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喝吗……”从来没喝过酒的花梨纯愣愣地看着两只狗子,下意识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酒……”
过了几分钟,她像是手机烫手一样手抖了起来:“这个酒……不是超贵的吗!”
中也犬得意地吸溜了一口,算作回应。
一时间,花梨纯看着那瓶柏图斯,有点纠结。
这么贵的酒,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入手了。而且看着两只狗子都很满足的样子,她忍不住也有点心痒痒。
但是花梨纯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20岁。虽然不少人都会在20岁前偷偷尝尝酒的味道,但事到如今,她还是有些犹豫。
反正是庆功会,要不就尝尝看这瓶超贵的“大人的味道”?
这样想着,花梨纯拿来了自己的杯子,又拿起几十万日元一瓶的柏图斯,浅浅地倒了一点点。
注意到花梨纯的动作,两只狗子都投来了目光。太宰犬歪头看着她,而中也犬的尾巴不由自主地兴冲冲摇晃了起来。
迎着两只狗子的目光,花梨纯深吸一口气,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
放下杯子之后,花梨纯的表情显得有点微妙。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知道有不少人喜欢喝酒,所以一直觉得酒应该是很美味的东西。但尝了一下后,她不免有点失望。
见她反应那么平淡,太宰犬扭回头收回了目光,踱步走到了后院。而中也犬似乎有点不满,小爪子拍着瓶子,眼睛瞪着花梨纯。
是让她再认真品一品的意思吗?
或许是因为庆功会的气氛感染,花梨纯犹豫了一下,拿起酒瓶又倒了一点。
……
半小时后。
橘白色的小型犬在房间里来去如风,上蹿下跳。他一边汪汪乱叫,一边追着自己的尾巴疯狂转圈,速度快成了一道环形的残影。
而在灰色长沙发上,以orz状跪着一个面颊泛红的紫发少女。她白皙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翠绿的眸中缓缓淌出几滴悲伤的泪水来。
沉默了片刻后,少女的五官猛地皱在了一起,扭开头含泪大声说道:“柏图斯就是不好喝啊!不管你逼我喝多少次都是这个答案!中也老师,你是要我说谎吗!”
“汪汪汪!”中也犬闻言,呲牙咧嘴地转头朝着花梨纯扑去。然而中途他就再次被自己的尾巴尖儿吸引了注意,再次旋转成一道狗卷风。
“呜呜我不想喝了,我想吐……”花梨纯继续含泪说道,“呕——”
“汪汪汪!”中也犬大声吠叫。
“妈妈,你在哪里?妈妈,我不要被禅院家抓回去联姻!”
“汪汪汪嗷!”
“对了,游戏里有没有醒酒药可以兑换……”
“……”
乘凉归来的太宰犬一进房间,就看见了这一幕。
中原中也的酒量一向差,但是一直以来显得冷静成熟的花梨纯喝醉之后的模样和普通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显得新奇极了。
沙色的狗子看着两个醉鬼,先是愣了愣,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小茶几,带着棕色肉垫的爪子灵活地摆弄了一下手机,对准两个醉鬼摁下了拍照键。
咔嚓——
太宰犬用爪子拨弄着手机屏幕,欣赏着自己拍下的照片。而这时,醉醺醺的中也犬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的尾巴上移开,舞狮一样摇头晃脑地跳到了灰色沙发上,凑到花梨纯脸边,盯着她手里的掌机看。
花梨纯垂着眼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复兴吧!文豪出版社》的兑换商店内容。而就在她翻到某一页的时候,中也犬突然抬爪挠着掌机屏幕,发出了“汪汪汪”的急促叫声。
“嗯?怎么了中也老师?”花梨纯凑近屏幕,“我看看……”
一人一狗脑袋挨着脑袋看向了掌机——只见出现在屏幕上的兑换物,是一辆紫色的机车。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小橘犬抬起两只爪子飞快地划拉着屏幕,叫声愈发急切。
“老师是想要这个吗?”花梨纯吃了一惊,“不可以!要35万日元呢!”
中也犬:“汪汪汪!”
“对哦……”花梨纯点了点头,点下了兑换按键,“现在我们可是有一百万呢!”
“嘿嘿,中也老师喜欢这个颜色吗?”一边兑换,她一边醉意盎然地指着机车的紫色外壳傻笑。
中也犬的嘴都快笑得咧到天上了:“汪汪汪!”
在太宰犬莫名的目光中,后院“蓬”地炸开一团白烟,白烟里顿时出现了一辆酷炫的机车。
“……”
太宰犬放下手机走了过去。他跳上了沙发,一爪子把醉醺醺的中也犬推到了一边,歪头用鸢色的眼睛盯着花梨纯。
中也犬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四只爪爪还以为天花板是地面,晕晕乎乎地在空中一阵猛蹬,还以为自己在空中漂浮,兴奋地汪汪汪叫出了声。
太宰犬无视了自顾自兴奋起来的中也犬,过了一会儿伸出肉垫,灵巧地在掌机上拨弄了几下,最终找到了顶级帝王蟹的兑换页面。
沙色的狗子兴致勃勃地抬头看向花梨纯,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少女沉睡的面孔。
太宰犬:“……”
……
入夜,花梨纯伴随着一阵阵头疼睁开了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想找水喝。
倒了一杯凉开水后,她似乎听见了一阵阵低沉的引擎声从后院传来,于是揉着太阳穴,一边啜着杯子里的水,一边走到了廊下。
几秒后,花梨纯手里的杯子“咚”地一声掉在了木质回廊地面上。
只见宽阔的后院被夜色笼罩。而橘色小型犬像人一样驾驶机车,在外面的黑夜里飞驰。
短短十来秒,就足够机车在后院绕上一圈。而袖珍小橘犬两爪扒在机车把手上,兴奋地吐着舌头,身上细软的毛毛被扑面而来的风扯向身后,一张毛绒绒的狗脸上尽是醉酒的意气风发。
……好几把怪。
花梨纯喃喃自语:“真是见了鬼了……”
一定是幻觉吧,一定是的吧。
那天晚上,花梨纯游魂一样踮着脚尖上到二楼卧室,麻木地拉开被子,瞪着眼睛躺了进去,把原本窝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太宰犬给活生生挤醒了。
即便不顾太宰犬的反对抱紧了他毛绒绒的尾巴入睡,她也还是做了一个好怪好怪的噩梦。
第20章 020
晨光顺着窗棂的形状洒下,在床上的少女面颊上印下浅浅的光斑。
花梨纯在睡梦中双眉紧皱,低声梦呓:“不,不要……”
趴在一旁的沙色狗子动了动毛绒绒的耳朵,抬起头来,看向裹在被子里的少女。
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要……不要酒驾……骑……骑机车要戴好安全头盔……”
太宰犬:“……”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寂静持续了片刻。
突然,躺在床上的花梨纯猛地睁开眼睛,刷地一声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机车要撞到树上了!”
太宰犬被她吓了一跳,尾巴都猛地僵硬了一下。而花梨纯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卧室,过了半晌才喘了一口气,捂住了脸:“原来是做梦啊……还好是做梦。”
太宰犬收回目光,用毛绒绒的脊背对着她。而花梨纯掀开被子,慢吞吞地下了床。
好在十几岁的身体新陈代谢快,无论是前段时间的连日打工,还是前一天的柏图斯都并没有让她现在的身体太过不适。
一路下了楼梯,花梨纯径自走到了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想起今天没有在卧室看见中也犬,是不是他早起了,于是花梨纯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下意识往四周瞄了一眼。
下一秒,花梨纯捏着手里的杯子,看向某个地方的目光顿住了,身上开始冒出汗来。
只见后院中央,停着一辆崭新的机车,流线型的车身、银色的后视镜、车身上少量点缀着的紫色涂漆都闪闪发光。
而就在车座上,一只橘白色的小狗子四仰八叉地睡着,美滋滋地打着呼噜。
“……”
不、不是做梦,她真的随随便便就买了一辆机车……
花梨纯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杯子,拿起掌机开始急匆匆地翻找了起来。很快,她就翻到了35万日元的机车一栏。
确认了一下兑换记录和现在的存款,花梨纯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在她昨天酒醉之后冲动购物的东西就只有机车而已,没有再买别的东西。
毕竟中也犬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机车。想到这里,花梨纯的目光又移到了睡在机车上的小狗身上。
就算买机车不是做梦,但小狗骑机车的事情……果然那个应该是梦吧?
想到这里,花梨纯摇了摇头,坐在了电脑前,准备再确认一遍第二期的销量。
销量的情况依旧在预计范围之内。但在打开电脑后,她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名为《幼兽之歌》新文件。
点开之后,花梨纯从头读到尾,越读眼睛越亮。
——这是中也犬新写的诗!
是昨天喝了酒又买到机车,心里高兴所以半夜写出来的吗?
眼看着《月刊文学》第三期的主推文章又有了一篇,花梨纯的心情激动了起来。她三步两步走到机车前,高高举起中也犬,眼里闪烁起小星星。
小橘犬睡得太熟,歪着头躺在花梨纯手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具任人摆弄的尸体。
而此刻,就在二楼的楼梯顶端,太宰犬刚刚踱出了房间,就看见了楼下的这一幕。
沙色的狗子盯着高高举起中也犬的花梨纯看了一会儿,狗狗脸一皱,扭头重新回了房间。
房门“咣当”一声合上了。而花梨纯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二楼的方向一眼,目光有些茫然:“……咦?”
……
《月刊文学》第二期共计8000册,在发售后一个月内全部销售完毕。
而《月刊文学》第三期的主推文章,直到发售日也只有一篇中原中也的《幼兽之歌》。这一期,太宰犬并没有创作任何作品。
但即便如此,《月刊文学》第三期也还是卖出了一万两千册。
***
“炭治郎,我好像和家里的狗狗老师吵架了。”
校舍天台上,中午的午餐时分,花梨纯一脸呆然地托着膝盖上的便当盒,冷不丁地突然开口了。
“诶?”
灶门炭治郎正解着自己的午餐袋子,闻言顿时有点茫然:“狗狗老师?那是在说你之前捡回出版社的狗吗?”
“啊,对对!”花梨纯连忙点头。
“诶,这样啊?”灶门炭治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袋子,“啊,又是面包三明治……”
灶门炭治郎每天会给家里的店帮忙,根据妹妹祢豆子的说法,他每天会很早起来,鼓足干劲做一千个面包,午餐也经常是家里会卖的面包品种。但花梨纯知道,他本人实际上却是米饭派。
见状,她把自己的便当递了过去,面对竹马也无需多说:“交换吗?”
“真的可以吗?”灶门炭治郎一愣,连忙问道。
“嗯,因为我正好也很喜欢炭治郎做的面包。”花梨纯点头。
“唔啊,谢谢你!”
灶门炭治郎惊喜地接过了花梨纯的便当盒,把自己的餐盒递给了她:“里面是什么?”
“因为出版社里现在还没有厨房,所以我目前用的是以前宿舍搬过去的旧电饭煲和电磁炉,配菜是超市买来的打折鸡肉和蔬菜,简单料理了一下。不嫌弃的话……”
“不,这样就很好了!”
看着灶门炭治郎夹着筷子说“我开动了”,花梨纯想起了出版社里的两只狗子。出门之前她一共做了三份便当,另外两份留在家里作为他们的午餐。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好好吃饭呢。中也犬还好,太宰犬好像一找到蟹肉罐头就只吃罐头不吃饭了。
“说到刚才的问题。家里的狗狗好像和我闹别扭了。”花梨纯从灶门炭治郎的餐盒里拿起一个酸黄瓜火腿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说,“就是从河边捡回家的那个,炭治郎你那时候也见过他。”
“哦,那只感觉有些厌世的狗狗啊!”红发少年也想起了太宰犬的模样,“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