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枝呦九
枝呦九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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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侯夫人就呼了一口气,“那应该没事,我去看看她,哎,我有经验。”
  她当初对着平宁侯家的小姐妹没少费口舌。
  一路平静的走进去,威远侯夫人就有些笑意在脸上,只觉得可能情况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的遭。折霜也笑着跟她一起进去,看见了桃令,她正端着一盆水站在花坛边发呆,折霜笑着叫她,“桃令——你家主子呢?”
  桃令手里的水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折霜连忙拉着威远侯夫人过去,道:“你这是怎么了?如何站在外面?”
  桃令就呆呆的,“主子叫奴婢在外面浇花,可是我刚刚浇过花了啊,怎么还让我浇花?”
  如此,威远侯家两个夫人立即发现不对,立马飞奔到屋子边去,想要推开门,门确实关着的。敲门,却没有人来开,威远侯夫人着急了,喊道:“阿霜,快,快跟我一起撞门。”
  桃令开始哭,“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样啊,你怎么锁门了,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啊——”
  声音凄惨,响彻了整个威远侯府。
  陈姨娘再忍不住,连忙叫人,“还愣着去做什么,快些,快些去请白大夫来,快。”
  别管里面出事情了没有,先叫大夫来是最要紧的。
  她如今对苏弯弯也有着真心呢。
  然后门一撞开,就见着里面悬梁了一个人,就是苏弯弯。
  威远侯夫人连忙大喊一声,“快,快,叫大夫!!!”
  顿时乱了起来。
  折霜去探苏弯弯的鼻息,哭着道:“还好,还有气呢,差点就没救了。”
  威远侯夫人看她脖子上勒痕,那里已经乌青一片,苏弯弯嘴唇发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陈姨娘叫人拿来了人参兑水,就那般的往苏玩玩嘴里倒,一边倒一边哭,“我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功夫,人就想不开了?”
  威远侯夫人也掉眼泪,“才十七岁呢,哎,才十七岁呢。”
  承恩侯家乱成了一团,威远侯夫人也不回去了,只道:“阿霜,你回去多找两个人,咱们日夜守着她,她这是被人哄着去死,是人都不能见死不救。”
  她都如此说了,折霜自然是哭着领命。她这家夫人去一去,那家夫人请一请,都是请相熟的武将人家,一个上午没过,京都就都因为苏弯弯要自杀的事情震惊了。
  南陵侯夫人沈凝正在外面做客呢,闻言抹泪,“之前阿霜跟我说过一次,却没有说这般的详细,只说是她跟弯弯性子实在是合不来,但弯弯如此时刻需要她,她也不能不管她,便去她家看看她,回来之后还长吁短叹的,我还劝阿霜,说是合不来就算了,别人家的事情,你如今这个身份,管太多了遭人嫌弃,阿霜听了我的话,这才没有日日上门。”
  有人就说沈凝,“你这般可不好,瞧瞧,这也是阿霜心好,去威远侯家做客,也想着承恩侯少夫人家的事情,这才跟威远侯家的那个辣子说,不然,但凡今日错一步,便是死一个人了。哎,可怜见的,也实在是可怜。”
  说完,又看看四周,低声道:“如今,也就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我才说句老实话,咱们京都这些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养的好好的,都没有一个差的,琴棋书画,骑射等等,那都是从小就细心教养,就想着她们将来能明理,懂事,谁也没教过她们夫婿死了去守节自杀这等子事情,哎哟,我一想到我的女儿将来这样,我的心就疼。”
  另外一个就吓白了脸,“我家的姑娘,说了江南的李家,她家不会有这种事情吧?”
  沈凝就脸色肃穆,摇头道:“非也,只有娘家人逼迫罢了,要是娘家人肯横起来,哪个夫家敢逼死人?”
  如此,大家对苏家就不是那般的感官好了。
  正说着,就见着木清婉从外面回来,急匆匆的,喊沈凝,“母亲,母亲——你听闻了没有,阿霜正在四处找人救承恩侯家大少夫人呢,听闻她爹写了信来,说让她去守节,陪葬。”
  此话一出,又跟其他的人听见的不一样。
  “我怎么听闻是自小受的教养?”
  “不过这么一说,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我也听说是苏家老爷写了信来,让她守节。”
  “我估摸着是,不然好生生一个人,寻死做什么?”
  “天爷,我竟然见着了这般的事情,不行,我得去承恩侯府看看。”
  夫人们一个传两,两个传三,不过又一个时辰,就传出了其他的版本。
  从苏大人写信逼死女儿到苏大人因为要马上回京述职,所以想要讨好承恩侯,承恩侯说我儿子死了,一个人在地下难免孤单,不如让你女儿去陪我儿子吧?

  苏大人就想,如此甚好,还能给我家里挣一座牌坊,何乐而不为?
  于是一拍即合。
  等承恩侯听见的时候,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
  承恩侯黑着脸从属衙里面往家里跑,太子齐礼正好从宫里出来,见了人这般,问身边的礼部大人,“这是怎么了?”
  礼部大人皱着眉,“说是他家大少夫人听闻丈夫死了,便要悬梁自尽守节呢。”
  齐礼:“……”
  谁?苏弯弯吗?
 
 
第52章 碑上魂(3)   苏老爷大喜,心道总算遇……
  承恩侯家, 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
  跟承恩侯家有亲戚的都来了,没有亲戚的跟着亲戚来——反正是小院子里面站满了人,足见京都夫人们的热心肠。
  夫人们不管是为了什么, 都愿意来看看。
  折霜站在门口院子里面招待人,就有夫人道:“要说我, 阿霜是真仗义,不过是说了几回话, 看了几次戏,就将弯弯的事情抗在了自己身上,瞧瞧, 可一刻也没有停过。”
  便有夫人道:“是啊, 实在是莫少夫人这事情太过于……那样, 你懂吧?我就不明说了, 哎, 造孽哦,咱们家的女儿哪里有这样的。”
  是啊,没有这样的, 虽然京都也隐隐以江南女子德行为风向, 渐渐的不再出门跑马,渐渐的不再成群结队的踏春,但是京都女子再怎么样, 也没有这般要被逼死的。
  上位者,无论发布了什么样子的政令, 那都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家的孩子,哪里舍得作践?
  一位年老一点的夫人道:“皇后娘娘去年还主张贤德,但轮到阿霜丫头的时候, 她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南陵公家可也没有给陆家面子,这背后说不得就有皇后的支持,再者说,当日陛下亲临南陵公府,怎么一去,就发生了陆家的事情?”
  她是小声的跟亲近的人说,所以说的格外的小声,却也没有委婉,直接的道,“所以说,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得细细琢磨琢磨,陛下和娘娘尊崇什么,又在摇摆些什么,咱们这些人,猜不准,只能看着,可是阿霜却没准能猜得准,你们想想,陛下在阿霜自小的时候,是不是就常赞她懂圣心?”
  这还真是。
  于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看向苏弯弯的院子,都有些深思。
  折霜则在忙完后,便急忙过来招呼。“原来是柏国侯老夫人,失礼了,之前梨园还新编了一曲西厢梦,我听着就像是您喜欢的,结果后面事情太多,总忘了邀您一起去听听。”
  柏国侯老夫人笑的很是慈和,“我也是正在外面喝茶呢,听闻此事,倒是震惊——不过却是传话的人没有传对,说是莫少夫人已经去世了,这可真是,便将我吓着了,连忙赶了来。那孩子我是见过的,最是温厚良善不过,怎么就突然寻短见。”
  折霜叹气,一边去扶柏国侯老夫人,一边让秦妈妈和众丫鬟引着各家夫人去堂厅。她请众人坐下,也不说到底如何了,只唉声叹气,道:“我想着,她这是心结,虽威远侯家的婶子让我去请几位婶娘过来帮扶着,可我是真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多人,倒是我的罪过了。”
  各家夫人就都道不要紧——其实她们大多数只是凑数过来看看的,都在京都住,都有面子情。
  “不打紧,阿霜丫头,我托大,仔细的审问你几句,你可要如实回答我。”柏国侯老夫人道。
  折霜点头,看过去,道:“老夫人,您只管问,惊动了您老人家,我回家阿娘该骂我了。”
  如此给面子,柏国侯老夫人很是满意,问,“我且问您,我听外面说,这……这大少夫人寻死,是苏家大人写了信来,让她,让她守节么?”
  折霜就用帕子掩住嘴角,点头道:“我是这般听见的。”
  至于听谁说,就没有细说。
  但众人都想到这是苏弯弯说的。
  柏国侯老夫人就举着拐杖狠狠的在地上碰了碰,“如此……如此之事,哎,哎——”
  竟然生出一些悲腔来。
  折霜仔细回想柏国侯老夫人的生平,实在是想不出她有没有类似的经历,不过此时也不用想太多,她走过去,轻轻的跟柏国侯老夫人道:“我记得,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有一回陛下送了一批上好的兰州丝绸给皇后娘娘,我见了便想着要,娘娘嫌我烦,便让太子阿兄带我去花园里面玩木剑。”
  屋中的人都倾身听她说话。
  不管今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折霜能开口陛下,闭口皇后娘娘,笑着再亲昵的说一句太子阿兄,那便坐在这里的人,都不管是谁,都没有她的身份高贵。
  柏国侯老夫人就暗暗点头,见她镇住了堂庭里面的人,便不再开口说话,而是朝着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折霜便点头,道:“我得了木剑,却还是想着丝绸,还是想回去要丝绸,可娘娘不给我,我便带着小宫女,蹲在了陛下进后宫的一条小道上。”
  这般铺垫,足以吸引住了所有的人的目光,折霜便笑着道:“我说,我要丝绸,也要木剑,能不能陛下再给我一些丝绸,这样我就得了娘娘的木剑,还能不抢她的丝绸?”
  一些夫人笑起来,道:“你这主意倒是好,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折霜道:“陛下说,人都有贪念,我说出来了,很好。”
  “多的是人贪念不说,只藏在心里,不过他是陛下,站在高处,远远的就看出来了众人所想,所以看见那些藏着掖着自己贪念的人,便更加的不喜。”
  此话一出,众位夫人借微微垂头,心中大概知道了折霜的意思。
  这是在说苏家大人贪念太重。
  那他贪念的是什么?是外面谣传的官职?还是其他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众人心中都打起了嘀咕,折霜看看,便又笑着道:“所以,我这个人,自来贪念就甚,便也跟陛下保证,我就是贪,也是贪在面子上,不会藏在心里,不然就有负陛下的教导。”
  然后话锋一转,忧愁的道:“哎,当初,我想要丝绸,就知道去找陛下讨要,可如今,我是贪心让弯弯活着,却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
  为什么不能做什么?众人心里都有数,因为人家爹逼着自家的闺女去死,旁人能说什么?
  这才是最难断的家务官司。
  夫人们唉声叹气,然后远远的传来威远侯夫人的声音,柏国侯夫人便道:“自来这丫头的声音是最响亮的。”
  威远侯夫人带的人不少,见了柏国侯老夫人,愣了愣,道:“您老来了?哎哟,这可是阿霜丫头的孽了,我让她去请几个人,谁知道她竟然连你也惊动了。”
  柏国侯老夫人招招手,让威远侯夫人过去,问道:“我且问你,莫家大少夫人怎么样了?”
  威远侯夫人就抹抹眼泪水,道:“上天保佑我今日做了件善事,幸而我心里对阿霜有所求,请了她上门,闲聊时听闻了弯弯有死意的事情,她们年纪小的不知道,我吃了这么多年饭还能不知道吗?我啊,是马上就让人套了马车来。”
  “正好,就差一点,便救不回来了。”
  “那勒痕,不是一时半会就勒出来的,是真心存了死志,哎,我们在里面好说歹说,她却只闭着眼睛流眼泪珠子,我是没办法了,出来请阿霜进去,毕竟她们两个还算好。”
  折霜就站起来,“那我就去看看,婶婶姐姐们,我和威远侯婶子等这事情过去了,再请你们过去做客。”
  众人就道:“你先去吧,人命要紧,我们不过是走走。”
  折霜就感激的笑笑,连忙走了。
  等到了苏弯弯屋子里面,只剩下桃令和承恩侯家的几位姑奶□□在,她们性子都还好,虽然只道家里丢大脸了,但人家连命都要舍了,给自家外甥陪葬去,那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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