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枝呦九
枝呦九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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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辈子眼睛里揉不下沙子,到了最后,她发现自己才是那颗沙子。
  她去见苏弯弯,见她坐在一边刺绣,见了她来,没有起身,只亲昵的道:“阿霜,你来了?”
  然后笑着道:“瞧你这幅模样,我都想通了,你还在倔什么呢?”
  折霜低头,“你怪我吗?”
  苏弯弯愕然,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歪进她的怀里,“阿霜,你真是个顶顶好的人,多谢你。”
  她静静的道:“世间因果,不过如是,我当初贪图一时的安心,走了弯路,如今到我还债的时候了,便也没有什么可哭的。”
  然后脸上一湿,她抬头,见折霜罕见的掉了眼泪,便颤抖了一瞬,颤颤巍巍的替她抹了眼泪,也不笑了,只道:“阿霜,日子还早呢,说不得我以后就不后悔了。”
  “阿霜,不怪你,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怎么能怪你呢?”
  她再次坚定的给她擦眼泪水,“但我想,我即便有错,也是错了三分,其他的七分错,我得找个去处怪罪。”
  她乐道:“等我找到了,我便告知你。”
  三天后,一顶小轿子将苏弯弯抬进了太子府,太子特地在府里面请了酒席,皇子宗亲都去了,折霖也去了,回来跟折霜道:“这事情便翻篇了,阿霜,你别有埋怨之心。”
  折霜笑了笑,“不敢,我怎么敢。”
  她只问,“今日酒席吃的还好?”
  折霖点头,“看的出,太子很看重苏良娣。”
  过了几天,京都盛传两人的“一见倾心”,“佳人倾城”的佳话,不见了以前的流言。秦妈妈在外面买菜回来,道:“人人都在夸,还有几个卖菜的老虔婆说见过苏良娣的模样,早知道太子喜欢这般的,她们就将女儿送进去了。”
  反正,大家对此事持一种羡慕,嫉妒的看法。更有甚者,便将这事情夸大几分。
  “和离又有什么关系呢?看,再嫁就是太子了。”
  折霜就认真的道:“这便是圆满了么?”
  刕晴牙点头,“世人皆喜圆满。”
  正在说话,就见秦妈妈带着一个姑娘进来,折霜站起来,迎过去,“桃令来了啊。”
  桃令躬身行礼,“折夫人。”
  折霜拉着她的手,“你想好了吗?你想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桃令点头,“您的书院里面,应还少一个做饭的,奴婢的厨艺好,不如让奴婢过去给姑娘们做膳食吧?”
 
 
第68章 满庭春(13)   成婚(一)
  八月的时候, 折霜跟刕晴牙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南陵公夫人沈凝开始给折霜再次准备嫁妆,折霜便打趣道:“若是嫁一次,就能得到一份嫁妆, 那我赶紧再嫁几回。”
  “还不快快呸几句,哪里有人这么说的, 我可告诉你,千万别打那些歪主意。”沈凝瞪她一眼, 道:“早就告诉过你了,世间没有绝对,万一举头三尺有神明, 听了你的话, 我让你哭都来不及。”
  折霜就只好依着她的话呸了几声, 然后去看自己的嫁妆。
  “郊外的庄子……怎么还给我庄子, 我都有那么多了, 这些就留给小侄儿吧?”
  沈凝不愿意。
  “他有自己的爹娘,不用我/操心,这些都是我的嫁妆庄子, 不给你给谁?”
  反正她如今最是心疼自己的小闺女。
  其实折霜也能明白。折家四个孩子里面, 其实算起来,折霜如今的姻缘是最差的。
  三个儿子都娶了家世不错的儿媳妇,只有女儿, 看上了一个穷小子。
  虽然说穷小子好拿捏,可到底也太穷了, 她晚上唉声叹气,“不是世家出身,要爬多少年才能爬到人家世家公子刚出生的那个位置上。”
  她摸摸眼泪水,“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折泓就笑着道:“都快要出嫁了, 你倒是说起这个来,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也没见你抱怨过。”
  沈凝擦眼泪,“那不一样,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如今她马上要出嫁了,我这心里舍不得。”
  折泓实在是不理解,“这算是成婚之后也住在京都没有去别的地方。而且那小子对咱们的闺女死心塌地的,这才是阿霜想要的人。不然再嫁个世家公子,我看呀,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情,可不像上回那个好收场。”
  他对刕晴牙是非常满意的,这小子知进退,是个良将,又得沐国公看重,早就在太子那里留了名,心里也是个明亮的人,将来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不可限量。
  沈凝哪里不知道这个,只是觉得惆怅。
  “你说,他们一个个的长大,一个个的离开,会不会咱们老了的时候,就剩下彼此了?”
  那自然是的。折泓笑呵呵的,“虽然说养儿养女防老,可哪有整日将他们拴在身边的,依我看呀,老了的时候,也只有夫妻相互搀扶着过日子。”
  他本以为妻子感慨的是他们两人,谁知道她却突然道:“那我对刕晴牙态度好一些吧,但阿霜年老的时候,说不得就要跟他彼此搀扶过日子,”
  折泓一愣,然后大笑出声,道:“你这想的也太早了。”
  但是………
  并不算太早。
  折霜最近吃的尤其多,总是会很饿,明明刚吃了饭,一会儿就饿了,她只好又吃。
  这段日子秦妈妈都不敢对她说个不字,知道她伤心难过,所以全家都让着她,哄着她,倒是也没有想太多。
  毕竟人伤心的时候总是能化悲愤为食欲的。但过了几天,不仅仅是秦妈妈觉得不对劲,就是刕晴牙也惊疑不定。
  “怎么如此能吃呢?就好像……就好像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在吃。”
  他说出来,折霜却是不信的,她道:“哎,算算日子……也没有吧?”
  刕晴牙却美滋滋的,“算算日子,那之前的日子,哪天不是?”
  他得意着呢。反正翻起身就去找大夫,半夜里将老太医给背过来,逼着人家诊脉,老太医见他那般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慌张的很,结果一进来见着折霜躺在床上吃果子,难免笑着道:“没事就好,刕将军也太着急了些。”
  等把了脉,话没有说死,但大概意思还是怀孕了。
  “如今月份还早呢,等一个月后再看看,再看看,有时候还有假孕的脉象,现在是摸不准的。”
  这话一出,就见折霜和刕晴牙都愣住了,两个年纪在如今也算不得年轻的年轻人搓手手,“那这算怀上了还是没怀上啊?”
  再是聪慧,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犯傻的。
  秦妈妈愣在当地,也跟年轻人差不多了,道:“应该是怀上了,但是也有可能没怀上?”
  老太医:“……”
  他只能道:“再等一个月吧。”
  但是秦妈妈害怕啊,折霜不喜欢用婆子,十几年就她一个老妈妈,她还不怎么懂这些事情,术业有专攻,她连忙回家求南陵公夫人。
  沈凝一听秦妈妈的话,瞬间吓得不行,亲自去了流云巷子,“真有了?”
  折霜吃的正香,闻言道:“太医说等一个月。”
  但沈凝却觉得肯定是有了。“我生你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能吃。”
  既然她确定了,那婚事就不能慢慢的来,还是提前吧,于是就定在了九月。
  “看不出来,也能轻松些。”
  然后回去就叫刘妈妈收拾东西来折霜这里。
  “你以后就跟着阿霜,秦妈妈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便替她做了。”
  刘妈妈答应了,回去就收拾行囊,她是折家的家生子,一辈子在折家,如今要挪地方了,倒是不伤心。
  “秦妈妈活成那般,谁不羡慕,反正我是羡慕的,去给四姑奶奶照看孩子,我肯定是乐意的。”
  她跟丈夫道:“夫人将咱们一家都给了过去,以后四姑奶奶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你可知道?”
  刘妈妈的丈夫被人叫做老刘头,自小就是这个名字,他跟刘妈妈是自小长大,大了求主子指婚,倒是一辈子过的圆满。
  老刘头不似秦向那般闷,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他跟着刘妈妈一块去折霜那里,自动的就领了家里外院的活。
  “我看门就行了。”
  刘妈妈就跟折霜道:“主子,老夫人说,让老奴以后就伺候您跟小主子。”
  折霜笑着道:“你是个厉害的,我最是知晓,有你帮着我,孩子肯定出错。”
  这可不敢打包票,孩子从怀上到出生,那么多事情,哪里就能说百分百的?不过若是不能确定一万个肯定,自己也不用在这里了。
  她郑重的道:“老奴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小主子出事情。”
  折霜要的就是她这句话,让人起来,对秦妈妈道:“以后就有人帮你了。”
  秦妈妈欢喜的道:“那我就有主心骨了。”
  秦妈妈并不是折霜的奶娘,她是半道上面来伺候人的,虽然也生过孩子,却孩子夭折了,她就没有再生出过孩子,后来她还想过给秦向再找个妇人生孩子,结果秦向不要。
  他从兄弟那里要来了秦雨,也不让秦雨喊爹,继续喊叔父,但是却看做儿子养的,秦雨自己也知道,从小就聪慧,后来成了折霜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是他去做。
  但秦雨也不是从婴儿时期就养在身边的,而是到了六七岁才领了回来。
  所以秦妈妈实在是害怕自己不懂孩子的事情,刘妈妈来了,她欢喜的很,念念叨叨的,将很多事情都托付给了刘妈妈。
  几个小的云字开头的丫鬟就道:“秦妈妈也是好性子,这么快就将手里的权利交给刘妈妈。”
  这话说了几回,虽是私下说的,却还是被折霜听见了,她冷冷的训斥了几个丫鬟一回,然后转头问秦妈妈,笑盈盈的道:“你就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
  秦妈妈就乐呵呵的,“主子,你就打趣我吧,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要这些劳什子的权利,那些小丫鬟不懂,我还不懂么?您身边第一体贴人肯定还是我。”
  折霜就笑了,“真就这么自信?”
  秦妈妈瞪她一眼,“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她还忙着呢,“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去忙。”
  主子成婚,奴才们忙断腿。
  因为提前了两个月成婚,那东西肯定是要更快的准备齐全,两人成婚之后,依旧是住在流云巷子里面的。
  不过住在这里,却引起了不少人的闲话,说刕晴牙就跟入赘也没有什么两样,吃软饭的将军还挺少见。
  不过折霜听闻没过几天,刕晴牙就跑人家面前比脸,大言不惭:“就您这样的能吃成软饭吗?”
  反正一时间,风头无两。
  威远侯夫人过来的时候就道:“原先瞧着是个老实的,如今却是个得瑟的,但我左看右看吧,却是个因宠嚣张的。”
  这话也只有威远侯夫人夫人敢说了,两人关系好,折霜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于是笑着道:“他是有些不稳重。”
  威远侯夫人摆摆手,“就该这样才配你,你啊,自小就老成,心中弯弯绕绕的,如今越发没有朝气,就是这般的少年郎才配你。”
  折霜却觉得威远侯夫人委实不了解刕晴牙,不过那样的暮气沉沉刕晴牙也只有她看见过,于是也不多加辩解,只道:“只希望我也能朝气朝气。”
  两个妇人在一起,说的话题就能有些颜色,威远侯夫人啧了一句:“那你可别把他吸干了。”
  折霜本来正在吃东西,一口喷出来,脸色微微红,“哪里有你这样做婶娘的。”
  威远侯夫人高兴呢,“我这不是口无遮拦了吗?”
  折霜就不免问问什么事,打趣道:“如此高兴,我倒是猜不出来有什么值得你这般。”
  威远侯夫人知道她明知故问,“我家那侄女跟莫小将军定亲了,如今就等着日子一到成婚。”
  哎哟,这可得恭喜。谁知威远侯夫人话头一转,就道:“如今心事去了一桩,但我这心里还有一桩成年已久的心事,你可得帮帮我。”

  折霜就知道她要说陆琴之的事情。于是叹气道:“孩子们是到说亲的年岁了,可琴之死咬着不松口,我也不能逼她。”
  威远侯夫人真急了。
  “文远侯夫人如今也是每日以泪洗面,就因着琴之说此生不嫁,我以前还想着许是孩子的玩笑话,小姑娘家家能懂什么呢?可如今她都大了,却还是从前的想法,我这心里就难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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