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酒时醒
酒时醒  发于:202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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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恕抬眼看着她,生硬道:“瞎操什么心?好好养身子,旁的事自有我去处理。”
  “哦。”常念失落地垂下脑袋。
  水有些凉了,江恕添了一回热水,让她再泡泡,才拿棉巾过来给她擦擦白皙小巧的脚丫,放进被窝里。
  常念忽然拉住了他,嗓音低低道:“我心疼你,才操心,我怕你心里不好受又默默不言,才操心……才不是瞎操心。”
  江恕怔了片刻,常念更低声地嘟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糙汉,莽夫!你以为你是钢铁做的人没有七情六欲吗?你以为你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吗?你一个人都不能生孩子!”
  “嗯??”江恕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念叨什么呢?”
  常念没脾气地勾住他脖子,委屈道:“我心疼你呀!”
  啧,江恕心底酸酸软软的,像是融化了一颗冰糖裹着的山楂果。可,心疼是什么?他身上肩负了太多责任和使命,生死之间,沉重如山,无人对他道过一句心疼。
 
 
第104章 温泉   我不吃醋。
  夜深了, 两位主子都没有用晚膳,房嬷嬷便煮了两大碗饺子送过来。
  常念知晓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分了一小半到江恕碗里, 她才蘸着微辣口味的料汁吃。可随着俯身的动作, 背后的长发也自然垂落下来,有点碍事,她皱眉拨弄了一下,再俯身,还是掉。
  “欸, 好烦呀。”常念抬眸看看江恕,眸中一点点委屈晕染开来,声音软软的唤:“夫君。”
  “啧。”真是个娇气包, “等着。”
  说罢,江恕认命地去梳妆台寻了个长簪过来,他站在常念身后, 顿了一顿,才小心握起那乌黑柔顺的发,思忖着,怎么盘起来。
  常念等了一下, 不见有动作, 便回眸,神色无辜地眨眨眼:“你不会嘛?”
  江恕抿唇不语, 动作生疏地将长发绕上簪子, 半响,柔顺如绸缎的发丝又从手心掉落,握不住,盘不起。
  宁远侯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常念轻轻叹了口气, 从他手里拿过簪子,很快就把长发简单盘了起来,无奈道:“我以为你只是不会说喜怒哀乐,没曾想,不会也不说的呀?难怪世人都道宁远侯少言寡语、极难相处。”
  江恕脸一沉:“胡说八道。”
  他倏的将发间那簪子拔了下来,再一次将长发盘绕,认真严肃的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在办什么顶顶要紧的军务大事。
  常念乐得笑了起来,瓷白的小脸渐渐晕上两抹酡红,最后,倒真叫他盘好了。
  常念像模像样地夸赞道:“侯爷真聪明,一看就会。”
  江恕觑她一眼,神色淡淡,好似理所当然。哪料常念笑盈盈的,话锋一转:“不过有话还是说出来好一点哦,总憋在心里,很容易老的,你看你,今年都二十六了。”
  江恕直接黑了一张脸,声音沉沉地道:“阿念!”
  “嗯嗯。”常念眉眼如画,唇角一点笑意更是温柔,她拉他坐下来,“快吃饺子,有虾仁馅的,猪肉玉米馅的,好香。”
  江恕顿时什么闷气都没有了。
  怎么就这么招人疼?
  真是拿她没办法。
  -

  赵太医在宇文府留了一夜,宇文先生醒了,旁的地方倒是无碍,只摔伤了腿脚,好好养着,几月便可痊愈。
  赵太医也看到了叙清的腿,思量片刻,回侯府之前,特叫了叙清在府外说话。
  叙清担忧问道:“是先生的身子还有何不妥吗?”
  “不不。”赵太医笑着摆摆手,“微臣是有话要和叙大人说。”
  叙清诧异挑了眉,他清隽的面庞露出一个礼貌的笑:“但说无妨。”
  赵太医先看了看他轮椅下空荡的双腿,从药箱里翻找出一本医书,翻开给他看。翻开那页,是人体四肢拆解图,还有各种设想的草图。
  “叙大人,还请您莫要见怪,微臣从医多年,医者仁心,并无恶意,您的腿……微臣早年也研究过假肢,只是涉猎不深,太医院同僚古太医却是精通于此,京城有几位战场落伤的将军,都是古太医一手调养治愈,您正值大好年华,前途似锦,若愿意试试,臣立时便可写信,请古太医前来西北。”
  叙清默了片刻,扯唇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他掀开厚实的毛毯,及长袍下,温声如玉:“多谢赵太医好意,此法,军医也提起过,只是这腿,膝盖以下便截了,数年不曾站立行走,恐怕希望渺茫。”
  赵太医将医书收起来,琢磨半响,道:“无妨,您且等等微臣的信,老古那家伙,说不准有法子呢?”
  “多谢。”叙清微微颔首,目送赵太医回了侯府,他停在原地,目露沉思。
  又下雪了。
  明珠撑了一把伞走到叙清身旁,飘飘扬扬的雪花都落在了伞面上。明珠把手腕上的薄毯盖在他腿上,温声问:“你和赵太医说什么了?这么久也不回去。”
  叙清笑笑:“不过是交代些先生近日需要忌口的,回吧。”
  “嗯。”
  她们缓缓走在铺了一层洁白雪花的青石板小道,轮椅滚动留下的痕迹与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雪下得最大的时候,东月和天漓两国的使臣进入西北地界。将近夜幕,茫茫大雪,前路难行。
  江恕留使臣暂歇两日,府邸仍旧按照之前的安排,安置好天漓国胡赞卜,再至昌定街安置东月国呼延一行人。
  呼延川裹着雪白的狐裘,人好似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憔悴乌青的脸色用脂粉也掩盖不住。
  这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水儿还跟着他身边,成了为数不多的能跟在东月三皇子身侧超过两月的女人。
  江恕淡漠地扫一眼,目光停留在水云身上,一瞬即过。
  “瞧什么?”呼延川还记着年前在侯府被砸破脑袋那茬呢,说话的语气很坏,“是不是你又跟老皇帝上奏什么,才叫我们娶了个郡主回去?”
  呼延山急忙过来拽住呼延川,赔笑道:“小侄多有得罪,还望侯爷莫要见谅。”
  江恕不甚在意:“无妨。”
  呼延川搂着水儿进府去了,其余人陆续进去。府外只还剩下此行负责护送的礼部张大人及几个手下。
  等昌定街府邸的大门关上,张大人才走过来,对宁远侯道:“这东月三皇子当真好生无理,在京城行事张扬,还不算太过分,谁知沿途一路更是惹是生非,想必年前那会子,费了侯爷不少心思招待吧?”
  江恕淡淡笑了笑:“过两日送走便是了。”
  “也是。”张大人摇摇头,冷风裹挟雪粒吹来,顿时打了个哆嗦。
  张大人身后随行有十余个侍卫。眼下天全然黑了,人精疲力尽,马也疲乏饥饿。
  江恕示意十骞带人去安置,目光不经意扫过侍卫队末尾一身量修长瘦削的男人时,下意识顿了顿。
  “等等。”江恕忽然出声。
  张大人不明所以:“侯爷还有何吩咐?”
  江恕上前几步,瞧见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庞,饱经风霜,平庸憨厚。江恕只是交代了几句夜间莫要饮酒。他停留在那男人身上的目光,也慢慢变得淡漠。
  方才从身后一看,只觉那身量像极了舒衡。
  舒衡,真是根潜藏于心底的刺,哪怕多时不曾提起,也拔不掉。
  谁叫他,占了阿念那么多年?
  年少的情意,总是单纯真挚。
  江恕快马回了侯府。
  常念温泉里泡着,见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然江恕只是平静看着她,伸手试探了试水温,问:“凉吗?”
  常念摇头,抬手摸了摸江恕皱得紧紧的眉头,温热的水珠顺着她雪白如玉的手腕往下滑,滴落莹白.精致的锁骨。
  江恕的眸光,几乎是瞬的黯了。
  温泉池四四方方的,边上置了一方晾衣架,热气缭绕,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变得迷蒙。
  倏的,“扑通”一声,水花四处溅起,平静的水波,也乱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太医说不能沾水的!”常念急急说着,要推江恕上去。
  江恕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拥着她,手臂的力道慢慢收紧,低头吻住她的唇,将未说完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水波剧烈晃动起来,打湿衣架上单薄的寝衣,漂浮在池面的花瓣也随着滚动荡漾的水流拍拂到身上,时轻时重的,捣碎了花汁,融在水中。
  -
  翌日雪停,使臣队伍离开西北。
  水云换下袒露妖娆的裙,也洗去了脸上浓艳的妆,不动声色离开队伍,回城西八尺巷之前,她一身素衣裙,来了趟侯府。
  本不是张扬耀目的存在,偏躲不过房嬷嬷那双锐利精明的眼睛,尤为还是从书房出来的,嬷嬷深宫几十载,无数种念头都冒出来了。
  这件事,房嬷嬷自然要和她的小殿下透露,此行来之前,娘娘也是千叮咛万嘱咐,除了要照看好身子,另一个要紧的,是万万不要真心错付。
  常念听完,拧眉思索了下。她相信江恕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可也不会怀疑房嬷嬷故意嚼舌根生事,这便有些犯难了。
  好端端的,忽然有个女人去了书房,而且来去悄无声息,越想越不对呀。
  当夜用晚膳时,常念有些心不在焉。
  菜肴丰盛,桌上还有盘饺子,两小碟的醋和料汁。
  常念看着,忽然心生一计。她把装有陈醋的小碟子往对面推过去一点,推到江恕面前,皱眉道:“我不吃醋的,酸酸的,真讨厌。”
  江恕瞧着面前的醋,也微微皱起眉:“难不成我就吃?”
  常念稀奇地“噫”了声,这个糙汉能不能听懂她的潜台词啊?她觉得不能,便声音大了些地道:“你不吃谁吃呀?反正我不吃。”
  谁知江恕当下就叫来布膳的仆妇,冷声吩咐:“日后陈醋一类不得摆上来。”
  那仆妇急忙应是,这就撤下去了。
  常念愣住了,这走向,跟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不该是他沉思片刻,想起什么来?然后对她解释些什么?就像是当初误会明珠一样。
  眼下这境况,她属实是不会了。
  江恕深深皱眉,按说,这一大桌,都是按夫人的喜好口味做的。他问道:“还有什么不爱吃的?通通撤下。”
  常念郁闷地托着下巴,摇头。
  江恕倏的想起什么来,夫人这是闹脾气了,却难得欲言又止。
  见状,常念眼睛亮了起来,极为体贴懂事又乖巧地道:“夫君,有什么话你只管放心说罢,我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
  换言之,她端庄大方明事理,只要话说清楚了,小节都可不计。
  江恕漆眸深邃,疼爱地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昨夜是我不好,还疼吗?”
  常念:“……??”
  昨夜,岂不是在温泉池…中?
  可,可她才不是想听这个啊!
 
 
第105章 外室(一更)   如今的外室小妾,都兴叫……
  常念郁闷地看看江恕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 俊美,严肃,她放弃了。
  依着宁远侯的行事作风, 说话必要直接了当简明扼要, 他才能明白,然而这种事情……直接问出来,多少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且还是嬷嬷私下瞧见的,说不得要叫他误会她时刻派人提防着他。
  罢了。
  夫妇之间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吗?
  她相信夫君。
  常念不许自己忧愁焦虑, 膳食上也均衡,要养好身子,再不生病了。
  江恕见她安安静静用起膳, 倒没再说什么,夜里上药时,动作更轻柔几分, 禁.欲多时,他有失控的时候。
  -
  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件芝麻大的小事,一日后, 竟还有意想不到的转折。
  房嬷嬷出门看绸缎料子时, 遇上芳妈妈,二人正好都是往城西去, 遂一道闲聊几句, 到绸缎庄才作别。
  芳妈妈和水云在前边不远处的胭脂铺子会面。
  房嬷嬷探头一瞧,顿时一惊,这不正是昨日从书房出来的素衣裙女人!天爷,竟然和江老太太都有关系!这还了得?
  房嬷嬷生生等她们说完话才跟上去, 水云潜伏多年,警惕性高,察觉有人尾随便不动声色绕了道,好在房嬷嬷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最后硬是探查到八尺巷一处低调的两进院子,再往四周一打听,才得知,这女人在此住了不少日子了。
  常念听完房嬷嬷口述,人都惊呆了,好半响才迟疑道:“莫不是养在外头的……外室?”
  不能吧?
  房嬷嬷“嘿哟”一声,握住小殿下的手:“娘娘总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倘若这女人真是……恐怕是老太太也知情,恐怕就是老太太安排的,殿下,于子嗣上,咱们不得不思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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