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坏女人,害了我母后不说,还要来抢我的父皇,连我喜欢的东西都让父皇送你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完就朝着安宁冲了过来,抬脚要踢她,安宁淡定的一转身,她扑了一个空,身形不稳,晃悠了一下跌坐到了地上。顿时气得哇哇大叫,指着安宁说她欺负自己,说着又爬起来冲向她,这下学聪明了,改用手来打她。
这下安宁倒是不躲了,任由她在腰上打了两下,然后眉头一皱,痛苦地弯下腰,一副被她打的受了重伤的模样,嘴里还不时□□几声。
小公主见了,脸上立马得意起来,一手掐在腰间,一手指着她训斥道:“哼,这下知道本公主的厉害了吧?以后再敢陷害母后,抢父皇给我的东西,我就加倍的打你!”
安宁强忍着笑意,刚要配合着回应一句,突然一个宫女在小公主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本还扬武扬威的小公主突然又气急败坏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安宁:“我压根就没有打疼你,你竟然敢骗我!”
没想到宫女居然这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怂恿小公主闹事,安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见她不回话,小公主更生气了,对身后的四个宫女道:“你们去,给我狠狠的打,非把她打哭了不可!”
那几个宫女听了竟然真的朝着安宁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她们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安宁的眼神也冷了起来,几个宫女伸手就要来抓她的头发、胳膊。
只听见几声凄厉的哀嚎,吓得小公主不能地闭上了眼睛,那些小太监中有伶俐的,已经悄悄跑去向皇上告状去了。
等小公主再睁开眼时,嘴巴也张的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安宁好好的站在那里,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四个宫女却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吓人,只顾托着自己的一条胳膊不住□□,比安宁方才装出来的真实多了。
“你……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时急匆匆赶了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沉声问道。
小公主被吓的打了一个寒颤,立马躲到皇上的身后,指着安宁道:“父皇快救我,那个坏女人是个妖怪,她把人都给打坏了!”
“放肆!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话!”皇上皱着眉头训斥了身后的小女儿一句,又转向安宁,看着地上四个连行礼都顾不上的宫女,也不由一阵惊诧:“她们都是你伤成这样的?”
“回皇上,臣女也是万不得已的,小公主认定臣女是害了皇后,又在皇上跟前抢了她的东西的坏女人,要教训臣女,臣女才出手的。”
即便对方是个小孩子,安宁也不介意告状。
“你一个人把她们伤成这样的?”
皇上的关注点未免有点歪。
“会皇上,是臣女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将她们的胳膊关节卸了下来,若是她们肯听我的解释,我再给她们复原就是了。”
“你会接骨?”
“是的。”安宁心想,我不仅会接,还会拆,而且还知道怎么拆最痛苦。
“那你装给我看看,此事自有朕给你做主。”
皇上不顾身后小女儿的拉扯,一脸的好奇。
安宁走到宫女跟前,蹲下身,还没碰着人,那些人都下意识地往后躲。
“要想一直这么疼下去,你们尽管躲。我拆下来的,别人还真不一定能轻易装回去。”安宁冷着脸道。
果然,那些人立即老实了,甚至争着往她跟前凑,稍微一动弹,脸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安宁也不是故意折腾她们,拉过她们的胳膊,一手托着关节错位处,一手住手腕,用力推拉了几下,再松开手时,宫女已经可以摆动手臂了。
见方才还疼得锥心刮骨的胳膊瞬间恢复了正常,几个宫女全然忘记了不久之前的恐惧,对安宁连连道谢。
“镇远侯这个老匹夫,究竟都让你学了些什么旁门左道!”
皇上大感神奇的同时,突然苦笑不得地骂了一句。
“父皇,你也觉得她是坏人对不对?”
小公主又不甘心地伸出头说了一句,说完看了安宁一眼,立即又缩回到皇上身后去。
“胡说八道!朕还没有跟你算账呢,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谁对你说的?”
皇上一把将她救了出来,板着脸问道,小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眼里立马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了下来。
第134章 进学
小公主一时哭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安宁看着都有点心疼了,想来是她受了谁的怂恿,才来这里找她算账的,她倒是觉得那几个宫女比小公主要清楚的多,可在皇上面前,她又不敢冒然开口。
“方才你欺负人的时候的气势哪里去了,做错了事要承认!”
没想到皇上还挺有原则,竟然没有就这么心慈手软。
小公主抽泣了几声,将目光转向了宫女,那几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住地说着奴婢该死,却不说事情的原由。
“若是再不如实说来,就拖去先杖责五十!”对宫女,皇上更是连多看一眼的耐心都没有。
一听这话,宫女立即被吓的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将原因都交代了出来。
原来是这小公主一向与淑贵妃亲近,前些日子淑贵妃有意无意地和小公主说起了皇后因为安宁受罚的话,近日有几次蒙皇上召见的话,小公主仗着皇上的宠爱本就骄纵,得知安宁又进了宫,便赶过来兴师问罪了。
她一向在宫里横行惯了的,压根就没想到安宁竟然敢和她做对,这才气急败坏地让宫女们动手。
至于宫女为什么那么想不开,挑唆小公主闹事,是因为她们平日里跟在小公主身边,也受了淑贵妃不少好处,想着无论怎样,皇上也不会怪罪小公主,就替淑贵妃出一口恶气。
谁知道安宁不是一般的厉害,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美人,下起手来却像罗刹一般狠,竟然面不改色地就把她们的胳膊给卸了,现在回想起来,她们还忍不住一阵胆颤。
更不幸的是,皇上竟然都站在了她这边,第一次板起脸来训斥小公主。
这时大太监也跑了回来,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大太监就领着那四个宫女退下去了。
皇上终于换了脸色,温和地弯下腰,替小公主擦了擦眼泪,拉着她走到安宁跟前:“这次朕就暂且饶了你,幸好安宁没事,以后且不可再听信谣言闹事,你可以叫她一声姐姐,好好道个歉吧。”
小公主一脸的委屈,抬头看向皇上,见皇上不理她,只得老老实实道了歉。
安宁哪里还敢托大,连忙弯下腰冲她笑了笑,只是在抬头时看见她下颌处有一片潮红的印记,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你看什么看?我已经道过歉了!”她忍不住又炸毛了。
她一张嘴,安宁明显看到她的舌苔淡白且厚腻,且有明显的裙边,也就是舌头边缘有齿痕,再看她双颊有些泛红,结合下颌的潮红色印记,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我只是觉得,小公主最近是否食欲欠佳?”
“你竟然还敢说我有病?”
小姑娘更加气愤了,只是碍于有皇上的压制,只能愤愤地瞪着她。
“嘉仪别闹,这一年来你可没有少喝药,却始终不见好转,不仅食欲不好,还有红疹,你姐姐并没有说错。”
皇上看向安宁的眼神更惊奇了,方才她还说自己不会医术,可此时只凭观察,就说出了小公主的病症,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高明多了,就要将她带回了方才进见的屋里,让她细细说。
“如果臣女没有猜错的话,小公主的红疹不仅下颌处有,胳膊下的腋窝处也有,另外,小公主脾气很急,特别容易发火,不知对不对?”
安宁尽可能的回想着前世爷爷治过的一个小病号的症状。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上也有?”这下连小公主也觉得神奇了。
她身上的红疹除了亲近的人,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不由转头看向皇上。
“我怎么会无端说起这些。”
皇上笑了笑,看向安宁,“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一年来,御医开了不少凉血排毒的汤药,可始终不见好转,你既能看出病症,可有对症的药方?”
“我不要吃药!”小公主立即将脸皱成了包子,看来是没少喝。
“臣女曾见大夫治过同样的病症,方子也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给小公主用妥不妥当。”安宁如实道。
“既然症状相同,想来病理也有相似之处,你且把药方写下来,朕让御医斟酌斟酌。”
“父皇,我不要吃药!”小公主一脸警惕地看着安宁。
“嘉仪乖,只要病好了就不用再吃药了。”
皇上命人将书桌上的纸笔准备好,示意安宁去写药方,却见安宁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臣女……臣女不善写字。”
安宁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回去是得好好练字了。
“哈哈,哈哈,羞羞羞,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不会写字!”小公主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嘉仪!”
皇上出言喝止,脸色却也有些怪异,忍不住抚了抚额,心里将镇远侯又记了一笔。
“父皇,我去帮她写!”
好不容易抓着安宁的痛处,小公主自告奋勇道,连方才对汤药的恐惧都忘到脑后去了。
安宁念一句,她写一句。
这时安宁都不由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感叹皇家的教育果然非同一般,小姑娘的性格虽然蛮横了些,可小小年纪竟然已经会写这么多字了,的确比她强多了。
写好之后,她洋洋得意地将方子递给了皇上,才想起来这是要给她喝的,立即又苦着脸表示:“我不要喝药!”
安宁这才解释道:“这是个食补的方子,即便是平常人,吃着也有解腻除湿,补脾易胃的功效,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做出来是好吃的糕点,不苦的。”
她方才嘲笑安宁,安宁却一点也不恼,她也有了些好感,半信半疑地看着安宁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敢欺骗公主,我保证,很好吃的。”
“哼,有父皇在,谅你也不敢撒谎!”小公主傲娇道。
“小公主这么聪明可爱,我怎么忍心骗你呢?”安宁随口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方才还对安宁咬牙切齿的,一听说不用吃苦药,又得了几句奉承,立马又喜笑颜开了,等安宁又说了几件趣事逗她,立即姐姐长姐姐短的,硬是要拉着安宁去她的住处玩,还拍着胸口承诺要教安宁写字。
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安宁只好跟着她去了。
“最后,七个葫芦娃打败了妖怪,化身成一座葫芦形的山峰,将妖怪镇压在山下面,人间终于恢复了太平。”
“为什么他们不让爷爷再活过来呢?那些妖怪实在是太可恨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每次到了爷爷去世哪里都要特别伤心。”
她并不想给小公主讲什么大道理,故事讲完了,松松软软的蛋糕也做好了,小公主的注意力立即被香软可口的蛋糕吸引了过去,一连吃了好几块,安宁怕她吃多了积食,才把她给劝住了。
“这个真好吃,那个八珍糕是不是更好吃?”
小公主突然对安宁给她开的药方一脸憧憬。
方子需要御医的辩证,自然是不能冒然给她用的。
陪小孩实在是耗精力,更何况还是皇帝家的孩子,又过了一会儿,安宁就打算回去,小公主却满是不舍。
“我还没有教你练字呢?如果你想要的留下来的话,我可以让你跟我一起住,我喜欢的宝贝也可以分给你一点。”
看着别别扭扭,却又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安宁突然有些感触,果然在宫里还是孤独的。
可她并不是她的亲人,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又坐了一会,就出宫去了,再不出去,顾裴该要急坏了,又过了五六天,用了她的方子,小公主的病果然好多了,皇上高兴之下,又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她,包括一座原本是侍郎府邸的宅子。
与此同时,不仅皇后的娘家被贬出了京城,淑贵妃也被降为了嫔,她的娘家王尚书一家也收敛了许多。
一时之间,安宁的风头一时无两,门房每天收到的请柬帖子能堆成堆,她越是不出门应酬,那些人越是殷勤恭敬,让她很是无语。
可是她又阻止不了,自从她搬进新的府邸之后,嘉仪公主没事就往家里跑,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张口闭口姐姐长姐姐短的,任她说什么,旁人也是不肯信的。
见她平安无事,顾裴的腿也痊愈了,镇远侯挂念边关的事,就回雍西去了。
终于,在皇上的催促之下,顾裴的腿脚一好,就要去国子监进学去了,惹得嘉仪公主兴奋了好几天,天天过来眼巴巴的等着,因为安宁许诺过她,只要顾裴去了国子监,她就答应两人一起睡,给她讲睡前故事。
顾裴进国子监的当天,皇上还亲临国子监召见学生,但凡聪明点的,都看出来这是冲着顾裴来的,却没有几个人真的把顾裴看在眼里。
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即便是冲着顾裴来的,也是看在安宁的面子上,不然一个已经脱离了庆国公府,又残废多年的人,哪里值得皇上如此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