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大学同学在群里发出聚会邀请时,她本来没想去,大学期间记忆全无,过去了也会很尴尬。
可群里的同学热情非常,貌似她和大学同学相处的十分融洽,每年都会聚会。
陈映梨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答应赴宴。
季樾开车将她送到酒店门口,还是不大放心,一直握着她的手,“我陪你进去。”
陈映梨其实心也慌,毕竟这些曾经的同学对她来说现在就是陌生人,“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
季樾蹙眉:“很慌张?”
陈映梨说:“有点。”
她多少有点不安,“你陪我在外面待一会儿。”
江定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倚靠车窗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
第51章 都不敢问她当时疼不疼。……
傍晚的空气黏腻湿稠, 湿气沾在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丝丝凉意。
陈映梨被男人搂着腰,后背紧紧贴着车窗, 浅色毛呢大衣掩住少女玲珑的曲线,季樾伸出长指, 轻轻拨弄开她额前的散发,低眸瞧着她这张白里透红的脸, 又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捏了两下,软软的,捏起来还真怪舒服的。
陈映梨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面颊发热, 眼尾眉梢缓缓漫上春意, 她说:“你别老捏我, 好腻歪。”
季樾说:“可是很好捏。”
他下手并不重, 力道很轻。
陈映梨还没跟季樾说过自己失去过记忆的事情,她想临阵脱逃,怕见到陌生的大学同学, 但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想从这些同学口中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踌躇犹豫,想要逃避的时候习惯性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季樾, 你毕业后参加过同学聚会吗?”
季樾锁眉,“没有。”
陈映梨也没经验, 看电视剧里演的,一般同学聚会上都是攀比事业、收入、还有对象,混得好的那位肯定是抢着买单的那个。
全国TOP2大学毕业的学生,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混得不会很差。相比她这个不务正业, 在娱乐圈混得不上不下黑料满天飞的小明星,肯定不够看。
她抬起脸,目光灼灼打量她眼前的男人,长得万里挑一的好看,长腿肩宽,身材优越,如果一会儿有人要攀比对象,季樾也非常拿得出手。
陈映梨调整好呼吸,推了推她,“我上去了。”
季樾有点依依不舍,攥着她的手指一时没松开,“我在车里等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陈映梨踮着脚亲了亲他的脸颊,璀然的黑眸绽放着灿烂流光,她说:“你真好,我尽量快点。”
季樾说不急。
陈映梨进电梯后特意翻出包里的镜子照了照,口红颜色有些淡了,方才让季樾吃掉了大半,她不慌不忙给自己补了个口红,等到八楼,顺着门牌号找到了包间。
门外已经有人恭候多时,江定站在橘黄色的暖灯里,上半身懒洋洋倚靠着墙壁,低着头,落在额前的黑发遮住眉眼,抽完最后一口烟,随手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陈映梨正要从他身旁经过,被他扣住了手腕。
江定发了狠强行按着她的腕部,冷冽的烟味侵入她的鼻尖,他的眼尾有些红,胸前压抑着股沉闷的郁气,“说说看,你和季樾什么情况。”
他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和最好的脾气。
按他之前的性子,早就发了疯。
“你先松开我。”
“我不放。”
“情侣,在谈恋爱。”陈映梨轻轻地告诉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冷静平淡的语气。
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阴翳狠辣的眼神里似乎又有点茫然无措。
他的手抖得厉害,心里也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
江定气的嘴唇也在抖,有无数恶毒的言辞想要咒骂,更恨不得把她抵在墙面恶声恶气的质问,凭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呢?
你凭什么背叛我?
可当江定撞上她那双漂亮不染尘埃的眼眸,就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得到过她的爱,是他没有好好珍惜。
林易昨天就将那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故,前因后果发到了他的工作邮箱里。
陈映梨毕业结婚后,没有出门工作过,更不了解娱乐圈的工作。对这个行业几乎一无所知,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剧组无良宣传人员说他会参与当时那部叫不出名字的网剧。
偏偏那个时候,江定根本不理她,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拉黑。
她也被骗着去拍了那部剧,拍摄一场威亚戏的时候,从楼上掉了下来,磕伤了脑袋,昏迷了两天才醒。
江定现在甚至都不敢问她当时疼不疼。
那么多的血,那样重的伤口。
陈映梨在江定神情恍惚时甩开了他的手,“江定,我们都向前看吧,早就过去了。”
江定的呼吸有些不太畅通,他说:“我过不去。”
如果能过得去,他也不会如此。
夜深人静,想起曾经的过往,他说不出口自己不后悔这几个字。
陈映梨没再多说,推开门走了进去。
聚会的氛围比陈映梨想象的好上很多,没有成年人之间最喜欢的攀比,也没有人过问对方的私生活,就真的只是吃个饭叙叙旧。
江定的出现似乎是意外,班上的人早就从网上得知这两个人的事,在邀请陈映梨的时候,就把江定踢出名单外。
何况江定大学的课上,不是补觉就是缺席,和班上的同学真算不上熟。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将这位祖宗请了过来。
“江定也来了,呵呵呵。”
“坐坐坐,都坐。”
“好几年没见了。”总需要有人来打破死寂的气氛,“上回咱们班同学聚的这么齐还是江定结婚那时候呢。”
“……”
说完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但是桌上不是没有离婚过的夫妻,于是胖子生硬的给自己圆场,“你看阿慧和她老公,最近刚复婚哈哈哈,给你们沾沾喜气。”
“……”
真是没见过处处踩雷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陈映梨喝了口水,“我有对象了。”
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可算是不用继续如此尴尬的话题,他哈哈一笑,“有对象好啊,咱们这个年纪是该早日成家,先有家再立业。”
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好心拽了把他,“你少说点吧。”
瞧瞧江定的脸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江定和陈映梨的座位被人刻意隔开,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惹出点事情。
这顿饭吃的是尴尬又难堪,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来之前本还想着和陈映梨打探点娱乐圈的内幕八卦消息,结果江定往这儿一坐,她们就什么都没问。
吃完饭就快散场。
陈映梨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江定几乎是跟着她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陈映梨在楼下看见了季樾的车,蹦蹦跳跳跑过去,敲了敲车窗,心血来潮对着窗户做了个鬼脸,季樾抬头看见她脸上幼稚的笑容,忍俊不禁,缓缓降下车窗,“快上来,外面风大。”
北方冬天的夜晚,瑟瑟的冷。
陈映梨拉开副驾驶的门,冷的打哈气,她将手放在暖气出风口,忍不住要抱怨,“早知道不来啦。”
季樾侧目,“怎么了?”
陈映梨搓了搓手指,“想知道的事情一个都没机会问,反而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季樾一猜就猜中了,“江定又来了?”
陈映梨点头,“不管他了,他没多少耐心。”
季樾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从来不会后悔的男人既然选择回头,就不会轻易放弃,但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路上,季樾对她说了句:“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全年最冷的一天。”
陈映梨没听出这句话的特别之处,对着窗户吹了口哈气,傻帽在白雾上作画,“我刚才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冻得不行。”
她用袖子胡乱擦掉窗户倒映的雾气,“过两天又要下雪了。”
季樾抿了抿唇,“嗯。”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道路,随口提议,“今晚去我家睡吧。”
他面不改色,“我家暖和,我身上也挺暖和的。”
陈映梨沉默了好一阵,“……”
季樾说这种不正经的话,也能循循善诱像在讲道理,“人形取暖器,好用不亏。”
陈映梨面色微红,眨了眨灵动狡黠的双眸,“今晚试试。”
季樾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包君满意。”
“……”
第一次同床共枕,陈映梨其实有些紧张,洗完澡后在客厅里磨蹭半天,手里的遥控器都快被她戳烂了,百无聊赖不断换着电视台。
抬头一看快十二点。
相比之下,季樾比她坦荡,身体懒洋洋靠着门,“还不睡?”
他换上了睡衣,领口的纽扣开了两颗,喉结明显,脖颈瘦白,说话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沙哑性感。
陈映梨感觉他在诱惑自己,用身体诱惑。
漂亮的脸,柔软清冷的神情,男人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成熟冷冽的清香,唇红齿白,眼底晕染着冰冷潮湿的雾气。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目光随之又移动到男人的裆部,有种想吹口哨的冲动。
那个很壮观的地方,倒是被他藏得很严实。
陈映梨忽然回过神——
她在看什么!
她在想什么!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如此的世俗!
季樾挑了挑眉梢,明知故问:“在看什么?”
陈映梨立刻马上说:“腿。”
她低头挡住面红耳赤的脸,掩耳盗铃同他说:“你的腿还挺长。”
季樾意味深长哦了声。
一个哦字,别的什么都没说,也像在耍流氓。
陈映梨被盯得无地自容,脸都抬不起来,但这种时候谁先低头谁就输了,她抬起脸,清了清嗓子,强行耍流氓:“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长不长了。”
季樾显然怔愣了一瞬,深邃的眸光逐渐加深,眼底是漆黑的暗色,唇角缓慢上扬,低声闷笑。
陈映梨故作镇定:“你笑什么?我指的是……”
她说了一半卡壳了。
季樾眼里流光溢彩,浅笑着问:“是什么?”
陈映梨说不出个所以然,“睡吧睡觉吧。”
别说了,再说真就是颜面尽失。
季樾也没有骗她,他身上确实很暖和。她手脚冰冷,忍不住将脚丫子往他的腰上放,季樾搂过她的脚踝,将她往自己怀中拽了拽,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暖和吗?”
陈映梨贴着他的胸膛,几乎能听得见他的心跳声,“暖和。”
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抛去杂念闭着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映梨是被热醒的,蹬掉了睡眠袜,双腿不安分伸到被子外,腰间被个硬邦邦的玩意顶住,她皮肤娇嫩,稍有不适在睡梦中也有所感,蹙了蹙眉,“季樾,你的骨头好硬。”
硌到她了。
季樾无奈离她远了点,奈何他刚抽出身体,她又嫌没了热源,伸手随便一抓,季樾闭上眼,倒吸凉气,耐着性子哄她,“松手。”
陈映梨缓缓放开五指,“你别跑,我冷的。”
季樾觉得她这幅样子娇憨又好笑,帮她盖好被子,“我得去上个厕所。”
陈映梨闭眼嘟囔,“快点回来,再陪我睡会儿。”
季樾穿好拖鞋,往下身看了眼,苦笑一声:“恐怕快不了。”
等季樾处理完生理问题,陈映梨也醒了。
她这觉睡的很舒爽,没做噩梦。
不过有点遗憾,昨天晚上两个成年男女睡一起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喝喝,季樾难不成是属和尚的吗?
好吧,他可能正人君子习惯了。
陈映梨坐在发了几分钟的呆,清醒后也不想下床,重新躺了回去,她问季樾:“今天几号?”
“腊月二十八。”
“还有两天过年?”
“嗯。”
“你要回家过年吧。”
季樾说:“我父母今年应该都不在国内过节。”
他系上袖口的纽扣,补充道:“我一个人。”
陈映梨果然起了同情之心,她抓了抓头发,有点丧气:“我回江家过,伯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江定的父母对我其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