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叶淅宝
叶淅宝  发于:2021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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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通过这种方式,她让自己放空。
  祝矜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不断有液体往下流,她以为是池子里的水。
  她从旁边拿起毛巾,把脸擦干。
  可是水还在流,从眼角往下流,不断的。
  -
  祝矜又在家待了一天,才去公司上班。
  进大厅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甜美的“你好呀~”。
  是扫地机器人,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次的机器人会笑、会说话,嗓音甜美。
  祝矜想到那天自己说的话,她走到前台,问前台的姑娘,这机器人什么时候换的。
  “昨天突然送过来新的,说是这个会笑会打招呼,能给员工带来好心情,增加工作动力。”
  “……”
  她拿出手机,这栋楼里有多家公司,大厅的物业是开发商负责,她输入楼的名字搜索开发商。
  显示是凛风公司。
  祝矜又在天眼查里查凛风公司,发现控股人里边,第二个就是——邬淮清。
  祝矜瞬间血液上涌,她挥出拳头,一把冲向笑吟吟的扫地机器人,然而——在要碰到电子屏的那一刻,她想到打坏了还得赔钱。
  “小祝,最近在练拳击吗?”
  忽然,一声询问的声音,她诧异地抬头,就看到穿着西装的老板站在她面前。
  他盯着她的拳头,目光探寻。
  祝矜尴尬地笑了笑,憋着气收回拳头。
  “老板早上好,我就是想测试一下这个机器人的灵敏度。”
  “……”
 
 
第37章 病态   有情人终成眷属。
  跑车从工体北门开出去, 蒋文珊笑起来,胸前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她的笑声而起伏。
  邬淮清胳膊搭在窗户上,没看她, 只盯着路边成串的灯光。
  “行了,说去哪儿,真要跟着我?”
  邬淮清转过头看她一眼:“你去哪儿,有酒喝吗?”
  蒋文珊空出右手比了个“No”手势,“别, 姐不带你, 我要去找我们家索飞过二人世界。”
  “行吧,那送回我回家吧。”
  蒋文珊加快车速,然后放了首《好运来》。
  音乐声震耳欲聋, 气氛喜庆到路人以为这是要去迎亲的车。
  邬淮清直接把音响给关掉, 他皱着眉, 一脸不悦。
  蒋文珊又笑起来:“行了, 你顶着张棺材脸,给谁看呢?人家姑娘都不在了。再说了,你不高兴还不能让别人高兴吗?”
  邬淮清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你高兴什么?”
  蒋文珊晃了晃头,语气很欠地说道:“本来就有喜事儿高兴, 看到你不高兴,就更高兴了。”
  “……”
  邬淮清抓住她话中的关键, 挑眉问:“喜事儿?是我想的那个吗?”
  “嗯。”她点点头, “还没公开呢,你可是我第一个告诉的,记得包个大大大红包。”
  邬淮清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意:“行呀,恭喜。”
  他是诚心诚意祝福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上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尤其是蒋文珊和卢索飞这么坎坷的相爱经历。
  蒋文珊是邬淮清在清华的同学,家境优渥,身上有着北京妹子的豪爽劲儿,和他上学时一起做过两个项目,很聊得来。
  关键是,蒋文珊和其他女生不同,对邬淮清没什么想法,聊起来也就没负担。
  她有喜欢的人,在剑桥上学,两人是高中同学。
  蒋文珊大三的时候,交换到了英国,和男友卢索飞一起又在剑桥读了硕士。
  巧的是,卢索飞小学三年级之前是在上海读的,三个人认识后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发现他转学前和邬淮清还是同班同学,大家直呼“世界真小”。
  蒋文珊叹了口气:“不过我爸妈让卢索飞和我签婚前协议,他不能占据蒋家的东西一分一毫,一旦离婚,不论原因,都是净身出户。”
  卢索飞出身普通,爸妈是国企的老职工,供他出国读书就耗去了家里全部积蓄。
  这也是蒋家一直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原因,谈恋爱可以,结婚绝对不行。
  甚至,蒋家之前还找到邬淮清的爸爸,和他商量好,两家联姻,让邬淮清和蒋文珊在一起。
  邬淮清和蒋文珊自然极力反抗。
  后来还是蒋文珊把邬淮清和各种女生泡吧的照片发给蒋氏夫妇两人,这事儿才算作罢。
  夫妇两人虽然想借邬家更上一层楼,但也不是纯粹的利益至上,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花花公子。
  不过邬淮清的名声,也是那会儿开始浪起来的。
  “不错了,好歹在一起。”邬淮清说,“况且索飞是有本事的人,不靠你家也能混得很好,你爸妈也是知道这一点。否则你明儿跳长城,他们也不见得同意。”
  “那是,索飞很优秀。”蒋文珊骄傲地说,“不过还是多亏了你了,就是把你‘清白’给毁了,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邬淮清嗤笑一声,想到去年那几个月两人合伙演的那场戏。
  不过那堆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儿,着实是挺折磨人的。
  蒋文珊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犹疑了下,开口:“诶,我说哥们,刚那姑娘,就是你心里的那个吧?”
  “心里?你这是又去研究读心术了?”他敲了敲车窗边沿,“你以为谁天天像你似的,天天就是些情情爱爱的。”
  蒋文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嘴硬,看你现在身上这股劲儿,忒矫情,跟当年从上海回来那劲儿差不多。”
  她又说:“我刚刚以为你是又被小姑娘缠上了,才江湖救急的,现在一想,我是傻逼吗?普通小姑娘哪有那等魔力,能把你搞得现在不阴不阳的?”
  车前摆了瓶车载香水,瓶子是定制的两个小人,一看就能辨认出来,是蒋文珊和卢索飞抱在一起亲的缩小版模型。
  邬淮清瞅了一眼,立刻别开眼睛。
  忒辣眼睛。
  辣得他心里泛酸,一颗心隐隐疼着。
  他本就不是能吃辣的人。
  但因为她喜欢吃辣。
  当年他被她抛弃在东极岛上,几天几夜的缠绵都被她定义为“成人游戏”。
  他只是她,在岛上看到男友出轨后,消遣排解的工具。
  而已。
  邬淮清忘不了那天。
  他去上海办事儿,出发前受祝羲泽所托,帮她带上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他来到她学校门口,给她打电话,结果听她说在外边玩。
  那几天不是假期,他有她的课表,知道大二下学期她每天课很多。
  他站在校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逃课在外边玩。
  他一再追问她在哪里,电话那头静了静,说了个地址。
  得知她在离得不远的东极岛后,他当天便赶去了那里。
  到去之后,才知道,她是陪男朋友和几个学长学姐来。
  除了她,其他几个人都是大三、大四的,课表空空。
  邬淮清当时很生气,觉得她恋爱脑,觉得她不务正业,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却没有资格说出来。
  他算什么?
  他又不是祝羲泽,又不是她的爸爸妈妈,更不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当他去了她在的那家酒吧,在散座上找到喝得微醺的祝矜时,他心头还是蓦地一软。
  她抬起头一看到他,便对他傻笑起来,那个笑容特别柔软、纯净。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邬淮清想,她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这样对自己笑。
  她穿着细毛衫,紧身牛仔裤,肩上还裹着一件名牌的披肩,似乎很冷,她用手把两边的披肩拽得紧紧的。
  那傻样儿看起来和周围的男男女女,截然不同,她不像是来喝酒的,尽管她面前的桌子上空了好几杯。
  他问:“你和谁来的?”
  祝矜指指那边舞池里的一个男的,说:“我男朋友。”
  她笑得很甜。
  邬淮清看不真切那人的模样,只见他穿了件纯白的T恤,在舞池里的摇晃着身子。
  他皱眉。
  “他打篮球很好的。”她又说。
  邬淮清扯起唇笑了笑,不予回应。
  他打得更好。
  他一个星期前就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但此刻,心中还是疼得不能自抑。
  他知道去年的事情发生了后,她就有意识地躲自己。
  其实不用躲,本来就一南一北,见不到。
  但是时隔大半年,邬淮清决心去试一试。
  那会儿他刚刚在公司轮完基层岗不到一年半,接手的几个项目都非常成功,事业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
  但有父亲在,还是处处掣肘。
  他卖掉了自己用第一桶金买下的跑车,又卖掉一些定期,只留下股市里的钱,然后抢下那块月亮河的情侣对表。
  品牌周年纪念款,设计获大奖,价格贵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从预售到交付也要很长时间。
  他原本想,等表到了,他就去找她,对她表白。
  可是谁知,在工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有了男朋友。
  邬淮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知道她恋爱了时那一刻的感受。
  有一瞬间,他在想,抢过来吧,有男朋友又如何?
  他每天困扰在自己的道德界限边缘处,直至祝羲泽让他帮忙给她捎东西。
  这是间岛上的小酒吧,装潢一般,灯光却特别炫目。
  她又点了杯酒,然后递给他,“谢谢你送东西来,请你喝。”
  邬淮清接过她的酒,一饮而尽。
  忽然,他们两人抬头,同时看到舞池里她男朋友和一个女生笑起来,下一秒,他们抱在一起接吻。
  那个女生祝矜认识,是同他们一起来玩的学姐。
  祝矜直直地看着他们,音乐声震耳欲聋。
  邬淮清站在她身后,忽然,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说:“别看,脏。”
  舞池里的两个人还在吻着。
  他的手心温热,邬淮清只觉手心里的睫毛眨了眨,很痒。
  他不承认,在看到舞池里那对男女时,他心中是有点儿隐秘的喜悦的。
  同时,还有心疼,心疼她。
  而下一秒,祝矜倏地转过头,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地踮起脚吻他。
  邬淮清愣在原地。
  她主动吻他,青涩的、匆忙的吻。
  回应她的,是同样青涩的吻。
  披肩散落在地上,被无数人踩踏。
  而他们,旁若无人地在灯红酒绿中拥吻,比舞池里的人,吻得更激烈。
  他们从酒吧离开后,去了附近的民宿里她住的房间,民宿很小,装修成异域风情,灯光昏昏暗暗,更添暧昧气氛,在她要脱下毛衫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问:“你确定吗?”
  那一刻的邬淮清极度清醒,他看着灯下她一双杏眼飞舞着,明亮又皎洁,宛若新月,她笑意盈盈点头:“确定。”
  他便俯下身,开始肆无忌惮地脱下她的毛衫。
  纯白的肌肤暴露在灯下,暴露在他们饱含情.欲的眼中。
  她同样大胆,嗓音像糖。
  邬淮清承认,他是带了不可见人的心思,来见她的。
  他原本以为,那天是老天对他的嘉奖,是他的幸运。
  后来才知道,那天不过是老天可怜他,对他开了个玩笑。
  回到北京后,他克制不住地来到京藤中学,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她的影子。
  他恨她,又忍不住来找寻她的印记。
  他去矮子粉铺,点她最爱吃的粉,放和她一样多的辣椒,把自己吃到不住咳嗽,双颊通红,满头汗珠,老板求着他说:“帅哥,你别吃了,钱我退给你行不行?求求你了。”
  他病态到骨子里,又无法抑制。
  一碗又一碗,直到现在,他和她一样能吃辣。
  看,人是会变的。
  那么他爱她,为什么变不了?
 
 
第38章 XO酱   嘴巴可以骗人,眼睛是骗不了人……
  蒋文珊把邬淮清送到他家别墅门口。
  他正要开门下车的时候, 忽然听到她说:“哥们,那姑娘喜欢你。”

  邬淮清回过头,皱着眉地看向她。
  蒋文珊笑笑, 冲他摆了摆手:“旁观者清,嘴巴可以骗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祝你好运,还有最重要的, 别忘了姐的大红包。”
  邬淮清下车, 别墅区里很安静,晚风寂寥,门前曾经有一棵梧桐树, 骆梧来到他这里看到那棵树后, 命人砍掉。
  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
  Money还没睡, 听到开门声, 径直跑过来,咬住他的裤脚。
  邬淮清蹲下身子,抚摸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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