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你去试试?”徐娅拿着一件碎花茶歇裙,在云栖久身上比划。
云栖久对买新衣服不感兴趣。
徐娅刺激她:“不多准备几件战袍,你还怎么拿下许苏白啊?他以前就招蜂引蝶,现在身价倍增,更加招蜂引蝶了!”
云栖久有点蒙:“啊?”
徐娅转身继续挑衣服,苦口婆心道:
“许苏白对你有意思,你也还惦记着他……那些往事过了这么久,也该被时间冲淡了吧?你俩干脆重新在一起呗。”
经徐娅一提,云栖久恍然记起自己漏掉了什么,惊道:“我们好像,还没确定关系?!”
“这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徐娅拿着手上几件衣服,塞进云栖久手里,“快去试试吧。”
云栖久抱着衣服,魂不守舍地走进试衣间,边试衣服,边回忆那天的内容,有点懊恼,还有点憋屈。
徐娅看她换了衣服出来,让她转一圈看看,点点头,“这件不错。”
点评完衣服,再看她的脸色,问:“你这是怎么了?便秘?”
“……”云栖久哭丧着脸,“我忘了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你上次不都说了,你们没复合吗?”
“上次是上次!”云栖久重新进入试衣间,试下一套衣服。
徐娅双手环胸,坐在试衣间外的沙发凳上,“那这次是怎样?”
云栖久又换了一套衣服,推开试衣间的门出来,面向全身镜。
隔壁的几间试衣间里都有人,还有几个人在试衣间外等候,其中有一个还是小男孩。
现在不适合聊这种事。
她说:“晚点跟你说。”
徐娅的好奇心被她吊起来了,拉着她快速结账,就冲进奶茶店里,点了两杯奶茶,找到座位坐下。
她眼巴巴地看着云栖久,等她放瓜。
云栖久啜了口奶茶,左看右看,神秘兮兮地对徐娅勾了勾手指。
徐娅凑近她。
两人头碰着头。
云栖久小声说:“我跟他上床了。”
徐娅愣了一秒,也压低了声音:“真……那炮了?”
云栖久想了想,直言:“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分手炮。”
他们当时聊的话题,的确跟分手有关。
这炮一打,还真像是为过去标上句号。
完了,她越想越后悔。
徐娅蹙起眉头,坐回去,咬着吸管,慢慢喝着奶茶,“他没表示点什么吗?”
云栖久摇摇头,“没有明说。”
徐娅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
她越看,云栖久越慌。
半天,徐娅憋出一句:“他床上表现如何?”
“……”这是重点吗?
云栖久想起许苏白那晚的话,回:“颜正活好不粘人?性价比挺高?”
“哇哦~”徐娅满脸写着“妙哇”,抬手,鼓了鼓掌,“就是这样。”
云栖久感到莫名其妙:“哪样?”
“不论如何,你就当自己白票了个财大器粗的帅哥,”徐娅一本正经道,“在一段感情里,只要你够渣,就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好像,有点道理?
云栖久醍醐灌顶,边吸奶茶,边冲她竖起大拇指。
徐娅拨动吸管,搅着底下的珍珠,“要是你真受不了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就像我上次说的那样,你揪他衣领,问他……”
云栖久截断她的话:“得了吧,我怕他打我……”
想到他之前叫她省省力气的话,她又补一句:“我打不过他。”
徐娅鄙夷:“他要真打你,这种狗男人不要也罢。”
云栖久:“……”
跟徐娅道别,回到家中,云栖久就收到了许苏白的消息。
说是已经帮她约好了时间,过两天就来接她过去。
她回他一个“好”字,没有多说别的。
她在公寓附近报了个街舞班,继续学习街舞。
其余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看书。
身体和灵魂,都得在路上。
毕竟,许苏白已经早她跑了好远好远。
这天,云栖久去了趟墓园,给盛卓献上花,同他聊几句,就去到苏婳的墓前。
“阿姨,我又来看您了。”她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说,“我跟许苏白重逢了。这几天,还跟他发生了好多事情。”
云栖久在她墓前说了好多好多,都是些她不方便对外说的话。
末了,她还深感抱歉地鞠躬,希望苏婳不要嫌她烦人,废话太多。
第二天,就是约定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
云栖久想着许苏白要来接她,鬼使神差地换上新买的茶歇裙,还化了个淡妆。
门铃突然响起,她以为是许苏白来了,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周晴!
她的心陡然一跳,赶忙开门,“妈,你怎么来了?”
周晴进门,把手里大袋小袋的东西,一股脑交给她,“我来看看我女儿,不行吗?”
“行,当然行……”云栖久将她迎进门,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打开来看,除了一些果干和坚果,还有一堆补药。
另一个袋子里,还用几个一次性饭盒,给她装了满满当当的肉。
“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她有些错愕。
周晴捏着她的手腕,表情说不清是嫌弃还是心疼,“瘦得只剩一层皮,你还不肯吃?”
云栖久拧不过周晴,只好把那些肉拿去热了,拿出碗筷,当着她的面吃了起来。
正要给许苏白发短信,跟他说明情况,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接通,还没开口,这边,周晴忽然说要回亭阳镇。
“这么急吗?”云栖久忘了挂断电话,抓着手机,起身要去拦周晴,“你才刚来没多久。”
“哎哟,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做。”
云栖久拉着她的胳膊,有些舍不得。
母女两人对看一眼,周晴率先别开了头,似是有点羞窘,仍嚷嚷着要走。
“那我送你下楼。”云栖久拿了钥匙,换上单鞋,陪她出门。
门一开,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赫然印入眼帘。
许苏白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伫立在她家门前,白衬衫的袖子折到手肘,露出一截小臂。
周晴看到许苏白也挺意外的,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睛直盯着他。
还是许苏白先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道:“阿姨好。”
周晴回了神,点点头,“你好。”
许苏白挂断通话,收起手机,勾头看了眼周晴斜后方的云栖久,“把东西拿上。”
然后又跟周晴说:“阿姨,我送您去车站吧。”
云栖久这回直接捎上了一个手提包。
她跟周晴坐在后座,许苏白在主驾开车。
周晴跟云栖久说着悄悄话:“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分了吗?”
云栖久摸了下鼻尖,心虚道:“最近,又有了联系。”
周晴抻长脖子,眼睛直往许苏白那儿瞟,说:“不管怎么看,我还是很满意他。”
“嗯……”云栖久敷衍地应着,心说很多女人都满意他。
周晴拍拍她的手,“长得又高又帅,家里也有钱,你抓紧点,别便宜给别人了。”
许苏白可能是听到她们的对话了,抬眸瞧了眼车内后视镜。
云栖久不巧和他对上视线,羞赧地红了脸,没理周晴那句话。
周晴又拍了下她的手背,加大音量:“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云栖久讷讷应着:“嗯,知道了。”
说罢,她又瞄向车内后视镜。
果然,许苏白在无声地笑着,又痞又得意。
第68章 你就是专门勾我魂的狐狸……
送周晴去到车站, 目送她上车。
云栖久记下车牌号,随许苏白去找那个心理医生。
车子开进一处带院子的独栋别墅。
开门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身形高挑、气质温婉的德国女人, 中文发音不太标准,听着有些蹩脚。
许苏白跟她用德语交流,牵着云栖久进屋。
进入客厅,就见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人, 身穿衬衫西裤, 从厨房端着一个果盘出来,笑着跟许苏白打了个招呼。
在看到云栖久时, 对她微笑颔首。
云栖久礼貌问好。
许苏白介绍说:“他姓张, 你叫他张医生就行了。”
简单地寒暄过后,张医生对云栖久做了个“请”的手势,邀她进行单独交流。
许苏白不在, 云栖久拐弯抹角地向他打探他的事。
张医生只温和地笑说:“云小姐请放心,张某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个人隐私。”
所以, 他不仅不会跟她说许苏白的事,也不会把她的事说给许苏白听。
真有职业操守!
一个小时后,云栖久拿着张医生开的处方, 在许苏白的陪同下,取了药。
“这个张医生, 怎么感觉那么神秘?”云栖久好奇地问。
许苏白拎着她那一袋药,边走路, 边回手机消息,“他只为特殊人群服务。”
“有钱人?”
“不止。”
“哦。”云栖久颔首,暗忖:难怪他嘴巴那么严,还那么会打太极, 原来是个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
她跟在他旁边,睨着他垂在身侧自然摆动的手,犹豫片刻,手伸过去,手指擦过他的手背,说:“还是我自己拿吧。”
许苏白没松开袋子,手机一收,顿住脚步,侧目扫她一眼,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有进步了啊,知道找机会摸男人的手了。”
小心思就这么被他戳穿,云栖久脸上有点挂不住,梗着脖子说:“我只是觉得,今天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许苏白探出一根手指,若即若离地勾了下她的指,“你请我吃个饭就行。”
“……”
云栖久一把夺下那袋药,“请不起,这种小事还是不麻烦你了。”
许苏白反手捉住她的手,紧紧抓在手里,拉着她往外走,“怎么会请不起呢?我吃很少的。”
“……”呵,价格高分量少的“少”。
两人上了车。
许苏白把处方单子对折,丢进装药的袋子里,左手把住方向盘,长指一拨,打了转向灯,右手放手刹。
“说吧,今晚,你打算请我吃什么?”他问。
车子往外开,穿过巷子,一个右转,汇入车流中。
云栖久坐在副驾,拿着手机,查了下自己的存款,回:“我妈给我带了吃的,今天不在外面吃。”
“这样啊。”许苏白打灯,瞥了眼左后视镜,向左变道,拖腔拉调道,“云六三,虽然阿姨是说过,让你抓紧我,别便宜了别人,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心急地把我领回家里。”
云栖久一口血哽在喉咙口,“我没打算领你回家。”
“嗯?”他挑了下眉,“难不成,你打算把饭菜拿下来,让我在车里吃?”
她想了想,“也不是不……”
“你想都别想。”许苏白果断打断她,大写的不乐意,“谁要敢在我车上吃饭,我把他扔海里喂鱼去。”
云栖久手肘搭在车窗边,托着下巴,回忆,“我好像在你车里吃过早餐,有时候拍摄晚了,还吃过宵夜。”
而且,都还是他给她准备的。
她侧首看他,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怎么没见你把我扔海里喂鱼?”
“扔了啊。”他说,尾音向上扬,听着怪撩人的,“只是这海里,只有我这条鱼。”
怕她听不懂似的,许苏白给了她一个眼神,“我不是吃了你么?”
云栖久起初还没回过味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个路口了。
她娇嗔地剜了他一眼,“流氓!”
许苏白哑然失笑,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你这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吧?时通社十佳明星记者云栖久,你都这么跑新闻的?”
听听这赤丨裸又犀利的嘲讽,云栖久咬牙切齿:“哪有你长?”