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声音沉闷低哑,又带着淡淡的漠然。
他憔悴了挺多,那张脸线条凌厉,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倦意。
随口问完,他继续喝自己的,手上的酒很快喝完,他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他最近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什么也不想过问。
姜吟看他这样还挺心疼的,他一向骄傲惯了,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自己又能力出众,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姜吟从来没见他为哪个人成现在这样。
她哥居然这么喜欢杨舒吗,她今天才知道。
姜吟声音也不自觉温和下来:“哥,我知道杨舒在哪了,你要不要知道?”
姜沛脊背僵滞片刻,蓦地从位置上起身。
他那天在机场找了半天,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这几天发消息她不回,打电话她不接。
他一直在想,她会不会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姜吟道:“赵婧家的地址具体地址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安芩的鹤桥古镇。刚刚我看到赵婧的朋友圈,照片里有个人的手上戴着粉水晶手链,你知道杨舒那条手链吧,她经常戴着的,肯定是她没错。”
姜沛指尖颤了一下:“你刚刚说,她还戴着那条手链?”
“对啊。”姜吟答完,意识到什么,指指姜沛,“你送的?”
姜沛沉闷的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眸底有希冀的光。
他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离开。
—
江彻回家后试了好几套衣服,换了各种造型,也不知以什么样的形象和言悦重逢比较满意。
他问旁边的秘书:“你觉得言悦会喜欢什么样的?”
想了想,他道:“我记得她和姜沛在一起了,那她应该喜欢姜沛那样有点痞的。”
说到痞,江彻问,“我现在去打个耳钉,烫个头发,会不会更痞一点?”
秘书一时有些无言,那样好像很杀马特,不叫痞吧。
他家老板找妹妹找了这么多年,如今好容易找到,他看今天老板是真激动了。
甚至激动的有点过头。
像范进中举那股劲儿。
秘书道:“其实男朋友和哥哥还是不一样的,您没必要照着姜律师来,还是您之前的风格就挺好。您是他的亲哥哥,怎么样都顺眼。”
再说人家姜律师是气质里自带的痞,冷酷帅气,不是烫个头发,打个耳钉那种流氓痞。
而且人家穿着也很正经的。
当然这话,秘书不敢说出来。
不过前面的话,江彻大概是听进去了。
最后选了长款的浅咖色风衣,还是那种温润谦和的打扮,看起来清爽舒服多了。
从家里出来,坐上去找言悦的车,江彻问:“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秘书应:“都准备好了。”
江彻点点头,倚着靠背,手心里渐渐出了汗。
他指腹捏着一颗转运珠,想起小的时候,他和言悦分开那天的情景。
当时听说母亲只带他出门,言悦在家哭的厉害,扯着他的手臂跟到大门口。
后来他摸摸她的头,跟她说:“言悦乖乖在家待着,哥哥回来给你带冰糖葫芦。”
说到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她心情稍微好了点:“我要两串。”
顿了顿,又改口,“我要好多串!”
“行,给你带一车回来。”
言悦听完高兴极了,眼睛里都是星光。
可是最后别说一车糖葫芦了,他连一颗山楂都没给她带回去。
——
杨舒和赵婧这个点还睡不着,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赵婧明天要跟男朋友约会,感觉挺不好意思的:“我原本以为他今年国庆得加班,没想到临时又有了假期。”
她思索着,跟杨舒保证,“我就出去陪他一天,后面几天我还陪着你。”
杨舒笑:“我自己四处转转也挺好的,你俩难得有假期,好好谈恋爱吧,不用管我。”
正聊着,外面似有躁动,还有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听声音有些近,像赵婧家门口,两人起身往外面走。
只见大门口停了辆卡车,卡车后门开着,里面放着成箱成箱的冰糖葫芦。
杨舒看量挺大的,侧目问赵婧:“你们这附近有冰糖葫芦店?”
赵婧摇头:“没有啊,而且这么晚了,哪有这时候进货的,没有早上的新鲜啊。也不知道谁的车,居然停在我家门口。”
两人正困惑着,杨舒看到卡车上,角落里还有一捧鲜花,花上有写着字的卡片。
就着灯光,她走过看了眼,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句话: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言礼
看着最后的落款,杨舒瞳孔蓦地放大。
拿起那捧花,捏着那张卡片,她把上面的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
不远处有车灯打过来,映在她的脸上。
杨舒抬手挡了下,适应光线后扭头看过去。
江彻下了车,从那边走过来,一袭长款风衣,身材颀长,斯文清隽,看向她时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杨舒看着手里的卡片,再看看他,想起今天微信上他与往日不同的画风。
她忽地明白过来什么,脑子怔懵一瞬,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盯着江彻深邃柔和的脸庞,鼻子莫名泛酸,眼眶中晕染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仰着头,冲他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轻轻唤了声:“江,江总。”
江彻站在她跟前,微微俯身迎合着她的身高。
他望过来的眸底漆黑深远,开口间嗓音温醇,声线悦耳好听:“我不是江总,我是言礼。”
看着眼前完全怔住的女孩,他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和复杂,缓缓冲她伸出手去。
再开口,他喉间溢出难以自持的低哑:“言悦,哥哥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沛哥在赶来的路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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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婚后热恋》作者:君莱
文案:
益远集团总裁秦骁性情淡漠,高冷矜贵,商场上手段狠厉,圈里人都知道他私生活严谨,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女人。
听说秦家长辈着急,亲自给他选了位秦太太,但他很少回家,夫妻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朋友们私底下都猜他什么时候离婚。
唐溪也觉得自己和秦骁的这段婚姻长不了,夫妻俩日常分居,每周只有她周五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回家一次,平时都住在外面,从不主动回家。
直到有一天,唐溪打算把每周叫他回家一次,改成每月叫他一次,周五没有发消息叫他回家。
当晚,男人面色阴沉的主动回了家。
从那以后,唐溪发现他越来越不对劲,没事就往家里跑,似乎不打算分居了。
*
婚后三个月,闺蜜问唐溪跟新婚老公相处的怎么样,唐溪只用了两个字概括,不熟。
没多久,唐溪早上从床上醒来,看到闺蜜凌晨时发的消息。
“你跟你老公现在熟了吗?”
她微信上的回复是:“她睡熟了。”
唐溪拿着手机,羞愤的转脸问秦骁,“谁让你碰我手机了。”
男人抽走她手机,凑过来,热气抚过她脸颊,嗓音低沉,“再熟悉熟悉?”
*口嫌体正直傲娇总裁x外柔内刚小甜妹
*说最傲娇的话,打最快的脸。
【先婚后爱甜宠文】
第48章
“言悦,哥哥来接你回家。”
杨舒怔忪地钉在原地,看着江彻伸过来的那只手,她鼻子酸涩的厉害,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面对那一车的糖葫芦,一时间说不上是委屈还是高兴,忽然用力拍开他的手,声音带了哽咽:“我已经不喜欢吃糖葫芦了你才回来……”
江彻眼眶一热,喉结滚动两下。
他查了她的身世,才知道郭耀这几年是怎么带她的。
他在江家锦衣玉食,有人伺候,她却寄人篱下,遭人欺凌。
努力将眼泪逼回眼眶,江彻满眼自责,他上前小心翼翼抱住她:“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回来晚了,没有好好保护你。”
杨舒泪水滚落下来,她哽咽着,听到江彻继续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和郭耀改了名字,我找不到。”
大概是眼泪流多了,杨舒喉咙有些发疼,她咽了下口水,委屈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都说了我觉得你眼熟,可是你说你不认识我。”
江彻也想起了那次,当时他刚有了点线索,在让人做DNA鉴定,以为那个女孩就是,看到杨舒的时候就没留意。
他们俩分开的时候,言悦还不到五岁,这么多年过去,她变化太大,他确实没认出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江彻无比懊恼,他当时如果愿意稍微跟她聊聊,也许就能发现蛛丝马迹了。
杨舒平复了一会儿,从他怀中抽离,随手抹了下眼泪。
以前的事没必要再去追究,听说他一直在找自己,杨舒心里的不忿平衡了些。
她看看手里的花,还有那一车的冰糖葫芦,噗嗤笑出来,忍不住评价:“你要来就来了,干嘛搞这么土里土气的仪式感?”
这幸好是在晚上,要是白天被好多人围着看,杨舒简直不敢想象。
拉一大卡车糖葫芦找妹妹,再加上江彻的身份,他俩估计得上热搜。
被杨舒这么一说,江彻也觉得这行为似乎有些滑稽。
他笑了下:“我这不是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么,你要是嫌土,以后你这时尚界的摄影师,多帮你哥提高一下审美?”
聊着聊着,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杨舒想起赵婧来,跟他们俩互相介绍。
江彻要接杨舒去他那,刚好赵婧明天要和她男朋友约会,杨舒觉得如今这安排也挺好。
收拾完行李和赵婧道别,杨舒坐上接她的车子。
她和江彻都坐在后座,这会儿沉默下来,两人之间气氛似乎又生疏了些。
分别这么多年,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要问,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江彻先开的口:“国庆假期,我以为你会和姜沛一起呢,怎么自己在朋友这儿?”
杨舒指节捏着衣角,指甲盖微微泛白。
侧目看着窗外,她笑意浅浅地接话:“我和他分手了。”
江彻蹙了蹙眉:“他欺负你了?”
“没有。”杨舒摇头,“是我提的分手。”
“那是为什么?”
杨舒心里有点乱,岔开话题:“你真是我哥吗?这么多年没见,你要是个骗子我也不知道。”
江彻笑笑,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转运珠,摊开掌心:“这算是证据吗?”
杨舒接过来。
他的这颗用黑色的绳子串着,圆润通透的白玉,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言礼
母亲当年一人送他们一颗转运珠,希望他们俩平安幸福,一生好运。
杨舒刚刚收拾行李时,把自己那颗重新戴在了腕上。
此时两颗放在一起比对,她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
以前她从觉得,哥哥那颗比她的好看。
江彻揉了揉她的发顶:“妈葬在什么地方了?”
杨舒说:“在井县下面的一个小山村,叫青禾沟,她说那里是她的家乡。”
母亲走的时候,杨舒还小,她对母亲的过往一无所知。
杨舒看向江彻:“哥,你知道妈的事吗?”
江彻说:“我只知道她是山里走出来的,以前开旗袍店,是那条古巷出了名的旗袍美人。后来认识了我爸江徊,两人在一起感情很好,但江徊是不婚主义,一直不愿意结婚。她想找个依靠,安安稳稳过日子,两人就分开了,结果意外怀了我。”
“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郭耀模样长得俊,又嘴甜会哄人,追了她半年,她一人带着我本就不容易,最后和他结了婚,又生下你。直到发现自己身体出了状况,她怕郭耀对我不好,于是把我送回江家。”
想到杨舒这几年的遭遇,江彻哂笑一声,“只是谁又能想到,郭耀对你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是,他本就是自私贪婪的人,之前有妈在他才收敛了些。”
他望向杨舒,有些愧疚,“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年哥哥一定不会离开你。”
杨舒叹息一声,摇摇头:“那时候我们都还小,自己做不了主,我其实也没有真的怪过你。”
车子驶进别墅区,两人下了车。
江彻亲自拿着她的行李带她进去:“这里平时我一个人住,只有管家和做饭的阿姨,没有别人,你以后就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