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臣送给陛下的礼物。”
容凤笙久久怔愣。
他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陛下,方才臣跪在陛下的脚边,你知道,臣想的是什么吗?”
容凤笙咳了咳,“不想。”
谢玉京笑笑,手上的锁链响了几声。容凤笙犹疑一二,还是给他解开了一只手腕。
脖颈蓦地被他揽住,他扬起脖颈,贴着她耳边轻声呢喃。
“臣想钻进陛下的裙.底。”
他说罢,低低喘了一声。湿热的气息钻进耳廓。
容凤笙的脸瞬间红透。
不知是谁先主动,反应过来已经呼吸纠缠。他离开她一寸,手探进她的袖中。
“陛下就说,臣待你好不好?”
意乱情迷,他像是水蛇般缠上来,吻着她的后颈,“好不好?”
非要她说一个好字才罢休。
捱不过,她低低道,“好。”
就好像给予了某种许可,谢玉京一顿,随即撩开她的发,一个一个湿腻的吻,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惊醒了沉迷在情.欲中的容凤笙。
“陛下。”
容凤笙蓦地推开了身上的人。谢玉京的脸色骤然阴沉。他原本就不待见谢清莺,现在看到更是恼火。
谢清莺指尖挟着一支烟斗,烟雾缭绕中,那张脸庞愈发显得妖媚。她的衣襟极低,雪白肤色细腻,如同羊脂玉,露出深深的沟壑,极是诱人,可谢玉京的眼底,全是厌恶。
容凤笙自然也是看到了,不禁有些纳闷,这是吃了什么,才生得这般好。谢清莺转了一下烟斗,笑道,
“难怪哪里都寻不到陛下,原来是到这里快活了。”
她上前便挽住了她的手臂。容凤笙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她有些不自在,但想到谢清莺之前因为她受到的折磨,便由着她去了。感觉到软软的摩擦着手臂,她整个人一麻,强忍住了,才没有挪开。
忽然,一个轻软的吻,落在了脸颊之上。
谢清莺竟是亲了她一下。
容凤笙惊讶。
谢玉京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谢清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死死地盯着她。
谢清莺轻哼一声,意有所指,“我就知道,你心软,舍不得为难他。也好,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的陛下,你后宫实在是空虚,不若也多招些男侍,如何?”
见谢玉京瞪着她,她也瞪了回去,“怎的,就许你以前左拥右抱不许我们陛下尝尝旁的新鲜?”
谢玉京下颚紧绷。他眼睛直直看向容凤笙,好像在说你敢。
容凤笙扶额。“好了,如今百废待兴,就莫要再说这些了。对了,户部前几日上折子说,你拨款要修缮公主府?”
谢清莺一听这事就心虚,支支吾吾了半天。容凤笙叹气,“罢了用朕的钱帛吧,积压在那里也无用。”
谢清莺睁大了眼睛:“真的?”
得她点头,谢清莺再度上前,“陛下真好。”
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容凤笙的侧脸,这响亮的一声啵,惊得宫人差点跳起来。而某人的脸色已经足够与锅底媲美。
谢清莺蹭到钱,欢快地离开了。
容凤笙脸上都是红红的口脂,谢玉京更怒了,他伸着袖子给她擦着,
“你不会躲开点吗?”
她不在意,“同为女子,这也没有什么。”
想来她压根不知宫里流言,亦是不知,磨镜是什么,他闭了闭眼,不想让这种污糟事污染了她的耳朵。
但心里还是压不下那口气。
“总之,不许跟她走得那么近了。”
“她可是拿你当做了容繁衣。”
他严肃警告。说到这,谢玉京还故意多说了一句。
“只有我不会,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你是唯一的。”
说着,他把她的下巴捏了起来。容凤笙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擦拭过的地方,便贴上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沿着皮肤滑过,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舔了一口。
她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扯过他的袖子,怒火冲冲,看上去很想给他来一巴掌。
可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却是扯着他的袖子,非常用力地,将脸颊擦了个干干净净。
谢玉京笑得很大声。
笑得她恼羞成怒,甩袖而去,顺便下一道旨意,令他三天不准吃肉。
谢清莺被人打劫了。
那是一群蒙面人,把她身上所有值钱的全部抢走,包括地契房契,全部洗劫一空,一点没留下。
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这般大胆,谢清莺的护卫根本打不过对方,还被揍了满头包,谢清莺一大早就进了宫,到容凤笙跟前哭诉。
说是哭诉,其实是给她上眼药,“肯定是谢琼那个小王八犊子。他知道是你的银子,他心疼,他就找人抢劫清莺,他身边,肯定还有为他效力的势力没除……”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容凤笙的脸色,“陛下你就不担心吗?万一他卷土重来……”
“不会的。”容凤笙从堆成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抢了多少,你列个册子,朕回头让人补给你。”
谢清莺喜逐颜开。
“陛下待臣真好。”好得她都想嫁给她,扩充她的后宫了。
容凤笙要是知道她这想法,一定得坚定拒绝,这一个两个的,可别来祸害她了。
“对了,”谢清莺想起一件事,理直气壮道,“陛下,我不想姓谢了,你给我赐国姓吧。”
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容凤笙皱眉,拂袖。
“胡闹。”
谢清莺却是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水。有时候,容凤笙也觉得,这是她的绝活,眼泪这般收放自如,毫无预兆,说掉就掉。
谁知,谢清莺痴痴盯着她,“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真的很像他。他也经常这样说我。然后答应我一切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要求。”
容凤笙落在纸上的笔尖一顿。她确实,打算给她赐姓来着,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容凤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惯着这家伙了。
于是她垂着眼,将那张纸卷了卷,收进了袖子里,清清嗓子道,
“止喜,送追意公主出去吧。”
谢清莺不情不愿地出去了,还不忘提醒她,记得要给她放款啊,公主府的屋顶都漏水了啊。
漏不漏水她不知道,但是公主府的男宠是一天比一天多。
晚间,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容凤笙很是疲惫,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自己一个人泡泡汤泉子。
甘泉宫的后殿有个巨大的汤池子,冬暖夏凉,洒满了花瓣,香气四溢,据说这里的水,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刚将衣物褪去,赤条条地将整个身体埋进汤池子,舒服的压根不想起来。便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猛地一顿,就停在了背后。
似乎有些犹豫,没有上前。
容凤笙以为是松香。想起松香搓背的手艺一绝,她伸出手臂,整个人向后,倚靠池子的石壁,非常享受的姿态。
“给朕搓搓背。”
水汽在她的眉眼缓缓蒸腾,熏的脸色发红。她原就是肤白胜雪,发如鸦羽,这样一来,整个人白里透红,像是刚熟透的水蜜桃似的,浑身散发着不自觉的魅惑。
松香好久都没有反应,容凤笙不自觉地探出了半个身子,往后一看。
这一看,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猛地缩回了池子里。激起一阵水声哗哗。
容凤笙僵硬不已。帘子之后,伫立着一道人影。那深青色官袍,补子上绣着雪白仙鹤,分明就是新进上任的,丞相顾泽芳。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顾丞相会在这里?!
第77章 077 你想要什么?
077
顾泽芳显然也没想到进来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愣了愣, 高大的身影立在帘子后面,像是一座沉沉的大山,不再前进一步。
只是, 那帘子是白纱质地,营造出一种朦胧的效果,分明遮挡不住什么。刚才水花的动静也很是明显,这半遮半掩的, 隐约勾勒出女子的背影,搭配上那股有些暧昧的香气,显得更加诱人。他亦是正常男子, 况且这里头还是他的心仪之人, 神色间难免有些迟滞,耳后也带上了淡淡的薄红。
不过,顾泽芳的声音却是如常,像是他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音调,不高不低,分外稳重。
“陛下。微臣受追意公主之命,前来向陛下奏事。不知陛下在此……沐浴。是微臣失礼, 微臣这就告退。”说完脚步声响起, 半路,却又缓步退了回来, 似乎在踌躇什么。
半晌, 她听见男子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发紧的声音再次响起。
“门锁了。”
容凤笙脸色一沉,这个谢清莺!必是她令人将这殿门落锁,难怪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给她准备了这一出。不过,谢清莺此举, 到底是为了给她“送福利”,还是为了给谢玉京找不痛快,这就不得而知了。大胆至此,看来是愈发不能惯着了。
只是……容凤笙往下缩了缩,整个人泡在这水池子里,也不知该怎么办。总不能光着身子从池子里出去吧?她扫视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蔽体的东西。
顾泽芳十分守礼,站在帘子之后,并没有上前一步。
容凤笙背对着他,自然是看不见他的状态,她看向旁边不远处架子上摆放的糕点:“大人,不知用过晚膳了吗?这里有一些糕点,可以垫垫肚子。”
本意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但好像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多谢陛下,臣不饿。”顾泽芳说。她隐隐听出了咬牙隐忍的意思。容凤笙心里一跳,难不成这顾大人还有小情绪了?她却是不知道,是她声音带给他的刺激。这一声甜腻又撩人,实在是个男人听了都招架不住,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谁在这泡舒服了,声音都会是那般慵懒,真的不是她故意勾引顾泽芳。
容凤笙也有些无奈。
“好吧,不饿那就算了。”
她决心直奔主题。
“咳咳,大人可以脱……”
空气静默了一瞬,但似乎更加令人燥热了。
“不可!”顾泽芳严词拒绝。他的语气坚定、果断、凛然不可侵犯。
容凤笙无奈,“我是说你脱……”
“不可。”噗通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顾泽芳跪了下来,这声响听得她都暗自吃惊,丞相果真是个实诚人呐,“陛下万金之躯,微臣万万不敢冒犯。”
容凤笙长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她抬手挡住春光,微微侧过脸,正好可以看见男子红透的耳垂。她低声道,“顾大人不必如此。朕只是让你把外袍脱下来,借朕裹一裹身子。朕的寝衣在婢女处,若是这般起身,怕是不雅。”
顾泽芳:“……”
顾泽芳立刻利索地将衣袍褪下,还不忘叠得方方整整,恭敬地放在了池子一边。然后又退回了原来的地方,静静跪着。期间他一个眼神都没有往池子里瞟,端的是清正君子。
容凤笙从池子里起身,三两下将外袍穿好,刚系好系带,就感到了一丝丝头晕。
这暖香。
谢清莺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她暗暗咬牙。
“顾大人。”
顾泽芳一愣,“陛下……”他耳朵尖又开始发红。
容凤笙向后靠在了柱子上,依靠柱体的冰冷,来驱散体内的燥热。
顾泽芳不敢抬头看她,只是低着头,只是,视线难免落到那粉白的脚趾之上。圆润小巧,泛着珠光之色。她的小腿亦是十分流畅,纤细笔直,难免令人联想到……她只有一件外袍蔽体。很快他感到鼻子一热,什么东西砸在地面,一滴一滴,开出了鲜艳的红花。
是血。
容凤笙似乎要走过来。
“陛下。”
他转过身去,用手指捂住鼻子,眉间狠狠蹙起。
他沉声道,“微臣衣冠不整,不便面圣。 ”
容凤笙也没有强求。她清了清嗓子,道:“今夜非我本意,朕会查清事实真相,给大人一个交代。绝不会影响顾大人的清誉。”
“朕可以向顾大人保证,此事绝对没有下次。”
顾泽芳久久无言。其实他隐约有所预感,心中也有微弱期盼,若是她早便知道,是默许的呢。
现在,他听见一道轻微的声音,就好像某样东西破碎了。心中有一股淡淡的酸涩在蔓延。但他不甚在意,只是低声道。
“微臣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