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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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戳破
安宁赶紧放下茶盏,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
她的动作再快,也赶不上水浸入衣衫的速度。看着胸口湿了一大片的萧棠,她干瞪着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她的脑子本来就已经摔坏了,若是再因为这杯凉茶伤了风,发起热来,把脑子彻底烧坏了,那她可担罪不起。看了看她紧紧闭着的眼睛,咬了咬牙,她心里默默说服自己。
反正她上半身什么样,在替她医治咳嗽的时候早就看过了,于是不再犹豫,她将手往她的衣襟处伸了过去。
才刚刚扒拉散了一些,发现萧棠的胸口明显动了一下。她的手下一顿,抬眼往上看,正好对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那双总是清冷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充满了震惊、茫然、还有惊惶。
她的眼皮一跳,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也顾不上跟她解释太多,只一连串地问着她感觉怎么样。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像前世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似的,一会儿从她嘴里冒出来一句:“你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那她非先疯掉不可!
“你还好吧?”见她对自己一连串的问话没反应,安宁盯着她的脸,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
终于,萧棠眼神闪了一下,试图想要坐起来。可才刚动了一下,就扯动了头上的伤处,疼的她闭着眼睛又躺了回去。眼睛上下左右地将屋里扫了一遍,才重新向她:“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咔嚓!安宁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了一半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尽力柔和的冲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小糖脸上的神色凝固了片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开始焦躁的时候,才轻轻回了一句:“你看着并没什么伤,难道是摔坏了脑子?”
虽然这句话并不怎么中听,但在此时的安宁听来,却无异于是天大的喜讯。
她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八颗洁白的贝齿配合着嘴角完美翘起的弧度,“有你……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萧棠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松,又问起刚才的问题:“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她立即详详细细的把前后的经过讲了一遍。这中间自然略过了白爷爷的过往,以及她关于萧昊身份的猜测。因为在她读到的原书内容里,压根就没有关于白爷爷和萧昊这个人物的任何信息,也许压根就是她多想了。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何必说出来徒增烦恼呢?
听完她的讲述,萧棠沉默了片刻,幽然说了一句:“你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听林叔的话回去。”
和他相处久了,她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有些不高兴。虽然萧棠是因为她而受的伤,可是,她冒险留在这里都是为了谁?竟然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人的情绪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跟他置气,可话一出口,就不受心的控制了。
“放心吧,我交代过林叔,明天林叔就会想办法带萧松和萧柏出来,你不用担心他们。”她点了点头道。
萧棠神色一滞,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处滑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安宁抬头往门口看了看。山里的时间过的快,天色虽然还没有黑下来,已经丝毫见不到太阳的光线了,屋里显得有些昏暗。
她心里有些懊恼,好不容易才把萧棠盼醒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冰释前嫌,反而好像更加尴尬了。
“那什么,方才,我给你喂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你的身上了。山里晚上寒气重,你要不把衣服脱下来?”她试着挽回。
萧棠的眼神往自己胸口的方向看了看,想要摇头,意识到头上有伤,只好停了下来,淡然说了句:“不必了”。
他刚说完,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把安宁吓了一跳。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萧棠不比一般人,她之前就有咳嗽的旧疾。这回胸前一片湿凉,再把他的病跟引出来可就糟了。只能耐心继续说服他。
可他明明咳嗽的脸都憋红了,就是打死也不肯。
她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儿,斜着眼睛,看着自己折腾自己的萧棠。身着一生素白锦袍的他,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用土坯做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已经洗的发白,蓝底荷花纹样被面的被子,犹如一块被半掩埋在黄土中的白玉,的确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又在小屋里环视了一圈,眉头不由皱了皱。就算萧棠答应换衣服,这里除了床上的一床破旧的薄被,还真没有找到可以御寒的东西。方才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想不出办法,她的心里不由的一阵烦躁,觉得身上热的厉害,忍不住伸手去抓自己的衣领,用力往外拉了拉。她穿的实在太厚了,拉了几下,衣领还是那么服帖地将她的锁骨包裹的紧紧的,恐怕比萧棠身上盖的被子都保暖。
她的手突然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萧棠,眼神又亮了起来。
刚才被萧棠反复拒绝的沮丧烟消云散,她又好声好气的凑了上去,同他商量:“方才是我考虑不周,你看这样行不行?”
等她把自己的新主意说完之后,萧棠的眉头也忍住跳了两下,目瞪口呆,连拒绝的话都给忘了。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还很是怀疑,方才遇险时,她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伤了脑子,竟然连这么荒唐的法子都能想得出。
见他不说话,安宁还以为他心动了,兴奋的连声追问。萧棠无奈,只能板着脸回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不要这么死板好不好?难道规矩比性命还重要?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安宁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萧棠刚要反驳,一阵更激烈的咳嗽向他袭来,胸口激烈的起伏着,震得他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要用手去抚头上的伤口。
安宁见状连忙去扶他,坐在床边将他的头移到她的膝盖上,确保他不会乱动,另一只手笨拙地在他胸口上,帮他顺气。
“你若是还不想死,就别讲究那么多了。”见他咳嗽的恨不得拱起身子来,怕扯动了他头上的伤口,安宁没好气地道。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顾不上,萧棠没有再表示拒绝。她趁热打铁,就当他是默认了,等他的咳嗽稍微平复了一些的时候,将他的头轻轻放回到枕头上。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里面一层短衫也脱了下来。
轻纱织就的外衫又柔又薄。被她折了几层之后,也就是两三块帕子的大小。
“你若觉得不自在就闭上眼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怕他难为情,安宁说道。
一只手略微撑开他胸前的衣领,露出一截白皙,略显单薄的肌肤。另一只手拿着叠好的外衫,往衣服里伸了进去。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肌肤,果然是一片湿凉,丝绸做的衣服虽然顺滑,但是吸水性却远远不如棉布好。
感觉到手下胸膛微微的颤抖和躲避,她的手上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根据他胸前衣服上水渍的痕迹,将还略带着一些她的体温的外衫摊开在他胸口和湿掉的衣服中间。
“好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儿?”收回手,她吐了口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抬眼去看他的时候,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萧棠不仅从善如流的闭上的眼睛,此时听到她的话,那如鸦羽覆雪一般的睫毛还轻轻地颤了颤。
这得是有多委屈呀?
不过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他的咳嗽立即好了许多。
见他不答话,她也不再难为他。站起身,语气轻快地说道:“你先歇歇。我再去厨房拿杯水来。”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光线越来越暗,就连近在眼前的山峰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
“谢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
安宁猛然回头,虽然他可能看不见,还是甜甜地冲他笑了笑:“是我该谢你才对,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吧。”说完轻轻快快地往厨房去了。
刚到厨房,就碰到白爷爷拎着一只野兔回来,腰间的一颗草藤上竟然还穿着几条巴掌大的鱼,此时还在有气无力地甩动着尾巴,一看到有好吃的,她心情更好了。
一路狂奔,总算赶在关城门之前顺利进了城的林叔,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一回到府上,连气也没有喘匀,他就赶紧去向沈氏回话,生怕沈氏起疑。硬着头皮按照安宁教他的说辞,说是安宁和颜家马场的小姐谈的投机,今晚就住在马场住下,不回来了。
沈氏说了两句担心的话,倒也没有多想,就让他下去休息了。
他应了一声,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往外走,觉得这样的顺利简直有些不真实。
才走出门,抬头看见两个人迎面走了过来,他还没有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不由得僵住了,心跳的简直比他第一次上战场还要快。
迎着他走过来的,正是安平和颜家马场的小姐——颜夕苑。
“林叔回来啦!刚才进门还听下人说,姑姑今天和你出城去了,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颜姑娘有事要找姑姑,姑姑是去歇息了吗?我带颜姑娘过去。”
安平难得这么多话,林叔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符,压根就不敢回头去看沈氏的反应。
第65章 女主
来镇远侯府这么久了,林叔第一次感觉到紧张。
不明所以的颜夕苑暂时被丫环带去了了别院。此时,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他,安平和沈氏。
沈氏一改往日柔和的神态,一脸凝重的坐在主座上,眼帘微微的低垂着,竟然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和威严。别说是他,就连站在他一旁的安平,也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比他额头的泪珠滑动的还要缓慢,让他觉得比在战场上等待敌人还要煎熬。他想抬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却发现手沉的有些抬不起来,忍不住喉咙处滑动了几下,抬起眼皮,不动声色看了看沈氏一眼,心里飞快的琢磨着究竟要怎么说。
“林叔,小姑姑究竟去了哪里?你倒是说话呀!”倒是安平先沉不住气了,看了一眼沈氏,见她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扭头催促他道。
从他们的神色上能够看出来,他们都没有想到,在的侯府待了大半辈子的林叔,竟然会对着沈家人撒谎,而且是事关安宁的安危和清誉这样的大事。
林叔还没来得及理好的思绪,瞬间又乱成一团。生怕再让他们母子误会,也顾不上许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一五一十将安宁从出城到他回来中间发生的事都如实交代了。
“你说什么?宁儿她竟然……”沈氏听完,脸色都吓青了,竟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急之下,差点没站稳,双手撑着桌角,无意间打翻桌上的茶盏,任由茶水沿着衣襟流下。
安平也被他的话给震惊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母亲突然失态,连忙赶上前去安慰。“小姑姑年纪尚小,一定都是花园里的那个租客鼓动她去的,您别着急,我这就出城去,带小姑姑回来。”
“都是我糊涂,不该为了几百两银子就引狼入室。”听了安平的话,沈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想到安宁好不容易才断了对顾红的念想,转眼之间,竟然又被一个身子病弱的男子迷了心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还险些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不由得后悔莫及,满心自责。“你快去!若是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与你父亲和祖父交代?”
安平听了沈氏的话,猛的点了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经过林叔身旁的时候,被他一把拦了下来。安宁平压根没把他的阻拦看在眼里,反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一块往外走,“林叔,你知道路,赶紧和我一起去。”
林叔犹豫着跟他走了几步,才一咬牙,又站住了,面对安平错愕的眼神,他为难的看了安平和沈氏,解释道:“大公子稍安勿躁,我回城的时候,小姐再三交代,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千万要小心行事。”
别说眼下已经关了城门,就算是开着,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再让别有用心的人给他们安上与奸细勾结的嫌疑,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沈氏虽然方寸大乱,但对于安宁的话,他还是比较信服的。既然安宁有言在先,她也忍不住犹豫了。
林叔连忙抓住机会,又劝了几句。
萧昊的事情本来就和安宁有关,眼下避嫌还来不及,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顾禁令随意出城,。必然给那些一直盯着安家的人可趁之机。到时恐怕即便世子和侯爷能够安然回来,也抵不过那些流言乱语。
沈氏担心安宁,可也不敢拿侯府的命运开玩笑。他虽然不知道最近安宁都在忙些什么,但也知道她对这次侯爷父子平安归来有多上心。
思虑再三,在林叔确保安宁的安全之后,她才勉强打消了让安平立即出城去接她的打算。不过得知林叔有出城的凭证,她还是打定主意,留颜小姐在侯府住上一晚,明日借着送颜小姐回家的名义,由她同林叔一起去接安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