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酒时醒
酒时醒  发于:202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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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笙急急拉住她:“吹风再感风寒怎么办?”
  常念无奈看看争执的两人,“好了好了,开一点点窗透气,再拿两床被子来,我盖得严严实实的,不就成了?”
  二人照做。
  三床被子裹在常念身上,纵使被子是蚕丝柔软轻薄,还是有点束缚。
  可那小窗口吹进来午后清新的暖风,常念用力嗅着,沉闷的胸口总算好受些,便也忍了这三床被子。
  春笙又从院子里摘了两支秋海棠插.进花瓶里,摆在榻边,海棠香冲淡去药味。
  常念又好受了些,想起昨夜在千音阁听到隔壁雅间的谈话,问春笙:“那玉箫,可当真是我送出去的?”
  春笙一拍脑袋,忙道:“奴婢险些忙忘了!昨夜上城东典当铺子一打听,那玉箫就是您送给四房姑娘的。”
  常念默了片刻,春笙又道:“不过听说是赌坊的朱老板拿去的,奴婢再去赌坊问了问,朱老板身边的小厮说是四房老爷拿去抵还赌债,还有一副字画也在朱老板那里。”
  字画是送给江荣的见面礼,顾大师绝笔,有市无价。
  “他们倒是能耐,将本公主送的东西这样糟蹋。”常念神色有些冷,“这样,你去四房传个话,就说本公主一时大意忘了,那字画尚未精细装裱,不宜长存,暂取回来请师傅装裱,尽快。”
  春笙应是,转身时,常念忽的叫住她:“等等,你和夏樟年纪小,恐怕压不住四房那位夫人,叫荟嬷嬷去。”
  春笙想说她可以办好这差事的,可她们殿下说话声已经那样弱了,心疼道:“奴婢知晓了,您放心。”
  夏樟不由得道:“殿下,不如将他们一起喊来对峙,拿不出东西自有她们难堪!”
  常念伏在枕头上叫夏樟来替她捏捏酸痛的肩膀,慢慢道:“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纵使本公主不需看四房脸色,日后却总归是要在侯府生活,说不得什么事就要叫他们记起今日怨恨,暗里踩一脚,宫里人心险恶还见得少吗?那云嫔被父皇打入冷宫,因的还不是春风得意时瞧不起小太监,最后反被她瞧不起的人狠狠踩了一脚。”
  夏樟讷讷,然后就见她们殿下笑了笑,唇角却泛起一丝与那纯真无辜面容截然相反的心机。
  “况且,她们这样就好受了么?只怕听了这话要急得团团转,磋磨人心,最好玩了,本公主也不是要她们即刻拿出来,越拖一天,越磋磨,若她们两日内想法子换回东西,自是皆大欢喜,本公主也不追究,若她们换不回,再来朝夕院好好谈谈,哦对了,这府上还有见不得四房好的人啊,那人瞧见时机,也会出手的。”
  她不是一定要跟谁斗,只是,她精挑细选送出去的东西,银钱价值几许不是那么重要了,要紧的是心意竟被那样糟蹋,她心里不好受,哪怕是转手送给亲朋好友,她都不会说什么,偏偏不到十天就流落赌坊、典当铺子,她受不得。
  夏樟恍然明白了什么。
  常念道:“主要还是现在头疼得紧,一时半刻不想听见她们闹嚷嚷的,好吵。”
  夏樟立时替她揉揉太阳穴。
  江恕端面条进来,便是这番主仆情深的模样。
  常念瞧见他站在门口,努力弯唇露出个甜津津的笑,可脸色苍白,笑容也显出几分黯淡羸弱,那样脆弱,格外叫人心生保护欲,想将她放到心尖上呵护。

  江恕走过来,也不用她说什么,自觉吹凉面条,一口一口给她喂。
  常念勉强吃了大半碗。
  华姑端药进来,江恕面不改色道:“解酒汤,一日三次。”
  常念惊奇地“噫”一声。
  这男人怎么还演上.瘾了?
  她乐意配合他,也假装自个儿只是醉酒了,没有生病,喝那苦药汤时,竟尝出些甜味。
  夜里江老太太过来了一趟,进屋便抱着孙媳妇,过了会才放开,从怀里拿出一串红绳。
  “念宝,这是祖母下午刚编的,金刚结护体,桃雕避祸,有大师开过光,期望日后能替我们阿念挡去病痛。”
  “辛苦祖母了。”常念乖乖伸出手腕,由老太太给她戴上。
  其实这红绳她以前也有一串,是母妃编的,可那回掉入寸心湖,大病一场,母妃便将那手绳拿走了,说是不吉祥。
  这事不太好,她不想让祖母担心,便没有说。
  就寝时,常念伸出戴了红绳的手腕,递到江恕眼前:“好不好看?”
  皓腕如雪,红绳似火,明艳交叠,自是好看。
  江恕淡淡“嗯”一声。
  常念宝贝地摸了摸,喜滋滋说:“祖母亲自编的呢,是单给我的,别人都没有。”
  江恕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拿进被子里,又压好被角。
  “真是好无趣的糙汉!”常念索性闭眼睡觉了,懒得和他说话。
  江恕神情怔松半响。
  他当真那般寡淡无趣?
  -
  绣娘送衣裳到朝夕院时,常念的身子也差不多好了。
  这绣娘就是上次老太太请来裁秋裙的那位。
  针脚细密,衣裙做的很好看。
  常念翻开看了看,发现底下还放了两套雪白的软缎衣裳,竟还是上衣搭配裤子的!
  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
  绣娘笑道:“这衣裳最是柔软又贴身,一应设计都是侯爷亲自定的,您要做什么尺度大的武术招式都方便。”
  常念:“……”
  她就知道!果真什么都瞒不住江恕那个老刻板!这可倒好,连衣裳都提前给她安排好了!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
  当日晚膳后,江恕罕见的没有去书房忙公务,而是拿了一本图册,给常念。
  常念虽然早有所料,憋着没有说,然翻开那图册看到奇怪不雅的动作时,还是忍不住哼哼出声:“禽.兽!”
  江恕语气平静:“五禽戏所说确实是飞禽走兽。前辈研究的良方,于强身健体十分有效,尤为适合你。”
  常念不高兴地别开脸:“就没有姿势稍微雅观一点的么?”强身健体的道理她都懂,可这学大熊晃、学老虎扑什么的,简直有损她朝阳公主的风度和优雅气质!
  “雅观,”江恕倒是认真想了想,“五步拳雅观利落,八段锦也成,早年军中有一套悍将拳,你看?”
  那些常念听都没听过,而且光听名字就不太妙,她抱着胳膊,半响才小声抗议:“要学这个必定是要先将动作要领背下来,哪能说学就学……”
  “阿念如此聪慧,还需要背么?”
  常念猛地回身,对上江恕似笑非笑的深邃眼眸,偏偏她竟答不上那话!
  这不是个问三句话都不回半个字的闷葫芦吗?怎么变得这样能言善辩了!
  朝阳公主必然不会否认自个儿聪慧,这才勉为其难道:“那你先示范一遍。”
  江恕在她面前几步外,右腿迈开,双臂伸展,依次从虎戏、熊戏、鸟戏开始。五禽动作姿态讲究传神逼真,可分明是那样带着滑稽意味的姿态,由他演示出来,竟俨然带上几分将帅威凛,毫无违和感。
  常念对照着图册讲解,再看他的成套动作,不由得道:“慢点,慢点呀!”
  于是江恕耐着性子放慢动作。
  常念仍是有点看不太懂动作之间的变换,索性放了图册,双手托腮皱眉道:“侯爷,怎么办,阿念还是看不清。”
  光是这么看自然比不得跟着学习能领会,江恕以为常念这是寻借口推脱,沉静的眼神扫她一眼,道:“难不成要我脱了衣裳演示你才看得清?”
  闻言,常念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严肃刻板的宁远侯会说出这种话!可她竟也真真想了想那画面……
  脖颈都红透了。
  江恕本是随口一说,自然没有当真,才要道一句“跟着练习方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就听那道娇羞嗓音再度传过来: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第66章 痴症   可以说是阿念最大型社死现场。……
  鬼使神差的, 常念说出了那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更像是问自己,而非他。
  江恕听这话, 眉心蹙了起来, 惊诧于最重颜面和优雅气质的朝阳公主竟有这样独特的癖好,随后只递了个冷淡眼风过去。
  这个脑袋瓜究竟在琢磨什么?
  常念轻咳一声,稍稍别开通红的脸颊,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好的夫子应当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这五禽戏本就难了, 动作又这般奇怪,学生学不进……”
  江恕不动声色走到她身后,俯身下来, 灼灼气息拂过她耳畔道了句:“想脱我衣裳,大可直说。”
  常念倏的回头,额头撞上男人高挺的鼻子, 顿时“唔”了声,吃痛道:“谁想脱你衣裳了?瞎说八道!”
  江恕一副看穿她的锐利眼神,掌心替她揉了揉额头,冷冷道:“我脱便是。”
  他想起来了, 那夜夫人嫌弃他寡淡无趣。
  所以, 脱衣裳,够有趣了么?
  常念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既然江恕都这么说了, 她也起身站好。沐浴后她换了身舒适的寝衣,活动四肢时倒也不算束缚。
  而后就见江恕当真解开腰带,脱下外袍,他里面只剩一件黑色中衣, 及黑色单裤,高大挺拔的身形一览无遗,隔着一层单薄的衣衫,甚至能看到那结实紧致的腹肌轮廓,野蛮而强悍。
  常念匆匆扫一眼,竟小小声地吞咽了下,忽然跑去关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又去关窗户,一丝缝隙也不能有,这才放心回身来。
  江恕已然脱了那件黑色中衣,露出姣好的身材,俊美面庞上难得有些表情,却是似笑非笑,饶有兴致。
  那眼神远远的落到常念愈发红的小脸,像是热浪拂过涓涓溪流,圈圈涟漪晃荡晕开。
  常念咬了咬下唇,羞得垂下眼睛,赶忙解释道:“你可千万别多想!我这是怕到时候不雅的姿势被旁人偷窥到,丢了本公主颜面,可不是替你关的!”
  “嗯?”江恕语气漫不经心的,“我有说什么吗?”
  常念一顿,简直想咬掉舌头!
  她在瞎说什么啊……
  江恕也不逗弄她了,道:“过来站好。”
  “……哦。”常念缓了缓跳动得过分快的心跳,慢吞吞走过去,犹豫了一下站哪里才好。
  寝屋很宽敞,床榻与梳妆台中间就是一方铺垫了地毯的空旷处,原先摆了张梨花木圆桌,被移走了。
  江恕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有手臂长的软尺,指着中央道:“站这里。”
  常念惊疑地看他手里的软尺,这是准备待她学不好时就用来惩罚打人的吗?!以前宫里的教习嬷嬷也总拿这样尺子,吓人得紧。
  江恕皱眉看她,声音沉沉的,很严肃:“嗯?”
  常念过去站好,眼睛还是盯着那把尺子看。
  “想什么呢?”江恕随意将尺子扔到地上,而后站在常念前面,淡淡解释了句:“用来调整你肢体动作是否标准的。”
  常念轻哼一声,“开始吧。”
  “先迈右腿,约莫与左腿相距一尺。”为方便教学,江恕是背对着常念站立,他做动作时,边说着要领,只是这样,看不到身后的常念到底是学没学、认不认真。
  江恕顿了顿,回身道:“要专心,不许走神,有哪里跟不上的,立即告诉我。”
  “知道了!”常念乖巧应他。
  于是江恕才转身继续:“双臂自然伸展,抬至头顶,缓落,如此三回合,调匀呼吸①。”
  常念便跟着做,可望着面前的赤.裸上身的男人,她又,好难集中注意力!视线总不自觉地看向他那宽肩窄腰、流畅的肌肉线条、强劲有力的臂弯……
  她从未像这样仔细地看过江恕的身子,哪怕是床笫之上行亲密事,如今才恍然觉着,原来不止女子可以有美感,男人的美,不,只是江恕的美,他清贵而冷冽,不同于世家公子的清俊儒雅,也没有温润随和,他是冷硬刚毅的,或许用“美”这个词也不恰当,常念却实在寻不出一个更合适贴切的词汇来形容了。只明白,这身子,看了会叫人止不住脸红心跳,血脉喷张,那种感觉,就像是——
  啪嗒。
  一滴血落在雪白的寝衣上,慢慢晕染开一朵妖艳的花。
  所有旖旎思绪在那一瞬戛然而止。
  常念僵身停下了动作,望着袖口血迹,“哒”一声,又落下一滴,鲜红的颜色刺痛双目,前所未有的恐惧攥紧她,抽去所有心神,最后只剩下一个字来回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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