨娘也不是外人。”
  吕姨娘猜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故而这么说。
  彩月听言,陪笑福了个身,细细说起来。
  吕姨娘和王姨娘听罢彩月的话,都晓得这会儿卫灵儿和卫昭去了扶风院。
  王姨娘温柔一笑:“灵儿当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娘子。”
  “可不是?”吕姨娘附和,示意彩月退下,翻着手中的新衣裳嘴边带笑说,“我们便是没那样招人喜欢了。”
  王姨娘微笑没有接话。
  吕姨娘又叹气:“她能和大公子走得近,也是她的本事,只眼瞧着,莫名叫人心慌。”
  “原就是喊夫人姨母的人,这要是亲上加亲,往后这国公府怕是不好住。”
  “可有什么法子?偏我们命不好,没那么漂亮讨喜的外甥女。”
  她话里藏话,分明在说倘若有朝一日,卫灵儿当真变成舒家的大少奶奶,再和薛念兰联起手来,她们两个做姨娘还有她们的孩子,在舒家的日子会更难过。
  说罢,吕姨娘留意王姨娘的表情。
  王姨娘笑容依旧温柔。
  “我能得老爷收留,已是命好,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吕姨娘见王姨娘有意避着不接自己的话,也不勉强,同样笑:“我同姐姐又有何差别呢?”
  “都是仰仗老爷过日子罢了。”
  “不过怡姐儿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不合适。”
  “说到底,不也是大公子自己乐意吗?哪里就能全怪表小姐?”
  王姨娘低眉。
  吕姨娘见她实在不想多聊,仍与她说起手边的新衣裳。
  然琢磨着舒静怡对卫灵儿说的那些话,吕姨娘又奇怪。
  舒静怡这显然是遭人挑唆了,她虽乐见他们起矛盾,但是谁故意挖的坑呢?
  吕姨娘不由看一眼王姨娘。
  她抿一抿唇,又自己先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想到这上头去。
  王姨娘不得老爷喜欢,向来关起来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何会做这种事?
  又不能争老爷的宠!
  吕姨娘暗笑自己竟然犯起糊涂。
  想将女儿嫁进郑国公府里的人家那么多,有几个故意在舒静怡的面前胡言乱语的也不奇怪。
  另一边。
  薛念兰也得知舒瑾、卫灵儿与舒静怡之间的这一桩事。
  从丫鬟口中听说舒静怡的任性举动,她深深皱眉,沉下脸:“怡姐儿也不小了,怎么能还这样没分寸?”
  “我知她喜欢大公子这个哥哥,可也不能这个样子!”
  “连捕风捉影都谈不上的话竟当着灵儿的面说,灵儿好歹是她的表姐。”
  徐嬷嬷一刻钟前恰过来与薛念兰禀报府中事务,这会儿未走,瞧着薛念兰动怒,忙劝:“夫人别气,二小姐平日里虽有任性的时候,但从不会这样失态。何况,以二小姐的性子,如何会想得到那么多,指不定是有人在二小姐跟前胡编乱造,故意挑拨卫家表小姐和二小姐、夫人的关系。”
  “夫人姑且冷静下来想一想。”
  “接表小姐过来,夫人可曾动过那种心思?”
  薛念兰拧眉:“自然是不曾的,大公子的事情,我哪里插得上手?便是使些手段成了事,若大公子心中厌弃,也是把灵儿往火坑里推。”
  她和卫灵儿的娘亲虽是堂姐妹,但薛家到她们这一辈,女孩儿少,她们一块儿长大,关系很亲。
  只是及笄后各自婚嫁,又分隔两地,来往不便,联系才渐少了。
  如今姐姐姐夫不在,卫家那些人那般不可靠。
  她把人接来,日后定是要为灵儿找一户疼她爱她的厚道人家,绝不生些不该有的心思,或草草把人嫁出去,更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这便是了。”
  徐嬷嬷与薛念兰分析说,“夫人没动过那样的心思,这不假,府里乃至外头有人怕夫人动这样的心思,也不假。”
  “大公子在外面素来是有好名声的,邺京城里多少小娘子想嫁他。”
  “这里头的事一时半会倒说不清。”
  薛念兰脸色缓和:“该将怡姐儿喊过来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徐嬷嬷道:“夫人千万和二小姐好好说,二小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说明白了,她悟到了,便晓得了。”
  薛念兰略略颔首,又叹:“幸得有嬷嬷在。”
  徐嬷嬷笑:“夫人也是一时生气,才没能马上想到这些,奴婢不过是帮夫人理一理罢了。”
  薛念兰便吩咐丫鬟去请舒静怡过来。
  迟一些,舒静怡来了正院,眼睛是红肿的,眼角犹有泪痕。
  薛念兰瞧着也心疼。
  她带舒静怡在罗汉床上坐下,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下,单留她们母女说话。
  舒静怡心里的委屈和气闷仍未消散。
  人是来了,知道为什么请她过来,更怏怏不乐,不愿说话。
  薛念兰坐在舒静怡身侧,握住女儿的手,只说:“下午发生的事,娘也听说了,怡姐儿告诉娘,为什么要对你灵儿表姐说出那样的话?娘虽然信你那样说是有自己的理由,但到底灵儿才来府上,和大公子又有过几句话的接触?”
  “何况,怡姐儿那样说也是不顾大公子的脸面。”
  “灵儿若是不安好心,难道大公子那样聪明的人会分辨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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