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枝呦九
枝呦九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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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见了折霜来,便都小声的跟折霜道了几句谢,然后出门去了。
  折霜就看向桃令,“你守着屋外,谁也别给靠近。”
  桃令点头,“好。”
  折霜等桃令出去,然后门一关,屋子里面瞬间变得阴凉起来,这才推开了窗户,伸出脖子看看四周,见确定无人,这才道:“弯弯啊,你也下的去狠手,我不是说了吗?稍微做做样子就成了。”
  她心疼的道:“痛吗?”
  苏弯弯摇头:“这点痛算什么。”
  并且她曾经受过的痛苦,脖子上面勒一勒,根本不痛不痒。
  想到她曾经受过的罪,折霜心中再度叹息,道:“快了,快了,只要过了这关,我们就能赢。”
  她过去,小声的道:“你父亲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即便有人给他写信,我也有办法让接不到信。所以,他进京都之后,不会知道京都现在的事情。”
  然后道:“我已经请我的兄长给了我一个谋士。”
  苏弯弯抬头,“我父亲那边,你已经行动了吗?”
  折霜:“对,自从你告诉我,他是个官迷之后,我就有了计策,有弱点的人最好攻陷,他喜欢做官,又在官场经营多年,对事物已经有了判断,轻易的去引着他做事不易,不过,只要有诱惑,他不心动,那便是诱惑不够。”
  她只叹气,“只是到时候,怕不是我们说他逼着你去死,而是真的逼着你去死了。”
  折霜之所以会想着利用苏大人,便是他之前的为人实在是让人不耻。
  在苏弯弯受罪的半年之内,她曾经写过好几封书信给苏大人和苏母,可却都没有接到他们说来救她的消息,只一味地在书信里面说些让她顺从的话。
  那是在苏弯弯最为难过的日子里让她绝望的话。
  “你嫁了出去,便是莫家的人,既然莫知晓已经生不出孩子了,你接下来要打算的,就是出面寄养一个孩子在膝下,这样一来,你就是有儿子的人,百年之后也有个人给你供奉。”
  “男人就是这样,总是想着外面的,可等他们想通了,就会回心转意,你的模样不差,性子又好,日常多多劝慰,将来一定是有好日子过的。”
  诸如此类的话,写了很多,可是从他们密密麻麻的字迹里面,苏弯弯只看见了绝望,从来没有看见过生路。
  她只有给自己谋一条生路。
  “她们不要我,我也不叫他们了。”苏弯弯喃喃道:“既然将我卖给了莫家,一次性的买卖,我便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我只是心疼我的那些妹妹们,心疼她们将来跟我是一样的下场。”
  她昂起头,“阿霜,你说得对,只有我豁出去了,她们才有一条生路。”
  折霜就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道:“你的父亲,母亲,兄长,都唯利是图,那便再让他们选择一次,如果他们选择的依旧是让你死,那他们自然不会上当,可若是他们选择让你死,我便——也能让他们走向地狱。”
  “十八层地狱的门开着,进去或者不进,全在他们自己。”
  ……
  这边正说着苏家的事情,那边苏老爷正坐在马车上面,在跟苏夫人说自家女儿的事。
  “这回进了京,弯弯必定是怨恨我们的,可她是个一向良善的孩子,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还要特意让个道,你跟她服服软,千万让她守节,这辈子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承恩侯府,别想着再嫁。”
  苏夫人抹着眼泪水,哭道:“还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可怜的丫头,本是想着让她嫁过去享清福的,谁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心里难受了一年,日日都不得安歇,将来闭了眼睛,最挂念的应该也是她。”
  她又道:“这回你去京都,承恩侯可答应了给你谋个京都的差事?”
  苏老爷点头,“是个四品都是,于我而言已经很好了,怕是将来就要老死在这里。”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挣一个诰命做做。”
  苏夫人也跟着笑起来,“是不是诰命夫人,我难道还有的挑吗?替你们苏家生儿育女,哎,如今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女儿也怪罪我了。”
  苏大人也跟着叹气,但却觉得是值得的。
  “我听闻京都改嫁之风虽然不盛行,却也是有的,并不是稀罕之事,弯弯写信回来,我一听便觉得要坏事,咱们家的根在徐州,那么多的姑奶奶和姑娘,出嫁了的没有出嫁的,若是她和离了,咱们家的名声怕是不好听,连累了家中的女子们。”
  苏夫人听话听音,沉默了一瞬,叹气,“我至少你的话意,弯弯是个聪慧的孩子,即便你不说这句话,她也会如此做的,姐姐妹妹之间,自来都是她最懂事,妹妹们想要的,她都愿意让出来,即便自己喜欢,也总是笑着说不喜欢。”
  这般的女儿,本就是她的骄傲,无奈造化弄人,只能孤身一辈子,实在是让她心中不好受。
  正在难过,突然马车一阵颠簸,马儿嘶鸣,就见自己家的马车都陷入了泥潭之中。此处为山路,求救无门,其中等了半响,才有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人架着车来,苏老爷连忙前去求救,儒生是个好心的,答应去帮他们报信,叫人来拖车。
  苏老爷大喜,心道总算遇见了一个好人。
 
 
第53章 碑上魂(4)   那些女子啊——可怜的很……
  夜深, 苏弯弯躺在床上,盘算着事情,正要休息, 就见窗户一开,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
  她看了看院子里面多出来的丫鬟, 又转过头,道:“殿下怎么突然来了。”
  齐礼在她身边放了个丫鬟, 帮着做事情,但是也能帮着他做事情。
  她笑着道:“您可真大胆。”
  齐礼走过去,阴着脸看她脖子上的伤痕, 也说了一句:“你也很大胆。”
  他将苏弯弯的下巴抬了抬, 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脖子, 问:“痛吗?”
  苏弯弯笑了笑, “疼的。”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殿下,你不怕被抓吗?”

  齐礼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道:“我说过了, 可以帮你和离,你却说等等,等一个时机, 我便也随着你去,如今, 你怎么自己动上手了,是阿霜带着你做什么事情吗?嗯?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
  苏弯弯就想,她不求着阿霜帮忙和离,阿霜立刻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果然懂她的只有阿霜。
  她笑笑,道:“殿下,我是信阿霜的,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们要做一件大事,殿下是男人,怕是不能感同身受。”
  齐礼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他沉默了一瞬,道:“阿霜递了好几次牌子进宫,母后没有见她。”
  苏弯弯就道:“但是阿霜也说了,皇后娘娘不会坏她的事情。”
  这倒是真的。
  齐礼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就有这般大的胆子?”
  苏弯弯便转了个身,坐在他的怀里,脸跟脸与他对上,第一次认真的跟他说话:“殿下,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信念的问题。”
  她冷哼道:“难道在阿霜之前,就没有人看见这里面的悲意吗?难道就没有人认识到这是摧残吗?肯定有人认识到了,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像阿霜一般站出来呢?”
  “他们或许写下一首诗批评,或许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叹息,但是除了嘴巴,他们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做,阿霜这般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她呢?殿下,我欠她一条命,即便这次我万劫不复,也是不悔的。”
  两人之间,属于皮肉交易,她小意奉承,他所需不过是美色,所以彼此之间,坦诚相见半年,却是没有坦言过一次。
  这般的苏弯弯,让他顿时有些肃然起敬,然后叹息,“我能帮你们的,便帮一把,不过最后结局怎么样,也说不定。”
  说完,突然笑着道:“那以后,若是让你在阿霜跟我之间选,你选谁?”
  苏弯弯就又笑起来,低头去缠齐礼的手,就是不说话。齐礼眼神一暗,将人推开,“好你个苏弯弯——”
  苏弯弯就去吻他,然后笑着道:“殿下,选你,肯定选你。”
  齐礼站起来,摸摸她的头发,“算了,不与你计较,我今日便走了,你记得,有什么事情千万别着急,来找我,我帮你。”
  苏弯弯素颜披发,跪在床上,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她点头,勾起唇角:“殿下,以后常来啊。”
  然后等人走了,她去叫外面的桃令进来,桃令端着灯过去,见她家主子好好的,这才松口气,道:“少夫人,早点歇息吧。”
  苏弯弯便又重新躺在床上,叫桃令一起睡着,然后道:“你说,我爹娘如今走到哪里了?”
  ……
  苏老爷正在来京的路上,正跟帮他叫车辆的儒生相谈甚欢,再听闻他是太子还有些七拐八拐的关系,心中更加的欢喜。
  “我家的大女儿,嫁在了京都承恩侯府,我家的妹妹,也是宫里的美人,我想着去京都,也是太过于思念她们,那年,我母亲走前,将妹妹托付于我,让我护着她,哎,谁知道她进了宫,我们就再没相见过。”
  苏老爷每每想起这个,心中就对皇帝的审美怀疑的很,她妹妹的脸都长成那般了,怎么几十年来,竟然无一丝眷顾呢?
  刚进去的时候,封了个美人,他还挺高心的,这是越品级册封,结果临到老了,还是个美人,想象中的飞黄腾达没有来,在徐州做了几十年的官也没有升任京都,他都有些魔怔了。
  此生总不能老天如此过分,一辈子让他升不了官吧?
  说起来,他在任上不贪赃枉法,还给百姓们做好事,谁也挑不了他的错处,但运气差,总离机会差那么点。好在这次,他的大女儿嫁给了承恩侯家的大儿子,虽听闻有些混账,年纪轻轻,就养了妾室通房,但于男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错处。
  自家的姑娘长的好看,性子又好,聪慧过人,良善温婉,想来嫁过去后,会得到夫君欢喜,婆家尊重。而如今,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的官位,是下来了。
  苏老爷十分欢喜,即便是半路上接到了承恩侯准备给儿子办丧事的消息也没有悲伤,而是想着不能断了这门亲事。
  承恩侯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其他都是庶出,如今儿子死了,若是闺女和离或者改嫁,苏家跟承恩侯家,也算是没有什么联系,如何能舍得?
  不过对外,却不能如此说了,他对儒生张柯道:“我们家的女儿,自小便是贤淑之人,还是个情种,即便是丈夫去世,也不会另寻改嫁,而是会呆在夫家,过继一个孩子,将来继承香火。”
  他这回去,也是争取给大女儿一个继子,将来怎么说,孩子都是女人的依靠,若是孩子再出息些,能得承恩侯的欢喜,说不得以后承恩侯就能传到这孩子的手里,不然被那群庶子得了去,即便是承恩侯夫人,怕是在地府也不得安息。
  谁知道过了没几天,就见着张柯拿着一封信进来,大声道:“苏大人,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心性,真是没想到,没想到。”
  苏大人问:“什么心性?”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张柯就拿着书信道:“这是我的好友,说是你的大女儿,承恩侯家的大少夫人,因自幼得了你的教导,见夫君去世后,便要寻死。”
  苏老爷大惊:“什么!”
  可不能死啊,死了的话,他跟承恩侯府还怎么维持关系?
  苏夫人此刻也闻讯而来,一家子人哭声顿起,“何时去世的?”
  张柯便赶忙道:“没有去世,没有去世,被人救下来了,不过如今京都之人都在称颂她的贤淑和忠贞,说你教导有方,若是要娶媳,便要娶江南苏家女。”
  此话一出,苏老爷便有些欢喜,他初到京都,又听闻京都跟江南风气不同,还怕自己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结果听闻此事,倒是高兴。
  他此刻便也不知道是要说一句没死成功不堪为苏家女为好,还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喜极而泣女儿还活着好。
  因为张柯的神情实在是让他拿不准。
  他便试探性的道:“如何——京都会称赞此事?”
  他抹眼泪,“我可怜的姑娘,才嫁过去一年呢,如何就到了绝境,哎,哎——”
  张柯便道:“这事情,苏大人怕是不知了,此前京都是不提倡此事的,不过一年多前,皇后娘娘说过几句望女子贤淑有德性的话,京都世家便有些闻风而望,再者说……苏大人也可去打听打听,京都的望月庵堂里面,住着不少的和离和没有孩子的寡居女子,京都百姓对此事一直都在效仿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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